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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这人是出了名的霸道、蛮横,她越造作,他就越非要把她的假面具一寸一寸剥下不可!
车子开了一久,司徒玄霜抬起眼看看车窗外四周的景象,刹时惊觉他们并不是往司徒太极学院的方向前进,而是朝着不知名的地方!
“白先……白绍卿,你要去哪里?”她回过脸问。
“我开车的时候,不喜欢女人说话。”
“白绍卿——”她急得抓住他的右手,下一秒准备发动更凌厉的攻击。
突然一个紧急煞车,未系安全带的司徒玄霜,顺着冲力往前方的挡风玻璃撞去,然后又被弹了回来。
“好痛!”她蹙眉捂住发疼的前额,眼泪在眼眶四周打转。
“就叫你别啰嗦了,难道没人教你车子行进中不可以攻击驾驶吗?竟然还敢拉我的手,想死也不用趁现在!”白绍卿刻薄的说着,径自将车子重新驶回车道,继续朝他既定的方向前进。
“你开错方向了,这不是太极学院的方向。”
“我有说我要去太极学院吗?”他反问。
“你——”司徒玄霜畏惧的看着那如恶魔般的男人,吸吸鼻子,忍住疼痛的眼泪,思忖,她一定要小心,不知道这人面兽心的男人还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她防备的往车门边靠去,努力想厘出思绪拯救自己……
蓦地,车子在山区的一处平台上停住。
司徒玄霜机警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发现这地方偏僻得吓人,万一真出了事,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白绍卿讥诮的睨了她一眼,那明明惶恐却又力图表定的表情真是生动有趣,他得意的调整椅背角度,好整以暇的躺平身子。
“白绍卿,你到这里做什么?”
“睡觉。”眯着眼睛,双手枕在脑后。
车内又陷入一阵寂静,司徒玄霜看着天色渐暗,她心里开始着急了。她没有带手机的习惯,如果被扔在这荒郊野外,也没有求救的方法!
如果趁天色未暗之前走下山的话……
这念头一起,她屏息探手摸着车门开关,企图要开门离去。
“喀嗦。”
车门还未推开分毫,那阳光肤色的手臂早先一步扣住司徒玄霜,吓得她揪紧衣襟低呼,“晤——”
“我有说你可以出去吗?”他缓缓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白绍卿,请你不要这样……”即使是到现在,她仍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可是,请你理智些好吗?”要不是一直恪守习武乃修养强身,不作逞凶斗狠之事的准则,她真想好好跟他打一场。
“你的确是得罪我了。”伸手在椅座下一拉,他和椅背同时迅速的起身。
“啊?”她错愕的微启着唇。
“因为你乱了我工作的计划,乱了我员工的情绪。”他节节逼近,可那一双眼却凌厉得像刀似的。
“我没有,我只是代替阿爹到你们公司上课而已,况且这是白先生亲自邀约的。”她坚定的辩驳,力求平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单纯的受邀上课,可从没想过打扰他人的生活,他这么指责,实在不公平!
“在我面前不用那么虚假做作。”两人的距离已经只剩两指之遥,“我不喜欢你气定神闲、恬适自得的模样!”
他的气息拂着她的脸,压迫着她的思考,虽然她极力要躲避,然而当背脊贴上来不及推开的车门后,她发现一切只是徒劳。
“可是……”她慑于他气势逼人的身形,畏惧他诡谲的性情,牙齿不由得失控的直打颤。
接连两声“喀喀”,白绍卿伸出另一只手,拉上车门,松开对她的钳制,手在仪表板附近一摸,将所有的车门一并锁上。
“你要做什么?”司徒玄霜机警的问,一方面暗自思忖,估量自己的拳术能有几分胜算。
像是察觉了她的念头,白绍卿不在意的一哂,“或许你对太极拳有高深的造诣,各家拳法也都专精,但是男人天生在力气上占了优势。”讪讪的奚落她。
“白绍卿,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扬高了音调。
“不做什么,只是让你晚点回家而已。”他邪气的笑,“让名闻遐迩的司徒玄露消失个几个小时,应该挺有趣的!”
