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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屋后有一座小庭圃,往更深处走去则是一座蓊郁的密林和小凉亭。夏暑时
分,坐在凉亭里乘凉是一大乐事。
木屋前方有一处小花园,以及一条通往村子里的小径。小径两旁立着清绿的
树木,犹如一条天然隧道。
去年她来到清泉村时,第一眼便爱上这栋木屋,但是当时叶以心还住在这里,
让她苦无机会询问。好不容易主人要去台北待产,她连忙表明租屋的意愿,却
被很委婉地回绝了。
等了半天没人应门,她再度敲了敲门。
窗型冷气正在运作中,表示里头应该有人才对。
叩叩……她的第二记拳头猛地落在一个软中带硬的物体上。
她火速回头看,一堵金铜色的裸胸横在眼前。
「干嘛?」一股热气混着低吼,朝她袭来。
视线缓慢上移,先是一片肌肉结实的胸口,是那种会让女人垂涎但不至于过
度发达的胸膛;再是一截厚实的颈项以及披肩的长发,最后,是一双深锐的黑
瞳。
「挂号信。」她连忙把手收回来。
这男人应该去当国外罗曼史的封面猛男模特儿才对,尤其他此刻的装扮完全
符合那种身分——长发微湿,胸膛沾着几颗水珠,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毛巾,只
要他右手一松,过路人随时可以大饱眼福。
「妳是邮差?」海盗的浓眉蹙了起来。
「请给我您的身分证和印章,谢谢。」她有一双严肃的黑眼睛。其实并不需
要身分证,但她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妳是我第一个见过的女邮差。」他的眼神越发惊异。
天气太热了,她又处于强烈的「需要」之中。或许安可仰先生不介意借她使
用一下洗手间。
「先生,请问……」
「安,你在做什么?怎么还不进来?」猛不期然,一双涂着艳红蔻丹的手出
现在他腰际。
她低头瞪着那十只指尖。
「乖,我的皮夹放在长裤里,帮我拿过来。」他分开腰际的纤手,回头给个
飞吻。
后面那个女人娇软地应了一声,十只手指缩回去了。
事实上,除了十只手指,她还看到一只修长光裸的玉腿,显然目前浴室在使
用中。于是她乖乖把请求按回去。
「妳真的是个邮差?」安可仰手往门框一撑,一股好闻的男性味道传过来。
「我正在送信不是吗?」她连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都万分慎重。
安可仰带着一种荒谬的趣味打量她。绿色的邮差制服只是套上去而已,她里
面穿著一件牛仔裤和印有清泉村照片的T恤。邮差服上绣的名字是:张一文。
很平凡的名字。坦白说,也是很平凡的女人。
她长得非常娇小,他只能祝福她有一五○。皮肤是被晒红的颜色,可能过两
天就开始脱皮了,眼睛眉毛鼻子嘴巴也都小小巧巧的,组合起来的结果还算清
秀,可是没有太大的特色,总之就是街上常常可以看到的普通女孩子长相。而
且神色又显得太过凝肃,一点都没有女人应该有的甜美可爱。他很快便对第一
次接触到的女邮差失去兴趣。
「安,你的皮夹。」奉命跑腿的艳姝很快便回来赴命。
安可仰接过来,抽出身分证。「我没带印章上山。」
「没关系,请在这里签个名,盖个手印。」邮差小姐从口袋里掏出印泥。
安可仰稍稍注意到,她一双浓密的长睫毛,绵细的质地犹如两把黑色的扇子,
这是全身上下唯一可称道之处。总体而言,哔——不及格!
他迅速完成手续。
「谢谢,再见。」
砰!原木门当着她的面合上。
她凝视着那道门半晌。
如果她有三十六D上围与鲜红的蔻丹,现在应该已经被邀请进去喝凉水,吹
冷气,并且大方使用他的洗手间。
由此可知,抢走她心爱小木屋的家伙,不只是个外地人,还是个很势利的外
地人。
「乖,妳自己先回台北,我想在这里多待几天。」
「这里鸟不生蛋,连间酒吧或电影院都没有,有什么好待的?」
「越原始的地方,我才越有污染它的空间。听话,宝贝!」
「好啦,不要让人家等太久哦!亲一下。」
「再见。」啵!
