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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脊又大又温暖,给她一种奇异的安全感,以前曾有男人追求她时,未经她的同意拉她的手,当时她的感觉是好恶心,立即甩开那个人冲去洗手。
平常只要男人靠她太近,她也会恶心反感,她一直以为她对男人过敏,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和韩劭刚朝夕相处,同屋而居,同桌而食,他也曾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但她却没有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
难道他真的是唯一的例外?
为了证明这个理论是否正确,她悄悄伸出一根手指,碰触他裸露在衣服和头发之间的颈部肌肤。
没反应耶!她在心里暗自惊呼。没有反感,没有恶心,更没有想冲去洗手的冲动,她真的只有对他不会过敏耶!
是真的吧?她又伸手试了一次,果然他还是没反应,于是她又试了一次……
她兀自“摸”得很高兴,没发现背着她的人早已浑身紧绷,皮肤上浮现敏感反应引起的鸡皮疙瘩。
当她又好玩地伸手去摸时,韩劭刚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小姐!背着你的人还活着,不是死人,麻烦你不要一再测试他的忍耐度好吗?”
她肯碰触他的身体,他当然是很高兴啦,不过他现在的生理反应,说出来会吓死她,所以要是再不赶快请她住手,他只怕等会儿两人会很尴尬。
“啊!对不起……”季曼沂窘得满脸爆红,她以为他根本不知道,哪晓得原来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她在偷摸他……
噢,真是糗死了!
接下来的路途上,季曼沂非常安分,乖巧得像模范生,不只不敢乱动,连眼睛也不敢乱瞟乱瞄,深怕又引起他的误会。
背着她,稍微多花了点时间,但他还是在一个钟头之内折返船上。
一回到游艇上,他立刻把她抱进船舱,让她躺着休息。“你乖乖躺着别动,我去开船,大约再过一两个钟头,我们就可以回到旅馆了。”
“嗯。”季曼沂的脸还是很红,回避着他的视线不敢看他,刚才实在是太丢脸了。
韩劭刚勾起唇瓣笑了笑,走到前头开船去了,没多久,游艇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接着游艇转了个大弯,然后便乘风破浪朝大海驶去。
季曼沂躺在床上,随着游艇行进的节奏一摇一晃,没多久就开始产生困意,她努力撑了一会儿,眼皮还是缓缓阖上。
就在她即将陷入沉睡之际,忽然听到嘎拉一声极大的声响,接着游艇的引擎发出嘟咚几声怪声,然后便静止下来。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跛着脚离开船舱一探究竟,韩劭刚也正好从驾驶室走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引擎出了问题,突然不动了,我去看看。”他迳自走向船尾检查引擎,季曼沂也一跛一跛地跟了过去。
韩劭刚东摸西瞧老半天,又试着拉动发动引擎的皮带,让引擎重新运转,但是完全没有办法,引擎还是动也不动。
他重叹口气,转头用一种抱歉的语气对季曼沂说:“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们的游艇故障了。”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什么?!”季曼沂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骗人!”季曼沂叫嚷起来,她不会这么倒楣吧?
“我也很希望这是谎言,但它是真的。”他无奈地摊手苦笑。
“啊!行动电话,赶快打电话求救。”她蓦然想到,惊喜地喊道。
“你认为这种地方会有收讯吗?”他刚才已经看过讯号了,半格都没有。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等待救援?
“我想想看……”突然发生这种事,一时间他也想不出好办法。
他调头看看四面海洋,忽然眼一亮,瞄到不远处的海面上有座岛屿。那座岛因为太小,当初拟订搜寻计画时就将它排除,如今没办法,只能暂时到岛上暂时停留了。
“你会游泳吗?”他转头问季曼沂。
“我会啊。”
“很好!”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们现在得游泳了。”
“游泳?到哪里?”季曼沂纳闷地问。
“那里。”韩劭刚指着海平面上的小岛,季曼沂看了差点没昏过去。
“游到那里?!”
第四章
“哈瞅!哈啾!”
