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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凝替他将领口翻弄平整,笑道:“今儿个你才说归隐以后要当山野村夫,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过过瘾了!”左右打量了一下,钟凝肯定道:“泱哥是扮不像村夫的。”太英俊、太慑人了!哪有农夫、樵夫有这种气势的!
夏侯泱圈住她小巧的腰身,笑道:“你又何尝扮的像村妇了!”衣服有些过于宽大,腰间紧束的腰带更显出她的玲珑纤细。一张清丽的小脸,白玉似的肌肤,大眼灵动顾盼生光,那优雅的气质是天生的,穿什么也难掩其美。
钟凝噗哧一笑:“所以我们是半斤八两!”也环住他劲挺的腰,轻道:“可我真喜欢陆大叔、大婶的生活方式呢!平淡自适、与世无争,而且夫妻感情好得不得了……”这也算是神仙眷侣吧!
“嗯……”夏侯泱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他们果然契合。柔柔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虔诚道:“我们也会的,会有属于自己的喜欢的生活。”他承诺,这是凝儿渴望的,又何尝不是他渴望的!
钟凝乖顺地在怀中点头,知道他是重然诺的人,说得到必然是做得到的。
“希望鞑子快快出中原去,然后你平平安安归来……”虽然深知夏侯泱的本事不凡,但身为他的女人,哪有可能不担心的呢!
知道她的心思,夏侯泱十分感动,却也不舍得看她愁眉苦脸的,于是逗她道:“我会的,我要活著回来娶你不是!”
“人家又没说要嫁你!”说娶就娶,那她多没身价啊!
夏侯泱佯装惊诧道:“咦?你不是说要到大都完婚吗?长辈在那儿等……”他可没忘记今天晚上,陆大婶说得他多欣喜啊!
钟凝伸出小拳头捶他:“那是说笑的!泱哥愈来愈坏了!”把他带坏真是失策啊……以前只有她逗弄他的份呢!
夏侯泱大笑:“说笑可不会有早生贵子的小娃娃!”吓唬她的把她放上床,看她羞得满面通红。
老天!她看过医书,当然知道生小娃娃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归知道,实际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啊!
夏侯泱轻笑地抚著她的发道:“你是我珍视的宝贝,在没有正名之前,我不会对你胡来的。”
钟凝埋首他的怀中,红著脸道:“我知道你尊重我、疼我、宠我,我……不是怕你对我……只是,我从医书上看过那回事,真要去做……我很难想像呀!”
夏侯泱轻拍著她纤细的背,柔声道:“虽然闺房之事,通常被视为淫秽隐密之事,但相互倾心的男女结合而共同繁衍下一代,是一件神圣的事!而且相恋会渴望相属是很自然的,不应该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
钟凝点头,觉得他讲的有道理,稍稍平复那种惊异感:“就像爹爹跟娘娘相爱而有我是吗……”她抬头看他:“泱哥也会渴望我吗?”
非常难得的,夏侯泱涩红一张俊脸,咳了两声才哑嗓道:“是啊!”
凝儿说话向来直接,他早就习惯了,只是没想到她会连这个问题都问的这么地直接,真是也忒直接了!
“凝儿,这事我们讨论就算了,对别人可别谈论的如此直爽。”旁人听了大概会被她吓晕吧!
钟凝乖巧地点头,也为自己的直接羞涩起来。
她居然……脱口就问了……问完差点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再怎么说她也是明白的,姑娘家这样问真的太大胆了些。
不过……泱哥说“是”呢!心头有些羞、有些喜。
夏侯泱轻吻了她的额际道:“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帮她拉来被褥仔细盖好,自己却起身要离开床边。
“泱哥?”
“我睡板凳就好。”夏侯泱笑道。谨守著该有的礼教,也害怕自己的自制力会在她的体香发香中溃堤。
钟凝看向那板凳,长长窄窄的,夏侯泱身材高大,怎么睡的舒服?
“不要。”
夏侯泱不解她的不要是指什么。“嗄?”
钟凝红著小脸坚定道:“我不要你睡板凳。”
“凝儿!我是……”
“你又不会伤害我……再说,我迟早是你的人……哎呀!我不会说啦!总之,你要是睡板凳,我就不去睡地板。”她可是很认真很认真的。
夏侯泱苦笑,知道她的性子必然说得到做得到。
钟凝往床内挪了挪,其实这床不大,睡两个人有触碰是必然的。
夏侯泱只有依言上床,合衣躺在她身边,双手交握在腹上,君子的不唐突佳人。只是她少女的幽香一直骚动他的感官,看来他这一晚是不用睡了!
