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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寒却并不理会面前心思百转千回的娇美女人,他的脑中满是那个正在自己房中昏睡的小人儿。现下这个时辰,应是醒了吧。
这厢,从昏睡中醒来,叶思吟有些泄气地看着幔帐顶端——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一个月前,他突破了寒潋诀第四层,可之后屡次进入寒潭修为却都不曾精进,仿佛就是停滞在哪里,无法再更上一层。第四层——离那个男人还太远了。
“少主,该喝药了。”战铭推门进来,手中端了一碗黑漆漆的驱寒之药。
五步以外便能闻到那药的气味,叶思吟稍稍皱了皱眉。此时便分外想念西药,至少没有那么苦。
虽不愿,却并未拒绝,接过药,一口喝了下去——若慢慢喝,那苦味会更浓重,更难以令人接受。
忍着呕吐的欲望将口中的药吞了下去,刚想开口要水,一杯水已递到眼前。叶思吟接过水,仰头饮尽,却还是无法完全去除中药腥苦的气味。
“如何?”冰冷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叶思吟诧异地抬头,却见方才递给他水的是不知何时进屋的叶天寒。
叶思吟垂下眼,语气中不乏失望:“依然如前。”
“既如此,不必再练。”叶天寒冷声道。
叶思吟讶异地抬头,眸中有些受伤的神色。为何?
看透叶思吟的心思,叶天寒坐到床边,破天荒地解释道:“足以自保就够了,往后只须静修心法,也可精进。”其实他只是不愿意再看到这人晕倒在寒潭中的样子,那苍白的小脸,毫无温度的身躯,仿佛在向他控诉,让他心痛不已,也让他悔不当初。
叶思吟无言的点点头,叶天寒身上那股并不明显的椒兰气息让他有些不太舒服。叶天寒的房内有天然的龙涎香,而这间房内也因他不惜而未曾点过任何熏香,想来他是去过女人哪儿了吧。虽说叶天寒从未娶妻,但像他这般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几个侍妾偏房——可不知为何,得知这个事实让叶思吟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
“休息。”并未注意到叶思吟的不对劲,叶天寒转身离去,只余叶思吟一人坐在床上沉思。
回到浮影阁快三个月了。从第一天回来起,叶思吟就一直在猜测叶天寒的目的。然而时至今日都未曾有任何结论,仿佛这个男人真的就只是想将流落在外的子嗣找回来似的。但他对待自己的方式又与父亲完全不同。
前世的父亲,一直都对他万分慈爱。知道他的病情是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的,便好像想要将全世界的父爱都一次性地交给他。然而叶天寒却并非如此。他对他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万分纵容。按战铭的话来说就是“恐怕少主想要毁了这浮影阁,主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叶思吟并不了解情感,除了亲情,前世的沈慕根本没有机会体会别的感情。但他却清楚地知道,叶天寒对于他并非父爱。至于到底是什么,他的心底有些朦胧的感觉,却一直无法理清。只觉得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经常让他的心底泛起涟漪。而近来经常能在他身上闻到的那椒兰的香气则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剪不断,理还乱。叶思吟不禁自嘲,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又在床上躺了半晌,觉得体力恢复了一些便起身洗漱,前去药房。
“少主。”
“少主。”
药房的大夫、管事纷纷向叶思吟行礼。自从他回来以后,便接管了这药房。
浮影阁的药房,其中的大夫虽不如“圣手毒医”花渐月与“鬼医”花渐雪那么神乎其神,却也是天下闻名的名医,比皇宫大内的御医更为出众。他们多是因不堪江湖纷扰而躲到浮影阁中寻求庇护的。叶天寒对此不闻不问,战铭便做主让他们留了下来,对阁中也没有坏处。
这么一帮德高望重的名医初次见到叶思吟时自然不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能做出什么事来?然而他初次进入药房时调配的药品便是“三更锣响”的解药。这可让一众久来无所事事的名医们眼前一亮。谦恭询问后才知道,原来这由左护法陪同前来的少年竟是他们的少主,“圣手毒医”花渐月的嫡传弟子,顿时恭敬万分,甚至连整个药房的所有事务都开始事无巨细地禀报予他,让叶思吟哭笑不得。
“秦大夫,他是什么人?”突然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将叶思吟吓了一跳。这浮影阁中除了侍女他还真未曾见到任何女子。然而这声音骄纵柔媚,完全与那些细声细气的侍女们不同。到底是什么人?转身一瞥,却见是一身着鹅黄衣衫的美艳女子。
“夕颜夫人,这是少主。”姓秦的大夫道,边恭敬地对叶思吟行了个礼。
“少主?不就是欧阳萱萱那个贱人生的儿子么!”夕颜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那姓秦的大夫大骇,想要阻止她说下去,却全然没有用。
“不要以为阁主现在宠你你就真是这浮影阁的少主了。也不垫垫自己的分量。等我腹中的孩子出生,看我不让阁主将你赶出阁去!”语毕便抛给他一个蔑视的眼神,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叶思吟早已皱紧眉头。这个女子是叶天寒的侍妾么?腹中的孩子?他又要有子嗣了?