季曼沂浑身湿淋淋的,像条刚从水里爬上来的落水狗。
事实上她也确实刚从水里爬上来,他们从故障的游艇,足足游了三十分钟才到达这座无人小岛。途中她有好几次体力用尽,多亏韩劭刚事先拿了个游泳圈要她攀着,他在前头拉着她游,她才有这条小命活着到达岛上。
不过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没了温暖阳光的照拂,湿透的身体寒意顿时涌现。
“你得赶快保暖才行,我先生火,让你把身上的衣服烘干。”正在树林中捡拾树枝的韩劭刚抬头对她说道。
“谢谢你。”季曼沂感激地道谢。虽是热带地区,气温并不低,但湿淋淋的照样让人受不了。
“不客气!”韩劭刚抬头对她笑了笑,随即低头专心生火。
一会儿之后,干燥的树枝被点燃了,他笑着说:“火着了。”一面添加更多树枝。
“太棒了!”她赶紧坐到火堆旁,伸出小手暖暖掌心。
“刚才游了那么久,你的脚不要紧吧?”他将一根粗树枝折成两半扔进火堆。
“噢,应该不要紧了吧!”她踢踢小腿,动动脚踝,也不特别觉得痛。“知道游艇故障,我吓都吓死了,早就忘了这点伤。”
“呵呵!说得也是,不过现在没关系了,至少我们暂时找到栖身之所,也有了温暖的火堆,今晚应该不用担心了。”
像是反驳他的乐观,天际传来一记响雷,闪烁的亮光从又黑又厚的云层中窜了出来,像是巨蛇吐信,狰狞可怕。
“应该……不会是要下雨了吧?”季曼沂担忧地望着头顶上方的乌云。
“哈哈!怎么会?”哪有这么倒楣的?
韩劭刚的话才说完没多久,豆大的水滴便落在他们头上、脸上。先是一滴、二滴……然后大雨突然像千军万马似的,朝地面直扑而来。
“啊!是真的——”
他们两人同声大叫,没空抢救可怜的火堆,倏然跳起来,惊慌地四处寻找避难之所。
“到树林中看看!”韩劭刚拉着她的手,朝刚才捡拾树枝的林子里狂奔而去。
一开始,什么遮蔽之所也没有,他们在雨中像被猎人追赶的小动物四处乱躲,后来韩劭刚瞄见树林的岩石下方好像有个黑黑的缝隙,连忙拉着季曼沂往那里跑。
“果然有个洞穴!”他发现那是个小洞穴时,兴奋得大叫。
但是当他想拉着季曼沂进去躲雨的时候,她却站在洞穴入口不肯进去。
“怎么了?”他努力瞠大被雨水打得快张不开的眼,疑惑地问。
“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像是巨大的爬虫类,吸血的鳊蝠,或是吃人的怪物……”她宁可淋雨染上肺炎而死,也不要被怪物吃进肚子里。
“你恐怖电影看太多了吧?”像他,就不会想到什么怪物不怪物的问题。“不过你提醒了我,我得先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其他生物,万一藏有蟒蛇或是什么会咬人的毒蜘蛛,那就糟糕了。”
“还有蛇跟蜘蛛?!”季曼沂光想到它们冰冷冷、滑溜溜的身体,或是毛茸茸的八只脚,就冒出一堆鸡皮疙瘩,腿都软了。
“我不确定,所以要先进去看看。”韩劭刚让她站在洞穴的入口处,确定她不会被雨淋到,才小心翼翼地转身往洞穴里走去。
“你当心一点喔!”季曼沂不敢进去,只能远远地送上一句要他小心。
韩劭刚走进去,洞穴里一片漆黑,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足足站了好一会儿,瞳孔才逐渐适应黑暗。
“好像没有什么……”他低喃着逐一检查洞穴的每个角落,或许是因为洞穴不大,所以没什么生物会选在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居住吧!
他松了口气,转身正想喊季曼沂进来时,忽然身后传来翅膀拍动的声音,接着某种生物鼓着翅膀,尖锐地嘶叫着从他头上掠过。
“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发出惊叫。后来才发现那是……
“啊—”他的大叫,让季曼沂以为真有什么怪物出现,正巧又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飞出来,顿时吓得哭出来,尖叫声响亮得像要钻破人的耳膜。
“嘘!没事了,只是蝙蝠罢了。”他赶紧冲出来解释,可是季曼沂早吓坏了,一看到他就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乖!没事了,没事了……”他紧拥着她,不断柔声安慰,但季曼沂却只是放肆地痛哭。
这阵子的焦急、担忧、疲累,还有生理、心理的折磨,再加上恐惧……噢,她真的受够了!
