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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隔音确实是相当差。”清冷的语调一现,现场两兄弟面面相觎。
糟,隔音真的很差。
“你们两个很想死吗?”白念恩不怒而威的威严让两个弟弟不敢吭声。
两兄弟缩起身子,就希望自己缩得够小,小到让她看不见;她不是说她会躲在房里的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念恩。”华千谋犹如迷失在沙漠中的商旅,一看见绿洲便忘情地往前狂奔,企图掬起一手清凉。
“我明天会上班,准备交接,而现在时间已经晚了,你可以回去了。”白念恩淡淡撂下这句话,再以冰冷的目光告知他,请保持距离。
“可是……”他的重点又不是要请她回去上班而已,他只想要看她,多看她几眼,抚慰他极度不安的心。
“回去,已经晚了。”她毫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华千谋隐忍下心情,反正到了明天,他就能毫无顾忌地看着她一整天,实在不必急于一时。“白妈,圣恩、祺恩,我先走了。”
“华哥,先别走。”两兄弟不约而同地位住池。
“你们两个……”圆润的嗓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华千谋回头睇了一眼,抓开两兄弟的手。“我帮不上忙。”甩开两人,他几乎是头也不回地逃了。
“没义气!”
“我不承认你是我的姐夫!”生死关头,居然弃他们于不顾。
“他本来就不是你的姐夫。”白念恩不知何时走到他俩的身后,唇上的笑意很冷很冷。“说,你们到底听见了什么?”
“妈,救命啊。”
“我要看电视。”白母拎着茶杯慢慢移驾。
“妈……”两兄弟抱头鼠窜。“姐,冤有头,债有主,得罪你的又不是我们,你别拿我们当出气筒!”
“我就是要拿你们当出气筒,怎样?”
她有一肚子火不吐不痛快,就委屈他们两个了。
华东办公大楼,八楼康尔生技董事长室,华千谋端正坐着。
他听见声音了,隔壁传来她一贯沉稳的脚步声,不出三十秒,她绝对会走到茶水间,替他泡上一杯又香又浓的咖啡,然后再端到他的面前。
太好了,她果然来了。
依她的个性,她向来是说到做到,绝对不可能骗他的;一思及此,心情再次往下荡,那么,她说要离开他,这一次确实是心意已绝了?
啧,还想那些做什么?眼前最重要的是留住她。
不管是撒娇还是耍赖都好,面子自尊全都丢到一旁,只要能够留下她就好。
华千谋闭上眼数着。“五、四、三、二、一。”
董事长室的门立即打开,踏进里头的确实足她,他的心安稳了几分。
“念恩。”他喜出望出地站起身。
“董事长,咖啡。”她将咖啡递上,清冷的脸上有着刻意的生疏。“今天的行程是先到华东酒店堪察宴会厅,确定整个流程,而总裁已决定由集团公关部公关经理出面发表,但董事长也必须出席。”
“等等。”
“董事长,有问题吗?”她眼也不抬睇着手中的PDA。
“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瞧也不瞧我一眼。”那模样,好像他只是一个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似的。
为什么一直叫他董事长?像是要刻意划开界线。
就算是在公司里,但只要是两人相处时,她总是会叫他名宇的。
“无碍我们之间的关系吧!”她笑不达眸道。
“谁说无碍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她依旧不睬他。“接下来,得要跟董事长报备一声,我已经先向会计部份借调了一位会计升为你的秘书,预估交接只需要三天的时间便可完成。”
他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的效率好到这种地步。
不对,她根本是有预谋的!
“这位孔小姐预计在会计部门交接完毕之后,约在下午一点会上来跟我办交接。”她口条分明地交代完毕。
“等一下,这件事应该是由我决定的吧!”为了要提早办交接,不外聘,直接从会计部门调?当他死啦?
