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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
竟然是用着很平静的假设语气说。平静得像是在说着“如果赶不上公车,就搭计程车”这类轻松的话。
我很强烈地感觉到,很深很深的绝望,从另一个我的每一寸存在,慢慢地冒出来,然后包围了一切。 “接下的那一段是我个人最讨厌的一段,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用快转的……”帕朗洛把这样的场面当成看了好几次的录影带一样,完全没有被失望的气氛影响。
快转?其实我根本就看不下去了。
我很痛苦。但是我的痛苦并非因为看到另一个自己痛苦,而感应到的任何病痛。
对于我来说,另一个我就只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即使是找一个阿猫还是阿狗来扮演我,我仍然会有同样的感受。
是……残忍?!没错,似乎是太残忍了。
我不相信另一个我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喔,但是同一时间被身旁的所有人抛弃,实在是…… 好吧,你就快转吧。有劳你了,帕朗洛。从刚才开始,就隐约觉得心神不宁的。
是因为和这一片玻璃共处太久了,所以我也变得神经兮兮的吗?
“这里的疯子只有一个。我相信那个疯子是你,不是我。”帕朗洛听见了我的心声之后,立刻反击,还用着得意的眼神瞄着我。
喔?说我是疯子啊,等会儿疯子一抓狂啊,搞不好会下楼叫光头和拿着鸡毛掸子的女人上楼来喔,这些事情我无法保证不会发生的……
“唔……”帕朗洛抱着头,像是非常努力压抑自己骂出任何不雅字眼。
我看着眼前所有事物全部以快了好几倍的速度进行着。 我看见了Snake开着不晓得哪儿来的跑车,上头戴个超辣的美眉。
我看见了自己哭得几近休克。
我看见了空荡荡的我的住处。
我看见了医院。
我看见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的Tatsuya。
“暂停!”我对帕朗洛说道:“为什么那个家伙一直死赖着不走啊?”我指着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的Tatsuya,忍不住发出抗议声。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彻底讨厌这一段!”帕朗洛双手抱拳,让我很担心他会把自己打伤。虽然这样的担心有点多余。
——主人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能独占他!帕朗洛的心里面大概是在狂喊这样的话吧。
“你知道就好,好啦好啦,接下来让你慢慢看好了……”帕朗洛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来。
哇,不会吧,真的被我猜中了。
“你为什么一直都在啊?”另一个我问着坐在病床旁边的Tatsuya。
“因为你实现了我吃章鱼烧的愿望,所以我要报答你。”Tatsuya仍然是用着贼贼的表情回答。
“所以,你有什么愿望吗?”Tatsuya,这种问话方式,让我联想到电视上常看见的那些卖药的广告“你有什么烦恼吗?xxx可以让你药到病除……”之类的,只是,听说那些广告没有一个是真的就是了。
“什么都可以吗?”另一个我天真无邪地问。
在我这个本尊看来,这真是无法置信啊,是因为脑袋里长了瘤,所以智商变低了吗?否则,怎会认真地问了这样子的问题呢?
“什么都可以。我的公主。”Tatsuya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笨啊。什么愿望的,根本就不可能,偏偏一个这么认真地想愿望,另一个还不自量力地想要替人家实现。
“我想要活下去……”另一个我露出了完全相信Tatsuya的笑容:“然后老爸和老妈天天都陪着我,还有……”
“我希望Snake爱我……”另一个我像是在说梦话似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这是哪门子的烂愿望!
