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牖胴摹 。34舸簟⒛卮估幔踩安惶:罄葱乃懒耍岣闪耍统闪讼衷谡饫淙舯 〉难印邓氯崾切以掷只鲆舶眨墒切睦铩怯行┣煨野嫂t不曾身家显赫过, 就永远都不会体验兰灵的痛。感谢她那思想独特的老娘,她,只要默默地发她的横财就 好。“荣华富贵”四字中,她也只求那个“富”,其余的,高攀不起,更无福消受!
一曲完毕,自是掌声四起。兰灵既无微笑也不答谢,按规矩匆匆福了一福,面无表 情地转身就回到温柔身边,低声但有些急切地问︰“走了吧?”
温柔也只能点头,随着她朝后面的飘香阁走。兰灵总是拖到最后一个表演,两人又 不相熟,温柔甚少留下来等她……她一点没变!还是如此不懂圆滑,也难怪才情最高, 赏金却永远很少了,不像她和封凝香两个,多福几福,陪几个笑,外加两句“多谢大爷 捧场!”,“各位大爷慢慢玩,玩尽兴啊!”的应场话,赏银便滚滚来了。
不过,就像半年前那次一样,温柔决定当个聪明人,省下开导兰灵的口水。兰灵到 底曾经一无所缺,个性不似她们这些人爱财。要这位前礼部尚书的千金卖弄风骚,直接 叫她去跳井还比较有可能。
“吶,就是这件。你说配什么首饰好﹖”随意将所有珠花首饰拿出来散了一床,温 柔拎起那件粉珍珠色的宫装换上了,边束带边问正好奇打量她房间的兰灵。
也许是昨晚没睡多少时间,感觉有些累,便将小媚差去买她最爱的冰镇酸梅汤提神 了。现在这房里只剩她和兰灵二人。人少了,兰灵显得比平时自在了些,有些“人气” 了。
“温柔,你怎么东西都这样乱放?”有根金炼缠上了珍珠耳环,兰灵巧手用了不一 会就解开,两只耳环凑成一对送到她面前:“戴这对吧,这南洋珠光泽亮,和你的衣服 相衬。”
“好。”她接过沉甸甸的耳环戴上,看兰灵费力地转和另外两条纠缠在一起的金炼 奋斗,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我这人邋塌惯了,也没理一下就——”
“无妨。”兰灵随口答道,转眼又为她挑出一对镂银凤纹白玉镯、一块带着六个紫 金小铃的雕花锁片、一条垂着翡翠坠子的珠炼,和相衬的珠花步摇。“今晚有什么大人 物要来吗﹖”
“嗯﹖”温柔一楞才想起赴宴的事只有李嬷嬷知道,没大声喧扬,怕善妒的封凝香 再发神经。
“今晚康成王的独子在西湖赏月,命我前往助兴。”
“哦?”兰灵似有片刻怔忡,“……赏月吗?”
“怎么了?”温柔边梳起头发边从铜镜里看她,兰灵的神情有些奇怪,难道是被她 无意间勾起了什么回忆吗?到底也曾经贵为尚书之女,想来有过画舫赏月的风光吧﹖“ ……没事。”兰灵很快掩饰起那短暂的失态,淡淡说道:“耳边留几络散发吧,好看些 ,别全梳进去了。”
“嗯,好。”温柔手下未停,听从了她的建议。既然人家不想说,她就没必要追问 了。太鸡婆了徒惹人嫌,何必呢?
兰灵像是欲言又止,犹豫片刻终于放弃,不过她也无意离去,心不在焉地把玩温柔 茶己上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这是景德镇的细瓷做的,底下有印章吧﹖”见她似乎对自己那只暖炉爱不释手, 温柔随口问了她。
“……”兰灵好象到现在才看清她手上拿着什么,叹了口气,她低声道:“是啊, 景德镇陶瓷闻名天下,当真不一样……我以前也有一个,与这好象的。”
“是吗?”从一年多前兰灵泪干心死之后,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又露出伤感。不似以 前激烈,轻轻淡淡的,却不知为何格外让人心痛……到底是个古典美人啊﹗西子捧心、 貂婵拜月,便是她这模样吧﹖又一次,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没痛过,没体会,说什 么都是空洞枉然,温柔跟着叹气:“这暖炉你如果喜欢就拿去吧。”
天晓得这东西是前些天张三还是李四送的,她本想过两天去当了换些银子的,没有 意义的礼物,留之何用?
