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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汐渃木然的回到西烈倩的床前,轻抚着绣花锦被。
倩儿,父君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很快就能去陪你了!
翌日
辰时未到,本该安静的寝宫外人声嘈杂,西烈月素来浅眠,朦胧中睁开眼,便看到一道身影在屏风外走来走去,看那身形……西烈月低声唤道:“紫竹?”
“陛下!”听到西烈月的声音,那人影快步走了进来,半跪在床边,脸色凝重,声音竟还有些抖。
西烈月起身,随手将发丝拨到身后,冷声道:“何事这般慌张?”
紫竹暗骂自己一点小事就沉不住气,平稳了心绪,才低声回道:“昨夜斐后薨逝。”
“死了……” 西烈月心中冷笑,他以为他自尽就能一了百了?不过他的死本来也只是为这场好戏拉开序幕而已,他倒也爽快,死得正是时候。
西烈月呢喃的声音很小,紫竹微微抬头,却在西烈月眼眉间看到满满的杀意,心下一凛,紫竹不敢再看,赶紧低下头,继续回禀道:“斐后是自缢而亡。今日宫门才开,上皇就派人过来,请您立刻过行宫一趟。还有许将军、齐大人、李大人也一大早就候在殿外。”
听了紫竹的话,西烈月反倒不急着起床了,斜靠着床桅,笑道:“季悠苒呢?”
紫竹想想了,回道:“没看到右相。”说来也奇怪,今日殿外来了五六位大人,却独独不见季相,按理说,这种时候,最应该来的不正是她?
紫竹以为陛下会动怒,不曾想,陛下竟爽朗的笑了起来。
西烈月是在笑,而且是真心的笑,季悠苒果然是个聪明人,难怪母皇明知他是男子,还将他留在朝中多年。脑子清楚,识得大局,看得通透,能得这样的人辅佐,是一件幸事。或许他那男扮女装的身份,倒也没什么不好,省了她很多事。
听着殿外越来越纷杂的人声,西烈月微微摆手,懒懒地说道:“斐后薨,举国哀悼三日,今日免朝,回外面的人,就说朕心情悲痛,身子不适,让她们都回吧。”
“是。”
“女皇陛下哪里不适啊?让本神医给你看看。”
既轻佻又放肆的男声很不合适宜地响了起来,紫竹显然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屋内无声无息竟多出个人来,那人白衣刺目,懒散随意的样子仿佛正在自家厢房。
西烈月瞪着斜靠在屏风旁的某人,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你怎么在这?”
安沁宣慢条斯理地从袖间抽出了一块令牌,手指勾着令牌上的锦线,一边晃着一边啧啧叹道:“这令牌好像是某人亲自交给我的吧?这么快就忘了,果然帝王多无情啊。”
嘴里说得哀怨,安沁宣脸上却丝毫没有哀怨之色,那十足挑衅的样子让西烈月恨不得给他一拳,说话自然也就更冲几分,“你为什么还不滚!”
将令牌随手塞回腰间的侧袋里,安沁宣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在西烈月身侧,“自然是因为舍不得你。”说着,手还不怕死的伸向美人腰侧……
“啪!”一声脆响,安沁宣的手背留下一抹红痕。
女王就是女王,和普通女子欲擒故纵还真是不一样,这一下又准又狠,若不是他有点底子,怕是要被她拍残废。讪讪收回手,在西烈月那双冷眸瞪视下,安沁宣避重就轻地回道:“我答应慕容舒清在她不在海域这段时间里,保护你的安全。”
听到这个早就猜到的答案,西烈月心里涌起的感觉,不知是失望还是郁闷,总之就是不爽快。“你倒是听她的话,还是说,你们又有新的赌注?”
“你说呢?”
那似笑非笑地邪魅俊脸平时看到确实赏心悦目,可惜此刻看起来,却很是碍眼。西烈月别开眼,有几分赌气,“你们的事,朕怎么知道!”
啧啧,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酸?西烈月满脸冷色,安沁宣仿佛没看见一般,还不怕死地掠过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笑道:“你想知道?”
