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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医师点点头,转身慢慢定进药剂室里。康向誉则是拉过诊疗床上的薄被密密覆在她身上,但他随即又掀开薄被,伸手替她将胸前的扣子扣上。
路人玾虽然脑筋呈现混沌状态,倒也明白他在做什么,隔著衣料她感觉到他指尖不经意的轻触,那使她身体的热度更是节节高升。
再度为她覆妥薄被,他轻缓地拨开她眼睫上的一根发丝。
吴医师带著针剂回到诊疗室,但他的动作令康向誉极度不安,因为吴医师抖颤的手就像是几乎要拿不稳酒精棉球,而拿著针管的举动,更是教人看了胆战心惊。
所幸,在下针的那一刹那,吴医师恢复昔日的稳定,准确的让针头刺进路人玾手臂血管。当他以胶带固定好针管,康向誉才允许自己吐出方才一直憋在胸口的气。
早晨的空气虽有些寒意,不过路人玾却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她深吸几口气, 感觉到自己似乎又活了过来。
“我喜欢上午的阳光。”看著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她声音沙哑地说,“比毯子盖在身上还舒服。”
康向誉将窗帘系在窗框的挂钩上,走回她床边微笑说:“你身上盖的正是毯子。”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他仔细地打量著她的脸色。
“一定是淋了雨的关系。”路人玾挣扎地想在床上坐起来,“我最怕淋雨了,每次淋雨就会生病。”
康向誉在她背后塞进一个枕头,扶她半坐起来。“先吃点东西,再吃药。”她的脸色比昨日好些,证明吴医师宝刀未老。
她身著淡蓝色的棉质睡衣,背靠著枕头坐在床上,虽然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疲累使得她的眼睛周围有著淡淡的黑眼圈,但对康向誉来说,她仍是美丽无比。
“我知道该吃点东西,但真的半点胃口都没有。”路人玾垂眼发现身上套著睡衣,她心头颤了一颤,下动声色地问:“你妹妹人呢?”
是她猜想的那样吗?那真是糟糕。
路人玾隐隐约约记得昨天夜里,高烧又趁她熟睡时烤热她的脸,细小的汗珠在她眉毛正上方排列成队,发间的汗垂落在枕头上。太过疲倦,以及药效尚未完全退去,她即便是想清醒过来也无能为力,只恍惚觉得有人替她换了衣服。
康向誉的耳根突然红了,他支吾的回答:“她昨天吃过午饭就离开了,和同学去玩了。”
他该怎么对她解释呢? “喔……”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好像不需要再多问什么了。
“你流了一身汗,所以我不得不……”康向誉满头热汗,情急地解释著,“我是闭著眼睛的。”说谎是不对的,但他不打算告诉她真话。
他记得极为清楚,她有一副非常美丽的胴体,娇小,柔软,细滑,圆润。她的肌肤在床头枱灯的照射下闪耀著珍珠般的光泽,那双修长匀称的美腿也很吸引人。
昨晚他曾打量过她全身,一点也不觉尴尬或有任何色情意味,因为她那时病奄奄的,夺去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只不过现在一回想起来,他便热血沸腾地不能自己,不自在地移动了下身体。
闭著眼睛的?那整个过程岂不全凭摸索来完成?啊,天哪!路人玾觉得自己病得更重了。
“谢谢你照顾我,但请你谅解,因为我说不出『没关系』或是『我不介意』这两句话。”她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热度不全然是发烧引起的。
康向誉难为情地点点头,一时间下知该说什么。
“咳、咳!”路人玾轻咳两声,试图抛开羞赧,转移话题地说:“我想喝杯牛奶或是麦片,然后再吃医师开的药。”她努力挤出一抹粉饰太平的微笑,“麻烦你了,谢谢。”
快让她独处吧,就算只有几分钟也好,即使发出不了高亢的声音,但她还是需要尖叫。
康向誉站起来,“我现在就去厨房倒杯牛奶和开水过来。”他一说完便大步冲向房门外。
睡睡醒醒、醒醒睡睡,路人玾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不过思绪却像走马灯似的恣意晃动著。
