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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见她,风细细不觉一笑:“你怎么这就回来了?”
宇文琳琅撇嘴:“前头憋气得紧,一个个的都来敬酒套近乎,可闹死我了!”她说着,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不免疑惑的环视了一眼屋内:“菀儿姐姐呢?她去哪儿了?”
风细细一梗,这才忽然想起,才刚瞿菀儿离开时,竟忘了与她对一对口风,略一犹豫,她还是选择了最不易露出破绽的借口:“你们走后,菀儿姐姐便拉了我,在左近略走了几步。也不知她是怎么了,忽然便觉胸口烦郁阻闷,歇了片刻仍无好转,只得匆匆回府去了!”
她原以为宇文琳琅必会对此藉口追问不休,毕竟连她自己,也觉这个藉口编的太过随意而破绽处处,却不料宇文琳琅听了这话,居然就点了头,道:“她这心痛之症,年年总要发作几次,每每发作,都吓人得很!这次也真是不巧,竟被你给撞上了!”L
☆、第九十一章 似花非花
宇文琳琅说到这里,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不免诧异问道:“怎么?你竟不知道这事吗?”
风细细摇头,道:“菀儿表姐从未同我提过这事!”从宇文琳琅口中得知此事后,她很快也就醒悟过来,瞿菀儿心绞痛的毛病,定然与风入松脱不了干系,因此即使犯了病,对于前因后果,她也还是只字不提。这么一想,不由的她心中又是好一阵恻然。
宇文琳琅亦是七窍玲珑之人,见她如此表情,哪还猜不出个中的缘由。
瞿菀儿的心痛之症,这几年时常发作,连国公瞿镇本就疼她,为此也不知延请了多少衍都内外的名医,开了无数的方子,虽不致全无作用,但却始终无法根治。
这事儿传入宫中,连宇文琳琅的母妃璇贵妃也都被惊动了,特特的唤了曾去瞿家诊脉的几位太医来问,却也只得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宇文琳琅也因此清楚明白的知道此事。
一时全没了食欲,宇文琳琅没好气的搁了箸,不无愤恨的道:“这个风入松,真该……咳,真真不是个好东西!”她本想说“这个风入松,真该千刀外剐了去”,然话到一半,却忽然想起风入松正是风细细的大哥,这话顿时说不出口,临时生生换了词,纵是生硬也管不得了。
风细细却是好一阵默然,半晌勉强笑道:“前面,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没有?”不管怎样,风入松总是她名义上的大哥,她又怎好公然怨咒,更何况风入松极有可能就是贺清章。
宇文琳琅正觉在风细细面前评论风入松多有不便,见她主动换了话题,自是求之不得,当下答道:“这赏花宴一年总有二三次。哪得那许多趣事?不过今次你那姐姐倒是很出了些风头,想不到她弹起琴来,竟是有模有样。一曲《高山流水》却博了不少彩声!四姐姐虽不喜欢她,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全无表示,便命人赏了她一枝凤衔如意金钗!”
风细细听得微微挑眉。风柔儿会弹琴,她是知道的,事实上。早她魂游风府之时。便曾听过她的琴声。不过这赏花宴上还有这等保留节目,倒真是让她有些错愕。
“我竟不知道这赏花宴还有这等安排?”想了一想,她还是说了出来。心里同时生出些许庆幸来,对于弹琴之类的,她可是一窍不通,亏得离席得早,不然却难免自取其辱了。
无谓的耸了耸肩,宇文琳琅颇多不屑的道:“早前赏花宴不过是众家姐妹聚在一块玩乐,酒令一起。罚酒罚琴罚歌的,自然都只寻常,现如今却早变了质,生生成了相亲之处!四姐姐对此其实也颇有微词,只是碍于众口,不好扫兴。只得忍了!”
这话直指风柔儿。对她有意卖弄的行为更是诸多不屑,倒让风细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不喜欢。自有旁人喜欢,你只看看热闹便是了!”她勉强提起兴致,泛泛的安慰了几句。事实上,贺清章极有可能就是风入松这一事实,已让她心绪纷乱,根本无暇顾及风柔儿。
皱一皱俏挺的小鼻子,宇文琳琅意有所指的嗤笑道:“这是自然的!至于你那姐姐么,我只怕她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行!”
