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暑中有真意-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盛暑随手理了理它的羽毛,看到上堆它们也仍或安卧或嗜戏于花草丛中,并无异状,心头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
  但既然没事,它们为什么不自行离开?
  松子似是能看穿他心中所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向里面飞去,停在房门前,开始使劲地啄门板,发出“笃笃”的声音。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的赫然是女皇。
  盛暑僵在当下。
  月下,花前,丽人独立,似喜非喜,似嗔非嗔
  几乎是瞬间,盛暑脑中又出现了一池荷花,几颗莲子,还有……应该还有什么的,却似锁在一团迷雾之中,怎样也无法看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怅惘,有些迷惑,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应该知道些什么。
  女皇摇着头。“我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的出现。但是有个故事是关于裴麟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听?”
  虽然答应盛暑好好地想一晚再作决定,但她还是来了。
  望着门前金光闪闪的匾额,意暄百感交集。
  裴家的荣宠,是合家生人死人一同赚来的。裴重只不过运气好没死罢了,战场上他杀过这么多人,怕是这许多年来晚上睡觉也不会安稳;盛暑说,他与妻子分房而睡,裴夫人不知道已经守了多少年的空闺,留了多少眼泪,因为丈夫志在四方,因为男人的心从来不定。因为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
  死者已矣,既然这样的荣宠不是她要的。公道,什么叫公道呢?如果爹娘所承受的不公道成全了西南所有百姓的公道,那么是不是她家的公道就微不足道?
  不要想了。
  小家大家之间,任是谁也难以说出孰轻孰重,既然这个抉择在十六年前已成定局,就让它变得合理吧。
  她上前敲了敲门,睡眼惺忪的家丁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开门,看见这早上被押来的女子,戒备之意立时出现在眼底。
  但他还是开了门。“老爷吩咐,不管你什么时候出现,都可以随意出入裴府。”
  看来裴重连她报完仇后的退路都想好了。意暄朝家丁微一颔首,问道:“你家老爷现在哪里?二爷呢?”
  家丁简洁地指了路,便又晃悠着回去睡觉。
  意暄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一会儿,才朝目的地走去。如果知道裴重等着她去取项上人头,不知道裴家上下又会是何等反应?
  烛火还亮着,意暄推开虚掩的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
  裴重坐在床沿似在等待,看到她接近,神情非但没有一丝紧张,反而多了一份期盼许久的欣然。
  “你终于来了。”
  意暄颇为讶异,“你不怕死?”
  裴重云淡风轻地一笑,“怕死的年纪早就过去了,我撑着一条老命到现在,也只是不放心这个国、这个家。现在一切都很好,而你又找上门来,也该是时候了。”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到地下去看意暄她姑姑了。不知过了这许多年,她还认不认得他?或许,她已经找到一户好人家投了胎,再不会有被火焚的苦楚、被背叛的心痛?那真是太好了。
  “解开上衣。”意暄平静地开日。
  裴重猜测她不准备一刀了断,而是要对他施以酷刑,明知如此,褪下衣衫时,却仍是神色平静如常。
  “尽管来吧。”他闭上眼。
  这一生叱咤风云,死,也不能死得像条狗。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却见一室凄清,仿佛从来就只有他一人在此。
  低下头看到胸前的挂饰,他隐约明白意暄离开的原因。
  苦笑几声,他紧紧地将那颗小红石贴在了脸颊上,泪如雨下。
  裴重不会知道,那颗石头,叫做试心石。祖上有个传说,如果将那块石头送给心上人,此人如果一心爱你,这颗石头便会始终殷红如血,否则颜色便会随着情爱的消弥而渐渐转淡,直至变成灰白。
  意暄勾起嘴角,在走向裴麟院落的路上,一遍又一遍地擦着眼泪。
  也许明天的梦里,姑姑会在笑。
  “这些,应该不可能是我的记忆。要知道,那人是死了,而非失踪。”盛暑深感困扰的声音在院落外便清晰可闻。
  “那也无妨。朕只是想找个人说说罢了。”女皇含着笑道。
  “不过我有个请求,盼您能够应允。”
  “您方才说,您曾立下誓言,来生要与裴麟做夫妻。我想……我想万一我真是那个人的话,能不能请您收回这句承诺?因为下辈子,我还是想和意暄在一块儿。”
  意暄站在院外,甚至能想象盛暑此时面红耳赤的样子,心中笑开了一朵花。
  女皇沉吟的时间很长很长,最后终于开口:
  “好”
  “谢谢你!那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从盛暑开心的声音听起来,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裴麟。那傻瓜。
  “意暄,你怎么在这里?”盛暑走到她面前,突然脸色大变,“裴重呢?你把裴重怎么了?”