她闭眼时脑中尽是康向誉温和的脸,睁眼时又希望他会突然推开门走进来。
她忖度著,是因为她正病著,所以情感才分外脆弱吗? 她知道自己在情感方面较为迟钝,需要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感受。可一旦让她有所领悟,她的感受绝对比别人深,犹如决堤河水一般奔流下息,一发不可收拾。
多数时候里,她害怕自己性格中的这一面,因为一旦陷入,便是永无止境的不可自拔,所以她非常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情感。
可是想要见到康向誉的强烈念头,让她受到极大的惊吓,一颗心陷入紊杂中。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是因为她病了,所以才会如此害怕孤独。但真正的实情,悄悄在心灵某个角落挣扎地想探出头来,越是掩盖它,它挣扎的力道越是强劲。她甚至不怪他替她更衣,反倒是遗憾她那时神智不清,无法感受到两人间的旖旎气氛。
“唉……”她叹了口气,闭上眼,躲入梦中去见他。
一等微波炉铃响,康向誉立即取出晚餐囫囵吞下肚,无视于必须放置五分钟再食用的安全观念。
此时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单纯的饥饿动物,压根不在乎吃的是什么,或是食物的滋味如何,这就像吞阿斯匹灵止痛般,没人会去享受阿斯匹灵的味道。
解决了饥饿问题后,他把脏盘子放进洗碗槽里,然后倒了一杯咖啡,走进办公室里。除了空气清净机仍持续运转著,办公室很安静,正适合用来思索一些问题。
路人玾在吃过什锦粥,以及今天的第三包药后又睡了,她的睡容越见安稳,热度也逐渐下降,那令他感到安心。
虽然她近在咫尺,但他却不断地想念她,也不只一次想再去看看她,就算她睡著了,但光是看看她的睡脸也好。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虽然多年前他也曾经恋爱过,可是感受和这一次完全不同。
可以喜欢上她吗?可以的。可是他能告诉她、对她表白,说他已经喜欢上她,想与她进一步的交往吗?他自问著。
不,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第五章
屋外下著滂沱大雨,树木被强风撼动,天上闪电雷鸣大作,一声接著一声轰然作响,像恶魔们在彼此召唤。
路人玾被雨声惊醒,她眯著眼看见雨水斜洒进屋子里,窗前的地上全湿了,她甚至能感到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她掀开毯子缓缓地坐起身,等待那股晕眩感退去,打算下床去关上窗户。
这时房门被打开,有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先看了眼坐在床边的她,接著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你来了。”她的声音低低的,就像甜甜的糖浆一样,在黑暗中充满魅惑力。
康向誉转身来到她面前,扭亮床头灯,发现她的毯子已湿了一半,而她脸上和肩膀也是湿的,连忙取来乾毛巾替她擦拭,并在衣柜里找出了件棉衫递给她。
不知是想像还是太过敏感,路人玾觉得他递给她衣服后,伸回手前似乎触碰了下她的头发;很轻,很快地一碰即离开。
“你自己可以换上吗?”见她红著脸地轻点头后,他又说:“这个房间太湿凉,不适合生病的你继续睡在这里,我回主屋去拿件雨衣过来,然后带你到主屋的客房去住。”
“好……”捏著棉衫,路人玾感觉到他们之间某种气氛的改变,她仰起头直勾勾地望著他。
她微启的唇仿佛是一种邀请,康向誉怔愣地无法阻止自己不去亲近。直到他的脸感觉到她吐出的气息时,他猛然惊醒,快速的直起身子,语气粗鲁地抛下一句:“我去拿雨衣。”接著便逃也似的跑出门外。
路人玾睁大眼,困惑地望著他的背影,片刻之后,她才觉得有股被拒绝的羞恼。
咬咬下唇,她伸手解开睡衣上的扣子,然后费力地换上那件棉衫,心中思绪翻腾。
她知道,她真是有点动心了。
康向誉将路人玾送到客房安顿好后,便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里有些闷热,他将窗子打开一道缝,让带著湿气的冷空气吹进来,然后他脱去上衣躺在床上,但仍觉得心跳得飞快,有些头昏眼花。
