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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打算理袁素素的言笑醉一见她脸色不像装出来的发白,连忙发挥医生救人的本能,拉过一张椅子要她放松,不断要她吐气、呼气。
不过她那双衬衫遮不住的美腿匀称而修长,不经意地一瞟叫人心跳加速,血脉偾张,不谨慎控制恐怕会出丑。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会对一位“大婶”产生莫名其妙的反应,原来身体比理智更了解两性的吸引力,先一步地唤醒感官再去发现真相。
但是她若不卸下那身古板的装扮,大概终其一生他也想不透怎会对她感兴趣,而且差点以为自己禁欲过久,老茶花看成牡丹。
“你的表现非常伤人,我是言笑醉很不可思议吗?”活了三十几年,头一次有人因他的名字而患上呼吸急迫症。
“不是不可思议,而是恐惧到极点,你是用草根保养吗?”怎么把自己保养得那么老。
“请问有什么问题?”言笑醉捺住性子想听她有何惊人之语。
“醉醉明明告诉我你只有三十五岁,可是你……可是……”唉!他一定遭遇重大打击才会遁世隐名变成这样。
挺可怜的。
醉醉?“可是什么?”
袁素素同情地拍拍他的手。“你要想开点千万别钻牛角尖,看起来像五十三岁不是你的错,一切是命运的捉弄勿丧志……”
“五十三岁……你……”他真有老得见不得人吗?
不自觉地瞟向一旁的落地镜,他看见一个满脸胡子的粗犷大汉,浓眉似箭飞窜入发,只剩一双眼睛大得骇人。
一抹苦笑扬高了十度角,她不说他还真不知自己像个野人,与不拘小节的山区居民处久了,他早习惯留着一把胡子见人而无任何不妥。
可是对城市来的女人就有些惊人吧!他本来的面貌并非如此,长久不梳理的结果便变成这模样了。
“人老心不老,只要保持心境上的年轻,很快会回复原本长相,你不用太自卑。”她一直以为只有武侠小说中才有一夜白发的片段。
原来不是英雄不落泪,只因不到伤心时,而他所受的创痛大概超过身心所能承载的负荷,所以才老得比一般人快。
自卑?他在心里好笑地很想剖开她的脑研究。“是醉醉那丫头要你来找我?”
如果是她的话还有商量余地,他不致将自己妹妹的朋友扔下山去。
“嗯!她说你是……”袁素素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很久没这么开心的言笑醉放声大笑,一发不可收拾地令人发窘。
“喂!你别笑得牙都快掉了,人非机器哪有不饿的道理,肠子蠕动发出声响是很正常的事。”讨厌的家伙,他要笑到什么时候。
“你多久没喂你的肚子了?”看来他还比她正常,消化功能不错。
袁素素想了一下自己也笑了。“我昨天值大夜班没睡什么觉,今天又赶着上山忘了买面包止饥,所以大肠小肠开始抗议了。”
紧张了一夜怕起晚了,睡得不怎么安稳翻来覆去,担心能力不足无法说服言笑醉下山救人,谁知她先出了丑让人看笑话。
“吃饭吧!有什么事吃饱再说……”他的声音忽然含在口中滚来滚去。“你把我的厨房怎么了?”
完全像新的一样,整洁有序地空出偌大空间,他几乎要认不出这是他的厨房,太叫人惊讶了。
“我不喜欢脏乱,所以稍微打扫了一下。”想想还真像佣人,一刻不得闲。
“我的山雉和野猪呢?你不会将它们放生了吧!”那可值不少钱。
很想,但她忍下了。“在后面,我认为你该盖个篱笆好关住它们。”
“不用了,待会有商人来整批收购,它们留不久的。”嗯,感觉气味清新多了,似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他没闻过的花香味。
奇怪,附近没人种花养兰呀!怎么有一股甜而不浓,淡雅的清香味?
“为什么会有人来收购山产野味?是不是诊所经营不善兼差卖山货?”可想而知他的日子有多难过,必须靠山中物产才能过活。
她唏嘘悲悯的神情让言笑醉不禁莞尔地解释:“这些都是病人的诊金,不收他们还不高兴呢!”
“啊!什么?”以物易物的时代不是早过去了吗?怎么偏远地区沿袭至今?