觉她这话颇有古怪,风细细忍不住疑惑道:“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宇文琳琅张口欲待言语,然犹豫了片刻,却到底还是摇头道:“这事说来无趣,不说也还罢了!”口中说着,一双明眸却灵活的左顾右盼了一下。
风细细见状,便知她这是顾忌着左右,生恐这话传入宇文琼玉耳中,因此不肯明说,便也了然的笑笑,道:“些许闲话,不说也好!青荇与曼真呢,也不知她们都擅长些什么?”
宇文琳琅道:“过了年,青荇也才一十六岁,这个年纪虽不能算小,但也算不得大,何况她家初到衍都,少不得是要再看个一年半载的!”
论年纪,她其实比杜青荇还小些,然而说起这话的时候,却是老气横秋,一副阅尽千帆的模样,倒让风细细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同时调侃道:“你知道的倒多?”
宇文琳琅也笑:“你可不知道!宫里常日无事,上到我母妃,下到宫女嬷嬷,但得了闲儿,聚在一处,说来说去的,也无非就是这些,我自幼便听得多了!”
风细细自不好胡乱评判宫中之人,闻言之后,也只笑而不答。宇文琳琅也不在意,便继续道:“曼真吹的一曲《长相思》也颇为不错,看样子,她的婚事怕是*不离十了!”
风细细又是一愣,茫然道:“婚事?”难道这吹箫弹琴竟与婚事还有关联。
见她如此,却连宇文琳琅也愕然了:“你不知道?在赏花宴上表演的,虽说也有好卖弄的,但大多是适龄但婚事迟迟未定的闺秀。主要还是给串楼上坐着的那些夫人们看的,那些夫人一旦中了意,便会打点着为自家子弟上门提亲,至于楼下那些人,多不过是碰碰缘法而已!”
尴尬笑笑,风细细一时也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从碧莹口中听来的,不过一鳞半爪,其中渲染夸张的说辞更多,而个中内情,却真是一点不知。
二人这里说着话,外头却已传来一阵响动:“公主回来了!”
风细细听是宇文琼玉回来,少不得站起身来,宇文琳琅也不迟疑,跟着起身,便拉了她手,一路迎了出去。两下里在门口恰恰的打了个照面,闹腾了这一会儿,宇文琼玉眼角眉梢的倦意,却连脂粉也都遮不住,见了二人,也不过略一示意,便携了二人复又进屋。
三人坐下,略说了几句,风细细眼见宇文琼玉面上倦色愈发浓重,神思亦恹恹的,全没有一丝精神,瞿菀儿去后,纵有宇文琳琅相陪,她也还是觉得压抑,眼见宇文琼玉疲倦,少不得站起身来,便要告辞出去。
宇文琼玉倒也并不强留她,抬眸看她一眼,温言道:“才刚我回来时,已同你继母说了,打算留你住上两日。你与十七甚是相熟,便与她同住吧!我这会儿也倦了,就不留你们了!”
风细细闻声,少不得谢了宇文琼玉的好意,这才同宇文琳琅一道告辞出来。
宇文琳琅拉了她手,出了风临院,直往南走,边走边道:“我每回来四姐姐这里,总是住在南头的毓秀阁里,那里既宽敞,又设了地龙,今晚你就与我同榻,也好陪我说说话儿!”
风细细苦笑的挣了一下,道:“琳琅,你先陪我过去后花园一趟吧!我这次过来,可并没有带换洗的衣裳,少不得要同她们说一声儿,命人回去取的!”
宇文琳琅听着也觉有理,当即点头道:“好!我陪你同去!”
二人仍从原路折返后花园,隔着老远,便听湖心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之声,却原来到了这一刻,戏还没散。宇文琳琅便压低了声音道:“这戏还得再唱好一会子,申时初再吃一回茶点,申时正送各家女眷回府,男客却还要留下吃了夜酒才走!”
风细细了然点头,知道公主府这是顾虑着女眷回去太晚不好,所以才会作此安排。应了一声后,却忽然问道:“不知这夜酒要吃到什么时候?”
宇文琳琅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四姐当年建这府邸时,给三哥他们几个都留了屋,他们今晚怕是不会走的了!”
说着话的当儿,前面却已见了楼梯。风细细也没在意,便拉了宇文琳琅步上木阶。才刚走了几步,宇文琳琅便一拍额头,“哎呀”了一声道:“我们怎么走了这个楼梯,这可好了!”
疑惑看她,风细细道:“怎么了?”