他是在耍着她玩?西烈月是真的恼了,反手朝着安沁宣胸口就是一拳。
同样的亏他可不会吃第二次,早有准备的安沁宣不但没躲反迎了上去,一手抓住了西烈月挥回来的拳头,擒着发丝的另一只手也顺势将美人揽进怀里,同时,暧昧的耳语也贴着西烈月的耳垂响起:“你想知道就问我啊,我可能会说的,犯不着动手动脚嘛……”
“……”
安沁宣能清楚的听见女王陛下牙根咬得咯吱咯吱响,揽在腰上的手自然也更紧了几分。
紫竹暗暗佩服,在海域的土地上,怕也只有这位安神医敢这般挑衅陛下了吧。视线不知往那里摆放,紫竹识趣地退了出去。
待紫竹离开之后,安沁宣的手依旧环在西烈月的纤腰上,抓着她拳头的手倒是松了,脸上那戏虐的笑容也早没了踪影,“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西烈月微微扬眉,明眸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即重回平静,侧头看向安沁宣,不动声色,只继续看着他。
迎着西烈月高深莫测的黑眸,安沁宣撇撇嘴,放开环着她的手,一个潇洒翻身,仰躺在西烈月的大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说道:“斐汐渃死得这么突然,你称病,不就是想好好思考,提早部署么?又或者,你胸中早有沟壑,不过是在等待时机,不管是哪样,说出来听听。”
盯着安沁宣看了一会,西烈月唇角的弧度是越扬越高,同样利落翻身,不偏不倚,重重地压在安沁宣身上,手肘撑在他胸口上,单手托着腮帮,笑道:“那,你认为我想怎样呢?”
“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
西烈月轻“嗯”了一声,继续盯着他问道:“前有猛虎后有饿狼,如何斩草除根?”
看着西烈月把手肘撑在他胸口上,一副咄咄逼人拷问到底的样子,安沁宣微眯眼,双手环上她的腰,勒紧。“我的女王陛下,你这算是考我呢还是利用我?”
腰被勒得有些疼,西烈月撑在某人胸口的手肘也用力向下压了几分,嘴上更不示弱,“朕总得看看,你配不配站在朕身边,够不够资格保护朕。”
“你在激我。”
西烈月呵呵一笑,“这就算激你了么?”伸手轻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西烈月嗓音轻柔满是宠溺,“美人,你乖乖地躲在朕身后,朕会护着你的,别怕。”
说完,西烈月用力狠捏了一下他的下巴,之前的宠溺也没了踪影,轻哼道:“这,才算激你。”
正文 第34章 平静的两日
被这样**裸的调戏、鄙视,对于安沁宣来说,简直是全新的体验,奇怪的是他竟莫名的兴奋,难道说,他就好这口?把西烈月的腰环得更紧,安沁宣大笑,“还是你对我胃口!”
腰上又是一疼,西烈月倒吸了一口气,赶紧撑着床沿翻身坐起,不然她的腰非被折断不可。好不容易挣脱了安沁宣的手,西烈月不死心,继续问道:“如何斩草除根?”
没有美人在怀,安沁宣讪讪地收回手枕在脑后,又是那副懒懒的样子,回道:“若想彻底断了斐家的后路,就要先杀了西烈凌。”
西烈月心中一惊,低头看去,安沁宣微闭着眼,神色淡淡。她不该被他这幅漫不经心,邪魅懒散的样子迷惑,更不该小看他的。在东隅,上至皇族,下至走卒,没有人愿意得罪安家。就连慕容家都不是对手,安家大公子,他的手段自然了得,居然一下就想到釜底抽薪的一招。
即使闭着眼,安沁宣也能感觉到西烈月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侧过身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安沁宣笑道:“下不了手?”
西烈月摇了摇头,“我在等。”
“敌不动我不动?”
“师出无名。”西烈凌最近一直在府邸养病,不作自然不错,她根本找不出理由对付她,派人暗杀她,若是传出去,反倒授人以柄。
安沁宣啧啧叹道,“原来你还这么在乎名声?”
西烈月白了他一眼,“废话,朕又不是昏君!”
“不是么?”安沁宣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怀好意地笑道:“大白天的不上朝,流连床第之间,还不是昏君?”
