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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一定不让四哥输。”
“小兽,你看看,人家怎么对你四哥的。”
小兽状没告成,还让四哥说一顿,扭头自己生闷气去。
花会这天,热闹非凡,天下有识之士皆聚于帝都,一时间千里逢迎,高朋满京城。帝都繁华的街上,四匹形态俊美的好马引起一阵骚乱,让人大开眼界的不是四匹马,而是马上的人。中间左侧白衣翻飞的是慕王府家的慕四公子,右侧鲜亮黄衣的是当朝太子,慕公子旁边的是御史常侍之子柳云,最右边的是太史院的待诏寺卿商少良。
这四个人少年裘马,春风得意,目的天下第二楼,驾着四匹好马在京兆城慢行,一时俊杰,风流无比,引得路人窃窃私语,不认识的外地来客更是打探揣摩四人身份。四人迎着日光,神采飞扬。古道马迟迟,正是少年时。
“我们怎么不叫上谢公子他们三个?”柳云俯耳问道。孔休是正式的朝廷命官,自然不能和他们一道,顶多一会儿在比赛中做个旁观者。
慕成雪回道:“他们三个二十多的人了,肯定不屑跟咱们十六七的胡闹。”算算她在那个时空虚岁二十二,此世一十六,合起来三十八,比谁都大,太吓人了,幸好她是从小开始过来的,还是一十六。
“稀奇了,慕四公子也知道胡闹。”柳云打趣道。
慕成雪不理他,抬脚往他的马上一踢,马一受惊猛蹿出去,看柳云狼狈的模样,其他众人大笑起来。
慕成雪他们挤进大厅就听见周围的人议论。
“四大公子都来了,这次有好戏看了。”
“是啊,百年难得一见,让我们赶上了。”
“你们说的谁呀。”
“嘁,没见识,看到楼上逸翁身边的四个人没有,那个气宇不凡的是梁国梁玦公子,旁边红衣的是卫国的宋襄公子,白衣胜仙的是苢国公子谢无忧,一向清冷的离国慕元清公子都回来了。今年的花会非比寻常啊。”
“看那架势,不是来参赛的,坐逸翁旁边我猜是主考官。”
“嗯,有可能。”
“才不会,他们是质子,依我看主考官是苏应和王录。”
“这两个是何人物。”
……
人声嘈杂,却不在慕成雪耳中,抬眼向二楼,于千万人之中,我只记得那张脸,纵使时光流转,一如往昔,那个人,放在心上,此后世上再无任何风景可与你比。
慕成雪进来时,梁玦就看到了她,本想让她上来,见她目光哀婉眷恋,却是对着慕元清。慕元清不知道注意到没有,依然神色如常不知想些什么。他薄唇一抿站起来欲往楼下,逸翁拉住他:“梁公子别出去,花会开始了。”
琴声起,一女子从三楼飞下,满场落花,如雪般飞扬,女子旋转起舞,如天外飞仙,误入人间凡境,袭来清爽淡香之气。有认识的惊叫:“绾绾姑娘。”
论帝都哪里最有名,一定是天下第二楼,多有才子俊杰往来于此,题诗作画更是不计其数。玲珑精致,檐牙高啄,雕梁画栋,由天下第一建筑师设计监造,绝对堪称楼中精品。此时上下五楼除了第二层逸翁带的人,站无空隙,要说这么高端的地方称得上天下第一楼,但是这幕后老板也是个怪人,只言做天下第二,不做天下第一,而这世上有了天下第二楼,竟无人敢称天下第一。
众乐师坐定,绾绾挥袖,一曲开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曲声和着绾绾优雅的舞姿,翩若惊鸿,白纱飘落起伏间如望见高月中冷清的宫娥,令闻着动容。这曲水调歌头唱完,众人还沉醉在词调中,绾绾躬身离开。
“此曲叫什么,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
“京城的绾绾姑娘果然不同凡响。”