“我已经递辞呈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尽早离开。”她抬眼,细长的眸冷若冰霜,不着一丝情感。
她眸底的冷意如万箭穿进他的眸瞳里,让他打从心底的骇惧;留不了,真的是留不住了。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没有原谅不原谅,只是我有想做的事。”在公司里,她不想再提私事。
她不想吵架,就怕吵架会一寸寸地吞噬掉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十五年感情。
“你想做什么?”骗谁?她从未告诉他,除了待在这间公司里,她还有什么更想做的事情。
“我要出国进修。”既然他想问,她也乐意说个明白。“你应该知道,大学毕业时我原本就打算要出国,但因为两个弟弟还年幼,我不好把重担放在我母亲身上,所以才打算先工作一阵子。如今,弟弟们都已经渐上轨道,我当然可以放心做我想做的事。”
“你进修不外乎是为了有份好工作,难道待在这里,不能满足你对工作的需求吗?”冠冕堂皇的说词听在他的耳里全是借口!
“我想要自我挑战。”
“是因为我吗?”才让她下了这个决定?
白念恩敛眼不语。
“我认识你十五年,你已经占去了我生命中的一半以上的记忆,十五年累积下来的感情,你真的舍得割除?”他不舍。
“不可否认,你对我而言也是相当重要的存在,但是你想要的,我给不起,而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与其两人再僵下去,趁现在双方分开一阵子,彼此冷静一下,不是比较好吗?”
生命能有几个十五年?她看重他的程度绝对远超乎他的想象。
正因为她看重这段感情,她才决定需要适时地分开,因为现在不走,她很怕两人的情份就会化为乌有。
让彼此冷静,去想想两人应该处在怎样的定位上。
“我承认,对你不该用算计的办法,但你不能全盘否认我对你的感情。”他也很后悔,可是后悔之外,他还想要不择手段地将她留在身边。
只要她说得出条件,他就一定做得到。
“我并没有否认,但是,我不喜欢被怀疑的感觉。”他对她的不信任才是关键点。
如果不是喜欢,他对她的占有欲不会那么强烈,遗憾的是,他的不信任也加剧了,这一点,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我可以改。”
“你改不了的。”她看了他十五年,这个毛病也跟了他十五年了,他要是能改,早就改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我真的可以改!”他声嘶力竭地吼着。
白念恩原本打算再说什么,却听到有人敲门。“抱歉,我们等一下再谈。”她便往门外走去。
“有事?”
“总务课签收的包裹。”
“谢谢。”她接过手,看着上头写着婚纱公司寄来的物品。“难不成是婚纱照?”
动作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忖着,她刻意走到一旁的茶水间,拆开包裹一看,里头是相本式的婚纱照,打开里头,强烈冲进她眼帘的便是接吻的那一张。
粉颜不自觉地烧烫,她羞得不想再往下看。
但是,他笑得很意气风发,有点不可一世,但又带着浅显易见的深情。
有人说过,照片是骗不了人的,可不是吗?
连她这个感情迟顿儿都能够轻易地感觉到他彰显于外的深情,恐怕任何人都能够看出他真的是非常地爱她。
他是何时萌生了这种感情,又是何时开始拿着爱恋的眼神面对她?
她一点都没发觉,只把他当成这一辈子永远的好友,能够真正一辈子珍惜的玩半。
翻开一页页的婚纱照,相片中的她从一开始的僵硬到最后的笑闹,甚至和他玩成一团,感觉上她和他似乎还挺配。
“白秘书?”
“吓?”她难得被吓着,回头笑睇一眼。“杨经理,可不可以麻烦别这样吓我?”
“不好意思,我已经叫了你很多声了。”杨开武轻笑着,瞥见她手上的东西。“到底是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没什么,只是……”
动作不够俐落,硬是被他瞧见了封面。“婚纱照?”
“是啊。”可真是有点尴尬了。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和他已经解除了婚约,她甚至也已经提出辞呈了。
婚纱照在这个时候送过来,时机真的有点不太对。
“需不需要我帮你退还给婚纱公司?”他建议道。
“这样好吗?”
