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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青人同时把目光看向何孉,何孉静静地坐着,虽然岁月的刀也在她的脸上刻下细细的皱纹,但她看上去仍很美,她的身上是果真有一股超凡脱俗仙气,叫人昂视。
何孉沉默良久,竟然点了点头,她叹道:“小喜儿说得是对的,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所以我一直不敢面对你,闵儿,也不愿跟你父亲见面,一是因为我害了你父亲,他因为我投降从了羯人,他还改了石姓,令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二是我居然喜欢上杀父仇人,我原来并不相信这个事实,但是每到夜里,我会思念他,思念他为我做的一切,他死的消息传来,我几天没吃下饭,所以娘觉得自己活着是一件……”
“孉姨,你不要难过,我支持你!我明白你的心情,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儿的,你思念谁,谁管得住自己的心呢?这不是你的错,石勒皇帝对你的确很好很好,不似某些人,总爱强迫他人。”妍禧哼了一声,白了一眼石闵。
石闵斜睨她,也哼了一声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儿?小喜儿,你也懂得甚么喜欢么?你知道我看你是没有心的!”
“当然,我怎么会没有心?我当然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妍禧情绪低落下来,突然羡慕起何孉来,何孉与石勒,在不同的两个时空里,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但他们是彼此相爱的,虽然错过了。
“你有心,你……喜欢谁?”石闵心感不妙,心内吃了酸梅儿似的,仍逼问一句。
“与你无关,反正不是你就是!”妍禧吃了火药一般戗过去。
“不是我?不是我!那是谁?娘,你看她都是我媳妇儿了,她心里还喜欢别人,你叫我不欺负她,她若乖乖儿,谁欺负她,喜欢都来不及了呢!”石闵顿感委屈,向何孉诉说。
何孉正颜道:“小喜儿你到底喜欢谁,说来听听,若果真不喜欢咱们闵儿,孉姨可以作主取消了婚事!随你的意!”
“她喜欢谁?她不就喜欢石杰么?石杰今晚便要跟妍祺成亲了!你做梦去罢!”
“哼,他今晚结不成亲的!”妍禧两只手绞在一起,‘日久生情’四字个还是刺痛了她,好吧,你与妍祺日久生情,便叫你去远远的地方去,叫你们见都见不着,还怎么日久生情?她狠狠地想。
“为何今晚结不成亲?”石闵吃了一惊,圣旨上明明说是五日后出发。
“因为他今晚便要派到秦州去!”
“为何是今晚就派到秦州去?圣旨不是说五天之后,小喜儿,是你捣的鬼是不是?你的心真狠,你是高兴了,妍祺怎么办?她是你姐姐,你叫她如何过这三、五年?没名没份待在建节府里?你把石杰派到秦州去,他也一样不会娶你为妻,你为何这么做!”石闵冲过去,揪住妍禧的衣领,这个可恨可恶的小人儿,她居然还记挂着石杰,还想拆散了石杰和妍祺,真想掐死她算了。
妍禧被揪住领口,仍梗着脖子喊道:“我为何这般做?我不能跟杰哥哥……我叫她也不能!”
“娘,娘……你看,她就是这样儿,她是我的媳妇儿,还想着别人,她不欺负人就好了,还说我欺负人。”石闵气极了,向何孉求救。
何孉突然大笑起来:“小喜儿是这样的个性,孉姨倒放心了,原想她无父无母,在世上要被人欺负,如此看来,连闵儿都束手无措了,我就放心了!唉,我就算是去了,跟颜敏也有个交待了……你们的事我不参与了,你们回去罢,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了,小喜儿,你要摸摸自己的心,到底它要什么?孉姨活了大半辈子,所做之事没有一件是正确的,你要细细思量,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是自己的,是你的,他就在这里。”何孉转眼看看石闵,悲凉地笑了一下道,“闵儿,是不是你的,你要自己争取了,不可错过了呀!”
石闵一把拉住妍禧的手道:“走,你去叫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哪里能收得回的?”妍禧挣扎着喊。
石闵紧紧抓住妍禧的手不松开,怒道:“你若不叫皇帝收回成命,我就把你是我媳妇儿的事告诉皇帝,你身上有我的……你是女身,还假扮侍内,你欺瞒皇帝,欺瞒了太后,你不是最怕死吗,那就一起死吧!”