不知为何,心底一阵抽痛——那是他熟悉的疼痛,仿佛是前世的那颗并不健康的心脏时不时的抽搐一阵,不断地提醒着他,每过一天,都是老天对他的怜悯。
几日后。
天气阴沉,叶思吟侧卧于书房卧榻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医书。
“郁金,气味苦寒者,谓气寒而善降,味苦而善泄也。若经水不调,因实而闭者,不妨以此决之,若因虚而闭者,是其寇仇。至于怀孕,最忌攻破,此药更不可以沾唇。即在产后,非热结停瘀者,亦不可轻用。若外邪未净者,以此擅攻其内,则邪气乘虚而内陷。若气血两虚者,以此重虚其虚,则气血无根而暴脱。此女科习用郁金之害人也。”
“啪”地一声合上书,叶思吟有些微愣——看到郁金功效的那一刹那,他的脑中竟闪过那名为夕颜的女子!
修长的指握成拳,紫眸中满是自责。他曾经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他的手术刀曾拉回了多少挣扎在死亡边线的人,这样的他,如何能有此种害人的想法!更何况那是叶天寒的子嗣,他有何资格……
胸中烦闷,叶思吟起身踱至窗边站定。
书房原是依水而建,窗外便是一片碧蓝的湖水。天气阴沉,映的湖水的色泽也暗了几分。偶有风起,却是冰寒刺骨——已经入冬了。天边一阵闷雷,厚厚的云层泛着青黑的颜色。竟是要下雨了么?
湖面上泛起层层微波,点点滴滴。方开始时声响还甚为轻柔,随后便渐渐热闹起来——直到雨滴打在脸上,才惊觉已经开始下雨。天边闷雷阵阵,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清澈的紫眸微微眯起来,只直直看着窗外,竟不知该如何……
忽的腰上被人抱住向后一拉,身体便陷入来人的怀抱,大开的窗也“嘭”地一声关上了。
叶思吟一惊,这才回过神,回头一瞧,对上满是怒气的深沉紫眸。
叶天寒有些惊怒。一进门便见那人出神地站在窗边,愣愣地任由那冬日冰凉的雨水撒到脸上、身上,不知闪躲。这几日不知为何,这人一直有些精神恍惚,不是配药时不小心伤了自己,就是在书房中一坐大半天。询问他是否身体不适他也摇头否决,令他万分头疼。
到底是何事能够让原本如此淡然的小人儿沾染上那一身无形的愁绪?叶天寒无从问起,也无从下手解决,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是否过些时日就能复原。然而方才那一幕令他无法再如此放任他下去了。
“方才在做甚?”
“无甚。有些无趣罢了。”叶思吟有些恍惚地回答道。纯粹的龙涎香探入口鼻,令他有些迷醉。
“无趣便去淋雨?身为大夫,岂可如此怠慢自己的身子!”听到他毫不在意的回答,叶天寒的怒火更胜。近几日的所作所为,哪里是像无事的样子!?
