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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明白,原来人都有两面。成功的时候春风得意,人也显得善良了几分;失败的时候自怨自怜,深藏在体内恶的因子一并发作。
夏走秋至。蔚蓝天空辽阔远袤,白云朵朵,蓝白交织,清远且宁静。
新专辑发行后的第二周,公司召集参与专辑制作和宣传的相关人员开会,讨论下一步的动作。
会议定在早上九点。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了,主角江临风尚未露面。各个董事脸色越来越差,于海洋频频看表。肖辉坐立难安,与明明不间断拨打江临风的手机。手机通了,可无人接听。
其中一个董事发问:“肖辉,怎么回事?”
肖辉赶紧接腔:“还在联系他。早上明明去接人,公寓空着,我们以为他早到了呢。”
另一个董事开始抱怨:“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一大群人在这里干耗吧。”
于海洋也出声催促:“肖辉,我约了一个歌手十点录音!”
除了道歉兼安抚,肖辉别无他法,“对不起,各位。临风做事一向有分寸,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哼!有事耽搁了?我看是被女人耽搁了吧。肖辉,你看看这一周的娱乐新闻,哪一天的头条不是与江临风有关?大前天是酗酒,前天是开快车违反交通规则,昨天是与恩打架,今天更离谱,传出与艳星的绯闻!他不要形象公司还要呢!”
“不会吧?”肖辉吃惊问道,“李老,临风在这方面一向很注意。”
被称作李老的董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报纸,用力扔到桌上,“你自己看。”
肖辉展开报纸,“情歌王子与影坛艳星共度良宵——江临风谭艳艳一见钟情”,标题下面是一张两人亲密相拥进入饭店的照片,接下来是详实的细节描写。娱乐记者的观察功力真不是盖的,文章开始连江临风手上戴的戒指都有所交待,中间的过程叙述更不待言。他仿佛被利剑刺中,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一句话。
十点半,江临风逶迤而来。曾经的阳光帅气青年萎靡不振,一张俊脸稍显浮肿,身上衣着皱皱巴巴,再无半点王子形象。
他一落座,群起而攻之,免不了一些责难和批评。他不争辩,不辩解,任凭众人打压。当事人的冷漠浇灭了他们誓要惩戒的决心和气焰,气势一消,全部的注意力自然转向既定的工作讨论。可是,对于新专辑的滞销各专业人士各持己见,争论不休,导致会议结束亦没有提出一个改进方案,人人不欢而散。偌大的会议室只留下了江临风、肖辉和明明三人。
“临风,这是怎么回事?”肖辉摊开报纸,指着照片问。
江临风不看报纸,只是说:“不是真的。我们只在酒吧喝了几杯酒,什么都没做。”
“你和我说没有用。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和谭艳艳共度良宵。临风,你走的是偶像路线,任何绯闻对你都是不利的。尤其是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你的一举一动对于你的以后非常重要。”肖辉叹气,“上午这么重要的会你竟敢迟到。我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与公司负责人商量出对策扭转逆境,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对不起。”江临风低着头,“我想冷静一会儿。”
肖辉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再次叹气,起身离开会议室。
明明跑到他身边,举起右手中间三指,“风哥,我相信你。”
江临风苦笑一声,“明明,谢谢你。”
太阳悄悄西移,时间敛去一寸寸光亮,会议室渐渐暗下来。
江临风伫立在玻璃窗前,仰望宽阔的天空。夕阳的柔辉内含万缕光芒,万丈彩霞从天而射,经过玻璃窗,折射出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这一室宁静,谁可与己分享?
