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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哪条神经接错线似的,再次迈步走向吸烟室。
──因为那里只剩一个人。
没想到最后迫切需要独处的人竟成了她。
石靖轩闯进吸烟室,顺手将门锁上。
她的“入侵”确实引起了林时硕的注意,但他脸上却毫无表情,仿佛她是路过,而不是冲进来与他对峙。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她脱口就是质问。她豁出去了。
倘若是昨日的她来看今日的自己,她肯定会笑掉大牙。
面对她的问题,林时硕只是眨了眨眼,又别过头去面对著窗外。手上的烟已经捻熄,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他那几乎可以比拟石头的态度,让石靖轩忍不住拉高的声量。“就因为我接下这边的工作?”
她走向他,走到了他身后。
“就因为我得接下这里的工作,所以你情愿当作不认识我?”
林时硕依然无动于衷。
他的心一定是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死去,否则他怎么能够这么无情?
曾经让他共存于天堂与地狱的女人就站在他身后,要求他给予一丁点的回应,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予什么。
眼里看著的,是窗外纷纷落下的雪花。
心里浮现的,是比雪花还要更加净白的空无。
他呆然,再次抽出一根烟,就要点上。
“看著我!”
石靖轩压抑不住自己的满腔怒火,伸手抓主了他的腕,, 断了他点芳烟的动作。
她抬头,直视他的双眼。
“这就是你给我的反应?彻底把我当成空气?”
她的触碰,忽然让他的身体回想起了一切。
回想起他刻意让自己遗忘的那一部分。
他像是苏醒了过来般的,指间的烟直落地。他伸手扶住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唇瓣。
牢固的、扎实的,他给了她一记长长的吻。
石靖轩愕然。
这个吻诉说了他的怨、他的怒、他的等待、他的压抑,还有他这几个月来的不甘。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吻也可以传递如此复杂的情绪。存在过的感受不会平空消逝,只会被人深埋。
许久,他放开了她的唇,凝视著她。
“如果我不装作从来就不认识你的话……”他低语著,那种绝望的口气令她心碎。“我就会当众这么做。”
说完,他并未给她回应的机会,而是放开了她,转身步出吸烟室,留下她独自一人在原地。
石靖轩呆若木鸡。
──会议就要开始了,她得快点回去才行。
她在脑子里不断提醒自己这点,然而身体却像是拥有了自主权似的,完全不听使唤,连半步都动不了。
如果有一种东西可以彻底击垮她的话,那无疑就是刚才那一吻了。
不论她在商场上是多么呼风唤雨,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她不是不懂得什么叫思念,她也知道什么叫作渴望。
这半年来她几乎都在回忆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笑容。而在这一刻,那朝思暮想的吻终于实现。
但,却毫无幸福可言。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她牺牲了他,只为了换来无尽的工作:她放弃了他,换回往日的生活:她选择把他抛至脑后,只为求得二十四小时的专注力。
然而换来的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不确定了。
她只知道,在她有生之年里,从来没有这么懊悔过,仿佛可以感觉到所有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在刚才那一刻全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选择坐以待毙的人是她。
不愿面对挑战的人,也是她。
她走到沙发旁,坐在扶手上,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针──会议已经开始了。
也罢。去他妈的合作案。
石靖轩抬起头,茫然地望著窗外的雪景。此时此刻,她只想缓慢地呼吸每一次,同时哀悼她曾经为了工作所失去的东西。
忽然,一滴泪水自她左眼滑落。
她伸手,以指轻轻擦拭。
上一次掉泪是几年前的事了?
她回忆著,却自嘲地笑了出声。
纽约国际机场的人潮依然可观。
空气冰凉,人声却沸腾。
林时硕坐在位置上,脚边摆著一只简单的行李;他盯著地板发愣,等侯登机广播。
他不确定自己正在想些什么。
甚至一直到现在,他还怀疑昨天所发生的事只是梦一场。她后来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回到会议上?他不知道原因。
他想关心,但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立场。
忽然,一双脚就停伫在他眼前,挡去了他的视线。
他下意识地抬头。
然后,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石靖轩就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
“你……”这应该不是他的幻觉。
她穿著一身休闲,全然不同于平时的模样。厚重的夹克让她看起来比平常还要矮小瘦弱了些。
不可否认,居家模样的她,一直是他记忆里最不愿割舍的部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醒神,掩饰了惊讶的表情。
“送机。”她答得直接,也扬起微笑。
“送机?”林时硕皱眉,故作开玩笑般的。“送我吗?”
“当然。不然你觉得我来送谁?”她微笑,笑得真诚。
然而这么直接的回答却反而让他不知所措。
“你怎么知道我搭几点的飞机?”索性,他扯开了话题。
“这种事打个电话问一下就会知道了吧?”她耸耸肩,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却不自觉地让林时硕恍神了一会儿。
错不了,这一定是他的幻觉。曾经,他为了得到这样的笑容而吃尽了多少苦头,如今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从天而降?
“天气很冷,真的不用麻烦。”他硬是挤出客套式的微笑,努力让自己能直视对方却不感到悸动。
“还好。我已经很习惯这里的天气了。”
她低下头,又抬起头,微妙的气氛让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合作案提得怎么样?”
最后,她还是只能把话题转向公事,似乎这是唯一能缓和尴尬的方法。
“还不就那样。”他扬眉,低下头。“反正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
他问不出口。他没办法启口问她后来上哪儿去了。
因为那会挑起他最不愿面对的话题──在吸烟室的那一吻,对她到底有没有意义存在?