“此种韵律甚是新鲜。”
众人议论纷纷。
逸翁捋着他的花白胡子,激动不已:“好词好曲。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苏应接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那边的四位公子心内波澜起伏似在回味,陷入沉思。
慕成雪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苏轼的水调歌头,王菲天籁的嗓音,诉尽了人间的悲欢,没有人抵抗得住,不对这首词曲动情吧。
她本来还紧张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这种现代流行的东西,弄不好把绾绾轰下台也不是不可能的。历史有它自己的轨迹,她不想因她而打断这种平衡,若是超越了它固有的路程,迫使它接受还未到来的东西反而适得其反,让这个时空畸形发展,非她所愿,她自认不是救世主,而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意外来此的隔世人。
没想到她的冒险值了,看众人的表现,她知道他们接受了这首曲子,不枉她找了十个乐师来改编曲子希望与这个时空的乐曲融合,让更多人能够接受。他要让所有人都记得伊人楼的绾绾姑娘,包括那个无忧。算是帮绾绾的一个忙吧。
几段歌舞表演,大家兴致缺缺,听过了绾绾的曲子,欣赏了她曼妙的舞姿,也算值了。
今日主要比文,个人才能展示,慕成雪纯粹凑热闹,他跟柳云和商少良三个是抱团参加的,他怕单独自己应付不过来,就如现在,逸翁放下一副对联,对的上来的可以继续,对不上来的就没机会了,等着自己找人抱团吧。
慕成雪看着对联:一盏清茶,解解解元之渴。不是他对不出来,他对对联从来不感兴趣,只有过年时贴过春联,无非是那种好年好景好运气,大吉大利大发财横批:吉祥如意。这样的慕成雪还能对上几个。
台下自有能人在,已经击鼓对道:半矢流羽,中中中行之盔。
逸翁点头。
“半曲高音,乐乐乐府之心。”
“九品虞人,候候候补之缺。”
陆陆续续对出来的人报上名号,等着下一场。
对联之后是对诗,然后琴棋书画各选。两两对比,剩下四位留到最后一天比。一天的赛事结束。
公孙仅安排的很好,一切井井有条,慕成雪看快要结束,安心地离开,在承德门等候。
宫墙高耸,威严无比,世上最尊贵的人居于高墙之内,如同隔世之城,莺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天高地阔,落日倾城,他抬眼高望,只有被宫墙困住的一方天空,连飞鸟都无,宫道上空空,越华丽却越显寂寥。宫门幽闭深,掩映重重锦绣,累年累月,与风同萧瑟。怪不得,少亦苦,老亦哭,少苦老苦两如何。
若不是意外来此世走一遭,他何曾明白纸书上的感慨。
远远的马车驶来,带动的风拂过他长衫,惊动了慕成雪脆弱的神经,他急切呼喊:“慕元清,元清。”
如同没有听到一样,马蹄声疾驰,依旧朝前驶向大开的宫门,“慕元清。”他声嘶力竭,在寂静的宫墙内回响,显得凄厉悲怆。没办法,他所有的勇气用到了一个人身上,前世的赵诚阳,今生的慕元清,前世的钱恩弟,今生的慕成雪,不管你是谁,我是谁,我只是想要一个明白,哪怕只是你脚下路过的一粒沙,哪怕两生都是无果花。
眼见马车就要消失在宫门内,“三哥,三哥。”
咒语一般,马车停下来,他加快速度跑过去,在马车外带了些哀求,“慕元清,自回朝以来,我去你宫中多次。为何对我避而不见?”