“别看这些小东西不起眼,转手的高价十分惊人,足以抵十次的挂号费。”
而诊所有保健给付制度,因此他不可能亏本经营。
有次他替一位小朋友动手术,缝补大腿的撕裂伤未收费。当晚小朋友的家长送来一头壮硕的水牛,叫他错愕得不知该放养何处。
大部分的居民都有很强的自尊心,就算付不起挂号费也不肯欠着,三五天内会带自家的蔬果或猎物来抵药费,可爱得令人不忍心拒绝他们的好意。
久而久之大家习惯到诊所看病一定带些小东西来,像朋友一般闲话家常,没人在意物的贵贱问题。
可是东西堆久了会发臭变坏,牲畜类他又没空打理。因此通过村长的介绍和山下的山产店牵上线,每隔三五天他们会上山来拉走,价钱比照一般市价。
所以这些年他的收入不比在大城市时差,有时还拿出积蓄当奖学金,赞助失学的孩子入学,让他们有一个正常而快乐的求学生涯。
“吃吧!我看你嘴巴张得像狮子,肯定吃得下一头水牛,别跟自己客气。”
率先入座的言笑醉已夹起青椒炒牛肉,一口含入口中。
瞬间的美味让他顾不得美色当前,大口扒饭,双筷不停地企图独占一桌好菜,他太久没好好享受了。
一旁看得心惊的袁素素赶紧抢了张位子坐下,先用一个海碗把爱吃的菜全拨到碗里,才开始细嚼慢咽地品尝难得的山野美味。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碗筷中。
一个狼吞虎咽,一个慢条斯理地用餐,就像文明与蛮荒的分界点,野人与淑女的画面突兀又协调,形成破坏惟美的元凶,可是又不失和谐。
第三章
“你说什么?”
挑起眉剔着牙的言笑醉打了个饱嗝,吃了有史以来最美味的一餐,好吃得让他的胃已达十分饱仍不知足,硬是把一桌好菜全塞入口中才肯罢休。
腹凸地斜躺在凉椅上休息,他的满足表现在微起的鼾声中,不知日落西山地冷落了客人,任由她自动自发地整理起家务,甚至和商人喊价出清一堆杂货。
整齐排列的药罐子重新贴上清晰的字迹,杂物垃圾打包堆积在诊所左侧空地上,碘酒、双氧水上的灰垢清得一尘不染,基本的医疗器材全部进行大规模消毒,这一折腾夜晚也降临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当言笑醉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身上盖了件外套时,内心微起的波动像第一次动刀救活病人,难以形容的感动萦绕胸口久久不散。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悸动如昙花般短暂,才刚开完花马上就谢了,其速度之快创世界纪录。
人家常说言家专出怪人,不依常理出牌出人意表,所做的事令人无法理解,明明身怀救世之学却不肯学以致用,往往浪费在小处之上。
一开始他也是循规蹈矩地由医学院学生做起,然后实习,当住院医生,后来升格为脑科主治医生,一步一步往上爬。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成就已达到登峰之极,拥有名声、财富和美丽的未婚妻,他的未来将永远踩在云上,俯看平庸的众生乞求他的垂怜。
他太意气风发了,也过于少年得志,完全不知人心的险恶,竟然有医生为了个人私利枉顾病人权利,一手遮天地不闻家属呼天抢地的悲泣声。
他的良知尚未泯灭,同流合污的勾当既然不肯苟同,所能做的只有辞去高薪的工作另谋出路。
上帝关上一扇门,一定会再为你开启一扇窗,窗外有蓝天,处处是生机。
人只要不丧志定能再站起来。他选择了山里的生活远离尘嚣,让自己徜徉在没有心机、城府的天地间洗涤污浊的灵魂,他几乎要成功了。
可是她却用面照妖镜妄想打出他的原形,让他瞧见自己曾有的盲从。
“有一个小男孩正等着你解除他的痛苦,你不该视若无睹地将自己藏起来缅怀似往,你应该勇敢地走进人群重新面对,太阳公平地照射在每一个人身上。”
希望是无限的。
言笑醉忍不住笑出声。“你改行当社工人员会比较适合,多说些励志的话好挽救这个腐烂的社会。”
几时逃避了,他又何曾将自己藏起来?枯燥的过往想来就贫乏哪需要缅怀,她说话的口气像标语,让人很难不发笑。
她真的很有趣,有趣得让他想把她留下来,不让她回到滚滚红尘中受污染。
她该在脸上贴着悲天悯人、救世救民的字号,人家才知道她是来宣布,力图救万民于苦难中好成仙人佛,泥塑像一尊供人万世参拜。
“你不能因为自己受过苦而选择遗弃这个世界,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就算被未婚妻抛弃也不是世界末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等等,谁说我是被未婚妻抛弃的?”谁造的谣,怎么没人通知他一声。
“光看你那副长相……呃,想也知道嘛!谁会嫁给一头熊。”八成被他吓呆了才同意他的求婚。
没好气的言笑醉指指有点破旧的执业证书。“瞧瞧上面的照片。”
“照片?”有什么玄机吗?
