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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照例坐在阶上的宽阔大椅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脚的上面,只有他知道皇帝为什么没有早朝,他看上去扬扬得意,眉毛跋扈开来,成了个很开的“八”字,刚才到皇帝的徵文殿一阵大闹,皇帝怯了吧?病了吧?不敢上朝了罢?那他这个商议好的皇太兄也许就可以行监国之职了,监国?!监着监着,国就变成他石虎的国了。
石虎脸上带笑,霍地站起来,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人昂然走在皇阶上,这人着小侍内的衣服,面上有着初生牛犊的不畏不惧,他身圆体胖,却甚是灵活,手上举着紫色帛巾,方方正正,看上去还挺沉的。
胖侍内在皇帝的龙椅前一站,一手叉腰,一手把紫色帛巾包的东西举在眼前,两只眼睛圆瞪着,众臣的“嗡嗡——”之声顿时没有了,看向那侍内,不知道这大胆的奴才怎么站在龙椅边上。
那侍内正是与妍禧一起进宫的细柳,这会她着了侍内的衣饰,看上去更威风了,她看众臣都瞪着她,也不害怕,大声道:“众位听着,此是玉玺绶巾,今日皇帝要行禅让大礼!”
“禅让大礼?”
“什么?禅让?让给谁?”
“皇帝到底怎么了?”
众臣炸开了锅,大臣们惊惶失措。三三两两地议论开了。
“皇上……驾到!”细柳扯着嗓子大声说,同时向前走了两步,恭身等皇帝。
众臣们心内疑惑,忙肃容恭身等皇帝。可是迟迟又不见皇帝的身影,正不耐间,一阵嚎啕大哭传来,只见皇帝哭得完全不成样子,正软着身子,由两名小身量的小侍内扶着,从殿外走进皇阶前。
皇帝的哭声又惨又悲,把众臣的心都哭糊涂了,他被扶到龙椅前,也不坐下。继续大哭,如丧考妣,又战战巍巍地下了丹陛,先向程遐走去,他向程遐作了一揖。大哭道:“弘不孝不敬,辜负了丞相的教导了。”
程遐一时不知道皇帝这哭从何来,正想劝,文帝没理他,向程遐的后边站的海阳王走去,海阳王是先帝石勒的同母弟,在众王中威望最高。文帝俯下身子向海阳王爷跪下,海阳王吓得整个身子趴在地上,连声道:“皇上,皇上请起,折杀老臣了!”
文帝痛哭道:“海阳王是先帝的同母之弟,德高望重。今石弘将皇帝之位禅让给海阳王,弘身子羸弱,无治国之才,愧做一国之君,还望海阳王接受玉玺!”
后面跟着的细柳端平了玉玺绶巾。送到海阳王的面前。
海阳王整个身子摊在地上,抖着声音道:“皇上,先帝尸骨未寒,你如此做法,是臣下死,臣宁死不能接受,!”
文帝继续大哭,由两名小内侍扶着,向彭城王石遵走去,也不说话,只是哭,细柳就把玉玺绶带递过去,石遵哪里敢接,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文帝又向石闵走去,继续哭,细柳直直把玉玺绶带递过去,石闵一愣,向文帝看去,又看看了扶着文帝的小侍内,小侍内垂着头,只看到他的半边下马,石闵伏身道:“皇上,万万不可!”
文帝一一向重臣们走过去,重臣们早吓得伏地不起。
最后文帝歪歪扭扭向石虎走去,文帝被两个小侍内架着勉强到了石虎跟前,石虎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忙站起来,恭身等文帝过来,文帝大哭道:“石弘没有能力,就把皇帝之位禅让给天王吧,天王权大势大,在百官中有极高的威望。石弘把皇位禅让出来,是百姓之福,但请天王接受!”
石虎一愣,这时百官都跪在地上,闻言大声道:“皇帝呀,你不能禅让呀!”
石弘继续痛哭道:“我这个皇帝当得没有滋味呀,石虎呀,百官都听你的,朕的后 宫你想进就进就进,你把朕的近身女官伤了,朕心寒呀,朕这个皇帝当了有什么用呢?你今日伤了朕的女官,明日就来伤我,你不是想当皇太兄吗?不用这般麻烦了,我还不如直接把皇帝之位禅让给你!只求天王保得石弘全身!”