有人轻轻叩击门板,有些犹豫,有些试探。
“进来。”江临风没有回身,目光与霞光相遇。
“风哥,乔小姐坚持要见你。”明明说,“她说她有急事。”
江临风转过身,两个月不见的乔夕琼毫无预期出现在面前。双眸带水,长发飘飘。
乔夕琼看到了江临风转身的全过程,挺拔背影之后竟是一副颓废面容。他身后的霞光灿烂斑斓,一如去年在学校相遇时分的美丽。
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沉默一路蔓延。
良久,乔夕琼从背包中拿出一叠报纸,一一打开摊在办公桌上。江临风一目了然,知道这是几周内与他有关的所有负面新闻报道。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乔夕琼拿起最新的一张,指着那张巨幅照片说。
江临风有些不耐烦,只有把重复几遍的话再说一遍:“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若是假的,记者怎么可以写得这么详细?我想写小说也不过如此吧,巨细无遗。”
“那你就当小说看吧。”江临风没好气地回敬她。
抱着期望江临风细细解释事情真相的乔夕琼再也不能冷静,她狠狠地摔掉报纸,“江临风,你怎么可以这般无动于衷?我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解释而已。”
“我已经说过了,那不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你必须拿出可以让我相信的证据。”乔夕琼坚持要他解释。
江临风耸耸肩,“我没有证据。你愿意怎样想就怎样想吧。如果你相信他们,悉听尊便,我没有意见。”
突然一阵心酸,眼眶红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内心之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似乎整个世界瞬间抛弃了她,她无力挣扎,只能顺势沉沦。
“江临风,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仰着头,眼泪汹涌而下。
不知道为什么江临风觉得这只黄鹂变了质,不似一年前讨人喜欢。声音不再清脆,面容不再可爱,不懂得适可而止,偏偏要执著到底。连日积聚的怒气、怨气和烦躁之气升腾而来,怎么压也压不住,直接倾斜出来。他双臂抱在胸前,冷冷反问:“乔夕琼,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没有擦脸上的泪水,追问:“我怎样?你看看现在的自己,落魄颓废,全身上下哪一点像王子?再审视审视你的生活,酗酒,闯红灯,开快车,进宾馆,堕落到无药可救。这就是你作为一个歌星的生活吗?”
江临风听着她一条一条驳斥自己的生活,再也忍不住,大声说道:“的确如你所言,这就是我作为一个歌星的生活。我喜欢唱歌,并且喜欢这样的生活。”
“唱歌不过是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已。你就把自己表达成了这个样子啊?”
“起码我还能用唱歌表达呢。你会吗?”
乔夕琼“哼”了一声,“我不屑用这种方式,我讨厌唱歌,我讨厌你这样的生活。”
江临风接着她的话尾,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那就是说你讨厌我了?”
“是。我讨厌现在的你。”乔夕琼仍旧不死心,问:“我再问你一次,今天的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其实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何必一问再问?我想你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想我再确认一下而已。那么,如你所愿。我告诉你,是真的。”
窗外突然暗下来,万丈霞光倏忽不见。乔夕琼顿觉心如死灰,希望不再。她擦掉眼泪,静静开口:“江临风,我们分手吧。”
江临风身形一震,心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转身面向窗外,没有看她的脸,静静回答:“好吧。”
他听到门开门合的声音。那个有着黄莺清脆声音的女子走出了他的生命,留给他的是无休无止的静。
乔夕琼望着会议室那一层,如此遥远,什么都看不到。低下头,走入人流,留在身后的是欢声笑语的日子。
自此再无那般开怀,再无欢笑。
第4章(1)
“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
是夜,江临风在潘若黎和盛开的追问下幽幽吐出这么一句。
没想到费尽心思不惜牺牲自己令江临风误会的潘若黎听到答案后当即呆掉。盛开的表情还算正常,好歹没坏了他一把利剑的称号。
“我们认识五年了,从没见过你交女朋友。”盛开接替潘若黎的任务,打算对江临风来个彻底的身家调查:“地下情人?”江临风拿起杯子喝一口水,面色稍霁,“怎么可能?在认识你们之前我们就分手了。”
“那就是说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是情歌王子喽。”回复正常的潘若黎问,“她是你第几任女朋友?”
