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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我出言不逊,老爷应该打的是我,如何便打了二夫人?”妍禧疑惑不解,问道。
“铮儿猜测老爷是怪二夫人没把你参加宫宴之事告知于他!”
妍禧侧头又想了一会儿道:“铮儿,你说那几日都瞧见成祥往园子里去,手里拿了东西,鬼鬼崇崇的,你父亲如今也把守着园子,发现有什么蹊跷没有?”
铮儿道:“我爹爹说像是送什么东西过去,他的行迹很可疑,爹爹曾远远地跟过一次,看他进了一间小房子,有人守着,近不了身。”
妍禧又想了一会,点点头,不再说话。
正暗自沉默间,小鹃跑进房中,欢喜道:“三小姐,宫里来人要宣旨,叫老爷还有三小姐到堂厅去接旨!”
“有旨?”妍禧一怔,小鹃说:“大家都说三小姐是金口玉言,你说大王来了咱们府里,看来这旨正是应了三小姐的话。”
妍禧只好又赶回堂厅,李农为首一家们正跪在厅堂,待妍禧也跪好了,宦人又尖又利的声音响起:“奉太后懿旨,大司马李农为官二十年,尽心侍奉两朝君王,克已奉公,着升为沿平王,府里有品的女眷皆升一品,封小姐李妍禧为和欢郡主,钦此!”
宦人念完又说:“太后口谕,听闻沿平王明日即寿诞,特送两颗金元宝庆祝,明日寿宴可开怀尽情!”
众人领了旨谢了恩,宦人走后,石慧领了一府的仆从又一番磕头恭喜,然后仆妇丫头们又轮着向妍禧磕头,妍禧一时懵在那里,这郡主一位,是从何说起?
但见底下人上前磕头的,什么表情的都有,这丫头从一个路边讨饭吃的黑孩子,摇身一变成了郡主,等同于王侯,连正宗主子的二小姐都没有这样的荣耀,偏偏是她得了。
妍禧茫然坐着接受一众人或羡慕或嫉妒或怀恨的贺喜。
再说石闵觉得眼前一黑,原来是洞里有洞,整个视线受阻,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石闵紧跟童子走了几步,碰到厚厚的帐子,一掀开,不由“呀——”了一声,这外面竟是另一番世界,桃花流水,精舍竹子,一竿竿透了秀雅,石闵竟以为是走入梦中,呆呆站着,童子恭身请石闵移步进入精舍。
精舍里点了佛香,袅袅香飘,案桌上放着一个牌位,用红布遮住,看不出是里面的内容。然出奇的是,案桌前居然跪着一名窈窕身段的女子。
童子上前,对女子俯耳说了几句话,窈窕女子起身,转过脸来,向石闵盈盈行了一礼道:“石大将军受李氏一拜!”
石闵直着身子,看那女子,大概三十多岁,容貌秀丽,着一身蓝色粗布袍,但掩不住的端庄和贵气。
“你把我骗到这里是何意?我要的人呢?”石闵不动声色,问道。
“将军要的人,可是容长脸,着一湖绿衫子,说话带了几分洛阳口音的女子?”那李氏说道。
这正是湘歌儿的特点!石闵点头问:“这人在哪里?”
“这女子不在我这里,但我大约知道她在哪里!李农,你出来,见过将军!”那李氏突然叫了一声。
门帘一掀,出来一位相貌俊美,长身玉立的公子,十八九岁,相貌堂堂略有些羞涩。
石闵乍一听那女人叫“李农”,唬了一跳,还以为是大司马李农也在这山上,不料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温文尔雅,不像是山上那些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流民,虽然穿着粗布袍子,但一身的雅尔之气从骨头里透出来。
石闵打量了一下那位公子,说:“公子也叫李农么?我认识一个人,也叫李农!”
“大司马李农?哈哈哈!那个欺世盗名的恶魔,我只恨不能扒了他那身虚伪的皮,让世人瞧清楚他的模样!”
第八十三章 盗名
更新时间2014…5…24 20:16:43 字数:2460
那妇人说罢,抑制不住悲愤,竟自哽咽起来。
公子“李农”慌了,忙扶着妇人坐下,又恭敬地请石闵坐下,他向石闵一揖在地,然后直起身子道:“石大将军见谅,母亲忆及往昔,一时禁不住,我们乃邺城李家!”