「一回台北要立刻call我哟!bye…bye。」
一双热情男女在大街上又抱又搂之后,艳娃终于心满意足地坐进跑车里,扬
长而去。
落幕了,村民发出失望的叹息,捧着热呼呼的脸颊回头做自己的事。
总算送走女友二号了!安可仰揉揉后颈,转身走向街尾。
「噢!」某个人和他撞个正着。
他立刻稳住对方。是一个娇小的女生,戴着一顶棒球帽,手上捧着两盆村公
所发放的盆栽,身上也穿著村公所的背心,从他的角度只看得到她的头顶。
「小心一点,妳没事吧?」这一撞并不轻。
「没事,谢谢。」女生像只忙碌的工蚁又走了。
安可仰摇头而笑,继续朝街尾走去。
才短短几个月而已,清泉村的改变不可谓不小。数月前,这里还是一座整洁
但蔽旧的山中村落,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村子软硬件都有了不错的改善。
他踅过主街中段的社区巴士站。这个巴士站是新建的,原本清泉村只有基本
的生活机能,学童要上学或民众要就医,都得到规模更大的邻镇去。以前孩子
们每天要走半个小时的路上学,偶尔才有大人开小货车载送。现在村子里有了
固定班次的公车,让村民连外更加方便。
巴士站旁边是一间小巧的图书馆,冷气设备一流,藏书正在增加之中。
村公所隔壁甚至有一间设备完善的医务所,据说他们还聘请到一位愿意驻扎
在这深山野岭的医师。村子里的柏油路面也重新铺过了、老旧的路灯全部汰换
——这一切,都得感谢叶以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概就是这样。她正式嫁给「郎亿集团」的少东郎云之
后,郎云感念这座孕育出他亲亲老婆的山中小村,再加上他和村长、警察等人
的交情不浅,于是大笔一挥,捐出了七百多万,让村里进行应有的公共建设。
那个郎云还挺「够意思」的,自己荷包出血,还不忘拉他们这干死党共襄盛举。
像清泉村这种人口日益减少的小山村,向来是政府漠不关心的主体,要申请
一笔简单的修缮经费都比登天还难。现在有了外援,不只村内建议,连负起村
子生活命脉的观光事业,也有了比较明确的规画。
由于之前曾经发生过观光客在村子里酒醉闹事的纪录,村长为了不让村民的
安宁生活受到影响,于是拨出一部分款项,在村外的大马路旁租了一块空地。
每一三五六日是市集固定的贩售日,他们再把空的摊位租给其它村落的人,几
个月下来,这座山中市集已经小有名声,而村子里的经济状况也获得改善。大
部分观光客只停留在市集里,少部分才会深入到村里来。
现在,清泉村已经成为南投山区的小「香格里拉」,遗世独立。
安可仰经过老王牛肉面店前,肚子自动叫了起来。对了,整个早上他都在床
上耗掉了,现下胃里空得好。
「王老大,来碗牛肉面。」他脚步一拐,转进面店里。
「安先生,你还没回台北啊?坐坐,牛肉汤刚炖好,鲜美得很。」四川老王
笑咧着嘴。
「再多住几天,我怕自己也要搬上山了。」他今天穿一条烂短裤和旧衬衫,
胸前开了三颗扣子,长发简单的扎成马尾巴,跟当地人一样闲散,但是多了一
股浪拓气息。
「哎,你舍不得的啦!村子里可没有「这样这样」的大美女。」老王在胸前
暧昧地比画一下。
安可仰勾住他的肩头,眨眨眼。「啊,知我者,老王也!」
呼呼呼,两个老少男人笑得贼忒兮兮。
隔壁水果店的老板娘突然探颗头过来。「老王,你有没有看到铃当?」
「哪个铃当?」老王一愣。
「就是来村子里打工的那个女生啊!千絮在找她。」水果店老板娘道。
「噢,她刚才走过去,说要送货给村长。」老王想起来了。
「好,我去传话。」水果店老板娘的脑袋缩回去。
安可仰随口问一句:「村子里也需要找工读生吗?会这么忙吗?」
「其实是个闲差!几个店家又要忙市集,又要顾店,人手不够,想说村子里
的生意比较淡一点,干脆合请了一个工读生帮忙,哪一家有需要就叫她过去顾
个店。」老王笑呵呵地道。