妍禧闻言突然不挣了,低头想了想,抬头问何孉:“孉姨,如果石勒皇帝没有死,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会跟他在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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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与何孉的故事把我自己也感动了,就像三马齐奔亲说的:最粗鲁凶狠的男人发起痴来也是倾世,其能量无极……支持喔!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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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孉没有马上回答妍禧的问题,她看着窗外,风铃又在响,他早已成灰成烟,或许成了一段风,有风略过,她疑心是他的脚步,怕惊动了她,轻悄悄地上到四楼,安静地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她。
何孉的泪滑下来,良久摇摇头道:“没有可能!纷纷乱的朝代不停地更替,也不知是谁就称了王,人何其缈小,只能随波而流,此事一开始便是错,也许是命中注定,他原来是一个奴隶,竟然也做了皇帝,他只要做了皇帝,就一定会去收服中原的豪门大家的,而我的父亲也一定不会屈服的,就算我没有与剑士冉良未婚生子,所有一切都不可改变,石勒始终是大赵国的皇帝,是我的杀父仇人,不管他对我如何,这是不可更改的错误,这是命!不能改变!”
“孉姨,是命,就不能改变么?”妍禧又问。
“你是我媳妇儿,这是你的命,二十多年前就决定了,你不能改变,不管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这就是你的命!”石闵冷哼一声说。
妍禧盯着何孉等她的回答,何孉却转过脸去,没有再看他们,她折过身子,垂着两只手慢慢走了出去,衫裙裹着她清瘦而依然窈窕的身子,只有百尺楼的往事与叹息陪着她,当年那个又痴又傻的皇帝,早就成了风,略过百尺楼的窗棂,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命运真的不可转变?妍禧呆呆地想。
石闵的心复杂极了,妍禧努力挣脱有他存在的命运,而他则想紧紧抓住她的命,一定要改变这一切,把她的人、她的身子、她的心,一并要过来!
石闵抱起妍禧跃过墙头,发足向徵文殿跑去,妍禧有些急,但被抱得动弹不得。也只好由着他,突然官道有一路有人叫:“喜公公,喜公公。”
妍禧连忙说:“闵哥哥,你放我下来。只怕宫人们瞧见了,你先藏起来,我会叫皇帝叫回成命,杰哥哥今晚不会前往秦州的。”石闵闻言一喜,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媳妇儿,你便认命了罢!”说罢放开妍禧,跃上墙头。
妍禧有些恼恨,拿手狠狠去抹石闵亲过的地方,心道:“缘何皇帝石勒便能把孉姨当仙女宝贝。那厮却孟浪如此,总把我当轻浮之人?我偏不信这是我的命!”
几个宫女匆匆跑过来,看到妍禧,如获至宝,拥着她就向徵文殿走去。妍禧只好随着她们而去,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百尺楼,百尺楼伫在风中,最顶层的风铃轻轻响着,寂寥而落寞。
文帝正在殿前不安地走来走去,一看见妍禧,抓着她的手说:“小喜子。大事不好!石虎原来答应到端武侯府里喝酒的,但是刚才贵嫔遣人来说,石虎没有去,只说是身子不舒服,他没有去,这……如何是好!”
“皇上。这是早就料到了,前面不是说石虎多疑吗,这一试果然试出来了。”妍禧心内有淡淡的失望,不过没有表露出来,石闵的猜测是正确的。第一局她输了!
“石虎太狡诈了!朕把丞相的位置都给了他,以后石虎掌了大权,朕要向他拿回丞相之位,恐怕难了!”文帝扼腕叹道。
“皇上,有舍才有得,若不把丞相之位给石虎,他哪里会答应把南阳王石恢调回来,只要石恢回来了,襄国城置于皇上的手上,皇上相对就安全了,石虎也是人,百密尚有一疏,以后总能找到机会杀他。皇上还派出去十二位州丞相,地方上有所挟制,石虎的儿子们不敢擅自用兵,襄国城的后院安稳,就没有了后顾之忧。石虎这边,咱们不急着动手,奴才估计没几天,他的几个儿子就会为世子之位大打出手了,皇上要沉得住气,我们慢慢等待!”妍禧脸上波澜不惊,分析得头头是道,文帝觉得心略安了些,点点头。
妍禧与文帝一起跨进书房,一面说:“皇上,咱们要设法把十二个州丞相拉笼住,既要拉拢,又要有所挟持,让他们有后顾之忧,才会诚心为皇帝办事。”
“如何拉拢?如何有所挟持?”文帝问。
“皇帝亲自备些礼物,派遣有品级的宫人一家一家送去,说些宽慰、鼓励的话语。皇上,杰……石杰石大人,皇上便让他与其他州丞相一样,五日后再前往秦州,此为拉拢也。”
“石杰……小喜子不生气了?”文帝微微侧过脸来,观察妍禧的神情,看她面色如常,才放了心。
“奴才如何会生气,皇上喜爱谁便是谁,奴才跟皇帝闹着玩儿,今晚备了礼物,奴才给石杰大人亲自送过去,以示皇上的爱才之心……”
“你亲自送去?不……不行!”文帝很快接口答道。
妍禧正想说话,一名宫女走过来道:“石闵大将军求见!”
