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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再提起纪东亭的死,自己势必会一如往常的瞧见她眸中那隐隐约约的怨怼。
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轻烟的眸中清澄得一如方才,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她唇畔竟在此时勾勒出一朵释怀的浅笑,还有她那菱唇中说出来的话。
“皇上,既然逝者已矣,就不必再牵挂于怀。”
失去,有时是为了让人看得清楚吧!
关云扬的离开,让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想通很多的事,再加上……洁白的柔荑不自觉的抚向自己的肚子,她脸上的笑容更显慈霭。
“你还好吧?”过多的惊诧让他忍不住这么问。
莫不是连串的打击让轻烟的脑子出了问题,否则怎么她会笑得这般坦然?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自从东亭走了之后,她的笑颜就不曾再展。
“怎么?皇上以为我疯了吗?”怎么会瞧不出他睑上的惊愕,轻烟好笑地问道。
“我……”面对她的问题,他哑然,总不好真的点头承认他是以为她疯了吧!
“很多时候,失去是一种成长,东亭大哥离世时,我还年轻所以不懂。”虽然曾经做过夫妻,可却从不曾同皇上说过任何的心里话,而这时,她已经成熟地能面对着曾经怨怼的男人侃侃而谈。
“那现在你懂了?”
轻轻地,她颔首。
这些日子以来,在每个没有关云扬的怀抱的夜里,她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或许失去是另一种获得的开始。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皇上认为我应该有什么打算?”跟着纪东亭的过世而消失的灵巧慧黠再次展现,轻烟的嘴畔勾勒出一抹发自真心的笑花。
“朕认为,你应该帮我骗一个人回来。”大剌剌的说出自己的目的,龙腾云摆明了认为她一定会跟他合作。
如果说,她能为了一个男人摒弃以往那种几乎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忧伤,那么她一定很爱很爱那个男人。
那帮助他一把,然后可以得回一辈子的相守,这算盘怎么拨都合算。
“皇上觉得我会合作?”如获新生的她轻挑着柳眉问道。
“你会,而且你会非常的乐意。”
“皇上怎能如此肯定?”
其实如果今夜皇上不来,她也已经盘算好了,过两日她会离京去寻人。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他说,而且是这样的迫不及待。
“因为你终于想清楚了你爱他。”
很多事情,爱是唯一的理由。
就像他努力了那么久,用尽了那么多的方法,都不曾让深埋伤痛的轻烟跳开心头的哀伤,但关云扬却能做到。
“爱……”她仔细地玩味着从这个堂堂九五之尊口中吐出的这个字。
这个字可以轻如鸿毛,也可以重如泰山。
对于关云扬,她想,是爱吧!
在不知不觉间、在他的万般呵宠中,他的爱怕是早已深入她的骨髓血液中,只是她浑然不觉。
直到她再次在他的面前毒发,清醒之后却发现再也见不着他时,她才终于肯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
“那皇上想怎么做?”
“你说咱们骗骗他,说你怀孕了,行吗?”
若是依关云扬的性子,一旦知道轻烟有毒在身又怀了孕,一定会不放心的飞奔回来。
只要他人回来了,就算发现是假的,可见了人,还怕没办法留他下来吗?
更何况轻烟都清楚自己的心意了,他就不相信关云扬还能不顾一切的走人,他那时离开是以为轻烟不爱他,现在都爱上了,也没必要走了。
“皇上何需用骗。”她水漾的眸子充满不解。
“不用骗的行吗?不用骗的他现在连影子都不知在哪,我们怎么诱他出来?”
“皇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的话语一顿,双手又忍不住地抚向自己的肚子。
看见她的举动,一双炯炯的眼眸在转瞬间瞪得老大,龙腾云终于意识到轻烟在暗示什么。
“你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这可怎么得了啊,轻烟身上那棘手的毒都还没解,现下竟然怀了身孕,到时要是一个不小心,一尸两命,那怎么办?
