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ァ�
他宁愿他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抛开那些未清的迷局,他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到了骁关,他明白了为什么郑伯甫非要他来。当他接过郑泸泰不甘不愿递上来的兵符时,简直众望所归,他能感觉到他爹昔日旧将舒了一口气。现在郑泸泰做监军,无非就是郑伯甫派来监视他的。
握着兵符,似乎看到了他的父亲坐于主帅之位从容自若地调兵指挥,上面似还残留他爹的指印,这个兵符,终于物归原主。
这次出征,袁子契熟悉战事自然跟来,他又带了七七和柳云,七七作为他的贴身侍卫多年,离不开。封柳云为军师,因为他自幼熟读兵书,是他们几个中在太学谋略最好的一个,用处颇多。他自己几个核桃几个枣,他清楚的很,怎能与他神威的父亲相比,不过人尽其才他还是明白的。
新到的第一天,慕成雪听完各个将军讲完当前形势以及双方战况虚实,下令修整三日,要众将酒足饭饱后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好痛痛快快的开战。
当夜,他与柳云在大帐中研究地形,以备三日后调兵遣将。七七来报众将军求见,他和柳云赶紧出帐相迎。
“各位叔伯,该是晚辈慕成雪去拜见的。”慕成雪将他们安排落座后,起身行了个大礼。“本想今日天晚了,明日去拜见各位叔伯的,给你们赔礼了。”
“慕元帅,哪里话,你可算来了。”
“上次见元帅时,还是个总角小儿,眨眼之间,已经是个翩翩少年,能独当一面,戎马疆场了。”
“各位叔伯折煞小侄了,叫我成雪就好。”他们都是他的父辈,是与父亲一起出生入死,久经沙场的悍将。他一个小辈文不成武不治,凭着父亲的荣耀做了元帅,本来就惶恐不安。
“贤侄定能和将军一样神勇,将军在时……”
“焦仲,你怎么又提起来了?”
焦仲抹了抹泛红的眼睛,粗着嗓子嚷道:“怎么了,我就是想大哥了。”
“你这不是惹元帅难过?”章布怨道,他不是不想念大哥,大战在即,不想让大家分心。
陈璜劝道:“都少说一句,今日来是说这个的吗?”
“成雪多谢各位叔伯的厚爱,有话不妨直说,成雪定当竭力去办。”自来武夫重义,重礼,他就不多费口舌计较这点儿称呼了。
陈璜谨慎地说:“元帅可有退敌之策?不若多思索几日?”
慕成雪明白了,他们是怕他年纪尚小,又无任何作战经验,不知如何应对。在这个冷冷的战场,感激之情让他的惶惶之心稍定。
“小侄才疏学浅,各位叔伯可有高见?”
“要我说,也别在这里高见低见的,三日后端了梁国的鸟营,取了那个鸟侯的狗命,给大哥报仇。”
“焦仲。”陈璜喝道,“有本事大哥在时你怎么不早端了梁营,大哥不在了,你逞什么英雄。”
“老子就是不服,大哥一辈子什么时候打过败仗,鸟侯明明是他的手下败将。”
慕成雪本来就觉得不对劲,他父亲不是有勇无谋、有谋无勇之将,却在温陵之战损失惨重,难道另有隐情?
“当日温陵一战,到底什么情形,我爹究竟怎么被围的?”
“战到温陵时,双方都在等援兵,新皇帝真是气人,一兵未发,一草未拨。奶奶的,老子本来最看不起商人,可恨商人狡诈,这次居然是一个叫什么公孙仅的富商,带了一帮人和十车粮草来,把人给了大哥,然后一直为军中运粮,还分文不取。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蛮商出钱的。”
焦仲说着倒了一碗酒,继续道:“大哥欲在梁兵到来前抢占先机,出城迎战,将鸟侯围到婺源坡,谁知那人不是鸟侯,从别路杀出一支头戴面具的不明队伍,把我们节节冲断,七零八散的,等我们找到大哥时,他在火中,大哥好惨,大哥……”焦仲说不下去了,嘤嘤哭起来。
听着的其他人跟着无不红了眼眶。
跟袁子契说的一样,并无出入。
☆、初战
章布说道:“要不是大哥旧疾发作,怎么会被困无脱身之力。”
“我爹旧疾?”
