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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进了里问,不期然的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嘶叫的嗓音陡然一顿,茫然的问:“儿啊!你床上那个人是谁?”
戴小奴抢先回答,“我叫戴小奴。”
王妃扯了扯嘴角,不安的问着李咏夜,“这丫头怎么长得这么像招财进宝?是你在外头偷生的吗?”
李咏夜差点吐血,“不要胡乱臆测,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
“我打算娶她,和她过一辈子。”李咏夜认真的告诉母亲。
“什么?”王妃尖叫,继而忽略他的认真,自说自话起来,“你打算娶妻,那好,我早就帮你留意许多亲事了。”
李咏夜手指着戴小奴,强调道:“我要的就只有她。”
王妃一愣,端详戴小奴带着伤的脸蛋和一副憨态,疑虑道:“她的家世如何?府上在哪?”
“我不在乎那些。”李咏夜抛给戴小奴一记安抚的目光。
王妃的叫声又高高扬起,“你的妻子将来可是王妃啊!怎么可能不在乎她的来路背景?”
李咏夜没好气的叹息,“到底是我娶?还是你娶?”
王妃怕儿子一气之下又离家出走,只得先按捺住满脑子的算计,假装亲和的问戴小奴,“姑娘,你是什么来头?”
“来头……是指什么?资历还是能耐?”戴小奴不太理解王妃想问什么。
李咏夜耸耸肩,也不说明。
戴小奴一阵思索,自己回答道:“我是十大通缉要犯排名第六的商匀烟抚养长大的,厉害吧?”
“……”王妃闻言,老脸当下变扭曲了。
戴小奴喜道:“哦!对了,老大也是王府的人,哈哈!”
“商匀烟……”王妃想到了那个害她与儿子失和的小杂种。
戴小奴豪爽的笑,“这样说来,我们之间还挺有缘的,哈哈!”
“谁跟你有缘!”
“娘——”李咏夜赶在娘亲出口伤人之前,飞快的把她拉出门。
“儿啊!”王妃咬牙切齿,“你真的找到那个杂——”发现儿子的脸色突然生硬,王妃只好改口,“你真的找到那个人了?”
李咏夜不答,关上寝室大门,带母亲走出院落。
王妃静静的跟着,揣测不出儿子的心思,有些惶恐。
“娘,家里的名贵药材放在哪里?”李咏夜压抑住对商匀烟的牵挂,忽然发问:“我记得父亲有一些能够调养内伤、愈合外伤的药材。”
王妃急忙报出地点,担心的打量着李咏夜,“儿子啊!你要这些药材做什么?你受伤了吗?”
“不,是要给我的小奴用。”说着,李咏夜大步迈开。
王妃紧追在侧,“你——你回来,不是来看望娘亲的吗?”
李咏夜回头,扫视她一眼,“你没变!说哭就哭、想骂就骂,中气十足,看起来很好。”
话没说完,他人已跑远了。
王妃留在原地发愣,生平头一次说不出话来……
第八章
“哎呀!王妃,你又来了?”一阵噼哩啪啦的脚步声吸引了戴小奴,正坐在桌边吃早膳的她,放下碗筷,抬起脖子,望向敞开的门扉。
果不期然,王妃趁李咏夜不在王府,冲破十六卫的阻拦,带着一票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杀向戴小奴。
“真不巧,你每次来,李咏夜都刚好不在呢!”戴小奴不知王妃的来意不善,还发出惋惜的感慨。
王妃不客气的警告她,“称呼他——世子殿下。”
哪来的乡下蠢丫头,这么无礼?对着王府的世子竟直呼其名,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王妃在心里叱责戴小奴,尤其不满儿子连日来贴身照顾戴小奴,那比仆人还忙碌的表现,让王妃看得又嫉又恨。
戴小奴回道:“李咏夜说他不做世子,他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王妃更气了,她这一生中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儿子离家出走,不肯继承王位的行为。
她愈看戴小奴愈刺眼,于是转身向一票娘子军殷勤的笑了。“诸位姑娘请先在此休息,陪我聊聊。”
王妃向莺莺燕燕们出手,比了比戴小奴身旁的空位,故意邀这些名门闺秀来让戴小奴自惭形秽。
“这位是?”几位打扮华丽的女子围坐在桌旁,一起打量着伤势正在好转的戴小奴。
王妃哼了一声,蔑视道:“你们自己问她,如果她答得出来的话。”
戴小奴忽略了王妃的话中带刺,热情的抽出手帕,举止体贴的递给王妃,提醒道:“你一直哼哼哼的,小心鼻涕喷出来,拿着,手帕给你遮丑。”
王妃那尖锐的抽气声立即刺耳的响起。
戴小奴听得习惯了,转头大方爽朗的朝着在坐的女子们友好的笑,“我叫戴小奴,你们呢?都是在做什么的呀?”