「原来如此。」
他吃完面,会了钞,终于来到目的地村公所。
村公所里只有两名办事员,大小公务一手包办了。他看了下指示牌,来到服
务台前面。
一个几乎被木台吞噬的娇小女人坐在后面,低头很专心地读某样东西。
「小姐!」他懒洋洋地敲了敲台面。
服务台小姐立刻抬起头。
那双长睫毛和严肃的黑眼睛,勾起他的印象。
「我们见过吗?」他挑起一边剑眉。
「可能有吧,清泉村是个小镇,来来去去就这几张脸孔。」服务台小姐回答,
声音也是非常安定沉稳的中音。
如果只从外表判断,安可仰会认为她很年轻,顶多二十四、五岁,但是她的
眼底有一种很深沉的平静,又超过那个年龄许多。
他望向旁边的名牌:洪金珠。啊!他确定自己不认识任何叫「洪金珠」的女
人。
所有疑惑全被推到一边,不再萦怀。他漾出一抹注册商标的迷人浅笑。
「洪小姐,请问村子里有没有哪位导游对附近的山路比较熟悉?」
三份观光DM滑到他眼前。
「我不需要这种观光路线图,我想找只有本地猎人会知道的山路,越险峻越
好。」他的白牙再一闪。
「山里有很多保育类动物,不可以随便打猎。」洪金珠小姐面无表情,不吃
他那一套。
耐心不是安可仰的美德,但是他强迫自己把它微薄的容量全发挥出来。
「我不是要打猎,只想找一位识途老马为我介绍一下附近的山势而已。」
洪金珠小姐顿了一顿。「你可以去问问看管区警员王汉大,他都在镇上住了
几十年了,对附近的路应该很熟。」
去找大汉,那家伙八成又拖他去某条莫名其妙的河里浸水抓虾了。好吧!服
务台的小姐提供不了有用的资料,而且微微伤到他无往不利的男性自尊,他重
重叹了口气。
「谢谢,我会去请教看看。」
离开之前,他做最后一次尝试,给洪金珠小姐一个火力全开的媚笑。
洪金珠已经钻回木台后面看书了。
……真不可爱的女人!
安可仰咕哝着离开。
他们一定在哪里见过,只是他想不起来,因为他对女人漂亮的部位向来过目
不忘,而她的长睫毛已经被他的大脑自动建档。
这次,除了睫毛之外,他还注意到,她有一双清亮灵透的黑眼睛。
「喂!她裤子旁边那排亮亮白白的东西是什么?」
「笨,亮亮的是一排别针,白白的是她的肉啦!」
「天寿!妳是说那件短裤的两边只用别针别住?」
「而且露出来的地方没有看到内裤的边耶……」
「喝!那里面不就是没有穿?夭寿到有剩!光天化日之下穿这种裤子也不害
臊!」
「她好象是来找那个姓安的,就是阿心她老公的台北朋友啊!」
「啊他不是好几天不见人影了?应该早就下山了吧!」
「陈嫂,王太太,妳们在看什么?」冷不防一个好奇的询问从背后响起。
医务所里的两名太太火速离开窗户边。
「千……千絮,妳回来了,妳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偷窥被逮个正着,
陈嫂赶快摸摸脸摸摸胸口,一副无事状。
「那个,对啊,妳走路跟猫一样。」王太太的笑容也带着罪恶感。
「我过来拿一点擦晒伤的药膏,妳们呢?」她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头微
乱的短发,挺俏的鼻尖已经红到极致。再不上点药,明儿个准开始脱皮。
陈嫂看看同伴,脸颊突然浮现一抹奇异的红。「那个……阿香,妳有事妳先
说没关系。」
王太太回瞄她一眼,表情也开始尴尬起来。「我……呃……也没什么大事啦!
我只是想说……那个……过来看看医务所这里有没有人,大家可以一起喝喝茶
聊聊天。」
她心念一转,立刻明白了两位太太想拿什么,心里暗暗好笑。
「那我先拿我需要的药膏。」
「好好好,没关系。」
「妳忙妳的,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要紧事。」两名太太连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