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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带到一间简朴的房间,“从今天起你就睡这里,你就像根草,韧性很强,不用住得太好。”他清楚的听见她微微喘息着,他都忘了自己人高马大的,她得用小跑步才跟得上他的脚步。
“我真是失望,堂堂的君猷大人竟是这般寒酸。”悠幽嘴上可不会让他,不过他说对了,再艰困的环境她都能适应。
“你只是个待罪羔羊,没资格住太好。”
“我根本没罪,他们也是!”她义正辞严的。
君猷冷冷的回道:“光凭一张嘴能证明什么?如今罪证确凿,只等他们招供,你这么做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真相如何,你明明知道的!”他不是很厉害吗?除非他是故意的,否则他不会不知道内情。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冷硬到极点,“我做事一向讲求证据,除非你拿出更有力的证据,否则他们是难逃一死。”
悠幽的脑袋轰然一声,他果然如传言中的冷酷无情。
“难道别人的性命就不重要吗?可以随随便便定罪吗?”她的唇在颤抖,这一刻才真正看清楚眼前的他,他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怎么会遇上这么可怕的他?!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无缘无故的怎会惹祸上身?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奉劝你别浪费心力了,万一最后徒劳无功,像你这么好面子的人可是会受不了的。”他的语气很轻。
“不关你的事。”她负气的移开目光。
君猷语气中带著警告,“谋反罪最重会诛连九族,你若还想活命,最好避得远远的。”
“我偏要往死胡同里眺。”她相信人定胜天。
他阴冷的笑了,“你真是没脑子。”
“我一定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他太自以为是了!
他只是勾唇一笑。
悠幽努力抚平自己的情绪,她向来冷静自持,但一遇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还好吗?”她转移话题。
“无可奉告!”他斜睨她,“你根本一无所有,我怀疑你能做些什么?算了,真是无趣。我就住在小池塘那边,我不希望半夜听见你的哭声。”
“我才不会!”他真的是太轻视她了。
“对,这才是我要的悠幽。”他话中似乎有著弦外之音,手一伸,抚过她的发,她明显的一僵,他没再开口就自行离去了。
悠幽将手搁在胸口上,忽然觉得心跳好快,脸蛋也是发烫的。他、他怎么可以触摸她的发呢?
她又没有允许他!
不行,她不能再受他影响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仔细思考,再加上一番沙盘推演,趁着君猷不在,悠幽决定潜入君猷的书房,看看能不能有意外的发现。
事情的发展比想像中顺利,一路上悠幽都没碰上任何人,而君猷的书房也没上锁,他一向在这里办公,重要文件应该也放在这里才是。
这不是她要的!悠幽小心翼翼地打开书柜,将文书照原来的样子放好。
他的书房好大,若每个角落都找,恐怕天都黑了。
静下心来思考,这件谋反案是近来的案子,君猷应不会将资料陈封起来才是,因此,她决定由桌子附近找起。
找了好一会儿,终于让她找到了!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不是当小偷的料?”君猷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淡淡地吐了一句。
悠幽的心顿时结成冰,脸色刷白!他是何时回来的?她只顾著找东西,居然忘了要提高警觉。
“我好心收留你,不料你包藏祸心,不但不感激,还恩将仇报。”
她自知理亏,但那又如何?
“为了胜过你,我只好不择手段。”她尽量说得理直气壮,但气势根本服不了人。
君犹眼中射出冷光。真是好样的,即使她不怕他,也不能如此藐视他的存在!
“说得好,但你却被我逮着了。”他跨入屋内,书房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我该如何处置你?撕裂你?折磨你?还是凌迟你?你选择哪一样?”
悠幽退向门边,恶魔就是恶魔,居然还让人选择。
“留给你自己决定。”不必假惺惺的。
“呵,你居然还有话说。”真是不懂得反省的家伙!
她露出鄙夷的表情,“对你不用太客气。”
君猷笑得骇人,朝她伸出手,“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别当我是三岁小孩,你一向有仇报仇,根本不可能放过我。”她警戒的瞪着他,将手上的资料握得死紧。
“你手上的东西除了我之外,其余人要是看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不是在开玩笑。
悠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勇敢的迎视他,“我要是顾忌那么多就不会闯进来了。”
看来她真的不怕死。君猷冷哼。
“由此看来,我领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你不值得人家对你太好!”他决定采取铁腕政策,否则她就要爬到他头上了。
他快如闪电的朝她走来,悠幽惊慌之下打开手中的密函,只见上头写著——
此案终结,熙平王夫妇摘去官职,处以极刑,两女流放边疆。
悠幽如遭雷殛,密函掉落地上。
君猷来到她面前,没将密函捡起,而是将它用力踩在脚下。
悠幽感到无法呼吸,这就是她连日来奔波的结果?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他愤怒的掐住她细嫩的脖子。
悠幽张大眼看着他,没有挣扎,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她只知道他的阴鸷,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这一刻,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想著无关紧要的事。
她以为他会掐死自己,但他却松了手,将她推倒在地。
“我忽然改变主意,让你就这么死去太便宜你了。”
她抚着绞痛的胸口,冷眼睨着他。
“我是很想毁了你,但我不想就这么放过你,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
她嗤了声,“谁求谁还是未知数。”
他看得出她一心求死,但他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
“哈!你能对我构成什么威胁?总有一天你会苦苦哀求我的。”
她无畏的回瞪他,“你太心狠手辣了,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但这案子并不单纯,你明明知道却坐视不管。”
“执行的人是我,犯不著你来教我怎么做,还是,你想亲眼看看他们的死状?”