“是啊,大哥那几天总是按着胸口说心痛难忍,军医束手无策,大哥说是旧疾,无大碍。让我们守口如瓶,以免乱了军心。”
焦仲气愤道:“他奶奶的,不知道哪个龟儿子知道了说了出去。害的大哥为安军心,亲自出战。”
他从未听说爹爹有什么旧疾,现在去查,指定查不出什么,反而害的人心不稳,慕成雪没有那么傻,说不对对方正等着他搅乱军心呢,他不会去做自挖阵脚的事,这个人,不仅隐藏的深,而且诡计够毒。
“依你们看,温陵已失,骁关可能受得住?”
陈璜捋了一下泛白的胡须:“骁关多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进离国关中的必经之地,不能守也要守。”
慕成雪看向那张大大的牛皮地图,难道学天下第一守城大将司马懿?他这只燕雀可比不上人家的鸿鹄一羽。
“各位叔伯先回去休息,待我思得良策,再做决议。”骁关守不守得住他不知道,但是父母大仇他一定会报。
梁军在城下叫骂了三日,终见有人出关应战。
一将见到来人,笑骂道:“慕成雪小儿,竟然是个缩头乌龟,躲在帐中不敢出战,哈哈……”
“哈哈……”身后的梁军笑起来。
袁子契驾马奔出城关喝道:“小儿休要猖狂,杀你岂需我家元帅亲自出手,我袁子契足矣。吃我一枪。”
他得慕浞将军真传,一杆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对方的长矛使得也不含糊。慕成雪站在墙头见梁军整齐划一,黑压压一大片,威武雄壮,气势如虹,仿佛一声令下,就能穿墙而过。她真想学曹操说一句,生儿子当如梁重甲啊。
鸣金收兵,叫回袁子契,从长计议。
营帐内,众将围坐一桌商议对策。
郑泸泰嘲笑道:“以为如何呢,还不是躲在帐中不敢迎敌,我还出去打了几个回合呢。”
慕成雪不想和他多说,更不想耳边有个苍蝇,“来人,郑监军累了总说胡话,给我绑了他让他好好歇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你敢,我要参你一本,我……”慕成雪深得慕家军的军心,一句话帐外小兵已然迅速执行。
没有他的声音,总算清净了。
“柳云,你记不记得那个时候学的阵法,你能不能摆出一些稀奇的阵法,比如八卦阵什么的,奇门遁甲也行。”
见了梁军的气势,慕成雪觉得智取可靠些,不是对自己的慕家军没有信心,开城迎敌的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况且东面的梁玦至今未动,梁军备着这支援军有恃无恐,这也是他顾虑的地方,因为郑伯甫已经说了不会再给他一兵一卒。
摆阵最好,若普通的阵法,是个军人都懂亦是无用,在他原先的时代他听说过一些阵法,毕竟诸葛亮家喻户晓,可是谁没事研究这玩意儿,他又不是个军事迷。早知道,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太公兵法、卫公兵法、三国演义、封神榜之类的,他就好好看看了。
“八卦阵未曾听说,不过我曾改进了鱼鳞阵,不知能不能用。”柳云回道。
“说来听听。”
“摆阵时,主将位于阵形的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依次配置,前端微凸,成此形状。”柳云摆了几根小棍子示意,“此阵主要在于中央突破。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
慕成雪对阵法完全不懂,但是这里老将多数懂些,问他们总是对的:“你们认为如何?此阵可行吗?”