希望病好起来,希望有温暖的家,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希望和何蛇男在一起……这一点我反对。举双手反对到底! Tatsuya定定地看着另一个我,眼神,像是听见了另一个我最后不经意说出来的那句话。那种不小心窥见人家隐私,很尴尬的样子。
“还有呢?!”Tatsuya问道。
“没有了,就这样子。”另一个我摇了摇头。
“呜……”帕朗洛突然发出了啜泣声,把我吓了一跳。
帕朗洛竟然,哭了?!好蠢。
我看见一片玻璃在哭。这可是我这辈子连想都不会想到的句子呢。如果有小学生在作业上面造了这样的句子,搞不好会立刻被送去做心理检测。
“我每次看到这里,就会打从心底恨你,”帕朗洛抬起满布着泪痕的脸(哇,不会吧,真的哭了……),恶狠狠地对我说道。
“你为什么蠢得没有发现主人的心意呢,为什么你的愿望里面,完全没有他的存在呢?”帕朗洛像是在控诉汁么不平似的,指着我狂骂。
啧,此一时,彼一时……拿这种事情来定我的罪,不公平。
我看着沉默不语的当时的Tatsuya。心想,他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见他慢慢地欺身向前,吻了另一个我。
那是非常温柔的亲吻。
“这是我对你起誓,我会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尽我全力……”Tatsuya意气风发地笑了。
这个笑容和我认识的Tatsuya的笑容相同度是百分之百的。
但我却觉得,心痛得要滴出血来了,我好想冲过去抱住Tatsuya。
他是这么痛苦,又这么坚决。如此坚强,却又像是随时要崩溃……
Tatsuya转身走出病房之前,另一个我唤住了他。
“你,”另一个我,仍然是天真无邪地说道:“你要快些回来,不可以偷偷去吃章鱼烧喔。”
“嗯,我会的‧;”Tatsuya愣了一下,还是笑了。
“喂喂,喂喂喂……”不晓得是谁,猛在我的耳朵旁边喳呼着。我可是有名字的。
回过神来,HelloKitty女孩正睁大眼睛瞪着我。
“你为什么拿着筷子发呆,饭菜都凉了。”
HelloKitty女孩言下之意像是要叫我赶紧把饭菜吃完,但是她却是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眼前的食物悉数收拾乾净。
不唬人,-颗饭粒也没留给我。真是了解我,HelloKitty女孩。
现在的我的状态,是吃不下任何东西的。
曾经我说过,我不会害怕任何东西,我想要的只是真相。
而当真相将要活生生地摊开在我面前时,我却逃了。逃得远远的。
我害怕知道真相。我逃出了那个充满金属色调的房室。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破解帕朗洛高明的催眠术,我找到了那扇当初引领我进入记忆的门,然后很夸张地破门而出。
“老姐,同样身为女人,我了解你的感受……”诞诞不晓得什么时候来到了我旁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小鬼的确有超乎年纪的成熟度。
“你不懂啦,走开走开。”当然,如果把这样的一个小鬼当作倾诉的对象,是我个人绝对不容许的事情。我作势把她赶开。
“你可以把我赶开,但是你不可以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赶开啊。”
一边被我推出门外,诞诞一边像是在布道一样地说。
好好好,我知道,我了解。这种道理谁不知道?
就好像每个人都知道3x7=21,但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孤注一掷的?
我把餐厅的门用力地关上,锁上。就让我在这里渡过余生吧…… 叩叩叩……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我不会开门的。我要隐居在这里。谁也休想我把门打开。
“小艾,是我……”一个听起来像快要饿死的声音穿门而入。
“Tatsuya?!”我立刻飞扑向无辜的门,差点又上演破门而出的情节。
在我扭开门把的时候,竟然还很白目地咒骂着,到底是哪个白痴把门给锁上的……
站在门外的Tatsuya,一脸的倦容。
“不是叫光头把你藏起来吗?怎么跑到餐厅来了?”Tatsuya有些生气地说。
总不能说我是连滚带爬地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的吧,这样实在是颇尴尬的。我已经可以想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我深爱的人一直都是另一个你……”搞不好他会这么说。
要不是Tatsuya突然蹦出来,我真的完全忘了几个小时前我差点死在长毛男手上这件事。这么一想,我的注意力还是很容易被其他事物给分散的。
我是注定做不了大事的那种人。
“累死我了。”Tatsuya没有发现我的神情有异,顾自解开了衬衫的前几颗扣子,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像瘫痪了般往椅背靠了上去。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开心?刚才好像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那些黑夜男引开的。好像。
啧,为什么我要用这种不太肯定的语气。
“竟然趁我还没有把姜汁豆花准备好的时候突袭,那群混蛋!”Tatsuya仍然没有发现我正在羞愧当中。
对啊,我一直很想问的,姜汁豆花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我完全感受不到。
为什么光是听见了铃声,那群黑衣男子就像一群看见蜂蜜的小熊维尼一样,全部冲出去呢?