石虎一听,乖乖不得了,这是不众臣面前控诉自己呀,当众列举自己的忤逆行为,这还了得,他忙跪下磕头道:“虎不敢!君死而世子即位,我岂敢破坏法规!禅让万万不可!”石弘哭泣着坚决辞让道:“天王威望高,只有禅让给天王,众臣方服,百姓才安定!”
石虎跪下道:“皇帝这般说话,是想逼死老臣吗?”
“天王在朝庭上有自己的王椅,百姓早就认为王天就是皇帝了,还不如把龙椅给天王坐算了。”
“臣错了,来人,椅子拿去!”石虎叫道。
细柳一手提着玉玺,还一手把大椅提起来,走到阶下,用力一丢,石椅竟被摔得四分五裂。
“朕的后 宫天王想去便去,朕的宫人……”
“石虎不再去,虎不是谋逆之人,但请皇帝放心!”石虎伏在地上,大肚子贴在地上,十分难受,他很久没有这样难受了。
文帝终于收了眼泪,走到龙椅上坐下道:“今日大家也看到了,弘诚心要禅让,然众臣推辞不受,弘对不起祖宗,也只能暂坐在这里。”
众臣面面相觑,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高明之极!原来石虎特设的椅子都破了,以后谁对皇帝不敬,便是对不起先帝,对不起自己发的誓。
妍禧退到殿外,心理怦怦地跳,这一招是险招,她自己是没在多少把握的。中间如果有一个环节出了错,形势就会大变,细柳果然是堪重任,她的胆跟她的人一样粗壮,不知道一个怕字,所以首先在声势上压倒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石虎毕竟是握了实权的人,他现在还忌讳着先帝的余威,还忌讳着其他大臣和百姓的想法,但如果有一天,他不顾一切,整个朝堂反过来了。
妍禧想着,捧着玉玺默默地向着徵文殿走去,走了一半,突然失笑起来,自己着小内侍的服饰,以男身示身,连真面目都没有,还去关心的皇帝的命运,也许是皇帝月光下那瘦长的身影触动了她,因为自己也是一条没有依倚的影子,现在,是时候想想自己要依倚的将来了。
如果皇帝的位子坐得稳了,自己至少能有了一点依倚,以后要打点十二万分的精神,替皇帝想想,也替自己想想,
正想着,一名宫女上前来福了福道:“喜大人,走错了,此道不是往徵文殿的路。”
妍禧定了脚,向前看,不远处一座高达百尺以外的楼耸在前面,形状奇特,能隐约听到楼尖顶上风铃的声音。
“那是什么地方?”妍禧一指,问道。
宫女说:“那是百尺楼,是禁楼,不能上去的!”
“百尺楼?”妍禧念道,又问,“为什么是禁楼?这么精致华美的楼,为什么不能上去?”
宫女低着头道:“听闻里面关着一个祸国的妖 孽。太后下令,但有靠近者打死!”
“祸国的妖 孽?”妍禧笑了,她是个好奇的,原本就是顽皮的,她略想了想,对跟着的四位宫女道:“皇上在早朝,那边一时人手不够,你们在殿外服侍着,我自己回徵文殿把玉玺放好了就接皇帝下朝。”
宫女听了,遵命而去,妍禧向着百尺楼信步而去,走到近一百步远,竟看到六名带刀的卫士在守着,看见妍禧,目露凶光,妍禧走近去,抬着下巴道:“我是皇上身边的近侍,此传国玉玺,皇上说要到百尺楼去……镇妖!”
其中领头的侍卫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妍禧,看看妍禧手上的紫红色帛巾,走近去略翻看一下,吓得跪倒在地。
妍禧哼了一声,昂首向百尺楼走去。
站在百尺楼下,抬头看,那楼自上而下直冲云霄,在下面的人顿生了缈小之感,只有四楼的一扇窗开着,那里面装了一个怎么样的妖孽呢?
妍禧向楼阶迈过去,上了六七阶,门阶上竟坐着两位老宫人,一看到妍禧,两人站起来道:“站住!此处是禁楼。”
“是禁楼,那你们俩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妍禧问。
两位老宫人相互看了一眼,这是好奇怪的问话!其中一人喝道:“小公公,如果不想死,你就回吧!”