“……”刚刚才正经一刻钟而已,西烈月对这只妖孽彻底无语了。
深秋的午后,阳光正好,肖琴把一株白菊从季悠苒的房间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刚给花剪好了花枝,就看到那个不忙到天黑都不会回府的人出现在院子里。
肖琴心中纳闷,又看到季悠苒眉头微蹙神情恍惚的样子,连忙迎上前去,“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到肖琴的声音,季悠苒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回家来了,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可是……”肖琴看了看天色,低喃道:“现在还未到申时。”
季悠苒低声叹道: “斐后薨了。”
“我知道啊。”早上管家就已经告诉她了,陛下还下旨哀悼三日。就因为斐后薨逝,季悠苒却这么早回来了,她才觉得奇怪。似想到什么,肖琴急道:“是不是,将有祸事发生?”
“也不见得是祸事。”这一个月来,陛下频繁召见许将军,斐后的死,必定与陛下有关。若他没有猜错,接下来的日子,陛下就该频繁召见他了。
什么叫不见得?悠苒说话少有这样似是而非,肖琴更急了,“你会受到牵连么?”
牵连?季悠苒苦笑,何止是牵连,简直是陷入泥潭。季悠苒不说话,自顾地笑,肖琴越发心慌起来,“你别光笑啊!你到底会不会有事?”
季悠苒坦然一笑,“别担心,或许是好事。”胜败终有时,若胜了,海域将有一番新景象,若是败了,也不过就是搭进去一条命,倒也是解脱。只是……季悠苒看向还在使劲琢磨他话里意思的女子,不由叹息,只是别害了无辜的人才好。
“好事?”肖琴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所谓好事是什么,还想再问,却看到季悠苒眉头紧皱,一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你怎么了,胸口疼?快坐下。”肖琴赶紧拉着季悠苒在石凳上坐下,为他把脉,他脉息一如往昔,但他为何会如此痛苦呢?
“白天也疼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不说?”诊脉看不出所以然,肖琴心里又急又怕,多年前也是这样,到了晚上胸口就疼,一开始是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后来就整夜整夜的疼,现在连白天都疼了,是不是说明,他的病情已经越发严重了?!
每到这个时候,肖琴都暗暗责骂自己学艺不精,才会让他受这么多罪,季悠苒一看她又低着头不说话,就知道她在自责,想开口安慰,但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季悠苒心一横,说道:“没夜里疼得厉害,不过,止疼的药被我吃完了。”
“吃完了?”肖琴惊得瞪大眼,那药需五邑岛的深海珍珠做药引,极难找到,而且季悠苒对药有一种强烈的恐惧,平时他不是疼得受不了,逼着他吃,他都不肯吃止疼的药丸,这得多疼,他才会把药吃完了?掏出腰间的药瓶倒出一颗放到季悠苒手上,肖琴安慰道:“我这还有点药,还能撑些日子。现在正是捕捞的季节,我再去五邑岛找珍珠,你别担心。只是……我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两月,你……”
季悠苒接过她手里的药瓶,笑道:“放心吧,一两个月我的身体起不了什么大变化。”
“那好吧。我一会就动身,早去早回。”肖琴是急性子,尤其关系到季悠苒的药,她更加不会有一丝马虎,话才说完,肖琴已经起身,准备去收拾东西。
“肖琴。”
肖琴刚走出远门,季悠苒忽然叫她。回头看去,季悠苒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她,久久,才低声说道:“一切都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嗯。”心里挂念了药的事,肖琴匆匆点头便走了出去,错过了季悠苒眼中的眷恋。
斐家百年老宅,虽不在皇城中心的位置,但占地之广,装饰之精美不下于皇宫,无论是粗壮的梁木还是家中装饰,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阳光下,金线明晰,华丽中尽显尊贵。可惜此刻正厅里的几个人,都没有心情欣赏。
“你们为何不早说?”
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声音的主人正是斐映邀,斐氏一族的族长,年期时辅佐先皇,中年时辅助上皇登基,五年前以年老体弱为由,主动辞官回归故里,上皇钦封安定侯,留太史之名。现年逾古稀,却依旧硬朗。
斐汐雯、斐汐歆两人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可是在自己强势的母亲面前,还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只能低头聆听。
“为何不阻止他做这种蠢事!”
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