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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墨知道,自己虽然被分派到世子身边,但称不上是他的心腹,否则她的工作应该是陪在世子身边帮他研磨跑腿,而不是拿着扫帚清理落叶。
犹记当初被带到世子面前时,她几乎被炫花了眼。眼前的男人温文尔雅、俊美修长、气质高贵……几乎所有可以拿来赞美一个男人的话,都可以套用在他身上。
难怪外头的人一提起宁王世子,莫不赞不绝口。
凡是家世不差又有闺女的人家,全请媒婆拿帖子往宁王府里送,要不也会上门来攀亲带故,彷佛走出门去告诉别人自己和宁王世子说过话,就是件很光荣的事。
世子总是笑着,但笑得很有距离,总让她觉得那并不是他心中真正的情绪,却又看不出个所以然。而她也就是在他的笑容中,被遣出来扫落叶,害她这个书僮觉得自己好失职,不仅从没服侍他书文作画,就连他吃喝的喜好都不知道。
唉,光是这样扫扫落叶、端茶送水的,她如何能报答世子的大恩?
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扫落叶时不必面对世子,缠胸布也能放松些,否则成天勒得紧紧的,常令人透不过气呢。
边扫边胡思乱想,杜如墨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想,要是有别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又要笑她像个娘儿们了。
刚进王府那一阵子她常被人这么说,但她本来就是个姑娘,某些习惯实在是改不掉,幸好世子书僮有自己的房间,不用和其它奴仆挤在一起,她也免去被人发现身份的风险。除了每月月信来时较为不便外,其它事倒还过得去,只是有时府里的小丫鬟会朝她送个秋波,总令她很无言。
好不容易把落叶扫成一堆,却又有新的飘落下来,杜如墨皱眉抬头瞪向院里这株百年的梧桐树,不意看到前方院落的屋顶上,快速地飘过一道黑影。
那是……刺客吗?因为某些缘故,她对这方面十分敏锐,不由得心下一惊,本能地抓着扫帚就往黑影消失的地方冲过去。
原本她想放声大叫,但又怕是自己看错,引起骚动可就不好。
然而万一那真是刺客,世子因此有了三长两短,她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第1章(2)
路上遇到一名长工,为求稳妥,她还是请对方去找总管带人来帮忙,便又慌慌张张往内冲,但才跑没几步,脚下却踩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未持扫的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东西,却在看清那东西时,骇然大惊。
那是块翠绿色的玉佩,看起来价值不菲,上头栩栩如生地刻了一只只有四爪子的龙。
杜如墨几乎吓白了脸。她爹曾经拿着一块跟它很相像的玉佩警告过她,说这是不祥之物,看到这东西要离得远一点,千万别和它扯上关系。
但为什么一块同样刻着龙的玉佩会在王府里,还落在世子的院落附近?这和刚才飘过去的黑影有什么关系?
担心得再也顾不了太多,她将玉佩随手往怀里一塞,便往世子院落跑去,然而来到书房外时,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世子有令,任何人皆不可进入!”其中一名模样威武的侍卫喝道。
杜如墨看清这人的脸后,心里更紧张了。这两名侍卫都不是平常负责世子院落安全的,甚至凭她对人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她确定府里根本没有这两名侍卫,难不成是敌人假扮的?世子他眼下究竟是否安然?
但她手无缚鸡之力,要硬闯进去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能“智取”了。
“两位大哥,我是世子的书僮,他有重要东西要我送来。”她故意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再由衣襟里拿出玉佩的一小角。
两名侍卫脸色一变,如她所料的,由当中一人领她进去见李初。
进到书房里,杜如墨只见李初坐在书桌后,他身旁则围着一群黑衣人。
不祥的玉佩、屋顶上飘过的黑影、被包围的世子……
想都没想,她拔腿冲到李初身边,拿着扫帚指着那群黑衣人,话语因恐惧还带着抖音。
“你们这群人……想对世子干什么?”她咽了口口水,“我……我告诉你们,咱们总管马上就带人来,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要是伤了世子……那可是死罪!”