袁素素依言瞧瞧照片中的人头,再对比跷着脚准备抽烟的大熊,她很难想象他们是同一个人。
“不赖吧!人模人样,衣冠楚楚,倒追我的女人多得让我头痛。”所奇Qisuu。сom书以他才决定蓄胡。
一来是跟自己生气,识人不清,差点娶到表里不一的蛇蝎女为妻;二来是懒得天天整理门面,既然不打算招蜂引蝶何必光鲜亮丽。他是来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偏远族群,大医院对他们来说太遥远。
有一失必有一得,他在这里交到不少好朋友。若非她的到来破坏他的平静,他还会继续惬意地逍遥一方,自在地当他无所不医的万能医生。
轻轻一喟,袁素素眼露悲伤神色。“你是怎么办到的,好好的一个人居然成了熊样,可见失恋的创痛让你生不如死。”
“什么……咳咳……”要命,她想谋杀他非常简单,只要多讲几句冷笑话。
“说中了你的心事对不对?瞧你震惊得五体投地。”她还没死用不着拜她。
他的确被她的惊人之语吓得一跌,不过刚好螺丝松了,他一直想换却抽不出时间。“你的想象力非常丰富,我建议你去写小说。”
“我家芳邻是小说家,她的人缘坏得出门会被丢狗屎。”和风的笔是主谋,让人又爱又恨地想将她撕成两半。
可是她那张足以毒死五大洋的鱼嘴一张,所有人立刻倒地毙命,宁可亲小人也要远离她。
她家芳邻!这口气听来很像一个人。“我没有失恋,也没有被抛弃,是我主动提起解除婚约一事。”
换张椅子坐的言笑醉无奈地吐一口气,想起前任未婚妻的错愕和不信,他是有几分愧疚的,没说明退婚的理由便转身离去,从此不再联络。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是若他能及早发觉对她并无爱意,也许还能阻止一件憾事发生。
但他太被动了,任由她主导两人的情感走向。从相识到成为男女朋友,一直到订下婚约全由她掌控,他从来没时间问自已是否爱她,一味地沉浸于医学领域中。
就算他们当初结成婚,他想他们的婚姻也无法维持太久,他早晚会发现她不适合他而提出离异,到时将会更伤人。
“哦!你真不幸,捉奸在床有损男性自尊,因此你才离群独居远离伤心地,不再碰触与未婚妻有关的事物。”
一口茶差点噎在气管的言笑醉用力捶打着胸口才顺了口气,她害人的功力当真不浅。“你可不可以停止编故事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果然受芳邻影响不浅,中小说的毒太深,天马行空地发挥想象力。
“那你同意为款款动手术吗?”她的要求不多,只要他进手术室。
他恍然大悟地沉下脸,“原来你是专吃老虎的猪,故意无中生有地耍心机。”
难道醉醉没告诉她,他最恨女人使手段使他屈服吗?
“你用不着摆脸色给我瞧,有个善解人意的小男孩等着你救命,你要真能无动于衷还算是个人吗?”她不怕熊发威,就怕救不了她的小病人。
袁素素不承认自己扮猪吃老虎,她为的不是自己而是生命受到威胁的病人,有机会挽救生,命为何不试,希望是为相信它的人而存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不信他有颗铁石心肠,连垂死的羊都肯施以口对口人工呼吸,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类。
他不是不为而是无法突破自己的心魔,假以时日他会想通的。只是目前的时间不等人,她必须分秒必争地敲醒他,别让他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生命是值得珍惜的,没人应该被放弃。
言笑醉冷笑地拿起一颗水梨咬出汁液。“你不是当我是头熊,有谁听过熊有人性?”
就算她长得秀色可餐也休想动摇他,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