江临风想了一下,认真地说:“我没有刻意去记她是第几任。我只知道她是给我带来最大快乐和改变的一个。”
这个改变就是江临风决定从幕前转向幕后。
那个时候江临风深觉爱情与事业双双失意,曾经叱咤歌坛、潇洒不可一世的王子在一夕之间沦为平民。事业失败,绯闻缠身,生活堕落,这就是自己呈现给公众的自我形象。乔夕琼离去之前说过的话一直萦绕在耳际:唱歌不过是表达自我的一种方式而已,你就把自己表达成了这个样子啊。不停喝酒,醉至沉沦,强迫忘掉她的声音和直接的话语。可是,只要有那么一丝清醒,这句话就会自动自发响起。就像自动设置播放的播录机,不需要任何刺激,定点播放。
在乔夕琼离开后的一个清晨,明明将半醉半醒的江临风送回公寓。一开门,跃入眼帘的情景差点让倚在明明身上的江临风趴在地板上。
爸爸、妈妈和大哥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严峻。
江临风吩咐明明先回去,准备处理生命中第二次三堂会审的局面。他关上门,刚向前走了两步,妈妈就挥动着右手发话了。
“江临风,你停在那里就好。我闻不了这么大的酒味。”
江临风尴尬地停在原地,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妈妈会拒绝他。
大哥站起来,拉他一起在侧边沙发上坐下。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
妈妈截断大哥的话,“昨天晚上十点钟抵达飞机场,你大哥连家都没回就直奔这里。为了你,他连一场重要的演出都推掉了。”
“妈妈——”
妈妈根本就不让大哥说话,“事实就是这样。江临风,我们三个等了你一整夜。你看看你,夜不归宿,酒气熏天,怕是连零星做音乐的样子都没有了。今天我们就说个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
一直没有开口的爸爸制止了妈妈说下去,“临风,当初你决定从事流行音乐的时候,我们三个也像今天这样很严肃地和你讨论。你说你不会后悔,你要走自己的路,你要按照自己的爱好展示你自己。我虽然不喜欢流行音乐,但当时你的坚决征服了我。作为你的爸爸,我希望你去从事你真正热爱的行业,好好地向这个世界的人展现你的才华和独特。这几年来你的确很风光,很多人崇拜你,很多人喜欢你,这也算是你的成就。现在,我想问问你,他人的崇拜和吹捧就是你要的吗,你就想一辈子以一个歌星的身份向众人展现自己吗?”
一席话令妈妈止言,大哥动容,江临风沉默。
很久,很久,他才说了一句话:“爸爸,妈妈,明天我去唱片公司谈解约,后天我和大哥去维也纳。”
肖辉执意劝告江临风改变决定,公司也奋力挽留,并承诺将为他的新专辑进行新一轮的宣传。他不为所动,态度坚决,依言随大哥去了维也纳。
他真的实现了转型,只不过从歌星转向创作之星。
“好好的一个情歌王子就此香消玉殒。可怜,可惜,令人扼腕。风风,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段曲折遭遇。”事情前因后果原貌呈现后,潘若黎出言评论。
“不对啊,临风。”盛开说,“我记得后来那张《爱上你的我》销售成绩非常好呀。”
“对,所以说命运弄人。一个月后,专辑的销售成绩直线上升,几乎直逼我以前的唱片销量。唱片公司和肖辉都希望我回来。”
“你是回来了,但从此再不唱歌。”盛开接着说,“没有后悔过吗?”
江临风再次闭上眼睛,徐徐地说出内心中一直想说的话:“我唯一的后悔就是失去了乔乔。”
“那你想怎样?”潘若黎和盛开异口同声。
“我只想对她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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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各家娱乐报纸的头版头条均是关于江临风和乔夕琼的报道。无外乎是江临风的先扬后抑,破了他长期不褒不贬、平实评述的规矩。再就是乔夕琼拿下了各位评审的最高分,自从节目开播以来,享此殊荣的艺人可以用手指头数清,她一介新人,能取得如此突出的成绩当然要大肆宣扬一番;她得到了超出常人想象的赞誉,可随这赞誉而来的还有四尊神的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