马车又开始走。
“好,三哥,成雪要见你一面。”
车厢中的人终于发话,任凭车外的人心潮涌动千万回,他依旧清冷无波:“刚刚已经见过了。”
“我要同你说话。”反正被他拒绝不是一次两次了,慕成雪早不在意了。
“已经说过了。”绝情至此。
“你。”慕成雪气道,“你出来。”
慕元清依旧隔着车帘,多了些严厉:“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何必纠缠。”他早知道,马车外的人,从小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另一个人。
“六月十九日,星期三,雨,今天本来想打篮球放松一下的,天公不作美,高三的压力太大,我的卷子堆成了山,快把我埋进去了,不打篮球就做卷子。不经意间,我们学校的合欢树开花了,粉色的花像羽毛一样摇曳在雨中,远远看去又像染色的飞鸟。我听同学说合欢树有个凄美的传说,它最早叫苦情树,不开花的。
传说有个寒窗苦读的秀才,他的妻子叫粉扇,那一日赶考前粉扇在苦情树下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答应了,谁知,此后山高水远再无音讯。
粉扇等啊等,哭损双眸断尽肠,怕黄昏后到昏黄。青丝变白发,伊人犹未归,最后她临死前到了那颗苦情树下,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说罢,气绝身亡。
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地香气,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而且,从那时开始,所有的叶子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而晨展暮合。人们为了纪念粉扇的痴情,也就把苦情树改名为合欢树了。
我觉得这个故事太过伤感,等不来的人心何需再等,花开一时,人过一世,没有执念心自安,何必成魔。不说这些伤感的,你怎么样,备考的如何,陆杰没有欺负你吧,我们大学见。静等回信。”
慕成雪断断续续说完,这是赵诚阳高三给她写的其中一封信,之所以对这一封记得如此清晰就是因为信里的故事,太过伤感。
慕元清对他的胡言乱语半懂半不懂,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小他围在尚未去梁国的他身边说了不少奇怪的话,多一次少一次无甚差别:“没有执念心自安,是你忘了。”说完叫赶车的小厮回宫。
☆、忆往昔
慕成雪未再叫住他,眼睁睁地看着宫门合上,伸出的指尖空落落,他就像空气,她以为就在手中,其实永远也握不住。
“是吗?是我忘了?还是,你根本不愿想起?”她把她熟悉的一切关于赵诚阳的关于他们的故事说给慕元清听,他仍无反应,难道是她错了?
她,叫钱恩弟,很粗俗明白的名字,她家人是老迷信,一直盼着有个弟弟。六年后,大概她家上辈子积了福,她多了龙凤胎的妹妹和弟弟钱小安和钱小丁,这下可算圆满了。只是对她父母来说多了两个吃闲饭的丫头片子,给别人家养活媳妇呢。当然,她这个姐姐从小要看领着弟弟妹妹活脱脱的一个小保姆。
他们稍有问题,爸妈便是对她一顿吵打,她每天要做饭、上课、各种家务活、放羊、陪着弟弟妹妹玩……。
她仍记得小弟小时候很调皮,三岁的时候拔了东家胡奶奶种的最宝贝的红薯秆,那是个村里都不敢惹的凶悍老太太,骂人骂的很难听,除非自己解气,否则三天三夜都能连着开骂,基本算是八辈祖宗都能气的活过来的那种,孤家寡人一个,连儿女都很少回来看她,她怀疑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有了这件事,自然逮着不放,对着她家门口一顿开骂,她妈妈听不下去了拉着九岁的她到那老太太面前:
“她没看好小子,要打要罚你看着。”
接着对着她说:“伸出手。”
说完拿个棍子便开始重重落到她的手上,她一时有点不解,明明不是她干的啊,为什么又打她?委屈,还疼,眼泪跟着就掉下来,眼看手都打出血了,她已经哭的只剩抽噎了,头也懵的都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哭声和啪啪声吸引了一圈人,大家开始劝,她妈也没停。
“别打了,恩弟的手要废了。”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九岁的小男孩,赵诚阳,拽回了恩弟的手,生生挨了一棍,钱恩弟都有点听不清他的话了,但是看到他来就好。
那胡奶奶看着周围更加的指指点点点,也有点尴尬了,不过还是高傲的说了一句“算了算了,别再有下次了,白辛苦我一年。”停止叫骂,转身走人。
其实就那几根能到哪儿去?
终于她妈妈停了拉着她回家,给她上药,她看到了她妈妈眼里忍不住的泪水,那大概是心疼吧。
第二天手缠着大红布上学,结果,一群小同学都在唱“钱恩弟,偷东西,钱恩弟,偷东西……”
她没办法只好打算又一次偷偷躲起来流眼泪。
“你们再说一句,谁偷东西了。”耳边听到赵诚阳的声音,她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大概看到这边的人少,那群为首的陆杰小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