记得吗?他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一次期待落空的伤害了。
所以保持距离是最好的方法。
“事实上……”石靖轩启口,等待对方抬起头来看著她。
对方也如她所愿。
“今年第一季过后,我就会回台湾了。”
林时硕静了几秒。
这要他该怎么反应?
“……是吗?”他点了点头,不知道该不该去探索她告诉他这件事的理由。“终于要回台湾去跟我抢生意了?”
最后,他开了一个玩笑来搪塞。
石靖轩只是微笑,意味相当不明。
他苦笑了一声,别过头去。
也罢。
求生自保第一原则:严禁产生不当期待。
“我该准备上飞机了。”他站起身,弯腰提起脚边的行囊。“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个‘喜讯’,我回去后会好好计画怎么把利润损害降到最低。”
“我会手下留情的。”她像是开玩笑,也像是认真。
然后他们彼此挥了挥手,朝著相反的方向离去。
他走向海关,她走向出口。
在踏进海关之前,林时硕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她一眼──她的长发没变,走路的特征也没变。
她一点改变也没有。
改变的人是他。
他微笑,转身走往登机室的方向。
忽然,大衣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他怔了一下子,停住脚步,摸出了手机接起。
“喂?”
他应声,还不确定这通电话是来自哪一种语言的国家。
‘回台湾之后,’彼端传来他忘也忘不了的女人声。
他愕然,下一秒便赶忙回头望向机场出口。果然,她还站在那儿,朝著他这里望。
林时硕瞠目结舌,看著她同样拿著手机紧贴在耳旁,顿时只觉得这机场真是他妈的吵,他几乎就要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回到了台湾之后,’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著说道:‘如果石家还有人敢反对我和你交往的话,我就马上嫁给你,帮林家做生意。’
瞬间,林时硕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冲上去紧紧抱著她。
不过,他没有。
因为他彻底傻愣住了。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你听得见吗?’对方似乎产生了怀疑。
“听得见。”
林时硕醒神,喃喃地说著:“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补述:“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拿合约出来逼你签字,免得你三十分钟后就反悔。”
他的话惹得石靖轩笑了出来。
然后两人不自觉地保持沉默,只是互相凝望著对方。
‘你的飞机要飞走了。’
好不容易,石靖轩率先开口。
林时硕如醉方醒,看了看手上的表。
“还有三十分钟。”
‘我们要这样对望三十分钟吗?’
“我是不介意。”他耸耸肩。
‘这样我会冻死在门口。’
石靖轩翻了个白眼,却藏不住笑颜。
‘对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之前,你说我调查你的事……’
“不重要了。”林时硕阻止了她往下说。“那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但是……’
他不是很介意吗?毕竟他是因为那件事而掉头离去的,不是吗?
“你不信任我的感情,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已经不怕你怀疑我什么了,你想调查就去查吧。”
石靖轩犹豫了一会儿,才道:
‘那是我妈去调查的。’不管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她一定要把事实告诉他。
不过,这句话似乎未能传到对方的耳里。
因为耳中只剩下手机的哔哔声。
──电池耗尽。
“Shit!”她跺了一下鞋跟,然后对著远方的林时硕耸耸肩,晃了晃手中的行动电话。
瞧她的模样,林时硕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朝她再度挥了挥手,这一次却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忽然,他惊觉到自己竟然开始期待欧阳丽会反对他们交往。这正常吗?没人会这么期待吧?
想到此,林时硕不自觉地傻笑出来,即使是吓到了登机门旁的空服员也无所谓。
就算是被当成了神经病,也无所谓了。
他的全心全意就只在等这个冬天结束、春天降临,然后,那便是他和她的时光。
台北?入秋
“Happy Birthday!”
林时硕忽然闯进办公室大喊一声,吓得石靖轩手上的笔险些飞出去。
“你……”她松了口气,也白了他一眼。“你那么大声是想吓死我吗?”
“没吓到你就不叫惊喜了。”他边说著,同时走到沙发前,将手中的六吋蛋糕摆到桌上。
“拜托,你那是‘惊悚’,不是‘惊喜’。”她啧了一声。
“随便啦。”他将蜡烛插稳,点燃烛光。“要许个愿吗?还是你没在信这一套的?”
石靖轩由座位上站起,走到他身旁。
她低头看著那“3”与“7”的蜡烛就摆在那儿燃烧,忽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你这是故意提醒我又老了一岁?”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睇了他一眼。
“老?”他皱眉,回看著她。“你看过恶魔会变老吗?”
“恶、恶魔?”她瞪大圆瞳,将手中的笔往他身上扔。“你找死,竟然说我是恶魔。”
“嗯……看样子你不喜欢。”他故作苦恼,思索了好一会儿。“啊,不然这样好了。”
他弯下身子,将“3”与“7”的位置互调。
“你!”
石靖轩笑了出声。“小心我拿蛋糕砸你。”
“无所谓。反正只要我一抱你,你身上也会有奶油。”他耸耸肩,丝毫不怕她威胁。
“啧,到底谁才是恶魔。”她哼笑一声,伸手以指拭了些许奶油拿到嘴里。
林时硕忍不住露出微笑。
──那是她的习惯,用手指吃甜食。
“今年你家人没帮你过生日?”他忽然问了一句。
其实当他知道她今天晚上竟然要留守公司的时候,除了心疼之外,还多了一丝窃喜。
因为至少在这样的日子,她可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帮我过生日?”石靖轩重复了一次他的问句,笑了一笑。“我从三十出头开始就不过生日了。”
林时硕听了,眉头略皱。
“这是逃避现实吗?不想记得自己几岁?”
“才不是。”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露出苦笑。“是因为每过一次生日,就会有人问我要结婚了没,被问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