或许……他该把波若波罗密多心经背个百来遍……
一大清早,曙光才刚刚破云而出,陆家大门就给人拍打响起,附带著一阵粗犷的叫嚷:
“开门!开门!”
陆大叔披衣下床前去应门。“来了!来了!一大清早的什么人哪?”
大门,依——呀——地给打开来,门前站著一个魁梧的彪形大汉,身后还有九名骑著高大马儿的人,一行十人相同的壮硕。
陆大叔微讶,但仍镇定道:“几位爷,一大早的不知道有什么事啊?”看得出几个人是蒙古人,而且应该来头不小。
那男人道:“我们是宫中的侍卫,奉命捉拿这个女人!”将手中锦帛一抖,让陆大叔看清画像上的人。“见过这女人没有?”
一眼就认出这画像上的女人,正是现在睡在家中的小娇客,陆大叔不动声色地佯装在回想,心下却明白了夏侯泱跟钟凝的来历应该不简单,竟出动宫中侍卫找他们。
“快些认!”男人看陆大叔一脸茫然,不耐地催促道。
他们十人奉命抓钟凝回去,结果却给那娘儿们耍弄了一大圈。十一日前,他们在莞城县获得密报说她往东方去了,结果他们追了一日夜,连个鬼影子也没见著!又问人,有人说看见一男一女往北方去了,他们又卯起来追……
追个屁……连个衣角也没追著!
直到寻到山脚下,有间野店里的人说,画像的姑娘两日前在他们店里吃过东西,他们才急著追上山来。
看到屋里有两问房,男人问道:“家里有些什么人?”
陆大叔道:“有我跟妻子和儿子、媳妇四个人!”
男人踏进屋内,大手推开一扇房门探看,正巧是夏侯泱他们住的那一间。
其实,在男子敲门时夏侯泱跟钟凝早就醒了,夏侯泱下床将配剑拿上床贴身放著,又侧过身子背对门口护著钟凝。
两人均是专注地听著门口的应答,准备一个不对就出去救人。陆大叔的为人他们信得过,是怕鞑子突然对他不利。
“小犬昨天跟媳妇儿下山做生意,很晚才到家,大人给他们多睡些吧!”陆大叔温声道。
男人看见一个穿著麻质衣裳的背影,以为真是庄稼汉,也就任陆大叔将门带上。“你倒是疼你儿子啊!”
陆大叔陪笑道:“是……是……小人就这么一个儿子。”
男人又道:“你到底想出来了没有?”
陆大叔惶恐道:“想出来了,想出来了!昨儿个下午,这位姑娘到寒舍讨过水喝,后来像是在赶路吧,快马加鞭的离开了!”
“有什么人跟她在一起没有?”
“有一个高大的男子。”
像是问够了,男人和同伴们旋风一样地飞快离开了。
陆大叔回过身,正好看见夏侯泱跟钟凝从房中出来,两个人都已经换回自己的衣裳。
夏侯泱拱手道:“多谢大叔了。”虽然他们并不避讳跟鞑子碰头,但是现在并不是好时机好地点,他们不想殃及陆家夫妇。
陆大叔连忙回礼道:“我们夫妻昨儿个也是蒙你们相救,否则还真不知会如何,而且我断不会替鞑子欺侮汉人,这么做是应该的!倒是,我跟鞑子说你们往前去了,你们快往反方向下山才是,我怕鞑子寻不到人,要是找回来……他们人多势众,钟姑娘又是个女孩子,这……”
钟凝道:“那些个鞑子,我们是迟早得遇上的,无所谓。倒是,我们得走了,免得拖累您跟大婶。”
陆大婶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到前听来,闻言轻道:“用过早膳再走吧!这方圆十里内没有野店,不先吃点东西怎么行呢?”之前的话,她在房中都听见了。
昨天夜里就跟丈夫聊过,觉得夏侯泱跟钟凝不是寻常人,那气度跟见识都不凡,没想到竟是鞑子要抓的人。虽然不知道鞑子为什么要抓他们,但在她的认知里,鞑子都是恶人,而跟鞑子作对的都是好人,更别说他们还救过他们夫妻了!
