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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嘛!秋如并不反对。
不过,有时候他们都不想外出,两个人各自躺在花园的吊床上看书,可以过一个下午。
直至下午茶时间,文钦先跳下床,他一面叫:“你可不要动,吊床高!”
他走过去,举起两手,秋如跳下来,文钦双手把她抱住。
文钦可不肯放她,抱住她旋转:“放下我嘛!我快要晕过去了!”
然后两个人倒在草地上,晕荡荡的,还在哈哈大笑。
半夜,秋如听到敲门声。
“谁呀?”
“秋如!开门!”
那不是文钦吗?秋如爬下床,摸索着穿了晨褛,开了门:“天亮了吗?”
“深夜三时正。”
“半夜三更为什么还不睡觉?”
“来找你陪我去花园散步。”
“散步,四少爷,别跟我开玩笑,拜拜!”
“秋如!”文钦拉住她,“我两点便醒过来了,熬了一个钟头才来找你。你不理我,我站在你房门口等天亮。”
“好吧!好吧!绕一个圈就回来了!”秋如睁开了眼睛和他下楼,“你常常失眠?”
“我没有失眠,下午你逼我午睡,一睡四个钟头,今晚十点你就要我睡觉了,我加起来一共睡了八个小时,很标准。你昨天没睡午觉吗?”
“你早上做运动太多,消耗大,我怕你精神不足。我又没有做剧烈运动,没理由睡午觉。”到花园,灯光渐暗,秋如打起瞌睡来,走路东歪西斜,踏到树枝,几乎跌倒,文钦连忙拉住她。
“晤!”文钦深深吸口气,“这儿环境很美,秋如,半夜散步很有诗意,以后我们也常来花园散步!”
“以后我不会逼你睡午觉,我知道错了。”
“我们到假石山下坐会儿,好吗?”
“好,好!”秋如真的不想动,求之不得。
两个人并肩坐在围栏的石上。文钦不断告诉她小时候的趣事……秋如却发出晤!啊!嗯的声音,头越来越倾,搁在文钦的肩膀上。
“秋如,今年爸爸和符阿姨去环游世界度蜜月,明年暑假我带你去澳洲滑雪,你以前有没有见过雪?”
“嗯!”
“秋如!”文钦低头一看,秋如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文钦伸出手臂拥住秋如,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他用另一只手抚她的头发、她的眉、睫毛、鼻子、嘴唇“晤!”她摇了摇头,又倚在他胸前。
文钦不再骚扰她,夜风有点凉,文钦怕她冷,用两手紧拥她。
虽然秋如全靠在他身上,但是文钦并不觉得那是一种负担。
文钦拥住秋如坐在那儿,欣赏园中景色,觉得十分安详写意。
枝头的小鸟开始唱歌,天际有一抹朝霞,快天亮了。文钦怕阳光弄醒秋如,他把秋如抱起来,经过花园,进屋子,进客厅,上楼梯,推开秋如的睡房,把她放在床上。
房间有冷气,文钦替她盖张薄被。
也许人太舒服,文钦竟然在秋如房中的安乐椅上,睡着了。
秋如一觉醒来,打个呵欠,奇怪,她睡觉一向不穿晨褛,坐起来一看:哈,文钦竟然瑟缩在安乐梅里,正酣然入梦。
秋如下床,赶快替他盖张被。
秋如到浴室梳洗,回到房间文钦仍在睡。秋如到更衣室,穿了套纯白麻纱套裤,腰间一条彩色间条的真丝阔腰带,一条同样的丝头巾,柬在她的长发上。
她看看表,十点了。高叔一定准备好早餐等候他们。
“文钦!”秋如蹲下来,推了推他,他不动,又拍拍他的脸,他照睡如也!
秋如伸手进被子里搔他,他哗的一声,笑着跳起来。
“该吃早点了!”秋如柔声说。
文钦上下打量她:“我好喜欢你这套衣服,很大方,很明艳!”
“快起来回房间梳洗!”秋如把他拉起来,“高叔等得不耐烦上来请人,看见我们同在一间房里,怎样解释?”
“高叔知情识趣的!”
“你快回房间梳洗换衣服……”
文钦穿了条白色牛仔裤、白色棉麻通花T恤,一条菲律宾彩色草腰带。
“你看,”文钦走到秋如身边:“多配!”