石闵急步进了御岀房,看妍禧也在,他向文帝一恭身说:“皇上,我听闻皇上要臣的弟弟石杰今晚便离开襄国城,前往秦州,此圣旨不合常情,臣但请皇上收回成命,石杰府里有老母,还有未过门的妻子,此去三、五年方回,臣盼着给臣弟举行婚礼,让弟媳妇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老母亲!如此,石杰方能安心前往秦州为皇上效劳,家国家国,安了家方能卫国,但请皇上三思!”
文帝忙说:“闵将军放心,朕正后悔着呢,如此说来今晚上是石杰的大喜之日,朕要亲自备下一份贺礼叫人送过去。”
石闵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妍禧站在皇帝后面仔细听他们说话,这小女子还自以为自己便是军师了,所以她如此张狂,要收了她才好!
石闵恭身说:“皇上圣明,今日臣于朝堂上看皇上所做决策,叹为观止,石虎为相这一招虽然凶险一些,然险招有险招的妙处,我听闻石虎的十四个儿子,石宣最为凶暴,脾气最是残暴,他的心里,定是不服哥哥石邃作世子,只须稍稍撩拨一下,他们定会斗起来。”
“你……你……如何知道……”文帝吃了一惊,看了一眼妍禧,妍禧早已明了,神情自若。
“此计臣早就想献给皇上,然让石虎当丞相太险,这一条下臣没想到。这是对的,要想得到,首先要先予以他利益,得了利益之人,容易得意,便会忘记戒备,此计太妙,不过牵制石虎的动作要快,若他丞相之位坐稳了,个中就会凶险得很。”
文帝点点头,沉默了一下说:“以后但有什么,请闵大将军知无不言,朕铭记在心!”
石闵一拱手道:“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劳!臣马上赶到建节府去把臣弟的好事办了,让他安安心到秦州去,臣告辞!”
石闵说毕深深看了一眼妍禧,转身走出御书房,妍禧看他一出去,忙对皇帝说:“皇上,挑拔石邃与石宣之事,闵将军最合适,奴才去与闵将军交待几句就回来。”
文帝点点头,妍禧急步走出书房,在殿院里拦住石闵,低声问:“咱们不是打赌输赢的么?你知道你若输了,你应下的,我的身子我做主!可你为什么还提醒我们挑拔邃、宣二人,你到底安的甚么心?你难不成是希望皇帝赢了?我的身子,你不要了么?”
石闵侧过半边脸,睥着眼听妍禧说话,便知道妍禧是在试探他,半边脸延着三分笑意道:“如何?小喜儿认输了,你想投怀入抱了?放心,你的身子我要定了!今晚石虎没有去端武侯府赴宴是么?我猜对了?小喜儿的第一招输了!你现在知道你所出计策有多凶险,哥哥当然不希望你赢,你们败相已显,只是哥哥不希望你输太难看,到时迁怒于我,我可不想娶个满怀怨恨、气鼓鼓的新娘入府!”
妍禧顿足道:“原以为你转了性的要帮皇上,原来你还是没安甚么好心!”
“我的心从来都不是好的,我只想拿我要的东西,谁都不能阻止我!你的身子我要拿,别的,我也要拿!”看妍禧气得两条眉耸成两把刀,忙说:“不过,哥哥还是要帮着你,因为哥哥要小喜儿心甘情愿、欢欢喜喜地嫁过来做我媳妇儿!”说毕一脸春风,半边脸的笑意延到另一半边,一张脸竟然笑成一朵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