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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她对突然冒出来的记忆感到惶恐,那黑色的、污秽……她不要!“爸爸……哥哥……”她怕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他们不在身边,她能找谁来救她?
她想要有个人,她可以信任拥抱的人……一双笑起来很温暖的眼,在这时候跃入心胸。
咬着下唇,她抖着手拨着电话……在这时候,她直觉的想,只有一个人会来帮她,只有一个人,她可以信任……
“中午吃青酱蛤蜊义大利面,之后我送她回系办,她一直工作到我下课后接她离开学校,中途去诚品买了几本书,在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送她回家,我亲眼见大门灯亮了才离开。”游仕德坐在电脑前,正经八百的像是在做简报,但其实内容是今天一整天的流水帐。
向远在芝加哥的蠢哥哥视讯报告叛逆妹妹的一天行程,每天晚上九点准时,少一秒都不行。
他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他对自己的妹妹也没有这么无微不至,比起他上任女友,他对“朋友的妹妹”,根本是超越呵护备至这四个字了——当然,欺负她的时候不算。
他都已经这么任劳任怨的当一个讨人厌的牢头,阮才人有什么好不满的?那是什么脸?
阮才人皱了下眉头道:“我有个小建议,从明天起,你不妨跟着一起进我家大门,检查一下门窗是不是有关好,确定我妹回到房间后你再离开,我认为这样比较妥当,你的意思如何?”
游仕德额头暴出青筋。“原来我还有考虑的机会啊。”
“当然,你是我们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啊,我爸在旁边,他也觉得我的建议很不错,你考虑一下。”
“最好我有考虑的机会!”都抬出老师了,他能拒绝吗?
得逞的阮才人微笑起来。“很高兴你愿意帮这个忙,你真是大好人。啊,十点了,我要打电话给若若,晚安——”
“你给我等一下!”游仕德眯眼,把脸凑近摄影机,让好友看清楚他脸上写着我不爽。“利用完就想走?我还没问清楚呢!”
“嗯?有事?”阮才人微笑,一脸的粉饰太平。
“关心妹妹、保护妹妹,这种心情我也会有,我对唯一的宝贝妹妹,也是疼爱有加。”
“啊,与我不相上下,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是好朋友。”
“嗯,不过我没有你这么夸张。”游仕德讪笑。“你只差没把她拴在身上了!才人,若若她是大女孩了,二十一岁……啧,我妹在她这年纪,早就当妈了了!老师跟你对待她的方式,保护过了头,像是——怕。”
他点出最诡异的地方。
“你们出国后,她作息一如以往。”除了先前那四十八小时,他在心中加了注解。“乖乖上学,乖乖回家,就连假日都在家里,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反而更严重。”
阮才人神情凝重。“我想……”
“你最好想清楚再告诉我,要我帮忙,该告诉我的事情,最好都告诉我。”游仕德敏锐的察觉,好友想敷衍他。
阮才人叹了口气,“不愧是游家人……”就算不走商界改走学术界,仍改不了敏锐天性,一点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眼皮底下。
“才人,我来说吧。”在一旁看着两个小伙子斗嘴的阮祥青来到电脑前。
萤幕上顿时塞下两个巨汉,那画面造成的效果还真不是盖的。
“我老婆走得早……”想起亡妻,他不禁泪眼汪汪。“对唯一的女儿,我疼、我宠,但是在教养上,我也很严格。
“以前我不会管她这么严,想看看电影、出去逛逛街买点小东西都可以,门禁一样是六点——对一个不上补习班的国中生,规定她六点回到家,我个人认为这很合理。”
游仕德认同的点点头,因为他宝贝妹妹也是比照办理——大哥规定的,大哥说得都对,直到她上大学满十八岁才放她自由,自己做决定。
“不上补习班,是想让她得到全心的照顾,所以为她请了个家教……而那个家教,就是一切的乱源……他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一直都是第一名,连女朋友也是聪明又出色的女孩,照他的说法,他从来没有输过,而越是骄傲的人,受到挫折时摔得越重……他失恋了,若若一直把家教老师当成哥哥,她心肠软,见他提不起精神便为他加油打气。”