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宇文琳琅撇嘴道:“没什么,就是比较引人注目而已!”既然走错了,她也不想再回头。好在她宇文琳琅从来也不怕人看,就露个脸,也实在没有什么。
风细细才要再问之时,前面却已看到了楼梯尽头,风细细这一看,心中顿然明白之余,也确是有些尴尬。公主府的这座串楼连绵亘长,堪堪包裹住整座后花园,偏偏她们上的这座楼梯恰在宇文琼玉宴客处的对面,这也就是说,她们必须要绕过半个后花园,才能抵达目的地。这事儿若换了平日,自是不碍的,但今日后花园内,席开多桌,坐的人,委实是不少。
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风细细才要建议下楼时,却被宇文琳琅一把拉住:“走吧!怕什么,有我呢!”风细细听得哭笑不得,但宇文琳琅既这么说了,她自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因着宴客的缘故,这半边的串楼,除却宫人仆役上菜,几乎无人行走。她二人带了三四名丫鬟一路缓缓并肩行来,衣袂迎风飘飘、环佩叮咚作响,远远看去,几不似凡尘中人。
下头众人都是男子,又大多年轻,哪里耐烦去听那咿咿呀呀的曲词,此刻或低声说笑、或与一二好友避在一旁,悄悄品评楼上看戏的诸家小姐,忽儿错眼见了这边,不免一阵骚动。有那晓事的,一眼认出了宇文琳琅,未免生出事端,当即移开视线,并不敢多看。L
☆、第九十二章 说曹操
风细细也非胆怯之人,见宇文琳琅神色宁淡,举步如常,全不受影响,她又怎甘示弱。二人并肩而行,视下面投射而来的种种目光如无物,顾自前行。
串楼二层看台处,此刻也早有人注意到了她们二人,风细细目力甚好,这么远远一望,居然能清晰看到那头众人面上各不一样的表情:有嫉恨、有疑惑、有愕然、也有窃窃私语……而这种种一切,倒让她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好笑。
本是无心之举,却意外因此看到了世态人心,也真不知究竟是好是坏、是福是祸。
她心中默默想着,表面却是不为所动,与宇文琳琅保持着相近的步伐。就在此时,走在外侧的宇文琳琅却忽然凑了过来,低声的道:“细细,我觉得那个贺清章好像在看你?”
心下微微一惊,风细细下意识的偏一偏头,眸光也顺势迅捷一掠。
正如宇文琳琅说的那样,贺清章正微微抬头朝她看过来。已经过了正午,树影悄无声息的倾斜拉长,将他笼于其中。没了耀眼的阳光,金灿灿的面具,也不免有些黯淡失色,金面具上方那两个幽黯的空洞中透出的眸光仿佛若有所思,又似乎空空如也。
然而他的确是在看她,风细细可以肯定这一点。
目光再稍稍偏上一点时,风细细还看到了另一个人——宇文璟之。坐在贺清章身侧的他也正凝目看她,那眸光深邃幽邈,隐隐闪动异色,然而等风细细再要定睛细看时,宇文璟之却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端起面前的茶盏不紧不慢的喝着。
风细细不愿引人注意,一眼之后。便很快的收回了视线,同时蹙眉轻声道:“贺清章这人,我总觉着有些古怪!”若是可以。她是不愿在宇文琳琅面前多提贺清章的,但也不会刻意回避。只因她清楚,一意回避只会让人愈加好奇,而坦言相告,往往反能误导旁人。
只是对朋友如此误导隐瞒,也的确让她心中陡生歉疚。
宇文琳琅也未疑心。只皱眉道:“有关贺清章此人。我倒是知道一些,等回头再与你细说!”
风细细正恨无从打听贺清章之事,听了这话。自是欣然,忙答应了一声。然而细忖宇文琳琅话中之意,她又不免有些暗自忧心,总觉得宇文琳琅所知道的,必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话的当儿,二人也并未停下脚步,眼看着已走了一多半的路。前面堪堪就要行到平台。二人各自住口,不再多言。楼下诸人,这会儿大都知晓了二人的身份,一来不敢得罪宇文琳琅,二来也怕失了礼数,日后为他人讥嘲。看了片刻之后。也都各自收回了视线。
二人一路过来,旁人倒也还罢了。坐在外围的杜青荇却第一个起身迎了上来,问道:“你们怎么却从那边上来?”言语虽则关心,面上神情却多少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