“我焦仲是个粗人,元帅怎么说我怎么做。”
章布、陈璜以及其他各部将小声议论后点头,可以一试。
第二天按照柳云所说调兵遣将,慕成雪和柳云亲自坐于主将之阵,指挥全局,陈璜留待帐中,其余主将皆按阵布兵,出战前他特意交代每位主将兵贵神速。
梁国侯可能没有看得起慕成雪这个毛头少年,从未亲自出战,他来骁关至今一面也没见过这个梁国侯。
这正得慕成雪之意。
战鼓雷动,旌旗飘扬,马声嘶鸣,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似是他逃不过的宿命。主将坐阵,士气高涨。慕成雪身披战甲,镇定自若,他不是没来过战场,小时候被父亲逼着学武,逼着来战场,到最后依旧是接受,冷兵器的时代,肉与肉的搏杀,鲜血换鲜血,他们怒嚎着的满腔热血是保家卫国,一个个的士兵倒下,有梁国的,有离国的。
离国兵将按照指挥,成鱼鳞状的小方阵在战场上各守其位,动作迅速灵敏,整齐有力,将梁军团团围杀。
这一场仗,梁国溃不成军,仓惶后撤。
慕成雪回帐时脸色苍白,他该及早适应的,这就是铁血男儿,这就是战争。
诸将都在庆贺胜利,慕成雪和柳云已经在商议下一步如何走。
梁国侯一定会亲自领兵攻城,他们要早做打算。
五日后朝中派人犒赏,并要求慕元帅乘胜追击,收复旧地。
险胜了一场而已,竟弄来这么动静,还要他乘胜追击,收复旧地,骁关能不能守住还不知道呢。慕成雪算是明白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君主遥坐龙椅之上,怎么清楚前线的真实情况,再加上朝中有心之人的挑唆,怪不得自古忠臣空余恨。
他按兵不动,郑泸泰开始嚣张了:“皇上早已下旨出战,你若再不遵命,我有权罢了你元帅之职。”
“好啊,给你做。”他正愁呢,有人愿意分忧,求之不得,慕成雪离开主位,郑泸泰就坐了上去。
“都给我听着,击鼓开战,焦仲做前锋。”
底下众将跟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喝茶。
“敢不听我的话,你们……你们……”
焦仲看不过去了,“这破驴整日嗷叫,吵死你爷爷了,给爷爷出去叫去。”抓起郑泸泰的衣领,扔出帐外,外面只听到一声痛苦的嗷叫。
“我有一计,定能大破梁军,众将且听我说。”若是成了,说不定连梁国侯都能擒得,他大仇便能报了。
诸位将士中一开始还有不服者,嫌慕成雪年纪小,自前几天的鱼鳞阵得胜,对慕成雪无有不从心的,听他说话更显认真。
“众位诚心来说,我们可守骁关几日。”
底下默不作声。
慕成雪指向地图,“古人谓用兵如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应 ,击其尾则首应,击其身则首尾俱应。然而,夫击其尾则首应、击其身则首尾俱应,固也;若击其首则死矣,尾虽应,其庸有济乎?故而,依我之见,击其头,使其死。纵观离国战局,头在这儿。”慕成雪圈住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这些论断她自己可想不出来,全都出自一个著名的人——辛弃疾。初中时,她去找赵诚阳借他的作业看,赵诚阳当时在家看一个纪录片,她便陪着他看了一集,那集讲的便是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的传奇一生,不仅词好,且怀着报国之志真正上过战场。曾上书著名的《美芹十论》和《九议》,是深受人们称赞的抗金建议,无奈不被朝廷重用,郁郁而终。
《美芹十论》的每一论无一不是精辟之论,妙不可言。她跟赵诚阳佩服不已,所以依稀记得里面的内容。若能成就今日之事,得要感谢这位爱国词人了。
“霍州?”柳云诧异,竟不知慕成雪深藏不露啊。
有人沉思,有人讨论。
陈璜面有忧色,问道:“骁关呢?弃骁关奔霍州,如堤上□□,怕得不偿失。”
“擒贼先擒王,若霍州痛击梁国侯,梁军败归。回兵之时,何止骁关,丢失的城镇都能收回来。”反正骁关早晚守不住,何不集中兵力孤注一掷。
“我看元帅说得对,前几天咱们不就打了胜仗,陈璜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焦仲洪亮的声音推动了此事的决议,几个部将也不再说什么了。
“明日起,佯装败退,引兵霍州,为防梁军内外夹击,焦仲将军引三千精骑走这条路,章布将军引三千精骑走这里,要暗中行军,行速不宜过快,到时候我自有用处。陈璜将军和袁子契将军与我同行。其余众将兵分三段,在霍州城外四方三百里外安营扎寨。各自准备去吧。”
慕成雪交代完毕,领命的将士都去收拾了,唯独柳云不动。
“还不去收拾,咱们该走了。”
柳云神情严肃,问道:“你真是的只是因为霍州对战局有利?放弃骁关,你便没有了退路。”虽然慕成雪说的有道理,但是远袭霍州,即使得胜,来不及回军,梁军的后援定会迅速占领骁关,骁关乃离国咽喉之地,离国一隅洞开,此后回天乏术。别人虽然能被糊弄,他柳云熟读兵书看的很清楚。
“你在怀疑什么?难道我不想离国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