这么一安慰,他错把同情当成了爱情,在身心受创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转移注意力,自负的以为,小女生的安慰,是因为喜欢。
他很快的从旧恋情中走出来,随即恋爱——爱上他的家教学生。
“我们的相处就像是一家人,我跟才人很高兴他走出失恋伤痛,他还年轻,不过十九岁,真的不忍心看他越见消瘦,但他越来越奇怪……对若若的态度越来越不像老师,若若不敢提,直到有回她忍不住向我诉苦,她不想再上家教课了,我追问下她才说,老师抱她、搂她,很温柔,但脾气说来就来,尤其是——她收到情书的时候,抓着她质问那人是谁,为何背叛他之类……”
“是我处理不当。”阮才人招认,“我气疯了,叫他滚出我家,不准再靠近若若,当时他是走了,但却半夜摸进若若的房间,打算……我们是被若若的尖叫声惊醒的,撞进若若房间时,她衣不蔽体,哭得柔肠寸断……虽然没让他得逞,但对若若来说,他什么都做了,还是在自己家里,被自己信任的老师……我气红了眼,于是……”
“毒打他一顿。”游仕德顺势接话,很了解好友的性情是怎样,要是他,也会这么做。
“我揍他的画面,对若若来说似乎太刺激了,她昏了过去……”阮才人小心用字。
“嗤。”游仕德冷笑,摆明了不用解释,他们是同一种人。才人会做什么他会不懂?都认识多少年了。
往前推算六年,时间没错,若若十五岁时——他们父子一夜之间改变,突然对家中唯一的女性成员保护过了头。
“那个男孩子……家境不错,好吧!家大业大,我愤而提告,却被对方家长的人脉压了下来,我不甘心,又能如何?唯一庆幸的是,若若昏倒醒来,忘了曾经有个家教老师的事,我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记起来。
“但是,我们离开台湾前,那个……家伙的母亲,偷偷通知我们,他从疗养院逃走了,他的病房写满了一个名字……若若,要我们注意,现在完全没有那家伙的消息。”
听起来就令人不舒服。
“你们对那个家伙恨之入骨,恨到连名字都不提啊……”一直以“那家伙”来代替。
阮家父子,学术界的父子档,同时露出那种不齿的嘴脸。
“我说,你们啊——”他真是被这对父子打败,一定要念他们两句,就算是他的恩师,照念不误!
但是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阻止了他到口边的话,分神一看,来电显示是他们正在谈论的女主角——在晚上十点时?她心情这么好,要跟他聊天吗?
“若若?怎么这时候打来?”他当着那对父子的面接电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在哭吗?”游仕德心一沉。“什么?照片?有人进你房间——你在哪里?好,我马上过去,电话不要挂断,若若,跟我说话,什么话都好。”
他说话的声音,透过视讯传到地球的另一头,那对远在芝加哥的父子,顿时心急如焚。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但我还是想念你们两句——这种事情,早该告诉我!”游仕德恼火地对他们低吼了一句。
将手机通话转换成蓝芽耳机,电话那头的阮若岚,语无伦次的背着古文。
“别急,我知道你们现在巴不得回来,不过呢,”游仕德帅气的拎起车钥匙,对张口结舌的父子俩撂话,“你们现在能相信的人只有我了!”
转身,离开家门。
要不是情况紧急,他很想问问老师和好友,他刚刚说那句话,是不是帅透了?
“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帅!回去我一定揍扁他!”
着急的阮家人根本不买他的帐,画面一黑,愤而结束视讯。
第四章
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不是她藏匿的衣柜,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阮若岚猛然坐起身来,脑袋一片空白……
她的记忆出现断层,她想不起来,她是怎么离开家里的?
最后……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看见游仕德打开衣柜,背光的他居高临下,朝她伸出手,脸上挂着令人心安的笑容,告诉她,“没事了,别怕。”
隐忍一整晚的恐惧,全数化为委屈的抽噎,她投进他怀里,释放情绪的大哭,但……她为了什么事情哭?
