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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中有真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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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付像小孩一样纯洁的人,也只能用对付小孩的方法。
  快天亮了。盛暑坐在意暄门口——他怕她会趁着睡觉的时候走掉,但是今晚实在太累,太累了,他清醒了没多久,就又沉沉地睡去。
  最后的黑暗里,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悄地走向小溪边的那座山坡。带路的,隐约是一只愧疚的乌鸦。
  “她还是走了。”村长长叹口气,对着满眼血丝的盛暑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为什么她非要离开不可?”他抱着微弱的希望找遍了村里每一个角落,喊哑了嗓子,终于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村长一家人环坐在盛暑身旁,细说从头。
  “十五年前的六月十八,我去山坡上砍柴,看见意暄从另一边走上来。她告诉我,她的家人都去世了,她要等长大一点儿后去找恶人报仇。”那一字一顿的叙述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恨意,村长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心惊肉跳。
  “她那时已经好几天没吃没睡了,只顾着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我就把她带回家里歇息。那时,你大娘还吓了一跳。”
  “我能不吓一跳吗?”盛大娘道,“好好一个女孩子家,衣服穿得破破烂烂,看人的眼神都是在防备的。她不肯先吃东西,总要等我们尝过一口后才开始猛吃,也不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我们一走开,她就往外跑。我那会儿简直是日日夜夜陪着她。”
  “我最记得的是那天大哥生火不小心烧着了厨房,她见了以后像是发疯一样大喊大叫,说是要冲进去救她的爹娘,我和过年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住。”
  “那天晚上娘哄了她大半夜她才睡过去。”这件事过年最有发言权,他的床铺离意暄最近,“睡醒之后更怪了,她竟然跟你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从此有了天一热就浑身难受的毛病。”
  “我们本来就对她的过去不知道多少,而且那些过去八成会把这孩子给毁掉,索性就和全村的人对好词儿,让她以为自己父母双亡,一直是这个村里的人,安心在这儿住下去。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她跟我们这儿的人不太一样,她识字,性子偏冷,还知道许多我们听都没听过的事情。她自己觉得奇怪时,我们就告诉她,是前世的记忆作怪,她也信了。‘意暄’两个字,也是她之前就告诉了我的,否则你想想,咱们村里那个孩子的名是这样文绉绉的?唉,除了这桩事,咱们村里哪个骗过人来着?”村长一直对此颇为自责。
  盛暑环顾一张张纯朴的脸,最后视线定在过年身上。十五年前,过年他们这辈的孩子怕也懂事了,正是最藏不住话的时候,能让他们守口如瓶,大人们恐怕也费了不少心力吧。整个清凉村的老老少少守着这个美丽的秘密,待意暄如亲生,就为了拯救一个可能被毁灭的外来人。
  意暄啊意暄,就只冲着这份深情厚谊,你就不该一走了之的。
  “意暄跟过年年纪相当,本来我想如果他能当盛家的媳妇,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但这孩子对谁都是一样的态度,我们真担心她这辈子就一个人过下去。直到你来了,她的怪病在你出现后不药而愈,我们才想到,她的姻缘,也许本就不在清凉村里。”
  盛暑还来不及为村长本想撮合过年和意暄感到有些惶惶不安时,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您说……意暄和过年年纪想当?”
  “过年今年二十三,意暄二十二。”村长不解地看着盛暑奇异的脸色,“有什么不对吗?”
  “意暄对我说,她是十一二岁的时候来这里的。”这样算起来,她应该不止二十二才对。
  “十一二?”村长一家人惊呼,“她那时候瘦骨伶汀的,怎么看都像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啊。”
  只有过年冷汗涔涔而下,拍拍胸口替自己压惊:好老,幸好我没要。
  盛暑带着伙伴来到村长面前。
  “我要去找她。”他不能放她一个人去报仇。
  “我知道。”村长面带微笑,看来毫不意外。
  “但是意暄带走了松子,我没法找到出去的路了。”
  “很简单,进了那片林子,当你一心想要出去时,你就能出去了。”村长爆出清凉村最大的秘密。
  还没轮到盛暑说话,过年就大声反驳:“你骗人!那为什么我们试了很久都没有出去?”