各家千金小姐是王妃专门邀请到王府的贵客,听了戴小奴的疑问,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记嘲笑她的目光。
接着,众女姿态高雅的介绍自己——
“我是兵部员外的女儿,我爹从五品……”
王妃边听边笑,边轻视着戴小奴,用眼神告诉她:这些官家干金才配得上她的儿子。
“五品而已呀?”另一位姑娘插嘴,掩面笑道:“我哥哥是轻车都尉,都有三品了。”
一道奚落声紧跟而来,“我舅舅身为太尉,正一品,我还没提起呢!家里才三品官的人抢什么话?”
一语如石,直掷湖面,激起了千层浪,暗涌四现。
众千金眼神交会,周围似有看不见的电光闪烁,无形的火药味扑鼻而来。
戴小奴等她们一停顿,急忙加入到她们的话题中,“我爹是市集里卖猪肉的粗人,很没‘品’啊!哈哈!”
她说完,张口大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以及少了一颗牙的缝隙。
屋内众女惊得目瞪口呆,不由得萌生了一种败给她的感觉。
“咳!”王妃终于发现,想见戴小奴自卑,打击她的自信心似乎不容易,索性点明道:“这些千金小姐都是我很欣赏的姑娘。”
众女闻言,各个面露喜色的笑了。
然而,戴小奴却是笑得最志得意满的一个。“没想到王妃的心胸这么开阔,喜欢这么多人?”
她的惊喜声一声比一声响亮。“李咏夜居然跟我说你心胸狭窄,看活的东西都不顺眼,看死的东西都要挑剔,他真是坏,没发现王妃广阔的胸怀!”
霎时间,王妃的老脸像涂满了白粉一般,苍白无比。
她咬牙切齿,拉住戴小奴的肩头,在她耳朵边低声说明,“你给我看清楚,她们才是有希望成为世子妃的人选!”
戴小奴一听,愈加感动,钦佩的望向王妃,“你要为老大找媳妇?呜呜!你真是个大好人啊!我和李咏夜正烦恼着不知如何解决老大的未来呢!”
王妃苍白的脸又变了好几种颜色,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手指戴小奴,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这个……这个!”
“王妃,您怎么了?”众女着急的围上去。
王妃瞪着戴小奴,一句话说不完整,白眼翻了翻,气晕了过去。
戴小奴吃惊了,呆呆的问在坐的千金小姐,“王妃有病吗?”
“……”众女们呆呆的看她,无言。
戴小奴这才开始有一种闯祸的感觉,“跟我无关吧?”
“……”
没过多久,李咏夜回家,听说了戴小奴的丰功伟业,笑不可支的称赞她对付敌人的功夫高强。
“你不生我的气呀?”戴小奴被他笑得有点难为情,自己也觉得惶恐。“你娘清醒后,都不跟我说话了。”
她有点失落呢!
李咏夜暗自庆幸在家里安排了人守护戴小奴,否则娘亲只怕会让人动手伤害她。
他安抚她道:“能让我母亲说不出话的,你是第一个,我夸奖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生你的气?”
“你……讨厌你娘?”戴小奴半确定、半猜疑的口吻,瓦解了李咏夜脸上淡淡的笑容。
他与她坐在窗边的红木椅上,看着窗外的花草,沉寂半晌,他没回答。
戴小奴又道:“她……很重视你。”
“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孩子,让她有借口在王府里争权夺势,利用为我好的名义,伤害了许多人。”他平静的说着,清俊的面容下隐藏着浓烈的失意。
戴小奴感觉到了他的惆怅,她起身凑过去,亲了李咏夜的脸颊一下。
他深深的凝视她,只是一个吻,就让他冰凉的心房逐渐温暖,他又笑开了,幸福的承受着她带来的甜美影响。“你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过几天,我们就离开王府。”
戴小奴点头,接着问:“还是没有老大的消息吗?”