不行、不行!要是轻烟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岔子,这辈子他可就别想关云扬会再回来为他做牛做马了。
“我是真的有了。”是这个孩子让她想通了很多事。
在知道有了身孕的那一晚,她还发了个梦,梦中东亭哥含笑说着他们不久之后会再相见,要她不要再钻牛角尖。
所以她深信,这个孩子一定是东亭哥来转世的,要让她不要再牵系过往。
“你……”这下真的坏了。
“皇上知道不用撒谎了,还不开心吗?”
其实轻烟本就冰雪聪慧,哪里会不知道皇上的忧心是什么,可她却绝口不提,只是打趣地取笑他。
“我怎么开心得起来啊?”两手一摊,饶是皇上这下也快没辙了。
真是会被关云扬和慕容轻烟给折腾死,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怎么他这个皇上就做得那么不清心?
“皇上,民女不是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可是生死本就有命,我深信我一定能将这孩子顺利的带来人世。”
“你相信?真能相信才奇怪!”龙腾云咕咕哝哝地,一点也不相信轻烟的“深信”。
“不行,从今儿个开始,你给朕搬进内苑去,朕要找个最好的御医整天看着你,不能让你伤到一根寒毛。”
“皇上……”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才不要再自投罗网,轻烟眉头轻皱地扬声抗议,试图说之以理。
“从我出宫的那一刻,淑妃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您要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
“公主。从现下开始,你就是朕的妹妹了,所以你立刻给我搬回宫去。”他果决地说道。
反正不能再让她任性下去,她可是引关云扬回来自投罗网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啊!
第九章
烈日高照,那阳光晒得人头发晕,偏偏就是有个人活像疯了似的,硬要在晌午的时间,在大太阳底下练武。
说好听点是勤于练武,但要是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自我折磨,白痴到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心中的人儿。
看着这一幕的梁千程完全无动无衷,哼,以前大师兄总耍得他团团转,就连此刻他身边有着佳人陪伴,也是大师兄耍出来的结果。
所以说基本上他压根就不同情大师兄。
唉!没事突然闯来了一个人,还硬是要住下来,不但彻底破坏他和星月夫妻俩甜蜜的生活,也让他觉得提心吊胆的。
毕竟谁都知道,这星月原本钟情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要不是他用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耐心和她磨,她也不会移情别恋。
所以他真的很不想有人打扰,尤其是他的大师兄关云扬。
“我说大师兄,你究竟要在这儿赖到什么时候啊?”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而且赶人的意味十足十的明显,只怕就连白痴也听得出来。
对于这样的逐客令,关云扬只是抬眸睨了他一眼,然后兀自继续练着功。
那专注的神色,仿佛在这人世间,除了练功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更重要的事,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大师兄,你……”等了许久,等不到该有的回应,梁千程索性冲上前去,伸手挡住他的招式。
“你干么?”
对于练武被人打断,关云扬的眸中顿现不悦,练武是他遗忘的一种方式,他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忘却轻烟。
“你就别再练了啦,再练下去,嫂子也不会主动跑回你的身边。”
梁干程此话一出,他立刻否认自己有那样的心思。
“我没要她回来。”
可这否认来得太快太急,着实让人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会相信的除了白痴,应该没有别人。
“最好是没有,若是没有一心牵挂,你能这么茶饭不思,还日夜练武,准备上雪山去为她找雪果吗?”
“你……”心思倏地被戳破,他怒目而视,可他的怒火都还来不及张扬,罗星月就已经站到自己夫婿的身边。
“怎么,被人说中了还恼羞成怒吗?”
她和梁千程同声一气,反正就是看不惯他躲到这里来的孬样。
“哼!”冷哼了一声,关云扬转身就走,压根就不想再和他们夫妻俩多说什么。
有些事他们不懂,也不需要懂,或许在他们眼中,他真的很孬,但他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怎么,以为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就可以躲开所有的一切吗?