“很配,早餐热了又热,快吃吧!”秋如好笑。
“以后我们上床前,你先告诉我第二天你会穿什么衣服。”文钦坐下来吃早餐。
“为什么?”秋如随口问。
“跟你配呀!像今天一样,多好看!”
“你跟我配有什么用,应该跟我嫂子配!”
“谁是你嫂子?”
“我怎么知道?”秋如笑了起来,“你又没有公布!”
“你嫂子要我公布,莫名其妙。”文钦问:“今天有什么节目?”
“茱莉生日,晚上还有舞会,她要我们去吃午饭,你说,该带套衣服去换,还是在晚会前回来换衣服?”
“没关系,只要你让我知道你穿什么晚服!”
“我还没有决定,由你替我选好不好?”
“好!太好!”文钦一面吃早餐,一面吹口哨。
秋如和巴利下棋。
翠姿、明新、宜珍和宏泽在玩电脑游戏。
文钦一直在秋如背后做“军师”,这是巴利特准的,因为秋如根本不会玩中国象棋。
玩了两局,秋如渐渐上了手。
“文钦!”茱莉过来,“花园树上的闪灯好像闪得不正常,你可不可以替我看看?”
“文钦对树和电学同样有兴趣!”秋如说。
文钦跟茱莉到花园,一看:“闪呀!谁说不闪,灯泡个个好!”
“新买的当然个个好!”茱莉掩住嘴笑。
“那你为什么叫我出来?”
“我想跟你谈谈,关于秋如!”
“秋如?好!我们往那边走!”
“你觉得秋如怎样?”茱莉认真的问。
文钦笑一笑:“我第一次看见她,就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后来,因为她是我继母的女儿,我误会她虚荣又虚伪,有一段时间,我很讨厌她,也看不起她。我认为品格比外貌更重要。”
“现在的看法又怎样?”
“十全十美,她的美丽是挖掘不尽的,外表一百分;她温柔、婉顺、体贴、细致,内在美同样一百分!”
“你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文钦用不着考虑。
“像喜欢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是的,我很疼爱她!她比我小嘛!”
“妹子是要出嫁的,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嫁了出去,投到别个男孩子的怀里,由别人去疼她,你会怎样?”茱莉在提醒他。
“这……我……我倒没有想过,我以为爸爸、符阿姨。我和秋如,会永远生活在一起!”
“你自己也会结婚,你有了太太,秋如没理由留下来,她也会结婚。”
“我不会结婚……我是说,我不可能爱上另外一个女孩子。因为,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比秋如更加好!”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追求她?”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追求她。如果我突然说:秋如,我很爱你,你千万不要嫁出去,没有你我会死。这样肉麻的话我说不出口!”
“不一定要说出来,可以用行动表示!”
“什么行动?这个我也怕。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谈情说爱,好麻烦!”
“我已经问过秋如,秋如说你们感情很好,她把你当亲哥哥,你把她当亲妹妹。”
“对呀!我们感情很好。就由它自然发展下去,不要……”“你不是一直对我很好的吗?”
“我永远都会对你好,因为你是我的哥哥!”
“我不是你的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妹妹!”文钦转过身去,握住秋如双肩:“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爱你吗?”
“不!啊!不,不,怎么会?怎么会?……”秋如迷惘地摇头,“根本不可能的,不要,不要这样!”
“你不爱我吗?一点都不爱我吗?”文钦低声哀鸣。
秋如很惊惶、很纷乱,一串眼泪涌出来。
“秋如!”文钦把她拥进怀里,他还记得那晚秋如躺在他身上熟睡……那情景多么甜蜜。
“我爱你!”
“不是的,不能的……”
“不要说话!”他突然低头吻去她的泪水,望着她两片樱唇。犹疑了一下,终于把嘴印上去。
秋如挣扎着,文钦如获至宝的抱紧她,怎也不放。秋如娇弱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停止了反抗。
一颗流星飞过,惊醒了她。她很慌张,用力把文钦推开。快速下车,便往前跑。
“秋如……”
秋如跑回房间,锁上了门,扑到床上,放声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想哭,太意外,文钦竟然会爱上她,那是多么荒谬的事。
她母亲嫁石汉通,她嫁石汉通的儿子……怎么可以?那是个笑话!