叶思吟为他周身所环绕的怒气所镇,稍稍一愣,之后便沉默下来。
见他不说话,叶天寒只拥着他至卧榻边坐下,等他开口。
许久,叶思吟抬起头,清澈的紫眸中有一丝丝的迷惑,更多的却是断绝:“在临安也呆了有些日子了,有些想念渐月和渐雪呢,我想回蜀中。”
第十五章
作者滴话:明天要做最后的挣扎,因为后天有一门8个学分的专业课考试,所以明天没有时间上来更了,今天挤破脑袋把这篇赶出来了哦~~~伸手要分ing~~
PS:都米虾米人写评论……偶米有动力了的说……5555555555~~
PS2:7月1号就能回家了,那时候再上来更哦~~~~
“我想回蜀中。”
轻柔的声音坚定地说着,窗外忽的划过一道亮光,伴随着震天的雷声——雨势越来越大了。碧绿的湖水早已远离了平静,如波涛涌动一般,不断拍打着湖岸。曾经清雅美丽的荷花如今只剩一池残荷,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屋子里已暗得看不清东西,唯有两对同样的紫眸微微闪烁。
许久,叶天寒才轻轻一挥手,屋中的烛火全部燃了起来。对面的人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叹口气,他叶天寒何时曾如此无奈过。
他未曾料到这人儿竟是想要离开临安,离开浮影阁了。为何?是阁中过于无趣,还是有何别的缘由?
“理由?”冷冷的两字透露出叶天寒的不满。叶思吟有些疑惑——他为何不满?
他本就不该回浮影阁的,只是因为叶天寒的要求而来。原以为叶天寒是有何目的,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但自从他回了浮影阁,除却武林大会时帮助智空大师解决了玄悠然的威胁与修习寒潋诀,根本无其他事可做,叶天寒更是未曾要求他做什么,在阁中,仅仅是日日呆在书房之中看些闲书。此种生活,与倾月谷中并无二致,而谷中却是更为清幽,适合静养——至少谷中不会有人日日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况且……
思及此,叶思吟看着叶天寒的目光中渗透了点点连他自己也并未察觉忧伤。
况且,他又要有子嗣了不是么?而且此次,那孩子将是他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如此这般,他留在阁中做什么,而叶天寒又为何如此震怒呢……还是说,他终究是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些什么,而现在还未得到?
“只是想念两位师父了。”敛下眸子,不想让对面的人发现自己眼中的情绪。
叶天寒危险地眯起紫眸,看了他半晌,直看得叶思吟心惊肉跳,却最终未曾开口,起身离去。
门外,战铭一脸担忧地看着满面冰霜的主子出来:“主人。”
“查。”
“是。”
雨势渐小,终只余点点滴滴。毕竟只是阵雨,下不了多久。
屋内的叶思吟沉默地看着叶天寒离去的背影,一阵熟悉的疼痛袭上心头——那个男人的意思是,他可以离开了么?
子夜。
听着暗卫的报告,叶天寒手中的瓷杯早已被碾成白色的粉末,细细地撒在地上。深邃的紫眸中掩藏着深深地杀意。
“此等大事,为何不报?!”冷冷的嗓音令半跪于地的暗卫狠狠一颤。
“自己去刑堂领罚吧。”一旁的战铭看着盛怒中的主子,赶紧出声。虽然让暗卫暗中跟着叶思吟保护他,但暗卫又岂能知道主子的侍妾与少主发生口角这种事是需要禀报的……只能说,少主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目前鲜有人知。暗卫首领已经死了一个,这可都是他悉心培养出来的,罚了也就算了,可不能让主子再随手杀一个了。
那暗卫有些感激的目光看了战铭一眼,遂退了出去。
战铭微皱着眉道:“主人,那夕颜是衢州分堂堂主袁裴之女。”
“袁裴?”深邃的紫眸中怒气渐渐散去,透露出一抹高深莫测,“那女人,先留着。孩子……”叶天寒没有继续说下去,战铭却已明了——除了那淡然又绝色的少年,叶天寒不会再要别的子嗣;或者说,为了那名少年,叶天寒不会允许任何女人再怀上他的子嗣。
翌日。
夕颜夫人夜半在湖边散步不慎失足落水的消息在天亮后的一个时辰里迅速传遍了整个浮影阁。令众人震惊的不是这位最近正受宠的侧夫人为何会半夜出门散步,而是之后而来的消息——她竟已有两月的身孕!
人是夜半巡逻的护院救上来的,虽未伤及性命,却不幸没了孩子,身子也因此受了损伤。
“阁主……呜……”秋惜园夕颜的卧房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叶天寒看着半躺在床上哭泣的女人,牵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笑。
“禀阁主,夫人的身体无甚大碍,只是因为小产而稍显虚弱了些,多在床上躺些日子,吃点儿进补的药品便能痊愈。只是……可惜了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