  意暄抬起手,试图将他脸上的惊慌抹去,盛暑这回却不吃她这一套,拨下她的手,严厉的眼神宣告他要一个答案。
  意暄不依不饶地又将手缠上去,“你说过,他是好人,对不对?”
  “是,他是好人。”盛暑微微放心。看她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八成是没干什么。
  意暄努力点头,“那好,咱们走吧。”
  盛暑将意暄固定在身前,仔细观察她的眼——
  那里面,一片清明。
  这回,她是真的释怀了。
  他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困难,但终是做到了。
  “嗯,我们回去!”
  二人手牵着手,向大门走去。
  “等等。”
  “什么?”意暄跟着停下脚步。
  “我要向娘——我是说裴老夫人辞行,就这样一走了之,我怕她会接受不了。”老人家最近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相信只要他妥善解释,病情应该不至于恶化。
  意暄听他说过大致状况,点头道:“好,我和松子它们在门口等你。”
  于是两道身影向两头分开。心,则是在一起的。
  “他们走了”
  武德侯无声无息地走到女皇身后,拉回她目送的视线。
  “他们不会回来了。”
  “是啊,他们不属于这里。”
  “你说盛暑他到底是不是……”
  武德侯的嘴被女皇掩住。
  “佛曰,不可说。”言罢俏皮地向他眨眨眼。
  武德侯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大雪山,终年封冻。
  “哇。”
  一只鸟斜刺里飞来,停在等待已久的肩膀上,宝蓝色的羽毛在冰雪的映衬下分外光艳。
  “终于知道回来了?”轻柔地点了点鸟儿不停转动的头,清瘦男子脸上的寒霜略减几分。
  “哇,哇。
  “明明一年就可以做完的事情你用了整整三年,还敢和我喊辛苦?”无人了解人禽之间为何能如此流畅地对话,正如无人理解为何男子在这极寒之地,只着单衣却热得涔涔汗下。
  “哇哇哇哇。”
  “好啦好啦,知道你一路天南海北跑下来劳苦功高,一会儿好好犒赏你。”家里的松子放了两年没人吃一粒,这回刚好全部出清。
  “哇哇?”
  “是啊,那个坏东西,你走没多久就跑了,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闲得在这里等你?”男子颇含闺怨的口吻与一脸冷峻全然不符。
  “哇哇。”
  “闭嘴,你们的交情有多好我会不知道?怎么可能是去找你?”这回语气中带的是醋意。
  “哇哇哇。”
  “你把那头豹子和我比?我是不甩人家,不是被抛弃的好不好?”想他如此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怎么可能有人舍得离开?“那只豹子和他们一起回去了吗?”
  是人都听得出他在很生硬地转移话题,这就是和动物说话的好处啊。
  “哇哇。”
  “哼,人海茫茫,一只土豹子哪里找得到人?其他几个呢?”
  “哇哇哇。”
  “狼王不是说太胖了才决定去管趟闲事的吗,怎么反而更肥了?”男子的心情似乎颇为愉悦,脸上却仍然砌着层层寒冰。
  “哇哇哇,哇哇哇。”
  “猴子再不回去恐怕他的宝贝山洞都成废墟了。虽寿罚站了几百年还不过瘾啊,再爬回小翰林家里?恐怕人家十个轮回都过去了,也就只有它还记得当年的那点儿破事。”
  “哇——”鸟儿还待再说,男子却不知用什么方法,将肩膀从它的爪下抽离。
  “哇哇?”你去哪里?
  “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可以放心地离开,慢慢吃你的松子吧。”说话间,玄色的身影逐渐模糊,直至透明。寒风呼啸中,还能听见他留下的抱怨——
  “该死,这天真是热透了!”
