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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怎会这样,那是她的书吶!
“别露出心疼的模样,霆哥哥心肠最硬了,绝不会因此心软。”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才是刚开始的磨练。
怨慰的眼透过厚重镜片瞪他,慕少槿的嘴微微往上噘。“你欺负人。”
“对,我就是要欺负妳,妳太后知后觉了。”他明目张胆宣告意图,趁停车之际轻拧她最不易留下淤痕的鼻头。没见过比她更娇贵的人,全身上下像水晶做成的一段,明明是无心之举轻扯了一下,往往隔日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青紫的淤痕让他无力辩白,因为明摆的证据昭然若揭。
偏偏他老是轻忽她容易淤青的体质,被她气得半死时总忘了这回事,往往要等手一伸出才惊觉糟了,可是已来不及缩回手。
为了这件事他不知道挨过多少次骂,受过无数的责罚,有好一阵子沮丧得想出家当和尚。
幸好遇上了他的家教老师开启了他性的第一页,让他在沉沦的欲望中重拾信心,他才扬眉吐气的朝女人身体发展他的另一人格。
唯一烦恼的是女人太多,他无法一一雨露均沾的带领她们攀越高峰,只好一个一个的照顾,三天两头换床伴以免造成遗憾。
“我要跟梅姨告状,你大欺小。”太可耻了,他会有报应的。
段立霆早有准备的取出一根棒棒糖放在她手上。“只有小孩子才告状,妳羞羞脸。”
“我要瑞士生产的奶油球。”慕少槿嫌本地的糖果不够入味地丢还他。
原本想骂她挑嘴的段立霆忽地发出轻笑声。“妳呀!都被我们宠坏了。”
不能怪她品味高,他是始作俑者,瑞士生产的奶油糖是他托瑞士的朋友转寄到台湾,地道的口味比进口的奶油球更香浓可口,含多了也不腻,满口奶香味。
是他送给她满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满满的一盒她不到三天全吃光了,吵着要他买一货机让她含上一整年。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恶魔,他几乎破产地买了一屋子的奶油球,结果她的兴趣只维持一个月,剩下的奶油球全下了他的肚,害他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成为牙医的忠实仰慕者,每隔两、三天便去报到一次。
打小她的耐性只有三分钟热度,哇一能让她持之以恒、孜孜不倦的,大概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化学元素,废寝忘食的专注让人敬佩。
不过比起她的诸多破坏,小小的优点不值得一提,她根本是个活在中古世纪的小恶魔,见不得别人快活,非要大家和她一样一板一眼的过日子。
“罐头……”
“嗯!妳叫我什么?”段立霆摇下车窗,将厚实的书放在岌岌可危的车窗边。
飞快的车速带来一阵风,摇摇欲坠的原文书令她忍不住惊呼的捂住胸口。
“霆哥哥别再吓我了,我有心脏病。”氢酸钾一滴当佐料一定很过瘾,他非常需要。
他好笑的将书放好,让风吹拂帅气的发。“妳几时得了心脏病怎么没通知我,我好去致上挽联。”
“被你吓出来的,而比我还没死,用不着你去惺惺作态。”揪紧的心口真要喘不过气来,全是他害的。
“别说做哥哥的不关照,以后妳就跟在我身边好生学习,在妳二哥不在的时候,我会代替兄长的责任予以鞭策。”他会照顾得她欲哭无泪。“鞭策?”听来具有威胁性。
“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霆哥哥不会亏待妳。”段立霆习惯性的将手搭上她的肩调戏。
一接触,麻酥的触电感让他赫然一震,吃惊地讪然一哂,不着痕迹的慢慢收回手,一时无语的正视着前方,企图忽视莫名的感受。
“妹妹”两字如铅般沉重的镌刻脑海,段立霆自我厌恶的咒骂自己下流,妹妹是让人宠、让人疼的糖霜丸,狎玩不得,她不是平日围绕在他身边那群自甘堕落的女人。
可是他好像有点失去控制了。
不行,不行,要振作,这些年平白受的冤枉不讨回不行,魔女的恶行要受到制裁。
“霆哥哥,你不觉得你此刻说话的口气像是包养情妇吗?”亏待?真像三流的小说对白。
“什么?!”她……她……
慕少槿的话让他震惊的踩下煞车,目瞪口呆的差点咬到舌头,是谁教坏纯洁无瑕的妹妹?
