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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喀嚓一声咬紧了牙根。“竟然当着我的面和他的部下一起轮奸来不及逃走的女仆,她们尖叫着求我救她们,我却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她们被糟蹋,任凭他们嘲笑我。然后,他们又抓来同样来不及逃走的男仆,一个个剁下他们的手臂扔到我面前,剁下他们的腿扔到我面前,剁下他们的脑袋扔到……”
“不要说了!”安亚捂着嘴尖叫。白巫女羞愧地别开脸,狄修斯则抱紧了赛利,垂着脑袋好像睡着了似的。“那……那黑武士们呢?那些护堡的黑武士们呢?他们也都……都死了吗?”
“他们死了将近一半,”嘉肯黯然道。“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输定了,所以就叫剩下的人在能逃走的时候尽速逃走,然后分头去集合其他驻守在金、火、土、风族领地的黑武士部队去找你们。”
“我们并没有碰见他们。”
“我想也是,”嘉肯轻叹。“你们来得太快了!”
“我们接到消息之后就尽快赶来了,可是……”安亚瞟一下白巫女,而后压低嗓门。“火魔现在好像不在堡里耶!”
嘉肯冷哼。“他去追杀逃走的黑武士了,不过,他留在堡里的部下不多,所以他应该不敢离开太久。”
“那神官呢?他什么都不管吗?他没有事先警告什么吗?”
“他说有些事就算他事先知道也不能插手,”嘉肯无奈道。“否则后果会比现在更悲惨!”
“这样啊!那……”安亚愁眉苦脸地瞅着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虽然没有固定在某处,却大大影响了行动。“现在怎么办?”
嘉肯苦笑。“我也……”
“我饿了!”狄修斯突然出声了。
安亚和嘉肯不由得面面相觑。这种时候,也只有他会喊饿。
“我好饿喔──”狄修斯抱紧赛利,更大声地说了一次,而且就像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满脸的任性。“我要吃刚刚在天上飞的蜘蛛!”
蜘蛛在天上飞?
他要吃在天上飞的蜘蛛?
白巫女不以为然地皱皱眉,而后说:“我们到大厅去吧!我叫人先准备一些东西给你们吃好了。”
狄修斯双眸一亮。“有蜘蛛吗?”
白巫女不可思议地看他一眼。“当然没有,可是有炖肉喔!”
狄修斯马上又噘高了嘴。“我要吃蜘蛛!”
安亚白眼一翻。“你自己去抓!”
“我要吃蜘蛛!”
“管你去死!”
“我要吃蜘蛛!”
“你很烦耶!”
“我要吃蜘蛛!”
安亚火大了。
“好,我就抓蜘蛛给你吃,到时候你敢不吃我就硬塞到你嘴巴里!”
狄修斯没有吃蜘蛛,因为他一看到那锅香喷喷的炖肉就欢呼一声,和赛利两个趴在桌上吃得不亦乐乎了。
白巫女有点恶心地斜睨着他们那副囫囵吞枣的吃相,那个白痴甚至还用手抓呢!“他们都是这样吃东西的吗?”看起来那只猪吃得比那个白痴还斯文哩!
安亚轻咳两声。“呃!偶尔。”
嘉肯斯文地掰下一块麦饼。“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和火魔合作,又为什么要‘娶’风王回北方大地了吧?”
白巫女闻言,先环视周围一圈,确定都是服侍她的侍女之后,她才叹息着放下汤匙。
“我也是不得已的,我的子民都已经快活不下去了,身为巫女的我,不能不为了他们的生命而努力呀!”
看着狄修斯那副吃相,安亚也觉得倒尽胃口了,她推开盘子,决定等他吃完了再吃,现在还是专心听白巫女的解释吧!
“你的子民为什么会快活不下去了?”
白巫女又叹息,并垂下眼睑。“十八年前,当西方大地的风魔觉醒的那一刻,北方大地的火魔和土魔也因而觉醒了……”
大吃一惊,嘉肯咬麦饼的动作顿时停住了。“哇!火魔和土魔都在北方大地?那北方大地不就很惨了?”