“温柔,这……”
看得出来她是想要的,温柔转头朝她笑了笑:“和我客气这许多做什么?我可能体 质好,冬天也不太会冷。你用得着就收下,不然也是放着积灰尘罢了。”
“……那多谢了。”兰灵的拘束又去了几分,她走到温柔身边坐下,看着她打理好 头发,又拿起眉笔细细地勾勒眉线。
“我们这,是为谁装扮啊?”兰灵幽幽叹了一声。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有个封凝香撒泼也算了,冰做的兰灵竟也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要她使媚耍赖,甚至骂街扁人都行,就是安慰人做不来。从小待 在红香院,被老娘揪耳朵吆喝着长大的,她温柔的字典里又几时曾有过什么悲春伤秋, 风花雪月?
温柔……其实不“温柔”呵!
“打扮,为自己喽!”温柔表面上答得不假思索,心里实在是心虚得很。为自己? 呵呵……她骗谁啊﹖!身在这烟花之地,哪个女人浓妆艳抹是为了自己﹖兰灵笑了笑, 出神地看窗外沙沙轻摇的树叶:“女为悦己者容……女人,当为悦己者容啊……”
她突然轻道:“温柔,我想从良。”
“吓!”这没头没脑蹦出的一句,差点让她把眉线描到鼻子上。连忙搁下笔转头看 兰灵,温柔觉得自己脸上的神情一定只有张口结舌这四字可形容了:“你……你要嫁人 ?”
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啊?温柔摸摸刚才差点被自己毁容的可爱鼻子,决定有耐心地 慢慢问:“那,是哪家公子?”
兰灵笑了,很淡的笑。她终于将视线从窗口调开,转头看温柔时又恢复平日的样子 了,冷冷的眼中藏着无尽的嘲弄。
“不,没有人……看到现在,你说有那个男人是能下嫁的?”
嗯,要是有,她也不至于被吓一跳了。会来这里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偶尔还来打野 食,就是独身未娶却早就纵欲过度夜夜笙歌,其中十个里还有七、八个肥得像猪,蠢得 叫猪也偷笑……这种男人,能嫁吗?更别说兰灵曾是何等身份,她……兰灵还在笑,似 是自嘲:“我徒有从良的心何用?这身子还是清白,却已经下贱了!看过那些什么李娃 ,红拂女的故事没有﹖骗人的,全是骗人的!一入风尘,便终身不得翻身……”
兰灵哭了。
原来,泪从未干,只是心灰意冷,结成冰,冻起来了……只是她两原本只比陌路人 好一些,她竟然激动到在自己面前落泪……看来过了今次,这个朋友是注定要结交了。
温柔忍不住将凳子挪后些,环住她的肩:“何必如此悲观呢?又不是一辈子被锁在 这里了。”
她抬头看她,幽幽地问:“你是说,契约满了后削发为尼?”
这些人,非得把自己的未来想得凄凄惨惨切切吗?温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 说把卖身契买回来,死脑筋﹗李嬷嬷是怎样的人你信不过吗﹖只要你攒够了钱,她不会 为难你的。”
“你说,自……自立更生?”兰灵皱眉。
“是啊。”她站起来转了一圈,舒展筋骨后重新在梳妆台前坐下,继续画她的眉: “自由自在的,不好吗﹖”像她老娘,好动时绣两张帕子托人卖,想偷闲时逛逛市集, 茶楼里听些八卦,再和小贩讨价还价,扠腰斗嘴一番,乐趣无穷的样子呢!
铜镜里兰灵的嘴张了又合,终于确定她不是在说笑:“温柔,你不想嫁人?”
“嫁人做什么?”温柔笑得冷淡,为修饰完毕的眉稍勾勒出最后一笔,然后拿起胭 脂在两腮抹了些许。唔,大功告成!
兰灵还想说什么,小媚却在这时推门而入:“小姐,你的梅子汤——啊,兰姑娘好 。”小丫头一脸惊讶,显然没料到兰灵会待那么久。
兰灵立刻站了起来,泪痕未干的脸上有着狼狈。她低着头,匆匆告辞了。
掩上门,小丫头立刻跳到主子面前逼供:“小姐,兰姑娘和你说了些什么?都哭了 。”
“体己话,你站一边凉快去。”温柔老实不客气地抢过酸梅汤喝了一大口。哇!真 是久违了,这凉凉的,酸酸甜甜的好味道!
小媚眼珠转了转,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小姐,我跟你也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就 不和我说体己话啊?”