心理与生理的冲击四面八方地向他合拢,康向誉咬著牙,强迫自己抗拒那股力量,却无能为力。
每当他与某个女人的友谊想更进一步的发展,接近爱情边缘时,就会受到这样的折磨。可是这一次的恐慌较以往来得快,他喜欢路人玾,但还没有爱上她,起码到目前为止是如此。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俩认识得还不够久,还感觉不到那种强烈的情感。可是他也感觉到她对他的确是特别的——这就足以触发他心中所有的焦虑。除非他永不再见到路人玾,并把那股特殊的情绪置于脑后,否则这压力将不会消失。
不过他更明白,他永远也做不到。
连著几天一会儿刮风下雨、一会儿又阳光普照,生病的人最怕这种怱冷怱热的天气 了,身体刚适应温暖的气温,转眼问风雨又大肆来袭,或是保暖的衣物刚紧裹上身,艳阳却又照得人汗流浃背。
不过,气候的突兀变化,恰可用来形容路人玾的紊乱心情,因为康向誉就如同天气般对她怱冷怱热。
当他望著她的时候,她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意,而她每每试著以笑容鼓励他时,他随即就换了脸色,僵硬地转身离开。
他的行为令她困惑至极,更无从猜测他的真正心意,他对她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意?她迷惘了。
赤著脚踩在客房地毯上,路人玾伸了个懒腰,然后摸摸额头探试温度,她知道自己的病已好得差不多,正打算去洗个澡时,她听见内线电话响起。
接听前,她偷偷盼望能听到康向誉的声音,结果却是罗川,他告诉她有一通外线电话。
路人玾猜想,应是母亲或是妹妹打来的。果不其然,当她按下外线电话的键接听时,便听到妹妹路人鳦的声音。
“玾,我这两天会去找你帮个忙,你有没有乖乖保养自己的脸皮?”
“不行啦,我前两天病了,现在丑得跟鬼一样。”她的脸色因生病而苍白得可怕。
“啊,你又病了!”路人鳦在电话那端嚷著,“喂,才出门几天你就又病了,你去的是什么鬼地方呀,我看你还是收拾行李快回家吧。”
大姐什么都好,但就是吹不得风、淋不得雨,所以母亲和小妹也都赞成她的意见,不希望大姐常出远门。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过,你的忙我暂时帮不上,所以你还是找昺帮忙好了。”
“昺不行啦,她又在武馆里摔得鼻青脸肿,整张脸肿得此猪头还要惨。”路人鳦苦恼地说:“何况这次是替孕妇装专柜拍新一季的型录,鳦那种娇柔的气质不适合啦。”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这样吧,你多扑点粉,腮红刷厚点,有点因怀孕而生的娇弱感也不错。”
“鳦,虽然我和昺每次都象徵性的收你一点点费用,但你不能老是贪图省钱,就找自家姐妹跨刀替业主当模特儿。”路人玾的口气转为埋怨,“上次你骗我是替药商拍头痛药的海报,结果我在药妆店看到的,却是我笑得像傻蛋一样捧著便秘药的海报,那件事我都还没和你算帐呢!”一想起店里的药师们偷偷地对她指指点点,她就觉得难堪。
“呵呵呵……”路人鳦不住地乾笑,她不敢告诉姐姐,她手边还有个案子是促进房事和谐的男性用药,也正想找姐妹们充当模特儿拍海报。
“你真找不到合适……嗯,是便宜的模特儿了?”路人玾太了解自己妹妹贪便宜的个性。
“一时间真的找不到,而广告社那边又催得急,逼我快点把拍好的照片交给美工部门,我已经定投无路了,亲爱的玾,求求你——”路人鳦拉长尾音,睁著眼说瞎话,“你就可怜、可怜我,再帮我一次吧!”模特儿多得是,但要省钱又肯全力配合的人选嘛,当然还是找自家姐妹方便。
反正那种三流的广告社也从不挑剔她找来的模特儿,只要照片效果好就好了。
“室内还是室外?”路人玾动摇地问。
“室内。因为最近一直下雨,我可不想让你病情加重,所以要请你的雇主帮个忙,借个有大片墙壁的地方让我们拍照。”
“好吧。”路人玾叹了口气,以为难的语气说:“但我得先问过我雇主的意思,他答应才成,所以你最好先做另找他人的心理准备。”虽然依康向誉的为人来说,他不至于那么不大方,可是谁知道呢?
“玾,这你就甭担心,嘿嘿!”路人鳦小狐狸似地怪笑两声,“我刚在电话里已经问过康先生,他很大方的说没问题喔。”
鳦这丫头,动作还真是快!路人玾不禁哀叹。
罗川手上抱著一堆邮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