  “因为,”村长顿了顿,睿智在眼眸深处闪动,“你们只是好奇,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想离开这里。”
  “那我们……还能回来吗?”他舍不得这里,意暄必定也是吧。
  村长悠然一笑,抛下一句玄之又玄的话:“心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第八章
  出了树林,却没了方向。他压根就不知道意暄找的是谁,会往哪个方向去。松子不在,他只能凭着知觉乱走,不知不觉来到有人烟的地方。外面的天气比清凉村还热,他四处打听,形容着意暄的容貌,惹来背后伙伴们的抱怨——拜托,那种样貌是随便哪个姑娘家都有的,他能问出什么呀?
  一无所获倒也罢了,更大的问题出在大兽身上——土堆可以勉强伪装成一条狗,但是除了清凉村里的乡亲,恐怕全天下不会再有人相信它只是只猫了。于是所到之处,没问上几个人,就天下大乱,鸡飞狗跳。
  盛暑无意给人带来困扰,也知道这样问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于是又拣了偏僻的野地来行路,幸好村里人给他准备了许多食物,一时间倒也不至于挨饿。
  这天晚上,盛暑挑了一处旷野歇脚,才吃了东西没多久,只听“哇”的一声,一只黑色的鸟停到了他的肩膀上。
  “松子!”它的到来无疑使大家感到振奋。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了好几大的一人四兽激动得要死要活。
  “意暄没和你在一起吗?她去哪儿了?”盛暑焦急地抓着它的头,以防它再次飞走。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儿都不讲义气,就这样走掉了。”
  “是啊,你要不就叫上我们一起走嘛。”
  “你到底上哪去了?有没有看见我爹?”
  “再这样就把你煮了吃!
  “她在京城烧了人家的房子。她叫我带她出去我也不好意思不答应啊。叫你们的话盛暑就醒了,她说了不让盛暑跟的。我没有看到你爹,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你爹。我的肉煮了不好吃,用烤的会比较好,你饿了的话麻烦你吃自己。”松子一人一句,回了所有的问题。铜板它们听了暂时安静下来,只剩盛暑还在问它意暄在哪里——“哇”了一大串,他哪听得懂?
  “拜托大家行行好救救我吧,再这样下去我的头会被他扭断。”松子无奈地求援,京城京城京城,它都说多少次了!
  “活该。”这回土堆和铜板倒是异口同声。
  大兽是比较有同情心的那一个。“盛暑听不懂我们的话啊,怎么办?”
  茶杯慢吞吞地道:“写出来他不就知道了?”
  “写?写什么?”大兽好奇地道,它没听过呢。
  “写个屁,我们又不会写宇,说了也是白说。”铜板说着风凉话。
  “那可不一定哦。”茶杯头仰得半天高,哈哈,它扬眉吐气的日子终于到了,“别忘了我以前可是待在翰林学士书房里的,写几个字还是不成问题的。”
  “太好了!快点儿写啊,算我求你了!”仍在忍受着盛暑大喊大叫、动手动脚的松子看到了希望。
  “写什么?”茶杯拽拽地问。
  “意暄在京城啦。”松子张开翅膀指向茶杯的方向,示意盛暑看那里别再折磨它。
  “没问题!”茶杯叼起一颗石子,开始在地上比划。
  半个时辰后。
  “请问,你们谁看到什么字了?”土堆问出大家共同的疑惑。
  回答是一齐摇头。
  “你不知道我动作很慢的吗?现在在写‘点’啦!”茶杯一开口,石子就掉到了地上,它又万分辛苦地将之叼起,继续画点运动。
  “老天,按它这种速度没准到意暄被砍了头都还没写完。”松子这下急了。
  群兽大惊,“什么?意暄被砍头?”
  茶杯嘴里的石头又理所当然地落了地。
  “还没呢,现在是被关在牢里。否则你们以为我干吗回来找盛暑?”
  “死乌龟,你还不快一点儿!”