“想听体己话是吧?你过来。”温柔很一本正经地拉着她坐下,坏心地附在她耳边 悄声道︰“下月初一,我就要下嫁你口中的那个肥猪王公子啦﹗姐妹一场实在舍不得与 你分离,我已经很有肚量地答应他收你做妾了。”
小媚一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又被顽劣的主子摆了一道:“小姐﹗”
“好啦好啦,”温柔拍拍她气呼呼的小圆脸,“别老是探人隐私,做点正事吧﹗乖 ,帮我去把琵琶拿上来,我要先试几个音。”
“哦。”被她吃得死死的小丫头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去了。
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酸梅汤,温柔擦净了嘴,走到铜镜前拿起红纸放在口中抿了抿, 弯腰打量镜中的自己。
呵……真的蛮好看的耶!嗯,去色诱康成小王爷都应该合格了。
她朝镜中人笑了一笑。嘻,这就是她,自恋、自大、有时很蛮横的温柔。要嫁人? 等下辈子吧!不,应该说,要让她心甘情愿被男人踩在脚下,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 都不可能!
圣贤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她决心谨尊圣贤言解救天下苍生,自己养 活自己。男人……闪一边凉快去!
第三章
果然是天做孽,尤可恕;自做孽,不可活。两个时辰前送给封凝香的话,这会儿砸 回她脸上了。温柔将琵琶上弦调好了音色,抱着琵琶一身的光鲜亮丽想要下楼,才走到 门口,冷不防那门竟“砰”一声开了,亏她闪得快,不然一张脸可就成了锅帖。
哇,谁来踢馆啊?温柔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便被一只魔手揪住耳朵一路拽回屋里 。
“哼﹗小兔崽子,给你一点颜色就开起染铺来了啊﹖!你赔我的绣屏来﹗”
哇﹗倒霉了﹗“唉呦痛啊!嬷嬷饶命……别、别……我要是一失手砸了这琵琶、可 要一百六十两银子耶!”
“哼!下次用自己的琵琶﹗”看在她那把上好的乐器份上,李嬷嬷终于松了手。温 柔连忙跳离三公尺,小心翼翼揉了揉被凌虐的左耳。哇咧好痛!果然姜是老的辣,身材 比她还小一号的老人家,下手不是普通的狠!
“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会这样放过你,你赔我的绣屏来!”看李嬷嬷一张脸臭得可 以,足见她对那幅洛阳牡丹的绣屏是心痛得要死。
温柔只好装胡涂外加陪笑:“唉呀,不小心打翻酒壶的是封姐姐,嬷嬷您怎么怪到 我头上?”
李嬷嬷扠着腰白了她一眼:“你这兔崽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坏心眼我会摸不清? 封凝香吶,所有的坏全在皮面上,泼妇一个,其实脑子里空荡荡的一包稻草!哪像你呦 ,笑里藏刀的小狐狸,满肚子的坏水!”
看她装成生气的样子,语气中却颇有几分调侃之意,温柔这才确定她的抱怨全是有 口无心。这下,她的胆子又大起来,放下救命琵琶,笑着跑过去环住老鸨的肩:“唉呦 嬷嬷,那我究竟是兔崽子还是狐狸精啊?”
“你呀,贫嘴!”李嬷嬷纤纤兰花指在她额头戳了一下,一张脸还扳得死死的。
“是是,小女子罪该万死,小女子给嬷嬷陪不是,嬷嬷请坐。”温柔将她扶到椅子 上,奉上热茶,又非常谀媚地绕到她身后轻轻给她捶背。
唉,这会儿自觉十成十的小人模样……真怀疑小媚是不是早听见风声,所以才迫不 及待地籍口和其它丫环结伴逛街,逃出去避难了?没义气的家伙!也不过就是有事没事 喜欢玩她两下,这么记恨做什么﹖李嬷嬷满足地喝了口茶,闲闲地扳着指头数落:“你 们这两个赔钱货,就会给我破财!你知不知道那幅牡丹绣屏可是地地道道的苏绣,名家 绘图,名家绣线,开价六百两白银吶!你嬷嬷我好说歹说,差点磨破了嘴皮子才给他杀 到五百三十两,你们这两个臭丫头竟敢拿酒来淋﹗还有那十壶绍兴花雕,都是正宗陈年 货,一滴水也没搀过!值五十两耶﹗还有纱幕二十两、湘妃褟十两、封凝香那件衣服十 五两、那张桌子是十两……还是十二两﹖”
哇哇哇!越说越离谱!湘妃褟、桌椅也不过是打翻沾了酒,那绣屏也可以拆下清洗 啊,怎么说得好象全都回天乏术了﹖“好了好了,下回我让您扣红包抵债总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