“要不然被董事长看见,可能有点不太妥当吧!”这个时候看见这种东西,只怕会触景伤情吧。
“嗯……”像是挺有道理的,但是,这相片中毕竟有他一半的存在,就算要退,也应该先给他看过吧。
“交给我吧。”他正伸手要拿。
白念恩则有些犹豫地考虑着,突地——
“杨开武,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华千谋不知何时来到门口,怒瞪着闪到一边的两个人。
“董事长,你别误会。”杨开武这一回学聪明了,连忙退了几步。
“误会?”玻鸬暮陧缸盼O盏钠ⅰ!拔叶家丫醇耍慊瓜胍勘缡裁矗俊�
到底要他说几次,他才听得懂?
“董事长,请等一下,杨经理只是在建议我应该怎么处置这本照片而已。”她走到两人之间,不让他再有机会胡来。
华千谋睇着婚纱照。“如何处置?交给我就对了!”哪需要怎样处置?“他凭什么自作主张要退回婚纱店?”
在他看来,杨开武根本是蓄意在挑拨两人的情感。
虽说念恩没承认过,但他百分之百认为,念恩今天会作出离开他的决定,十之八九绝对跟他有关。
“他只是建议,而且我也还没决定。”她注意着他的举动。
“你为什么这样打量我?”他沉声问着。
“我不希望你动手打人。”依她对他的了解,他的火气已经冲上脑门,会动手打人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所以你护着他?”一股酸意很不争气地冲上他的鼻头,酸进心底。
“我是护着你。”白念恩蹙紧浓眉。“你冷静一点,这只是误会,根本不需要生气。”
看吧,只要一看见杨开武,他的想法便立即转弯,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变得愚笨,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失踪了。
还说他要改?改什么?
“在我看来,你根本是护着他!”他一手推开她,握紧的拳头随即结实地落在杨开武的脸上。
杨开武狼狈地跌坐在地,华千谋趁胜追击地扑上前去,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今天你不过是拿着职权压她而已,你是否有问过她,她是不是喜欢你?”被打的杨开武终于遏止不住地反击,说出不曾吐露过的心声。
“你终于承认你喜欢她了?”王八蛋,还敢在他面前假绅士!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喜欢她,更不能左右她的决定。”
“你放屁!”
两人你来我往地僵持不下,让站在一旁的白念恩又急又气,想要拉开两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切入。
只见华千谋一个翻身,将他强压在下,双手紧掐住他的喉头。
“你疯啦?放开他!”白念恩凑上前去,想要扳开他的手。
华千谋像是杀红了眼,压根没听见她的声音,见他始终丝毫不动,她索性张嘴往他臂上一咬。
华千谋吃痛地略松了力劲,瞬间,杨开武随即将他推开,却往后头的架子一撞,立即倒地。
“千谋?”白念恩连忙将他扶起,轻拍着他的脸,他却像是昏厥了过去,毫无反应。
“杨开武,快点叫救护车!”她开始慌了。
第八章
“失忆?”
华家三兄弟惊诧地低喊着,目光一致地睇向躺在病床上,早已转醒的么弟华千谋。
“不像啊,他应该知道我是谁啊?”华百岳一屁股坐在床畔。“千谋,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的笨蛋三哥。”华千谋戏谑道。
“很好,我确定他很正常。”华百岳冷笑着。
“可是,他不记得我。”白念恩吶吶地道。
事发之后,陪同坐上救护车的人是她,送进医院之后,再分别联络其他人,并等待医生诊治。
而在医生诊治完毕,简单说明他的伤势,只说是有点擦撞伤,应该没有脑震荡的现象,于是她才觉得安心,岂料在他醒来之后,第一句话竟问她,她是谁?这让她发慌了。
他居然不记得她是谁?
她仔细地看过他的眼神,在他的眸底找不到那一份熟悉,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自然,好像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赶紧再找医生问个明白,医生再做一次检查才简单表示,也许是失忆了,但必须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他不认识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