-群维尼同时冲出去,是很可爱的景象。若是一群高大得像摔角选手的男人同时冲出去,那景象是很伤眼的,如果有人不小心看见的话。
“你不觉得姜汁豆花和人的脑子看起来很像吗?”Tatsuya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耶,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一点共同之处,虽然我没看过人的脑长啥样子,似乎都是有点白白的,然后用汤匙搅一搅就会碎开……
不过,这又和那群男人的喜好有何干?
“那群人,是吃脑子维生的。”Tatsuya站起身来,从冰箱里拿出卖剩的姜汁豆花来。
“要来一点吗?虽然不是热的。”Tatsuya拿出两个大碗,熟练地装着大约五分满的量,推到了我面前。
出乎意料……味道竟然,还不错。
“帕朗洛应该播了那段宣导短片给你看了吧。”Tatsuya慢条斯理地吃着,一面说。
“噗……”我差点把东西全部喷向粉红色的那道墙。
他怎么会知道?
这这这……是宠物和主人之间的默契吗?
“别傻了,我和他之间有通讯装置,就装在这里……”Tatsuya指着自己的脑子‧;
“所以,连你破门而出的那一幕,我都尽收眼底的。”Tatsuya用着“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的眼神说着。
“他原本是被用来监视我的,却被我……收服了。”Tatsuya用了“收服”这两个字,让我很讶异。
像是,帕朗洛原本是什么妖魔似的。
“他啊,他的构造很奇特,有点像是……”Tatsuya顿了一下:“你们这里有个故事,有个卖苹果的欧巴桑要毒死继女的……那是什么?”
什么欧巴桑,那个是坏心的母后,而那个继女是白雪公主。X士尼频道有播过……
“对对对,白雪公主,那里面不就有一片和帕朗洛很像的玻璃吗?”Tatsuya说到激动处,还狂叫了好几声。
那面比人还要像人的镜子吗?呵呵呵……真是奇像无比啊。搞不好这是真人真事喔,白雪公主的故事。
我的思绪突然晃到这里来。
“如果你再坚持一点,你就会知道那群男子是什么样的狈角色了。”Tatsuya一边洗着碗,说着这样子的话。
我可不这么想。
如果刚才就知道那群男人是外星球来的食脑怪,我看到姜汁豆花就会开始狂吐吧。也不可能会打从心底觉得其实Tatsuya的手艺算是不错的。
话说回来了。世界上的脑子何其多,为何偏偏挑中了我的脑子呢?
我不见得特别聪明或者特别美味。想法又很别扭的,也许他们吃了之后还会食物中毒。 “因为你的脑子本来就是他们的食物。”Tatsuya用手叩了叩我的脑壳:“实际上,你的大脑只是饲料而已。”
饲料?!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村姑打扮的欧巴桑一边喂鸡吃饲料,一边骂儿子不孝、老公不回家吃饭的镜头‧;
我的大脑原来是这种东西啊,切……要影射我的脑容量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吧!?
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我用着俐落的身手站起身来,打算走人。隐居在这餐厅里的计画,只能被迫暂停了。
“你站起来也就算了,还打算连房子一起拆了吗?呵呵呵。”Tatsuya嘲弄着我不如他俐落的身手。
如果我的大脑是饲料,他的大脑应该也逃不过变成肥料的命运吧。
“真好,”Tatsuya笑着,伸手扳我的肩膀:“能够看见你哇哇叫的样子,真好……”
那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像是任务圆满达成,回去可以领到奖品的那种有点轻松,有点骄傲,有点……
“告诉我,”我握住Tatsuya的手。
那双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