“我不想死,又不想回,你们待要怎么样?”妍禧绝意跟她们没个完,索性把小乞儿的赖劲都使上。
两个老宫人一怔,皇宫里哪一个宦人宫女不是守着规矩战战兢兢的,这来了个打横着说话的,让她们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应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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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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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个宫里的侍内?你们主子是谁!”一名老宫人盼望突然省悟过来,厉声喝道。
“你们又是哪个宫里的宫女?你们主子是谁!”妍禧不甘示弱,今日皇帝在皇殿前一战成功,全是她“以退为进”的主意,皇帝的戏演得是极好,也都是她在身边提点得当。
原先皇帝还真哭不出来,妍禧呜咽了一下,泣曰:“皇上,成败在此一举,你若哭不出来,不消明日,天王的那一巴掌就会打在奴才的脸上!像拢春那般皮开肉绽的,皇上还不如此时就让奴才死去算了!”
说罢,妍禧的泪就盈满了眶,哗哗地掉了一地,撒娇撒痴于妍禧来说,是多么简单的事。皇帝一看妍禧一双大眼睛蓄了泪,一想天王霸道,真有可能欺上头来,又想起往日石虎的种种恶劣,当即哭出声来。
皇帝的戏演得十足成功,首战得胜,这两个老宫人也想向妍禧开战,还了得?也不看看对手是何人,妍禧的心情甚愉悦,自信上了头,决意跟她们一斗到底了!
两名宫人又一怔,这小侍内看上去十四五岁,身子骨还未完全长全,一张嘴却长全了!
“我们就是百尺楼的宫女,我们的主子是……皇帝!”老宫人只好如是说。
“我是徵文殿的侍内,我的主子才是当今皇帝,你们的主子是先皇帝吧?先皇帝早到地下去了,你们怎么不陪着?先皇帝呀,盼着你们去侍候,你们却在这里守着没人的百尺楼,先皇帝恐要气得从土里跳出来找你等算帐!”妍禧笑道。
“你……你……”两个老宫人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道怎么答妍禧才好。
妍禧拍拍手道:“我进去了,你们俩在此候着吧!”
两个老宫人张手拦着,妍禧身子一晃,短剑式虚晃一招。轻易地突破了两位宫人,进了第一层楼,只随便张望了一下,就被一楼的宽阔华丽惊住了。她又向第二层楼奔去。两位宫人大吃一惊,急忙追上来,妍禧略加快了步子,直奔上了第三层楼,心里觉得异样,探头去看,只见层层叠叠的书架子边,有一张莹莹发亮的玉石桌,侧身坐着一名女子,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从侧脸看去,美得如画里走出来的。
妍禧把玉玺随手放在书架边上,轻轻走过去看,那女子正在下黑白棋,自己跟自己下。正为一棋苦苦思索着。
“小兔崽子,……往哪里跑!……不想活了!”两个老宫人气喘吁吁追上来,那女子被打扰,回过头去看向妍禧和两位老宫人。
两个老宫人连忙住脚定在那里,然后跪下来,颤颤地道:“奴婢见过和欢娘娘!”
“这里没有什么和欢娘娘,你们退去吧!”女子吩咐说。又看看妍禧,道,“小的,你会下棋么?你看看这一棋要怎么下?”
妍禧近前看,那女子虽然绝美惊艳,但看出来是有年龄了。岁月便她沉静成另一种美,妍禧收敛好身心,轻轻走过去,埋头看棋,果然下得精妙。步步是险,比司马府鸣铭阁的老师傅还要高明好几倍。
妍禧思索着,在东北角放上一颗黑子,那女子抬头看着妍禧惊喜道:“然也,置于死地而后生,这一片虽然死了一角,但这一边却活了,小的果然有大气魄也!”
妍禧受到夸赞,抬头向她笑。那女子呆呆地看着她,突然道:“小的恰似一位故人!你……是不是姓颜?不,你是不是姓董?”
妍禧微微吃惊,看那女子,穿得极朴素,蓝布做的衫裙,墨发如云,长眉入鬓,鼻隆目正,挑不出一点毛病,惟一减分的是岁月的痕迹,然这痕迹造就了从容,那女子嘴角的笑似有似无,妍禧没来由看着亲切,她颔首道:“我姓董!”
那女子就是石闵的母亲何孉,被软禁在百尺楼。
何孉看妍禧的脸色黯沉,然眉目极为生动,叹道:“你母亲当年就是你这副模样,你是女身吧?怎么进了宫?怎么又做小内侍的打扮?”
“夫人,你认识我的母亲?”妍禧激动了,急切问道。
“是也,我是你母亲的好友,当年在百尺楼……你的母亲温婉可人,琴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