“嘘!别哭了,那不过是——呃,一只麻雀大小的蝙蝠。”他也不知道该拿她的眼泪怎么办,向来颇能掌握身旁情势的他,居然奈何不了她的眼泪。
谁晓得固执好强的她,居然如此害怕那些飞禽走兽,实在叫他意外。
“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我保证。”他又哄又求,花了老半天时间,才总算止住她的眼泪。
“对不起!”她抹去眼眶里的泪水,发现自己还赖在他怀里,倏然涨红脸,飞快跳离他的怀抱。
“没关系。”他一点也没怪她,甚至希望她多躺一会儿,她总是那般好强,几时曾脆弱地寻求他的安慰?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他才能再有这等“艳福”。
经过他的一再保证,她才终于相信里头没有怪物,愿意走进洞穴。
外头的大雨仍淅浙沥沥地下着,洞穴里却还算干燥。季曼沂怕黑,所以在靠近洞口的位置找了个凸起的石块坐下,双手搓揉浮现鸡皮疙瘩的手臂。
韩劭刚见了,忽然想起自己带了件尼龙布的防风外套,赶紧从防水背包里取出来递给她。
“很冷是吧?这里没有木柴可生火,不过我有件外套,不是很厚,但多少能挡点风,你赶快穿上吧!”
“那你呢?”她没有立即接下,只不安地问。
“我不怕冷,抵抗力也向来不错,倒是你得小心身体,要是感冒了,这座岛上可没有医生,千万别逞强。”
“逞强的人是你吧?”她低声咕哝,看看手中的深蓝尼龙布外套,又抬头看看他,下了一个决定。
“不然,一起披着吧?”她道。
“啊?”正在观察洞外雨势的韩劭刚讶然转头看她。
“现在风愈来愈大,你一定也觉得冷吧?不然我们一起用吧,这件外套够大,如果用披的,应该足以遮蔽我们两人的身体。”
“你愿意?”他挺诧异的,他明白她对男人总是怀着防备与怨恨,以为她宁可冻死,也不愿与他共披一件外套,但她竟然愿意。
“嗯,我也不希望看到你感冒。”她垂眼看着自己的手,一股燥热从耳根直窜上脑门。
“谢谢你的信任!”知道自己获得她的信任,对他而言是很大的鼓励,他笑了开来,扬声道:“如果你的邀请是真心的,我自然愿意与你共享外套。”
他转身来到她身旁,紧靠着她坐下,她立即贡献出一半布料让他保暖,他道了声谢,拉过来遮住自己半个身体,舒服地叹了口气,确实感觉温暖多了。
两人不约而同望着洞外的雨,心思却都不在那上头,因为身旁的体温拉走了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忍不住偷偷关注起对方。
他的身体好热噢!季曼沂心中暗忖道。
男人的体温都这么高吗?他一偎着自己,一股热气便从外套底下传递过来,温暖了她冰冷的肌肤。
而韩劭刚则是被隐约传来的香气,以及柔软的肌肤肤触诱得心荡神摇。不过他可不是狼人,意生情动也不敢说出口,只能强自压抑拥抱她的渴望,像尊木乃伊似的动也不敢动。
“这场雨会下多久呢?”季曼沂拉高外套直到下巴,把自己缩成小茧藏在外套底下,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黏在皮肤上实在很难受。
“我也不晓得。”韩劭刚也很想知道答案,他真想再生一堆火,可惜没有干木柴。“对了!你饿了吗?现在没办法煮热的东西吃,不过背包里有干粮,多少吃一点吧?”
“嗯,好啊。”其实季曼沂根本不饿,一连串的意外与不顺利,导致他们被困在这里,接二连三的霉运让她毫无胃口,但她知道他们都需要食物补充体力,否则很快就会病倒。
“这是硬面包,可能不是很好吃,但你还是尽量多吃一点,如果热量不足,什么事也不能做。”他拿出一个圆鼓鼓的浅褐色硬面包给她,这种面包口感坚韧有弹性,即使在室温下也可储存很久,从几百年前就是老百姓的主食。
“我知道。谢谢!”她接过面包,用力咬了一口。
晤,真的好硬!可是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