她捣住耳朵,“你太恐怖了!”
他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这就是我,你看清楚了,是你自己往泥淖里跳,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冷然的气息扑向她的脸,残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怜惜,
“你到底想怎样?”她闭上眼,不想再看到他。
生平第一次,她感到万分痛苦,而这一切都是他带给她的。
“不怎么样,但我不会杀了你的,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他用力拉起她,让她的视线对上他。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我明天就搬出去。”她说出心底的决定。
“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这里岂容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我从没想过要来这里!”她强调。
君猷置若罔闻,邪笑著,“你逃不了的。”
“你想把我囚禁起来?”她脸上血色尽失,“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不可一世地道:“因为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悠幽没有多大反应,她当然明白他指的兴趣就是如何糟蹋她。
“接下来的日子,我想对你干嘛就干嘛,你别企图逃跑。”
这话彷佛判了她死刑。
“不要——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的手一放,让她重重跌到地上。
“得了吧,我听够了你这么说。”说完,他狂妄的大笑几声,大步踏出书房。
“走开……
悠幽眼中凝著泪,外头没有飘雪,却让人感到悲戚。
莫非这就是她的命运?
第四章
悠幽一刻也不能安眠,君猷的话让她坐立难安。
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受他折磨,她得想办法逃出去。
思及此,她毫不犹豫的走出房门,可这府邸十分广大,她努力在脑中搜寻当初进来时的记忆,试著找到出口。
她的心跳得好快,边走边东张西望,对了!再转个弯应该就是了。
但是她彻底的错了,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看到他,她不禁张大了眼。
“跑那么急是在找大门吗?我可以带你去。”君猷就站在那儿,双手放在身后,宛若等候她的大驾,他早知道她会逃走!
悠幽吓得忘了呼吸,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我只是到处闲逛罢了。”她在发抖!
要镇定,不可以自乱阵脚。
他已了然一切,“那你会不会走太远了?这一带没好风景欣赏。”
“脚长在我身上,我爱到哪就到哪。”他连她的行动也要控制吗?
“需不需要我带路?”他没戳破她。
“不用。”她不假思索的道。
“怎么怕成那样?你在发抖。”他缓缓的走向她。
悠幽仓皇的往后退,“你不要过来。”
“你怕见到我?”他挑挑眉,“现在的你就像只受惊的兔子,和以往的你大不相同。”
“你、你少胡说八道。”
她没变的是爱逞强。
“那你干嘛一直后退?”
君猷的森冷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但这更令她害怕,他一定是认为对付她不必花太多的心力才会这样。
“只要你不再前进,我就不会后退。”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忘了吗?”他云淡风轻地道,在她感觉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以为你可以掌握一切?”她以眼神警告他,不准他再前进。
“就算你反咬我一口,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看见她强装的镇静正在瓦解,他感到无比快活。
“够了,我快被你搞疯了!”她恨透这种他捉她跑、他放她逃的游戏了。
“我们之间只有四条人命的正事,没有其他牵扯。”
“要是你成为我的人,是不是就有牵扯了?”他说出令人胆战心惊的话。
“你休想!”她的四肢虚软无力,力量正一点一滴消失。
悠幽转身就跑,他疾步追上,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她马上像失控般朝他又捶又打。
君猷轻易的闪避她的拳头,“你敢再动一下,我就在这里强要了你!”他无法理解,自己竟能容忍她的撒野。
她静了下来,用杀人似的眼光看他。
“你若这么做,我就死给你看!”她以死相逼。
“这很像你的个性。”他一副无所谓的样于。
“我没空和你闲谈。”
“你讨厌我,恨我?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恨他,一天到晚,她不停的找理由来恨他,好像不这么做就活不下去。
“因为你是非不明,把白的说成黑的!”每次讲到这个,她就恨他恨得牙痒痒的。
君猷没有丝毫反应,相较之下,她的表现显得十分激烈。
“白的?呵,你敢讲,我还真不敢听。”是不是欲加之罪,她心中会没有谱?
“没有严重到要处死!”她愤怒的抡起拳头。
“不要再提这件事。”她不烦,他都烦死了。
“你放开我!”只要他一碰触到她,她就浑身不舒服,奸像有……有什么在身上流窜。
甚至只要一看到他,这症状就会出现,看来她得了怪病了。
“我偏不放。”
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
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口了,他一定没安什么好心眼。
悠幽恨恨地道:“咱们是誓不两立的,无论你要什么手段,还是骗不了我!”
“你的心机真重,我啥也没想,你却说了一大堆。”
“那好,我可以走了吗?”她特意提高音量。
“不可以。”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是不是真要他们活命?”
“当然。”她飞快的回答。
“现在有方法了。”他一字一字的道,“拿你来换他们的命。”
悠幽开始冷笑,“没想到我这么有价值。”
“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你父亲的生死掌控在我手中,既然你开口闭口要替他们洗脱罪嫌,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难不成你要错过?”再笨的人也不会让这大好机会溜走。
“我自己可以解决,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我可以办到的,就算结果出乎我意料之外,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忍不住诅咒他。
“你这么想就错了,我君猷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别人怎么评判我,我都无所谓。”他无关痛痒。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就是甩不开他愈握愈紧的大掌。
“总之,你别想要我求你!”悠幽重申自己的立场。
“事到如今,你还顾全那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