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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好像快变成没用的男人了。”他开玩笑调侃自己。
“你胡说什么?”季曼沂娇瞠地白他一眼。“你战胜万恶的细菌,把自己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你在我的心目中是英雄,才不是没用的男人。”
想起半个月前的经历,真是惊险万分,原本连医师都宣布他没救了,然而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是把自己从地府门口拉了回来,顽强地活下来。
“是吗?那么,这个英雄有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譬如美女献吻什么的?”韩劭刚垂涎地问。
“有啦!”若是以往,季曼沂一定送他白眼外加两个字:作梦!不过历经生离死别的考验之后,她学会坦白面对自己的感情。
爱要及时,你所爱的人,不一定能够永远等着你把爱说出口。
她红着脸吻上他的脸颊,韩劭刚狡猞地侧转头,用唇迎接她的小嘴,不餍足地辗转吮吻厮磨。
季曼沂呻吟着,热情地回应他的吻。
他们没发现,远处的沙滩走来一个人,正缓缓向他们接近。
“韩?”
直到听到那声低沉的呼唤,两人才吓得立即分开。
他们抬头一看,发现是阿曼达的父亲巴贝登。
“巴贝登先生?”韩劭刚努力想起身迎接,却动作困难。
巴贝登急忙道:“你别起来,坐着就行了!”
“那——失礼了。”韩劭刚确实行动不便,只好坐着和他说话。
“韩,关于阿曼达害你受伤的事——我很抱歉!”巴贝登羞愧地低下头,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沉痛。
“巴贝登先生,请您别这么说。”韩劭刚还是惦记着巴贝登的恩情。
“是我教女无方,才让她闯出这么严重的祸事,我把她宠坏了,是我的错!”
知道女儿竟然想绑架杀人,他实在怎么也不敢相信,后来见到女儿疯狂冷血的模样才明白,他以为那个善良天真的小女孩,早在他的宠溺下变得嚣张狂妄、无法无天。
是他的过度宠爱害了女儿,还连累到别人,他深深懊悔歉疚。
“巴贝登先生……”
季曼沂感叹不已,为什么这样一个好人,会教养出那样自私、任性、可怕的女儿呢?
“我了解你们不想再待在杰瑞达市,我也没脸要求你们继续留下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赔偿你们的精神损失。”
巴贝登拿出一张支票想给他们,但他们都不肯收。
“巴贝登先生,你已经帮我付了医药费,那就足够了,不需要再给我们额外的赔偿了。”韩劭刚从来没想过要收取什么精神损失费。
“不行!我知道韩为了这件事差点丧命,如果你们不肯拿,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请你们一定要收下。”巴贝登一再坚持,韩劭刚只好为难地收下那张支票。
“那么,阿曼达小姐会怎么样呢?”虽然很气她的任性差点害死心爱的人,但是看在巴贝登的面子上,季曼沂还是勉强表示关心。
“关于伤害的部分,虽然你们没提出告诉,不过丢汽油弹纵火是公共危险罪,她免不了得坐牢。”提起爱女,巴贝登禁不住红了眼眶。“这样也好!就算给她一次教训,世界上的事,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以后我也会好好管教她,希望还来得及教导她成为一个好女孩。”
“我想可以的。”对于这个以偏执的占有欲来表达爱意的女孩,韩劭刚还是宽宏大量的给予祝福。
“谢谢你们!”巴贝登真诚地道谢,再次感到羞愧。
他走后,韩劭刚继续搂着季曼沂,享受两人世界的浓情蜜意。
“你知道巴贝登开了多少金额的支票给我们吗?”他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是几千块美金吧!”在这个年代,这样的金额已经很多了。
“不对。”韩劭刚摇摇头,神秘地揭晓谜底。“得再多加两个零。”
“几十万美金?那么多?”季曼沂惊呼。“看来巴贝登真的对你很歉疚!”