夏侯泱仍是推辞了,这山径只有一条又人烟罕至,那些个鞑子往前追个几里路,要是注意到地上根本没有蹄印的痕迹,回头的可能性很高,真到那时候,就会拖累这一对大叔大婶了!
陆大婶只好到厨房去拿一些乾粮腊肉等东西,让他们可以带在路上吃,心里是舍不得的紧,她挺喜欢这一对年轻人,尤其是清丽娇美的钟凝,真想多留他们两天。
分离在即,陆大婶道:“一定要平安啊!日后有机会再来坐坐吧!”
钟凝道:“有缘份,会再相见的!”想到了什么又笑道:“大婶,令媳妇现在腹中这个男孩子,你们要好生教养,日后必非凡物!”就当是临别赠礼吧!
两匹马儿拉开脚步,旋即只留下一阵黄上飞扬,人已经去的远了……
陆氏夫妇面面相觑,不知道钟凝为什么会晓得他们的儿媳妇现下怀上了孩子?事实上他们夫妻俩就是为了要替媳妇安胎,前些日子才会到山下小住的。
是男孩子吗?!
啊!那是陆家长孙哩!
第七章
两个人沿著山径而行,过没五里路果然见到了陆大叔所说的雁子坪。
雁子坪实际上算是个断崖,崖高并不算是特别高,但崖壁光滑又是内削地势,下边的洎水奔流湍急,河边直接就是崖壁,丝毫无立足之地,没法由这儿下去,下边也万万不可能上来。
雁于坪的视野极好,风光的确秀丽。四周群山揽翠,诗意盎然,洎水水势盛大、水气充沛,由雁子坪上往下望,隐隐有彩虹横跨其上。
“这儿真是美!”钟凝策马环了一圈,来到夏侯泱身边道:“泱哥,我们在这儿用早膳吧!好山好水的,多惬意!”
“就依你。”夏侯泱轻笑。
将囊袋里的食物都拿出来,两人席地而坐,用起早膳来了。
钟凝是非常懂得享受的人,从来见不到她有慌张忙乱的情况,也从来不曾见过有粗鄙、不合宜的举措在她身上出现,而即便她有率性的行止,也因为她自身优雅的气质而使得一切变得恰当。
倚著夏侯泱缓缓吃著胡饼,钟凝忽而笑道:“泱哥,你知道吗?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觉得好生惊奇啊!”
夏侯泱递了水袋给她,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惊奇?”
竟有她会觉得惊奇的事,她是他生平仅见最奇特的姑娘了!还有什么事会比发生在她身上的更让人惊奇,他实在想不出。
“我在想你啊!遇见你是我觉得最惊奇的事了!”钟凝跪坐起身,大眼眨也不眨地望著夏侯泱。
夏侯泱看著她认真无比的小脸失笑道:“我?!”这真是一个诡异的答案啊!像他这样一个人,好听的说是刚正坚毅,说白一点就是沉闷无趣,有什么令她惊奇的地方?
钟凝给他大大的一个颔首:“就是你!我啊,遇见你之后,好像就开始一直在改变。怎么说呢,你身上有让我改变的力量,那种改变是很不经意的就变了,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改变了,没有一丝勉强,理所当然的好像就应该这么变似的!”太令她惊奇了嘛!他居然可以让她这么我行我素的人改变,而且心甘情愿的,或许,这正是因为他们相爱,而她为了爱而有所改变吧!
“哦?!那你说说,你变了什么?”他逗她的问。其实他也有感觉,两个人一直不停地在相互影响,若说她改变了,他又何尝没有变呢?最起码……以前的他是不懂得逗人的,更不懂得宠爱心上人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我觉得自己变善良了,变得懂得悲悯,变得会为人著想。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吧……”当她发现自己变“善良”,真是吓了好大一跳啊!
夏侯泱轻笑:“你本来就很善良!”
钟凝嘟起小嘴才不承认呢!又继续道:“还变得会牵挂,变得会舍不得,变得……总之,变得真多啊!”突然想到一个漏数的,连忙又道:“最最重要的是,自由竟然不再是我最重视的了!”
夏侯泱惊诧,他没忘记自由对钟凝有多重要啊!她先前情愿不嫁人也舍不得自由的。
“对你而言,有什么是比自由更重要的了吗?”
钟凝在他怀中咯咯娇笑起来,然后在他耳边轻道:“你啊!”一双细白藕臂轻轻环上他的颈子。“我的泱哥,比我的自由重要多了!”
夏侯泱受震撼地拥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