  “你直接飞起来带路我们跟着你跑不就行了吗。”
  松子翻了个白眼。“你没见我现在被困吗?”那只粗糙的手掌还粗鲁地安在它的头上。
  “请问,你们说的写字是点横竖撇捺那种吗?”大兽缩头缩脑地问,生怕被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前辈”们骂回来。
  “呀?你怎么知道?”说话间,茶杯口中的“笔”第六次掉落。
  “那个……我好像会画,爹教过我——”
  “土豹子,你干吗不早说?”众“前辈”怒吼。
  呜呜呜,这样也被骂?人家不知道那个叫写字嘛,爹又没说。
  意暄报仇刺伤了大官,被关进天牢里,速去京城。
  没有时间质疑为什么大兽竟然会写一手——不,是一脚狂放的草书,盛暑一行紧紧跟在松子后面,日夜兼程向京城赶去。
  最近京城最大的事故就是兵部尚书遇刺一案。
  话说当日尚书大人办完公务回家。才刚到皇城门口准备上车,斜刺里就冲出个身影,照着老人家的胸口就是一刀。实在是最近世道太平,所有人行走在外都少了个心眼,而尚书大人平时不得罪什么人,自己又是武将出身,谁都没料到有人那么大胆会拼了性命去行刺于他。于是等亲随回过神来保护主人擒下刺客时,尚书大人已经当场倒下,据目击者说鲜血喷了好几尺远。紧急延医救治后,确定性命无碍,但据说伤势非常严重,至今未曾清醒,醒了以后也至少需要修养数月才能下床。
  这一下当真是惊动了京城上下。一方面尚书大人深受皇上器重——何止器重,要说尊敬爱戴都可以;另一方面好多年没出乱子的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谋刺朝廷命官的事件发生,着实让人不得不震惊了。于是京兆尹。大理寺、刑部的主事们最近都绷紧了弦,战战兢兢地对付起不幸被擒的刺客。
  而且,是一个女刺客。
  不懂丝毫武艺的女刺客。
  这下就更值得人好好猜测和揣度一翻了。
  是不是此女背后还有极厉害的幕后主使?
  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把尚书大人错当做别的什么阿猫阿狗一刀下去?
  是不是此女原本就精神错乱见人就砍?
  还是其实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在外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老大人替子受过?
  总之呢,京城本月热门话题非此莫属,其中原因更是众说纷纭。
  但是没有一种说法是猜测老大人活该的。
  三朝元老的尚书大人呢,谁会去怀疑他本身有问题啊。
  盛暑一到京城,就听到了不下十种版本的当日情形。
  她真的找到了仇人,并且很快地采取了最直接最鲁莽的行动。
  现在他知道她为什么不敢保证回清凉村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打算再要这条命!
  蜘蹰在人来人往的通衢大道上,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帮到意暄。
  这些多得吓人的面孔,他完全陌生。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概念。
  他害怕了。
  那种害怕的感觉完全不同于以前的孤独和茫然,以前是漫无目的的,不知道前方在哪里,走怎样的路都无所谓。现在他有一个很明确的目的,却不知道哪条路可以到达。他想找人问一问,是不是可以直接去那个什么大牢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让他们放人?但是这些人,走得那么快,都是很忙的样子,他一个也拉不住。就算拉住了,面对素不相识的面孔,他……没有办法和他们说话——明明大家靠得很近在走路,他却总觉得这里的人很难亲近。
  而且这里好大啊,一条道路看不到尽头,还有许许多多的分叉,比清凉村、比他曾经走过的小城镇,不知道要复杂上多少倍,这里的人怎么能分得清楚往哪里去呢?
  更奇怪的是,大兽仍跟在他身后,却没有一个人尖叫、逃跑,只是用很好奇的眼神瞥瞥他,然后就又行色匆匆地走开。
  他不喜欢这里,但是现在不可能走,意暄还在这里,要走就一起走。
  “哇。”乌鸦的这一声叫,让他奇异地觉得像是在轻叹,忍不住抬头看看它。
  有着罕见光泽的眼珠里似乎藏着无奈,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振翅往东北方向飞去。
  松子要带他去见意暄吗?
  习惯性地,盛暑跟上。
  他们到的不是天牢,而是座极庄严的府邸,从匾额上看,主人家姓裴。
  他疑惑地看着停在石狮子上的松子。带他来这里是干什么?难道松子与这户人家相熟?
  接下来的吆喝声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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