“邺城李家?!”石闵的脑子一闪,想起妍禧拿给他看的带了血字的帛巾,帛巾上写的就是‘李城’二字,后来他还专程去了邺城李家,知道李城因得罪了先帝石勒,家里的所有男丁都被绞杀,现如今跑出个俊美的公子说自己是邺城李家的,还叫李农!
那妇人坐下,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她收拾好自己的悲怨,低声道:“奴家知道石大将军到过邺城李家,好大一个宅子,早就荒芜,我与孩儿便是路过家门口,也不敢入内!今日请得将军来,便是请将军为我们李家作主,我儿李农长期随我在外,小心做人,只怕一个不小心,便惹飞来横祸!”
“夫人,我听闻邺城李家已无男丁,你是?”石闵问道。
“我是李城的三夫人,当年我怀了身孕,闹孕闹得厉害,寝食难安,特别想吃家乡菜,夫君就把我送到洛阳去,我离开邺城三个月,肚子才显出来了,李家就出事了,我因奇在洛阳娘家因此保下了这个孩子!可再不敢回到李家了,十几年来飘泊在外。”
“他——”石闵指着那个年青的公子说,“他为何唤作李农?”
“他的名字是夫君早就定下了,我一有身孕,夫君便说若生下男孩便叫李农,老爷喜欢男孩儿,便命人在族谱里先写下他的名字,还笑说就算这一胎没生下男孩儿也没关系,以后总会生下一个男孩儿叫李农的。”
“那……大司马李农又是怎么回事!”
“呸,他根本不配叫李农,他本名叫李运筹,是夫君的远亲,算是夫君的堂侄子,家门潦落,夫君还常周济他,他是个白眼狼,邺城豪门大户这么多,石勒怎么会只瞄准李家?李家男丁都绞死后,他要入我们李家族谱,他觊觎邺城李家的士门大族的名号很久,看到‘李农’的名字,问‘李农’到了哪里?大夫人机敏,想保住李家最后一支血脉,只说‘李农’是刚出生便夭折的孩子,李运筹便用了‘李农’的名,入了李家家谱,这个盗名欺世的伪君子,老天竟然没长眼,让他一步步高升……”
石闵点点头,知道大司马李农愈多,心愈加沉重,小喜儿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实是可怕之至。
他又问:“李夫人刚才说起的容长脸,说话带了几分洛阳口音的女子,正是我要找的人,夫人见过此人么?如何知道我要找她?把我骗到此处来?”
李氏站起身来,在案桌上取了一支香来,点燃插上说:“这二十年来,夫君的仇时时刻在我的心里,对假‘李农’的恨纠缠着我,我等流落为民,为之奈何,自从上了乞活山,为了生计的缘故,我还曾委身于这里的一个山大王,后来山大山死了,我自己成了山大王,我日日派出人去监视司马府,大将军四年前娶了司马府的大小姐,司马府收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三小姐,李农封侯,这些我通通都知道!”
石闵静静地听着,这个心里藏了仇恨的女人,诉说着痛苦时,外表是平静的,只因痛到了极点,恨到了极点,便生了一股力量来。
她向着案桌上的牌位拜了拜,又说:“两天前,我到襄国城打尖,行至司马府,正碰到假李农下朝,那个女子,是叫湘歌儿的吧?她与李农说了两句话后,便自己乘了车驾离开,不久,她的车驾就被四个人拦下了,上车后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湘歌儿的车驾就转了头,我们跟着他们到了一处地方,然后车夫被杀,湘歌儿被劫了出来。但是奇怪的是,那名车夫和马匹不久却被人送到乞活山下,我猜想是劫湘歌儿的人想嫁祸于乞活山。不巧的是,石大将军居然来了,细细地看那些车驾,检查车夫,我猜石大将军与这个湘歌儿有一定的关系,从你脸上的神情看,还是很重要的人。”
“于是夫人你派人打听我,了解了湘歌儿与我的关系,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目的是诱我上山来听你讲真假李农的故事?”石闵冷冷地说。
“我想石大将军对真假李农的故事不感兴趣……”
“不是我不感兴趣,是我无能为力,大司马李农并不容易扳倒,容易板倒的话你不用深思远虑谋划二十年都未有结果。何况,大司马的女儿是我的夫人!夫人待我情深,我不会负她,亦不会为难她的父亲令她伤心!”石闵站起来说,“李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石闵告辞了!”转身欲走。
“我的手上虽然没有湘歌儿,但我知道湘歌儿在什么地方,我也知道李妍禧的来历,石大将军不感兴趣么?”