“是啊!其实我真的没怪他,至于阿曼达,她必须接受法律制裁,就已经受到惩罚了,他实在不必给我什么精神赔偿费。不过——”他对季曼沂一笑说:“现在有了这笔钱,我们终于可以去香港了。”
“嗯!等你伤势一好,我们就出发。”
想到就快回到熟悉的故乡,季曼沂忍不住露出期待的笑容。
第十章
七○年代末期,八○年代初期。
曾经是中国历史上最耀眼的海上明珠——香港,历经战乱与成为殖民地的种种冲击后,它并没有因此被击倒,反而浴火重生,以令人惊奇的速度蓬勃发展,宛如洗尽铅华的女伶再度粉墨登场。
韩劭刚与季曼沂来到这块曾经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熟悉的土地,触目所及皆是满满的诧异与惊喜。
“这个!这个我小时候看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好令人怀念喔!还有那个东西——”走在大街上,季曼沂宛如回到童年,像个蹦蹦跳跳的孩子,一路走来兴奋不已。
韩劭刚凝视着她时而惊奇、时而欣喜的美丽容颜,眼底满是眷宠。
这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魔法,让他一天比一天更爱她?
“啊!我要吃那个,以前我妈常买给我吃。”季曼沂看见路旁有人卖烤饼,想起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吃了,疼爱她的母亲常常买给她吃。
韩劭刚付钱替她买了一份,她拿着热烘烘的饼,迫不及待咬下一口。
就是这个味道没错!啊,好怀念的滋味。
她陶醉地闭上眼咀嚼香喷喷的烤饼,想起母亲温柔慈祥的容颜,大大的眼睛承载不了感伤的泪水,一滴滴从脸颊滑落。
见她边吃烤饼边掉泪,原本想讨她开心的韩劭刚反而骇着了。
“你怎么哭了?”难道是这摊烤饼太难吃了?
“我想到我妈妈……”提起过世的母亲,她就不禁眼泪汪汪。她真的好想她!
“傻瓜!你哭什么?现在你妈妈可是好好地活在世上,只要我们找到她,你就可以再见到她了。”韩劭刚揉揉她的发,温柔地安慰道。
“嗯!说得也是。如果再见到她,我一定要警告她当心我爸爸那个负心汉,要她千万别被他骗了!”她义愤填膺地握紧小拳头发誓。
“恐旧来不及了!按照你的出生日期计算,你那负心汉父亲已经‘得逞’了,现在你正乖乖在妈妈的肚子里成长。再说——”韩劭刚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子说:“要是过去的历史改变,未来也会跟着改变,如果你那负心汉爸爸没让你妈妈怀你,就不会有现在的你,你将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知道吗?”
“哼!我才不在乎,只要妈妈不受到伤害就好。”
“那你也不在乎我吗?”韩劭刚觉得有点受伤。“你为了母亲,不在乎与我分离,也不理会我为你痛苦难过吗?”
季曼沂知道自己说错话,无意中伤了他的心,立刻软下语气道:“人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嘛!而且你刚才也说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人家都在妈妈肚子里了,你要我消失不见也不可能啊!”
“哼!这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心态问题。”遇到这种问题,他可是小心眼得很,他吃味地认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如她母亲,竟然使起性子,不开口说话就是不开口说话。
一整天他都故意板着一张冷淡的脸,存心让她不好过,让她知道她说的那句话,是如何伤了他的心。
晚上回到旅馆,他还是冷淡地看着电视不理她,季曼沂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受不了他不理她,所以她不借牺牲“色相”打算撒撒娇让他消气。
“劭刚。”她娇滴滴地倚过去,撒娇道:“你跟我说话嘛!”
“要我说什么?”其实韩劭刚气已经消了大半,但难得见她这般妩媚乖顺,他也乐得享受入怀的软玉温香。
“就说你不怪我了啊!”她笑吟吟地道,连台词都帮他想好了。
“不行!我还是很生气。”她的娇躯香馥柔软,他心荡神摇之际,还得装出生气的面孔,只为了多讨点便宜。
“好嘛好嘛!原谅人家嘛!”季曼沂爱娇地扭着身子,贴着他磨蹭。
“咳!好——好吧!”再不原谅她,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好棒!谢谢你,劭刚。”获得赦免,她忘情地反身将他扑倒在床上,一连在他脸颊上印下无数个开心的吻,完全没发现身下的人正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发现异状。
“劭刚,你的脸怎么这红?”
“我——”
“还有你的身体好烫喔,你发烧了吗?”
“我不是……”
“你哪里不舒服?”对男人的生理反应没有太大认知的季曼沂,担心他旧疾复发,慌张地用手上下检查他的身体。“是背吗?你的背在痛是不是?”