其中一名看似首领的黑衣人扬扬眉,举起右手就想把人打昏,然而杜如墨身后的李初却给了他一记眼神,要他稍安勿躁。
“杜墨。”李初的表情很是古怪,被个文弱的小书僮保护,他内心的感受简直复杂得难以形容。“你怎么会进来的?”
“我……我看到有黑影往爷儿您这里来,放心不下,就来了。”她没有回头,扫帚还是直指着其它人,怕自己一转身,就会被人从背后下黑手。“爷儿您不用害怕,杜墨、杜墨拚死也会保护您!”
“我看起来很怕的样子吗?”李初啼笑皆非。
“爷儿您是大人物,大风大浪见了不少,自然处变不惊,可……可是这群凶神恶煞来历不明,您千万不可大意。”其实杜如墨抖得扫帚都快掉了,但还是誓死忠心护主。
“万一他们要将我乱刀砍死呢?”他故意问,又给了黑衣人首领一记眼神。
“那就先砍死杜墨吧!”她牙一咬,似乎真有赴死的准备。
此时黑衣人首领突然由背后抽出大刀,上前一步往李初的方向一挥,站在他前面的杜如墨首当其冲。然而她却没有闪躲,反而转过身整个人扑向李初,紧紧地抱住他,试图替他挡下这一刀。
锐利的刀锋在她头顶上停住了,然而那冰冷的刀刃,却似乎越过她,劈开了李初内心封闭着的某个角落。
被人紧紧抱住的感觉并不舒服,特别是杜墨还不停的发着抖,可这个才进府几个月,还遭到他刻意冷落的书僮,居然愿意豁出生命救他这个主子。脸上原本的一丝戏谑慢慢收了起来。
有多少人愿意这么救他呢?当然,眼前这些人都可以,但他们全都有武功,而杜墨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因此他的勇气令他格外震撼。
他知道从此刻起,杜墨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同了,而他对他的处置,或许也将有彻底的转变。
“杜墨,放开吧。”李初拍拍书僮的背。
“可他要杀你……”冷汗都浸湿衣裳了,但她却坚持护住他。
“他不会杀我的……”感觉到她胸前有块硬物抵住他胸膛,李初本能的伸手去碰,却听到本来死不放手的书僮惊叫一声,双手忙护在胸前退开一步,脸上还带着微红。“你……”
他目光狐疑地在书僮身上扫了一圈。只见对方僵在原地,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局促样子。
有些事了然于胸,李初思绪一转,蓦然看向那黑衣人首领。“黑鹰,看看你身上是否少了什么?”
黑鹰纳闷地摸摸怀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居然这么大意,东西不但让我的书僮捡到了,甚至连行踪都被发现?”李初淡淡地瞥了眼冷汗直流的他,说话的语气平淡却有着令人喘不过气的震摄力。
他神色一凛,断然往地上一跪,垂首道:“卑职该死,请世子责罚。”
“我没那么大的权力责罚你,但我也不会保你,这回你犯的错太离谱,自己去找你主子领罚吧。”李初摆了摆手,还是那么淡然的样子。
看着这一切,杜如墨顿时恍然大悟。她想保护的世子,并非强装镇定,而是真的无惧,反倒是眼前她提防至极的这群黑衣人,好像很怕世子似的。
“爷儿,你们认识?”她有些艰难的问。
“认识。”他好整以暇回应。
“那……他们没有要对世子不利?”
“没有。”
这下尴尬了,她方才是做了什么蠢事?还不小心……不小心被爷儿吃了豆腐!
杜如墨讪讪然放下扫帚。这回犯的错,恐怕不只是被罚在院门口扫扫落叶可以解决,大概整座王府的树叶,都要归她管辖了。
“呃……爷儿恕罪,那黑影就这么飞过去,实在太诡异了,我才以为……”她不好意思地吐舌。
“你倒是眼力好,黑鹰那么快的身手都被你看到了,还来得及叫总管?”一般人不应该这么敏锐吧?而且若是真有危险,他的应对可说是无可挑剔。李初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的书僮。
“只是恰巧罢了。”杜如墨突然低叫一声,“啊!糟了!我得马上去拦下总管,他应该带人往这里来了……”
“无妨,我另外派人去就行了,否则依你四处乱闯的迷路本事,我怕你见到总管时,太阳都下山了。”和众人在书房里秘会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李初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杜墨,把你怀里藏的东西给我。”
“爷儿,您说这块玉吗?”她由怀里将玉佩掏了出来,脸上却不禁浮上红晕。
“没错,莫非你喜欢想留着?”因她的反应,李初忍不住打趣道,“还是要我自己伸手去拿……”
“不不不!”想到方才被他摸到……杜如墨几乎不敢看他,像丢开烫手山芋似的,她直接将玉佩交还给黑鹰,“这东西不祥,带在身上会招来祸事的,我才不喜欢!”