  尾声
  结束了一天的农活,盛暑和意暄并排躺在铺在天井的竹席上,仰望繁星点点。
  “村长竟然骗你,他说我们只要想回去,就找得到来时的路。”虽然已经放弃寻找,但这遗憾,恐怕是要延续终生了。
  “其实无妨,我们这样不也挺好?”盛暑倒是看得开。他们最后在这个村庄定居,开垦田地,建立家园。虽然没有清凉村那样的浓厚人情,乡邻之间倒也一团和气。
  “但是他怎么可以骗我们?”意暄深感村长在她心目中的慈父形象破灭。
  盛暑爱恋地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情绪丰富的意暄,比以往生动了不少。“其实他也不算骗我们,他只是说,心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我们心里就是很想回去啊。”那里有视她如亲生的村长夫妇,开朗豪爽的过年,美丽火爆的阿娟,为了守住她的秘密而集体说谎的父老乡亲……人总是失去了后才知道珍惜,一桩桩一件件如今在脑海中反复重现,温暖得让她后悔极了当初的执意离开。
  “回不去,我们也并没有特别沮丧,对吧?”浓浓的感恩与思念却总是免不了的。或许就因为不能重来。在他们心中才分外美丽。
  “我们手好脚好,只要有山有水有田有地的地方都可以过活。但是现在找不到路,总有些被抛弃的感觉。”意暄嘟着嘴,早知道就一路把记号做到京城。
  “因为心安了,所以我们在哪里都可以生活。这大概便是村长和大家的衷心所盼吧。”心安之处,即是吾乡。他们的日子,算是真正平静下来了。
  有些人天性喜爱流浪漂泊,有些人胸怀雄心壮志,但是对他和意暄来说,一间屋,几亩地,相知相守,足矣。
  意暄侧过头去,注视他被盛夏阳光晒得一日比一日黑的脸膛——真是好黑啊,几乎难以想象初见面时他白净的样子,还有身边那一堆充满灵性的动物。
  “松子他们都走了,你不觉得难受吗?”
  盛暑摇摇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它们一个个那么聪明,决非凡物,本就不该待在世间,帮了这么多忙才功成身退,咱们一辈子记在心里,也就是了。”
  “你今晚吃了鱼哦。”意暄又想起以前他对不杀生的坚持。
  盛暑理直气壮,“那又怎样?我钓鱼的本事比你好那么多,不吃岂不是暴殄天物?”
  最近并始偿试吃一些鱼肉,并没有之前的排斥之感,身上让人在大热天感到凉意的“功能”也似乎消失无踪。对于这些变化,他接受得理所当然。
  种五谷杂粮,食果蔬荤腥,这是平凡人吧,平凡才好。
  意暄轻轻一笑,“我发现你去了一趟京城,人变得聪明了许多呢。”
  盛暑挑起眉,“你不也变得热心了很多?”来了不到两个月,这个无名村落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尝过她的好手艺。
  意暄不答,算是默认。善待自己,善待别人,这是清凉村的乡亲们教给她的,既然注定今生不能相见,就让她学着像他们一样待人接物,以兹纪念吧。
  她或许不是单纯的女子,因着他的温柔与和平,停下了复仇的脚步。
  他永远也不晓得自己是谁,或许真跟他们所说的那位叱咤风云的将军有些牵系;或许只是从另一个山村无意间闯进清凉村的农夫;或许曾上过战场当过哪一方的马前卒;或许……
  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和他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男耕女织,安贫乐道。
  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将身畔的男子搂紧。
  他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她会每日虔诚祷告,希望属于他俩的这桌筵席,能散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清凉村的伙伴们,也会每日每日地为他们祝福吧。
  “哥哥姐姐,去捉萤火虫吗?”篱笆外探出几张丕同的笑脸,充满好奇地看着他们相拥的亲呢姿态。
  哥哥姐姐?
  他们看起来这样年轻吗?
  见到他们,就会挂念起过年和阿娟的孩子,现在也该有半岁大了吧,不管是像谁多一点,莽撞的个性怕是怎样也摆脱不掉了。
  想到这里,不禁相视而笑,两束含情的目光一同投向意暄微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