罗星月瞪着关云扬的背影,对于自己曾经喜欢过他简直后悔到了极点,
忍不住地,她朝着他那厚实的背影吼道:“走啊走啊,你再躲下去,要是将来来不及去见自己的妻子和她腹中胎儿的最后一面,你就不要怨天尤人。”
真搞不懂轻烟姐姐和关云扬到底在搞什么,明明就郎有情妹有意嘛,偏要一个躲、一个等的,难道就真的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心中转着的念头部还没停呢,突然问一记黑影已经旋到了她的身前,一时措手不及,她还惊骇地倒退了几步。
“你说什么?!”他刚刚听到的是真的吗?
轻烟有了身孕?!
她明知自己身中奇毒,还敢留下眙儿,她是不要命了吗?
“你已经听得很清楚,皇上昭告天下,他的义妹身中奇毒,并且有孕在身,他愿意出赏金千万,求一名医以保住你的妻儿、”
其实,别瞧他们处在蜀地这么偏远的地方,消息还是灵通得紧,再加上她其实比谁都还关心轻烟姐姐的现况,
轻烟姐姐被接进宫,被皇上收为义妹,也是她探来的消息,而现在她探得的是轻烟姐柹有了身孕的事。
“她不要命了吗?”
一个娘亲孕育一个子女需要花上多大的体力啊,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中了奇毒,哪里可以负荷这沉重的负担呢?
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终究那不是她和心爱的男子所孕育的啊。
“或许留着孩子,只是希望你能回去吧!”许是女人家天生的第六感,罗星月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关云扬口口声声说轻烟姐姐心中的男人不是他,可她就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情苗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深种了。
“不可能吧!”他喃喃地说道,但嘴上说着不可能,人已经开始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不论如何,他都得回京去瞧瞧,现在面临生命危险的,终究是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啊!
腹大如盆,脸上却丝毫没有孕妇该有的血色。
一脸的苍白,轻烟整个人侧卧在宫女们贴心搬来的贵妃躺椅上,闭着眼却养不了神。
因为随着胎儿的逐渐长大,她对关云扬的思念也日渐深浓。
要不是皇兄始终阻止,还派人日夜照看着她,只怕她早已不顾自己身怀六甲,出去寻他了。
原来这样的牵牵念念便是爱呵!
唇畔苦涩的笑扬起,心中一抹抹的失落跟着急速窜升。
真的很想有他一起迎接孩子的出世,如果有他的话,那么难关或许就不是那么难渡了吧!
突然间,一抹熟悉的气息凌空窜入了她的鼻端。
又是幻觉吗?
多少次以为他会出现,但一睁眼,眼前却只是空荡荡的一片,那失望的次数多了,让她甚至就连睁眼也不敢。
唉!
在她轻叹的同时,一只大掌却突然罩上了她浑圆的大腹,她的耳中甚至还窜入了熟悉的嗓音。
“那个该死的混帐,竟然任由你这般任性,肚子已经这么大了,就算要流掉孩子保住你的性命也是不可能了。”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轻烟虽然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是那样真实的存在感还是让她的心忍不住俏悄升起一丝希冀。
会吗?真的会是他回来了吗?
怯生生的,轻烟悄悄地将自己的眸子拉开一条缝细,生怕一切又只不过是一场美丽的幻觉。
一睁眼,见他颀长的身影矗立在眼前,她的心骤然漏眺了一拍。
狂喜与不确定的感觉交杂,她怯生生地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想要确定他真实的存在。
“你……”他真的回来了吗?
手心传来的温热证明他真的存在,不再只是幻影。
毫无预警的,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儿迅速滑下她的粉颊。
瞧她哭得这般伤心,关云扬简直是慌了手脚,他忙不迭的伸手想要抹去她颊上的泪,但是怎样抹都抹不完。
几时见她这般伤心落泪过,他整个人都慌了、乱了,连忙说道:“你是不是不想瞧见我?那我走就是了,你别再哭,这样对身子和胎儿都不好、”
已经足够了,能再见她一眼,这些日子以来的连日赶路已经值得了。
她不想见他,他可以暗暗的守着她,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