“笨蛋。”幸好车后没车跟着,不然看他拿什么赔她父母一个女儿。
“妹妹,女孩子要文静些才可爱。”一定是错觉,恶魔不可能变成天使。
她真让人不能期待。
“像她吗?”她指着车窗外广告广告牌上的女子,意思是死物最安静,绝不干扰活人的作息。
“妳……”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报复行动是否会提前夭折,他现在已经有水深火热的感觉,手软脚软地不想报复,只想扯下她的古板脸挂在墙上哀悼。
到底谁会是被凌虐者,心底有了问号。
会不会到头来他成了埋在土里的那一具……
肉瘤。
第三章
“影印?”
这一迭纸……
嗯!不多,大概三千份,够她影印一整天。
“不懂吗?影印的意思是将纸放在复印机上,按下开关执行指令,然后底下便有一张印好的纸滑出……”操作简便,有手的人都做得来。
但他错估了一件事,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是不必自己动手,自有死忠的追随者为她效劳,她的手是用来调配生化元素,高贵的不染世间事。
“傻呼呼的看什么,难道要我亲自示范一遍才明白怎么用?”瞧她动也不动的像根木头,他到底在惩罚谁?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不介意多等一会。”
她居然点头地要他下海指导。为之一怔的段立霆有被她打败的挫折。“妳不会告诉我妳不知道复印机的操作方法吧?”
慕少槿笑得甜美地将一迭白纸放在他胸前。“你不会认为我该学习吧?我是个连喝杯水都有人服侍的娇娇女。”
“妳……”不能被她的笑容迷惑,她是魔女。“我、教、妳──”
一瞬间,几乎不到两秒钟的剎那,他真的觉得她很美,左边的小酒窝隐隐一现,让他有片刻的迷眩想去亲吻它。
幸好他及时醒悟未受蛊惑,她实在太可怕了,陷害人的功力更胜从前。
他这一吻下去不被段、慕两家分尸才怪。
“霆哥哥,你干么咬牙切齿,我做错了吗?”她一副虚心受教的乖巧样,未曾反抗不公。
“不,妳没错,是我错了……”咦!影印纸几时跑到他手上来?
“喔!是你的错。”肩一耸,慕少槿做出无所谓的表情,表示原谅他的疏失。
“什么我的错?分明……算了,算了,跟我来。”是谁的错呢?段立霆有点分不清了。
“好。”
她的乖巧异常诡异,难得毫无异议的像个小媳妇承受刻意的刁难,不赘言的尾随其后,不时地与其它部门微笑示意。
一前一后的两人看似上司和部属,可是令人停下工作愕然一视的奇景,却是总经理抱着一堆旧文件和新影印纸横过半层楼,似乎不知有何不妥地做着小妹的工作。
而他身后的“妹妹”一副来巡查的姿态,举止优雅地不忘和员工打招呼,建立起高人一等的权威感,让人不敢怠慢。
走在前头的段立霆忽然停下脚步,骤然回头一扫假装忙碌的下属,无力的懊恼感再度涌现。瞧他做了一件什么蠢事,明明是为她摆下的圈套,为何做的人却是他,而她像没事人似的眨眨眼,不解他停下来做什么。形象啊!他好不容易建立的总经理形象一夕间毁了,全拜她所赐。他八成得了失心疯才会帮她做事,他发誓仅此一回再无下例,一个月内他要整得她灰头土脸,叫天天不应,求神神不灵的体会他当年的感受。
嗯!他要狠下心按计划进行,绝不能有妇人之仁同情她,她活该做牛做马付出这些年来欺负他的代价。好,这回先放过她,等一下非要她尝尽苦头,看有谁会来帮肋她。
女人的妒心是一把利箭,他不信他的隔外用心引不起女人的公愤,到时她等着被生吞活剥,如同他没犯过错却被两家的父母扁得一星期下不了床。
越想越得意,段立霆不自觉的站在复印机前,一张一张的影印成册,堆积到纸匣容纳不下为止。
“霆哥哥,你该换纸了。”效率不错,印好了三分之一。
“啊!怎么是我在做?”该死,出师不利,他一定忘了到行天宫拜拜。
“继续呀!你做得很好,再几个小时就可以全部印完了。”慕少槿顺手将白纸交给他,像个监督者予以鼓励。
脸色忽青忽白,他快瞧不起自己的行为。“这是妳的工作。”
“我不会呀!”他自己可以做的事何必她帮忙,大材小用。
“不会就要学,有谁一生下来就会走路。”位置一换,他板起脸要她动手。
拖拖拉拉的慕少槿磨蹭了半天没按下一个钮。“有呀!羊咩咩和鹿宝宝,大体来说自然界的四足生物一出生即具备行走的能力,不像无用的人类要经历哺乳期、学步期,牙牙──”
“停。”段立霆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到底谁是总经理谁是特助,妳的废话未免太多了。”
“这是我的专业领域嘛!谁叫你要扯开话题。”慕少槿非常无辜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毫无认错的迹象。
“好,这也算我错,现在给我开始工作,下班前交到我桌上。”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放任她自生自灭吧!他绝不再鸡婆的插手。
“可是……”
脖子忽地一紧,他喘不过气的回瞪凶手。“妳又有什么事?”