白巫女苦笑。“那还用说吗?刚开始只是次数相当频繁的小地震,而后随着土魔的成长,地震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到后来,火山开始爆发,最后连死火山也喷火了。我的子民们只能到处逃难,却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能够久住,若非北方大地湖泊特别多,他们还可以抓鱼吃,否则在那种环境之下,连树木花草都所剩无几了,根本就不可能种植任何谷物蔬菜,他们非活活饿死不可!”
“好惨!真的没有安全的地方吗?”安亚喃喃道。
“有,最北方的永冻区,可是那儿根本无法住人啊!”
“你们没有想过要除去那个土魔吗?”嘉肯问的就实际多了。
“那样真的有用吗?”白巫女无奈地反问。“你应该知道,除非是自然死亡,或者是主宰毁灭的风魔亲手杀她,那样她必死无疑,否则,无论你杀害她多少次,她还是会转移到别人身上去。更何况,祂身边一直有火魔在保护她,我们根本就伤害不到她。”
“火魔为什么要保护她?”不会是情侣或兄弟姐妹之类的吧?
从安亚的表情上,白巫女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不要想得那么美好,事实上是,这个世界越混乱,火魔就越高兴,他希望能保持北方大地的混乱状况,所以才自愿保护土魔的。”
“可是……”安亚困惑地抓抓头发。“这样下去的话,不要说别人了,那个火魔和土魔自己不是也会很惨吗?”
白巫女又苦笑了。“我刚刚忘了说,除了永冻区之外,还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什么地方?”
“土魔所在的方圆十里之内。”
“咦?”
“可是那个范围就算挤得下所有的族人,却无法提供所有族人的生活所需,所以,土魔以她的需要来限制少数可以进入那个范围内生活的人,其他大部分族人的死活她都不管,而保障她的命令确实被实行的就是火魔。”
嘉肯放下麦饼,“还真是两个狼狈为奸的混蛋!”他也没胃口了。
“可是不到一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火魔突然说要到西方大地来……”
嘉肯和安亚互觑一眼,没出声。
因为风魔离开西方大地跑到南方大地去了!
“我很讶异,照道理说,风魔在西方大地的话,火魔就不敢到西方大地来才对。不过他这么一说,我终于想到解决整个困境的办法了,就是……”
“把风魔‘娶’到北方大地去,”嘉肯抢着接下去。“这样一来,不但风魔会把土魔和火魔都赶走,而且再也不会有什么魔敢到北方大地去捣蛋了!”
白巫女颔首。“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嘉肯摇摇头,“的确是,不过……”他慢条斯理地瞄一眼仍在埋头奋战的狄修斯。“你只顾到你们北方大地人民的需要,有没有想过,要是火魔和土魔统统都跑到西方大地来的话,这里的人民怎么办?甚至,要是水魔和木魔也溜过来了,那这边的人民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白巫女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声音来。
“你有想过?”嘉肯见状颇意外地愣了愣。“可是你顾不了那么多了?”
螓首半垂,白巫女依然无语。嘉肯不由得怔忡半晌,然后更用力的摇头。
“你好自私!”他轻蔑地说。
“我……我……”白巫女挣扎着想为自己辩解。“我是北方大地的巫女,我的子民全都靠我了,所以我……我……”
“那真是抱歉了,虽然很不想泼你冷水,但是……”嘉肯嘲讽地轻轻一撇嘴角。“你真以为这么简单就可以把风魔绑到北方大地去吗?告诉你,风魔绝对不可能被你‘娶’走,更不可能跟你到北方大地去,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逼得了他,你死了那条心吧!”
“他?”白巫女若有所思地盯着嘉肯的脸,好像这点才是最重要的。“你……为什么说他呢?风魔……不是你吗?”
嘉肯忽地转眼去瞧着狄修斯,安亚正忙着替他擦拭脸跟手,而赛利早已溜下地跑不见了。他徐徐地对上狄修斯的眼睛,并缓缓拉出一脸轻快的笑容。
“你还是不懂吗?为什么火魔敢跑到西方大地来?为什么火魔能够如此轻易就打败了我?你真的还是想不通吗?”
白巫女的脸色开始不对劲了。“为……为什么?”