“你别太过分了!”她深知那将会是怎样鸡飞狗跳的情况,因为她今天晚上还有一堂太极导引课。
白绍卿不理会她微愠的表情,反而为此感到一丝窃喜,左手潇洒的靠着方向盘支着下颗,眼睛欣赏着山下华灯初上的夜景。
司徒玄霜的恼怒已经到达最高点,手迅速的探向他的右手腕,使劲扣住再翻转,另一只随即探向他的咽喉。
白绍卿在空中截住她的手,握得死紧,原先受制的右手反手抓着她,见她一脸惊愕的神情,他得意的笑了。就在此时,白绍卿双手同时使劲把她拉向自己,利用数秒钟的时间再度放下椅背,两人同时往后座翻滚过去。
一阵晕眩后,司徒玄霜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上,而那可恶的白绍卿扣住她双手的自由,径自将头枕在她双腿上,安稳的躺着。
“白绍卿……”她瞪大眼睛,僵住身子。
“安静,如果你想早点回家的话,让我养足精神,我自会送你回去,现在,请保持安静。”
“可是……”她还想争取些什么。
白绍卿不说话,只是凛冽的眼睛瞅了她一秒,随即又阖上眼睡觉。
司徒玄霜已经让一连串的不合理乱了心情,这算什么?他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枕在她腿上睡觉?他怎么可以任意影响她上课的时间?
她像个囚犯似的,被这自大、无礼的家伙囚禁在这儿!
渐渐的,黑暗包围了这山腰平台的四周,包括车内的一切,黑暗让山下的灯火明灭闪耀如星辰。
俊朗的脸埋在女性躯体的腰腹上,鼻腔内是她身上散发的淡雅檀香味儿,给人很平静、舒适的感觉,维持坐姿的身躯斜靠在车窗上,沉沉的睡着,司徒玄霜不再小心翼翼的防备着枕在她腿上的家伙,只是全然的放松进入梦乡,一双结实的手圈住她的腰,全然的占有。
车内一深一浅的呼吸声规律而平和,这是最和平的一刻。
因为腿略微酸疼,她不舒服的动了动,伸起重获自由的手枕在脸侧继续睡着,然而,枕着她双腿的祸首却已苏醒……
阗黑的空间里,他的眼睛明亮得如钻石,直瞅着上方沉睡的脸,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深深感受到身体的起伏,嗅到那淡淡的香气。
她发髻微乱,那长发披散在椅座上,很美丽,有一种不同于她打拳时的妩媚、柔美,那淡得几乎让人忽略的香气,似乎无预警的薰乱了他霸道、狂傲的心。
念头窜出,白绍卿松开她腰上的手骤然起身,眼神深沉的看着她恬静的睡容。
许久,他翻身回到驾驶座,将车子开回灯火通明的台北市。
一改让车子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猛窜的习性,他耐着性子在路上规矩的前进,因为她的睡容让他觉得很舒服,他不想打扰这样好看的画面。
只是单纯的念头而已!他在心里强调。
绕过迂回的巷道,车子在司徒太极学院外停住,里头不时传来沸扬的声音,他扬扬嘴角,恶魔的身影又再度浮现他身上。
“天塌了——”他恶作剧的朝后方一喊。
原本沉睡的脸蛋受到惊扰,司徒玄霜睡眼惺忪的醒来,脑子仍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楚天南地北,惟一确认的是,那家伙不是枕在她腿上。
“到家了,司徒玄霜。”他消遣的笑着。
“喱。”她坐直身体看着车窗外的确是家门口,急急忙忙的便要开门下车。
“等一下。”白绍卿唤住她。
白绍卿不希望别人看到她将醒未醒的慵懒姿态,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发丝散乱的模样。 “你的头发乱了。”
“我回家再整理……”她有点着急,倾身拿取前方座位上的东西,第一次这么晚才回家,连太极导引的课都无故缺席,现在怕是家里要急得报警了!
白绍卿皱眉,“你这样下车,别人还以为我们做了什么好事!”说完他自作主张的抽出她发上摇摇欲坠的发簪。
“啊!我的头发——”她惊呼,赶忙抓住她松散的头发,抬起头,她怨怼的看着他,“你别再捉弄我了好不好?”