“我不会用复印机。”拉了他后领一下何必记仇,小家子气的男人。
“妳……”沉住气,别让她逼疯,令天才第一天,他忍。“去问别人。”
“可是……”慕少槿又再度勒紧他的脖子,“我有话要说”的表情顺利的留下他。
英雄气短,段立霆的耐性几近告罄,他不敢太用力的扳开她三番两次要命的手,一副要杀人的神情走向她,用非常温和的语气询问:“又有什么事?”
知道他个性的人都晓得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有多远尽量闪多远,以免扫到台风尾重伤成疾,他们还想多活几年。
于是一大半的员工迟风头避到茶水间喝咖啡聊是非,少数不怕死的充当眼线转述实况,为拥有甜美笑容的妹妹默哀三分钟。
虽然不知她是谁,又是总经理带进来的人,但是相逢便是有缘,尚未泯灭的天良微探出头,同情她的处境堪虑。“我以为我的工作是特助,不是吗?”这等鄙事用不到她的专才。
他有些明白的轻戳她额头。“没错,我的特别助理,妳有什么不满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样的道理,不得有异议。“我看起来像工读生吗?”哼!戳她,等一下淤青有他好受的。
别说她老是让他背黑锅,一切是他自作自受,故意找她麻烦。
“多做事少说话,妳嫌工作太轻松是不是?”段立霆随手拿了一本日志,要她重誊一遍。
看她还抱不拘怨。
瞪大眼的慕少槿气结的踩了他一脚。“我不是小妹。”
“喔!妳这丫头顶撞上司──”他怎么忘了恶魔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是恶魔。
“霆哥哥,你会不会搞错我的工作项目?”她应该待在实验室或分析室。
“天真的小绵羊,欢迎妳走进大野狼的巢穴。”他要教会她大人的社会是如何险恶。
“什么意思?罐……霆哥哥。”书在人家手中,她只得慑于淫威。
“在公司要叫我总经理,还有妳不记得我在车上说过的一句话吗?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的欺凌妳。”呵呵呵!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欺凌?”他在说哪门子的外星话?“保重呀!霆哥哥,你真的要吃药了。”
“妹、妹──”她没瞧见他正在欺负她吗?不留商榷余地。
“好啦!好啦!让你欺负五分钟,不过你书要还我哦!”她以打发的语气敷衍,在意的始终是她的书。
曾几何时被冷落至此,不是滋味的段立霆反被她将了一军,非常不高兴的臭着脸走回办公室,用力的甩上门生闷气,决定让她自食恶果。
这次他绝不会再心软了,魔女的可恶罄竹难书,他是为民除害不仅仅为了个人的私心,不磨去她的骄傲誓不为人。
但是他的决心不到十分钟便为之破功,坐立难安的烦恼妹妹会不会受欺负,她懂不懂得反击,可别傻愣愣地任由人攻讦。
万一她受了伤怎么办?第一个难交代的是他表里不一的妈,还有拳头比石头硬的父亲。然后是慕家的变态大哥……
不行,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不然他会前功尽弃的放过她,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忧东烦西的成不了大事,一定要把持住威武不能屈的原则。可是偷瞄一眼没关系吧!反正总经理最大,谁敢说他闲话。
像做贼似的怕被人逮到,段立霆悄悄拉开百叶窗一角向外观察,游移的视线慢慢绕过大半个楼层,逐渐落在空无一人的复印机前。
咦,人呢?
提起的心挂着十五个桶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