李咏夜叹息,忧虑渐渐在他眉目间显露。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躁动。
李咏夜皱了皱眉,出门一看,只见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侍从,打发了十六卫,大步逼近。
李咏夜一怔,他的父亲镇北王从京城回来了。
“父王。”李咏夜向中年男子行礼。
戴小奴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你还知道回来!”镇北王面带怒气,走上前就要甩李咏夜一巴掌。
戴小奴惊慌的拉着李咏夜后退,使得镇北王的手挥了个空。
她边摇头,边向李咏夜感慨道:“看来你这个当王爷的爹和我那个卖猪肉的爹没啥差别,做人老子的都喜欢打孩子,真危险,难怪你要离开王府。”
“这丫头就是你带回来的女人?”镇北王不悦的瞪着儿子身边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女娃。
戴小奴讨厌不讲理就出手伤人的长辈,闷闷的瞪回去。
李咏夜忍住笑意,揽住戴小奴的肩,原本回家与双亲相见是他一直抗拒的事,然而有了戴小奴陪伴,父亲的冷眼和母亲的束缚都变得无足轻重,不再困扰他了。
他明确的告诉父亲,“过几日,我就会和她一起离开,无论您和母亲是否同意,世子的身分我不想继承,请父王找大哥回来吧!”
他只想带小奴隐居山野,过着悠闲逍遥的日子,不再为红尘俗事困扰。
老王爷怒道:“说什么不负责任的话?你大哥是众所周知的罪犯,找谁帮忙都抹煞不了他的罪名,他没资格继承王位!”
戴小奴连忙维护商匀烟道:“老大也不想继承王位,阿伯,别以为老大贪恋你家的权势。”
“你叫本王什么?”阿伯?!
听到王妃经常发出的抽气声从老王爷口中传了出来,戴小奴心想:这两个不愧是夫妻,连爱抽气的习惯都这么相似……
“你不喜欢被叫阿伯,那大叔呢?”戴小奴用目光询问李咏夜该如何称呼他父亲?
李咏夜袖手旁观,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
“放肆!”镇北王回头叫侍从,“把这不三不四的女人丢出王府!”
“发什么脾气呀?”戴小奴无辜的躲到李咏夜身后,朝怒发冲冠的老王爷道:“你已经这么老了,总不会是希望我叫你哥哥吧?”
话一说完,她双手环抱自己不断的颤抖,用恐惧的目光望着镇北王。
李咏夜隐忍不住,笑出声响,赶在侍从上来驱逐小奴之前,他飞快的带着小奴从窗口溜走,无视父亲在后方的怒吼。
“去哪?”跑出屋子,休养多日,未曾运动的戴小奴动作有些迟钝。“我们尚未收拾细软呢!”
“去避避风头而已,我们还没有要离开。”他抱起她,身子一提,蓦然腾空,落到别人的屋檐上。
周围的下人见状,纷纷抬头,讶异的望着他们。
戴小奴置身在高空中,有他带动,每一次移动都无比轻松。
她仿佛在玩有趣的游戏,嘴里飘荡出银铃般的笑声,在风中散播,回荡于整座王府。
两人甩开旁人欣羡的视线,落到无人的花园,坐在花香四溢的池塘边
戴小奴没等李咏夜坐稳了就扑过去,抱着他猛亲;李咏夜被她一扑,猝不及防的倒向池塘里。
戴小奴一惊,赶紧凑上去,要将他拉回来。
李咏夜怕她受牵连,急忙推开她,冲击过后,他反而失去了自救的机会,倒入池塘中。
扑通声在耳边盘旋着……
戴小奴被推倒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沮丧道:“呜,我是想亲你,不是想害你啊!李咏夜,你没事吧?”
李咏夜浑身潮湿的爬出池塘,只是发出一阵苦笑,与戴小奴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半刻不得闲,惊险又刺激。
“呜,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我经常听你在说。”他坐在她身边喘气。
“怎么办?你全身都湿了。”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挑逗?李咏夜靠近她,嘴唇微启,“身体是湿了,嘴巴干干的,你不是想亲?来吧!”
“嘿嘿。”戴小奴扭捏了,瞥他两眼,一动也不动,羞红了脸,却贴近他不肯稍微分离。
“以后要亲我,朝我眨眨眼,我会自动送到你嘴边的。”说着,李咏夜的唇已吻上她嘟起的嘴。
戴小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