“马上把头发梳好,否则休想我会开门放你下车。”他板脸孔,凶恶的命令着,那态度十分强硬,丝毫不容许任何人悖背。
司徒玄霜叫他凶狠的模样吓得一怔,接着从他手中夺回自己的发簪,委屈的背过身去。什么嘛!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放过。她委屈的双眼泛红……
以指代梳,迅速的梳拢那直达小腿的长发,将发簪放至后脑,快速的缠绕、旋转发簪,将头发整齐的固定。
“可以放我走了吧?”她冷声问,维持着背对的姿势不想再看见他。
白绍卿按下开关,解除对车门的控制。
司徒玄霜快速的拿着自己的东西,打开车门离去。
他还想看她一眼,伸出的手来不及拉住她,却被一滴不知名的温热液体灼烫了皮肤。
是她的眼泪?!她哭了?!
他抬起眼,只来得及瞧见白色的身影奔人司徒太极学院的大门,那头长发一并没人大门。
白绍卿失神的看着那滴泪,直到温热退去……
第三章
假日午后,白绍卿心烦的开着车子在市区街道上乱晃着,想到有做不完的工作,就觉得累死人了,照理说,公司广告案子接得越多应该觉得越高兴,但是因为工作而累得不成人形,他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无意识的,车子驶入司徒太极学院附近的巷道在一处空位停下。
衬衫随性的穿在身上,解开袖子上的扣子卷上手臂,他静静的望着这附近的环境,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典雅的女人。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在他想着那爱着白衫的人时,前方的书店正巧走出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让他眼睛为之一亮,嘴边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
来得好不如来的巧!开门大跨步的走上前,并不急着开口唤她,只是尾随着。
“司徒姐姐——”迎面而来的小孩热络的喊着。
“起钧。”她弯下身和善的摸摸孩子的头。
“姐姐,你来买书?”指指她手上抱着的书籍。
“是啊!身体好些了吗?如果好些了,希望下次上课会看到你。”她蹲下身,与孩子平视。
“嗯,下个星期我就会去上课。”被唤作起钧的小男孩亲呢的搂着她的颈子。
“好,姐姐会等你。”她也毫不吝惜的回抱这孩子。
“姐姐,我们打勾勾。”
“嗯。”她伸出手指,孩子气的和起钧勾着手指。
白绍卿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只是保持沉默。
挥挥手,告别了起钧,司徒玄霜又往前走,前面街口转了个弯,机警的她感觉身后有人尾随着她的步伐,蓦地,她停下脚步,随即回过头。“是你?”
白绍卿挑挑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她还在为那天的事不悦着。
指指前面的“鸢尾花”咖啡店,“进去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就算没事,她也不想再跟这恶霸有任何交集。
那天急忙回家后,她的消失让阿爹、降雪、兆言师兄轮番审问了许久,让她不得不掰出许多谎言,还差点穿帮!
生平第一次说谎果然是如履薄冰的紧张,尤其降雪质疑的眼神,在在都显示她说谎的技巧有多差,索性降雪还是帮她的,阿爹才没多追问。
他威胁的上前一步,眼神直愣愣的望着她,挑眉的动作仿佛在嘲笑她的畏惧。
司徒玄霜不服气的回视着他狂妄的眼神,
“进去吧!”手臂做出“请”的动作。
她不干示弱的走进店里,跟着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抱着书,存心板着脸孔不给他好脸色。
“那天没事吧?”端来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到她面前,嘴上饥诮的笑依旧,不过态度是收敛些了。
今天怎会反常的好心,还记得问那天的事,兴许是天要落红雨了。
“承蒙您放我一马,安然无恙。”不知为什么,她的口气就是这么冲,这根本不是她该有的语气,可是一看到他讽刺的笑容,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他不在意的一晒,啜饮面前的咖啡。“练太极的人不都是有一番好修为吗?怎么你却不这么回事?”故意揶揄着。
小巧的脸蛋为此散发强烈的怒意,虽不至于破口大骂,但也为这番话而气闷不已。
“那天为什么哭?” 。
低下头,她选择保持缄默。
“还生气?再这样下去,我会以为你是存心勾引我的。”白绍卿嘴坏的戏谑。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她眉一拧,揽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