“不是背,是其他的地方。”韩劭刚拉住她在胸口移动的小手,翻身压住她。
两人全身相贴,每一寸都熨贴在一起,她终于察觉他身上不同的反应。
“你……”她羞红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可爱的害羞神情,让韩劭刚再也忍不住,变身成了大野狼。
他温柔地封住她的唇,爱怜地亲密吮吻,大手开始不规矩地上下轻抚……
季曼沂呻吟了声,像烤马铃薯上头的奶油,迅速地溶化了。
来到香港的第一夜,是充满激情旖旎的美好夜晚……
“我记得我小时候是住在这一带。”第二天,季曼沂带着韩劭刚按照记忆中微
弱的印象,找到一个由狭窄公寓的水泥丛林构成的社区。
这里每间房子都很窄,远看好像鸽子笼,季曼沂跟着母亲在这里度过好些年的岁月。
“没错!就是这一栋,转角这边有颗大树,我记得最清楚。”
她拼凑着零碎的记忆,逐渐找到她童年时所住的公寓大楼。
“那时我们住在四楼,因为四不吉利,所以房租最便宜。”她笑着说道,带领韩劭刚推开一楼无法上锁的大门。
“果然没有锁,原来这时候门锁就已经坏了。”她喃喃自语道。
走进一楼,眼前是她非常熟悉,狭窄而阴暗的长廊,每条长廊上约有七八扇门,每扇门代表一户,每间的格局都很小,幸好那时季曼沂只和母亲同住,再加上母亲很会整理,所以她们住得还算宽敞舒适。
转循弯,她看见那个同檬狭窄阴暗的楼梯,兴奋地道:“啊,楼梯在这里!快来!”随即快步跑了上去。
韩劭刚看着她像小女孩似的忙着到处探险,宠爱地一笑,随即跟了上去。
他们一口气爬上四楼,季曼沂的记忆愈来愈清晰了。
“就是这一栋了。”她站在自己从前住过的旧房子前,迟疑着不敢伸手敲门。
现在屋子里有人吗?如果有的话,会是谁?她母亲?还是不认识的人?
转过头,迎上韩劭刚温柔而包容的笑容。他始终望着她,无论在任何时刻,他都是她最佳的精神后盾。
明白这一点,季曼沂感觉自己更有勇气,也变得更坚强了。
她跨前一步,坚定地举手敲门。
“谁啊?”门里传来女人的回应声和走路的脚步声,她屏息以待,不晓得走出来的会是什么人。
“你是谁啊?”门打开了,一位身材微眫、头发烫得像鸟窝的中年妇女瞪着他们,防备地问:“你们要找谁?”
不是妈妈!强烈的失望冲击季曼沂的心,她勉强挤出笑容,向妇人致歉道:“对不起!我们敲错门了。”
说完,随即拉着韩劭刚走向楼梯,快步下楼。
“曼沂?”韩劭刚知道刚才那位妇人不是她的母亲,有点担心她受打击。
“我不要紧的!”季曼沂回头对他真心一笑,失望的心情已经恢复平静。
“我早就猜到,这时候妈妈应该还没搬进来,住在那间房子里的人应该不是她。”
如今只是证实她没猜错,虽然失望难免,但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你能想开就好,来日方长,只要慢慢打听,还是能找到你母亲的。”韩劭刚安慰道。
“嗯,谢谢你!”季曼沂灿烂地对他笑了笑,逐渐恢复元气。
走出公寓,大门外有个年约两三岁、肥嘟嘟的小男孩蹲在地上玩沙子。
一名住在一楼的妇人打开木窗对儿子尖声命令道:“小宝!你别乱跑,也别玩得脏兮兮的,听见了没有?”说完,砰地关上窗子,又去忙她的事了。
“小宝?”季曼沂停下脚步,吃惊地瞪着含着奶嘴、满脸鼻涕的小男孩。“你是张小宝?”
她突然露出莫名的愤慨神情,快步走到小娃儿面前,手擦纤腰,摆出大姐头的架式警告道:“我告诉你,以后不许欺负季曼沂,不然我就打你屁股,知道吗?”
小男孩啾咕啾咕吸着奶嘴,满脸问号地看着她,彷佛在问:阿姨你在说什么?
“你在做什么呀?”韩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