石闵的双腿硬生生地站住了,他霍地转身去,冲到李氏面前道:“湘歌儿在哪里?李妍禧什么来历?”
李氏正待要说话,一人冲了进了,焦急大声叫道:“爷,爷,出事了!”
石闵转身看,是刘战,满头大汗的,刘战顾不得擦了,拉着石闵便走,边走边说:“爷,出大事了,杰少爷派人来报,太后把姨夫人强请入宫,您快回去看看!”
“姨夫人?哪位姨夫人?”石闵忙问。
“就是爷的生身母亲,建节将军府的姨夫人!”
石闵的脑子“嗡——”一声响,也不搭话,就冲出精舍。
“石大将军随我来,这里有一条小道,路途短,可直通山下!”李氏跟在后面说。
石闵点点头,跟着李氏的脚步,果然有一条直通山下的崎岖小道,一路小跑下了山,石闵和刘战的马已等在那里,一名喽罗拉了另一匹马出来,李氏也翻身上马道:“将军,我随你去,奴家还有不少事情要说与将军,也许对将军是有帮助的。”
石闵心急如焚,湘歌儿、小喜儿,他的母亲在同一时间都需要解决,他身陷进了一个沼泽之地,茫然四顾,竟无以为力,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困境,比之万军万马环伺在身边难得多了。
他一拍马,向着襄国城方向飞奔而去。
石闵滚下马来,石杰早等候在建节府前,一见石闵忙道:“太后派了人来,说请姨娘进宫一叙,姨娘于偏院内,三请四请不肯出来,派莲姨回说已是清修之人,不便外出,宣旨的公公大怒,说姨娘抗旨藐视太后,派人强行进了偏院,把姨娘带了出来,石杰拦不住,现在姨娘被带进宫去了,杰急着请大哥回来,这如何是好?”
石闵也不打话,飞身上马向皇宫奔去。
不远的建德宫,是已逝赵明帝石勒用了十八年的时间建筑而成的恢宏大殿,那里面集中了权势和欲念,暮色下来,一切就拢在那里,黑沉沉的。
第八十四章 百尺
更新时间2014…5…25 20:42:57 字数:2531
(五胡十六国,很凌乱的年代,所以很凌乱的关系,谢谢小武的指点,小武是高人呀!拜礼是宋代形成,我狂汗一个!)
石闵一出现在正阳门,没有侍卫阻拦,还有等候在那里的小侍内领着直接进了内殿的大门,石闵看见徵文殿在即,直接一头冲进去,徵文殿的宦人看石闵接连几日都过来,也没拦着,石闵不等他们通报,大踏步进去,一入偏殿,他便直挺挺跪下。
赵文帝石弘正头疼,身后一俊美的宦人在替他轻轻按摩百汇穴位,听到响动,文帝睁开眼看见石闵,眉头一皱,头更疼了,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宦人退下去。
文帝叹息道:“朕知道你为何事而来,朕也正头疼着,然你母亲抗旨在前,太后极为盛怒,连平日里最喜爱的一把玉如意都摔了粉碎,那是先帝送给太后的……皇妹要替你说话,被掴了一巴掌,太后爱宠皇妹,从小到大连重话都没给过,平生第一次打她……这……唉……朕无能为力了,你莫跪着了,闵呀,你只有亲自去求太后罢!”
“皇上,臣的母亲,二十年来一直住在偏院,连我父亲都不见,我十年来只见她三次,她是一清修之人,无欲无念,太后但有什么,只须找到臣下便可以了,只盼皇上替臣下说说话!”石闵向着青石板连连磕头。
“我原以为太后传旨叫你母亲过来,只是为了皇妹与你之事,但看情形,又不完全是……事态很严重,石闵,你知道是为何么?”
石闵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文帝突地站起身来,说:“闵乃国之栋梁,朕的左膀右臂,此事朕不能坐视,朕与你一起面见太后,只盼着太后能以国家大局为重,不要为难你的母亲才是!”
赵文帝在前,石闵在后,两人行至和欢殿,但和欢殿的宫人说太后才去了百尺楼。
“百尺楼?”赵文帝一怔,自语道,“此楼不是被先帝封了许久……”
百尺楼距离和欢殿有一段长长的路,石闵跟在赵文帝的辇轿后面,四位粗壮的宦人抬着辇轿走得飞快,石闵也走得飞快,行动间身上热起来,然心却愈走愈凉,最后成冰麻木了。
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