嘉肯轻笑一声,突然举杯不知对谁敬了敬,白巫女颇为纳闷地转过视线去,随即讶异地睁大了眼,狄修斯微笑着也举杯对嘉肯敬了敬,两人同时仰首喝干了杯中的酒。
“因为风魔根本不在西方大地,所以火魔才敢过来捣蛋;因为嘉肯不是风魔,所以火魔才能打败他!”回答白巫女的是安亚。
“咦?”白巫女顿吃一惊,“风魔……风魔不在西方大地?那……那……”她又转回来傻傻地看着嘉肯。“你到底是谁?”
嘉肯倏地露齿一笑。“风神。”
一听,白巫女便无法自己地呆住了。他是风魔的兄弟风神?也就是说……
她抓错人了?
没错,他一直没有承认他是风魔,也难怪他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风魔,又如此轻易就被火魔打败了,可是这样一来,她不就等于又白白浪费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吗?在这段时间里,她的族人不知又丧失了多少条宝贵的生命,而他们居然还这么轻松地在这里耍她?
“那风魔呢?他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她的语气很着急,好像在生气、在抗议、在责备,又带点质问的味道,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嘉肯的笑容消失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族人就不需要风魔吗?”
“可是我的子民快死光了!”白巫女脱口道。
“所以就该轮到我们西方大地的人民受苦吗?”嘉肯冷冷地反驳回去。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女人才好,对她的子民,她真的非常尽心尽力,是个真正的好巫女;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未免太狠心了,只想要好好保护她的子民,却不顾其他人民的死活,这跟土魔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就不会想来找风魔商量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为什么一定非要把风魔“娶”到北方大地去不可?是因为必须如此,北方大地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五魔的问题吗?
太自私了吧?这女人!
“这……这……”白巫女为难地咬着下唇,几乎快咬出血来了。“我想……我想我可以在西方大地支持不下去的时候,暂时把风魔借给你们,这样可以吗?”
哦!那真是谢谢了。
开玩笑!“白巫女,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嘉肯面无表情。
白巫女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坐姿。“什么……什么事实?”
嘉肯目光冷森。“风魔是我们风族的族长,也是西方大地的统治者,你居然说要把他‘借’给我们,你是急昏了头还是什么?什么时候他变成属于你的私有物了?或是你自认温柔美丽得足以让所有的男人都跪在你的脚底下膜拜?”
难堪地白了脸,但是白巫女还是强忍了下去,“可是我们需要他呀!”
“那真是抱歉得很,我们也需要他!”嘉肯断然道。
“不公平!”白巫女终于忍不住激动地站起来大声抗议。“我们更需要他呀!就是此时此刻,我的子民依然在流失生命、在痛苦哀嚎,难道你们真这么狠心,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子民受苦而不顾?要是我的子民因此而灭绝了,那全都要怪你们,一切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把他们推进死亡幽谷里去的,是你们!你们!”说到最后,她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的边缘了。
哇咧~~居然把责任全推到他们身上来了!
安亚和嘉肯不由得面面相觑,哭笑不得。正当这时,蓦地一声砰然巨响,狄修斯冷然地拍桌起立。
“你们就算全死光了,又关我们什么事?要是受不了的话,你就陪他们一起去死不就得了!”
白巫女愕然怔住。
打一开始,她就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个看起来软弱无用的白痴身上,即使刚刚他的表现好似有点“异常”,她也不以为意。然而此刻,那个白痴居然在眨眼间就变了个样,不仅言词冷酷无情,而且神情阴鸷异常,令人在乍见之下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
而狄修斯在一骂完之后,便很突兀地转身离开大厅。
“咦?狄修斯,你上哪儿?”安亚忙问。
“楼上!”狄修斯头也不回,一说完就消失在转角处了。
“楼上?”安亚愕然望着嘉肯。“他突然跑到楼上去干什么?”
嘉肯微一思索,而后双眼一亮。
“会不会是……那个混蛋回来了?”
“那个混蛋?”安亚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啊!那个混蛋。”
“没错!”
“有可能,”所以他的神态才会骤然改变。“不过,这跟狄修斯上楼有什么关系?”
嘉肯笑了,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残酷的兴奋。“去拿剑,那把剑只有风魔拔得出来,所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