就在她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努力想搞清楚的同时,不意听见床侧传来小小的窃笑声。
“嘻。”
她扭过头去,意外看见个漂亮的小男生,躲在床旁看着她,冲她一笑,然后立刻像风般奔出去,一边大喊——
“妈咪!妈咪!二舅舅房间里有女生耶,他把女生带回家了耶,爹地,是女生喔——哎哟。”乐极生悲,听那声惨叫像是被揍了。
“吵死了!给我闭嘴。”拉开嗓门的暴吼,那声音她很熟悉。
“我要跟大舅舅说你带女生回家啦!”小男生就算被揍,含着两泡委屈的眼泪抚着头,还是要嚣张的撂狠话。“大舅舅,你看他啦!”
“我叫你闭嘴没听见吗?”音量超大,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让人闻声想像,那小孩正被吊起来毒打的画面——
“呃?”她走出去想瞧个究竟,蓦地声音梗住,那个笑得那么开怀,但声音却大得出奇的家伙,并没有在打小孩。
但把小孩拎起来倒是真的,只见一个短腿的小男孩,正在半空中用力踢着脚,小脸涨红,不服输的瞪着他舅舅。
“放我下去!大人欺负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那小孩口齿清晰,讲话很溜,听趄来就是个刁钻聪明的小孩。
“吵死了!”不管小鬼说什么,游仕德只有这三个字,狞笑捏他圆圆的脸,欺负得很彻底。
这不是她意料中的画面……这房子,太干净、太漂亮了,干净到像杂志中出现的名家设计,客厅里不少人,男女都有,个个都是俊男美女,正闲聊,没有人去阻止那正在玩弄小孩的男人。
“游仕德,可以这样玩弄小孩吗?”阮若岚看他那种玩法,觉得心脏都快要停了。要是失手让小朋友跌下来怎么办?
“啊……”遇到知音的赞叹声,出自一名有着迷人凤眼的女子。“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
哄堂大笑。
“大嫂,很幽默嘛,越来越有我们游家人的幽默感了。”游仕德语气欣慰,放下手中的小外甥。
管曼妃朝他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口气撇过头,懒得搭理他。
“若若,你醒了,睡得好吗?”游仕德朝她微笑。“拨个电话给老师或才人,告诉他们你在我这里,房间有电话分机,快去。”表面上是给她隐私,但也是不着痕迹地支开她。
“噢,好。”她顺从的进房间,拨电话给家人报平安,但想到现在时间好像不对时,电话已经被接起。
“若若?”
“爸,是我。”听见父亲的声音,她突然觉得很安心,不禁哽咽,尤其父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怀和歉疚。
尽管她讨厌父亲严苛的管教,但他是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啊,怎可能不为她担心呢?
“我很好,我在仕德哥哥家里,晚点我会请他送我回去。”她说完,父亲回应她的是一长串的沉默。
“若若,这里的工作,我跟你哥暂时无法抽身,最快也要三个月后才有空档,那时我们其一会到日本停留一周,之后再回台湾看你,这段期间,仕德会安排你住别的地方,在……抓到小偷之前,你别回家。”
“是小偷吗?咦……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是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躲在衣柜?为什么?
她想不起来……怎么会这样?是小偷闯空门?是这样吗?
她会吓得躲进衣柜里打电话向游仕德求救,一定有原因啊,为什么她想都想不起来呢?
“爸,我觉得不对劲……”柳眉轻蹙,思索着她究竟忘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吓得躲进衣柜里?而且她竟然没有报警……
她只记得游仕德将她拉出阴暗的角落……前因后果,都记不得了。
“小偷可能没料到家里有人,所以没什么损失,但门锁都被破坏了,你一个人在家里爸爸不放心,我们在台湾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所以爸爸央求仕德,让你住在他们家一阵子,直到我们回去……若若,你一定吓坏了,对不起啊,爸爸不在你身边。”阮祥青只是一个父亲,心疼女儿,巴不得她忘掉那些恐惧的事,既然女儿不记得了,他也不会再提。
真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
“爸,别这样说……”听父亲用这么愧疚的语气对她道歉,她心里也不好受。“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用担心,工作要紧。”
阮祥青有苦难言……女儿连发生什么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样怎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