“为何你会这么说?”李初原本平和且有些愉悦的表情,突然有了些改变。
“啊?”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找了个借口,“是我爹说的,龙是尊贵之物,平常人……呃,福气不足,佩带反而会招祸……”
话说得有些结巴,却不是没有道理。李初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突然笑了。
“你这书僮,让我吃惊的地方倒是越来越多了。也罢,反正来日方长,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忠心吧!”
第2章(1)
世子似乎不若她想的那么简单。
在书房撞见李初和那群黑衣人的对谈后,杜如墨很清楚他的背后应该有着什么秘密,可她更清楚,所谓的“秘密”,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而且人多少都有秘密,就连她自己,身上也有着不少秘密不是?
因此她没有多问,也不敢多说,隔天还是一样服侍着李初,即使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目光有些探查的意味,而他那懒洋洋的笑容里,总像藏着什么算计似的。
难道,他看出了她的女儿身?应该不可能,她平时除了缠胸,说话的用字遣词也十分小心,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看穿,除非……那日无意的触碰被发现了端倪,毕竟她当时缠胸布并没有绑紧……
不不不,摇了摇头,杜如墨告诉自己别再乱想了,可是脸蛋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发什么呆呢?”走在她身前的李初,没听到她跟上来的脚步声而定住脚步回过头来。“脸还这么红,是想到什么了?”说着,手就要探上她的脸。
“啊!”回过神,她回神低叫一声避开,随即惊觉自己反应太过度,便顾左右而言他的道:“没、没什么。爷儿,小的只是在想,幸好爷儿走在前头,否则要是王妃只是宣小的一个人到大厅,小的怕不找到王府外去了。”
李初闻言,不由得得薄唇微弯,意有所指地道:“不过不晓得娘找我做什么?难道是你说了……”
“爷儿明察,小的从没在王妃面前多舌过任何关于爷儿的事,王妃也没和小的私下打探过您的事!”她激动地直摇头,只差没跪下了。
“不必那么紧张,毕竟你也算我的身边人,娘会找上你问话也是正常,而你一个领人薪俸的书僮照实说,更是人之常情。”
“小的忠于爷儿,不管知道什么,都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乱说。”说到此处,她正色起来,“小的知道,没有爷儿的认可,小的是不可能谋得这份差事,让小的除了养活自己、给爹亲治病,还能送钱回家,爷儿对小的恩同再造,所以小的绝不会多舌。”她一直想对李初表达内心的感谢,此刻便一古脑的全说了。
“不过区区几两银子,就能让你如此鞠躬尽瘁?”他摇摇头。真是不懂,为什么杜墨因此就连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
“虽说在爷儿眼里这几两银子微不足道,但对小的而言却是场及时雨,让小的父亲有钱看大夫,捡回一命,也能过好一点的生活,不至于穷困潦倒,小的怎能不全心全意报答爷儿?”
“但洋叔先前去查访你家时,看你父母都还挺健朗的啊?”他故意问道。
杜如墨发现自己激动之下差点露馅,便硬是改口,“这……有了爷儿给的月俸银子,在大夫调养下,自然是好多了。”
“虽是尽忠,仍是有所隐藏啊。”李初意味深长地喃喃自语,却让杜如墨险些飙出冷汗。
看着她不安的表情,他忍不住逗弄道:“你若真想报答我,不如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她不禁怪叫起来,脑子里瞬间飘过许多旖旎的遐想,令她话都说不好。“爷儿,杜墨不懂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