“秋如,”文钦已赶上来,在外面打门,“我要见你,我还有很多话跟你说!”
“秋如,我们不是兄妹,我们没有血统关系,我们一直是相爱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文钦不管有多少个佣人竖起耳朵,“你想想,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只是把我当哥哥?”
太过分,竟然大呼小叫,秋如忍不住,贴住门边说:“你让我静一下好不好?我现在不要跟你说话,你放过我,求求你!”
“好吧!我听你的话,你好好睡觉,明天我们吃早餐时再谈。”文钦听了她的声音便心软,“晚安!秋如,别忘了我爱你!”
秋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两天两夜。
文钦也叫得没气了,他坐在秋如的房门口,无力地靠在房门上。
昔日两人一起的欢乐日子,一幕幕在文钦脑海出现。
过去,他一点也不珍惜,今日两相隔,始明相爱深。
或者,只是他单方面的爱,秋如根本没有爱过他吧!以前他怎样对秋如?秋如原谅他已经够好了,怎能再强迫她爱他?
秋如把他当哥哥,就是哥哥,她说过不能,她虽然温婉,但却不能强迫自己爱他!
“秋如!我错了!过去我对你不好!”文钦对着门缝说,“我像个魔君,又残忍霸道,你怎会爱我!”
秋如想:我真的不爱他吗?我和他在一起不幸福吗?他吻我,我不陶醉吗?
他不能爱她,因为关系特殊。
她逃避四十八小时,为什么?是因为她心里爱他,第一次尝到爱情滋味,但是太突然,她接受不了!
她记得和他手牵手在海边散步,他的手好厚,令她心里踏实,有安全感。
她记得靠在他怀里看电视,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肌肉很有弹力,令她觉得很舒适,心很甜,不愿意离开。
若她爱他,他将来和别个女孩子亲热,哪怕只是拉拉手,她也会伤心的!
没有任何一个男孩能代替文钦,她竟然能获得他的爱,她不应该庆幸吗?
她还是不能肯定,她到底爱不爱文钦?
她抚了抚脖子的钻石项链:做文钦的妹妹好呢?还是做他的妻子好?
她不能嫁他,文钦是富豪之子,她爱上他,就应了文钦那句话,她是个虚荣的女人!
不!有千万个理由支持她,不!
“秋如,现在,我已经知错了!我一直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你不爱我,我不应该再迫你了。你要做我妹妹,好!我就有你这个妹妹,你喜欢米奇,我替你把他找来。你喜欢兰芝,我听你一次,我追求她,让她做你的嫂嫂…”
米奇?天!我昨天已忘记他了。他和文钦比,怎能比?兰芝?文钦去追求兰芝?不!文钦是属于我的!我不要做石文钦的妹妹,我不要嫂嫂,我只要石文钦……
文钦从地上爬起来的声音。
秋如好惊骇,她跳下床,跑出去,嘭!打开了房门。
文钦已走到楼梯口,听见声音急促口过头,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秋如靠在门边,两个人四目相投,彼此凝视了一会,秋如发觉自己多么需要文钦,她流下了欢乐的泪。
秋如哭,文钦眼睛也迷蒙了!
“文钦!”秋如扑进他的怀里。
文钦拥抱她,亲吻她,哽声问:“还要不要米奇?”
“不要!”秋如断然的,但又幽幽问,“兰芝……”
“就算我被迫娶她,我也不会爱她。我对爱情是很固执的,纵使你不爱我,我也可以暗恋你一世的!”
秋如打个噎:“你是富家子,如果将来我嫁给你,你会不会骂我虚荣?”
“傻瓜!”文钦搔了搔她的头发,“你苦了四十八小时,就是为了这句话?”
“也不全是!爱上一个人既害怕又渴望,我说不出来。而且,我不能再被你冤枉,说我只是爱石家的钱,不是爱你的人!”
“你到底爱不爱石文钦这个人?”
秋如用力点头。
“那就别把钱牵进去!”文钦边吻她边说,“将来我们老了,到农村种花、种菜,好吗?”
秋如嗲嗲的伏在他的胸前:“你去哪,我去哪,做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