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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于惠哽咽着,根本无法说话。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于信一边哄一边拍着妹妹的背,以免她噎着,动作轻柔而纯熟。
一直在一边一声不吭的傅博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原先百无聊赖的神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赏玩的微笑以及饱含深意的眼神。
“我叫傅博文,比你大两年,你可以叫我博文,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后叫你惠惠好吗?”傅博文举止斯文有礼、外裹俊逸,皮肤又出奇的白皙,是一个粉妆玉琢的白面小生,倘若稍稍少了那么一点定力,三魂七魄早被勾去了。
于惠随便瞄了—眼,是极度的不屑,女人似的男人,其实除了于信外,于惠对任何男人都昼免疫的,若样子稍微斯文就说人家没男人味、娘娘腔;若样子稍有那么一点的粗犷,就说人家是孔武有力,像猩猩。更何况现在站在于惠面前的是连女孩子看了也自叹弗如的男生,自然对他更是厌之入骨。
“在哥面前,我是你的学生,随便你怎么叫都行,但在私下,请你放尊重点,别让我在你嘴里听到我的名字。”于惠双手环胸,头向上,眼望天花板,态度孤傲得像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王。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你说出来看能不能改善一下。”傅博文稍显焦急的神色。
“不能!”于惠想也不想。
“你不说出来,我怎知道能不能?”
“那你的样子能不能改?你是你姐的弟弟能不能改?”于惠悻悻地望着她,看他能给她什么答案。
“是不能!”傅博文答得有些沮丧。
“那不就是喽!所以你最好少管闲事。还有别让我知道你是帮你那姐做内线的!要不有你好看!”于惠恶形恶状地厉声警告,傅博文吓得像只软脚蟹。
“不——不——我不是内线,我只是帮你补习,没有别的事。”傅博文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活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凶残成性,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搞得于惠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好坏也是个男人,需要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讲的一句毫无威胁性的话而吓成这个样子吗?”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不过这并不重要,她的目的已达到,根本无需理会更多的事。
“不是就最好。”于惠显然是相信他的胆小与怕事。
一听到这句话,因惊恐而扭曲的俊脸才稍稍回复原状,这一吓,可真的不小,可精神的放松不到两秒,于惠突然间惊叫起来:
“槽了,有人上来!”下一秒已飞扑到书桌前,“咦!书呢?怎么不见了,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找!我的书,书呢?它滚到哪去了,快出来!要不然哥发现就惨了!”
傅博文的情绪又再度紧绷,这边要接住于惠飞来的书,那边要找她口中说的书,“你找什么书?很重要的吗?”
“我们这个时候是补数学,当然是找数学书啦,笨蛋!”于惠连在这个十万火急的关头也嘴不饶人。
“在墙角的那本是吗?”傅博文指了指墙角类似书的物体,他不肯定它的糟样还算不算是书,但他千真万确的看到它的封面上,分明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代数”。
“惠惠,休息一下,吃点点心。”于信的声音由远而近,听声音就快要到达厅口。
于惠“咻”—声拾起墙角的书,以50米短跑的速度向傅博文狂奔,“老师,这题怎么解?啊——”于惠一个飞身,直扑向不远处的傅博文,傅博文大惊失色,躲避不及,两人应声倒地。
“啊——好痛啊——”呼叫的是于惠。
“惠惠,怎么啦!”于信夺门而人。
“哥,救命——”于惠叫得可怜兮兮的,压根儿没担心到被她压在身下的人是死是活。
可怜的傅博文,刚才看见于惠飞扑过来,心脏差点跟着飞出去,现在被她这样一压,只剩下半口气,不知该怎么办好。
“哎呀!惠惠你快起来,别压着博文。”于信连忙拉起妹妹,扶起地上的博文,原本白暂的脸因惊吓过度而变得苍白,目光呆滞,“博文,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于信担心地问着,好歹也是客人,万一有什么个闪失,他怎过意得去。
“哥,不要理他,我的脚好痛——好痛哦——”
于惠这一嚷倒是把傅博文的魂给勾了回来。
“哦,我——我没事,你看看惠惠吧!”
“哥,我的脚真的好痛,你看看!”于惠掀起裤子,露出修长的小腿,于信草草看了一眼,“只是擦破点皮,没事的!”
“没事——?我流血了,你还说没事,诺诺只是弄伤一点点,你就紧张得要命,你偏心——”于惠一边哭一边诉,伤心欲绝,就连傅博文也忍不住要安慰。
“惠惠别哭!别哭——别哭——信哥,你哄哄她吧!”
“好了,好了,别哭了,丑死了,这么大了还小孩子似的,一点不顾心就哭!”于信虽这么说,但动作却温柔得吓人,把惠惠的泪一滴一滴地擦干,“看,你两只眼睛都哭得像兔子了,难看死了,我看你以后还哭不哭。”于惠倒在于信的怀里,任他唠叨,只要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自已身上,任他唠叨死她也愿意。
“好了,别哭,坐下,我去拿药水帮你消毒,万一留疤就难看了。”干信扶于惠坐下。“博文帮我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哥,你快点回来。”刚哭完,于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这样非但没有破坏她美妙的声线,反而更显柔弱、性感,直到于信消失在门口,于惠才舍得移开视线,低下头,察看自己的伤口,
站在墙角边的傅博文静静地看着于惠,她用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伤口,觉得痛,拧紧秀眉,下—秒又不死心地去碰,又痛得猛地吐舌头,他以为她会罢手。哪知她又不知死活地再碰,这次痛得扁起嘴巴,她一次又一次地碰,痛,再碰,仿佛对此乐之不疲。看得旁边的傅博文哭笑不得,那有这样怪的女人,明知痛,还自找罪受。
为了更能清楚地看到伤口,于惠的身子大幅度地向前倾,背上原本服服贴贴的头发,如瀑布般的,连着肩带,一泻而下。
这一幕是何等的唯美,傅博文的眼内闪过了从未有过的惊艳。看!不看,这两个想法不断地在傅博文的心中交战,但那双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半分。
对于自己的春光外泄,于惠毫无所觉,仍只顾着自己的伤。
傅博文不敢再看下去,他怕他会流鼻血,到时他不单会大出洋相,而且极有可能会被人分尸拆骨。
他不看,当然他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看。
傅博文走到于惠跟前,挽起她掉下来的头发,同时也连同肩带一起带起,动作干脆利落,就算她骂,也只会骂他染指她的头发而不会想到他的真正意图。
但出乎傅博文章料之外的,于惠竟然没骂他,依然柔顺地低着头,让他帮她把头发理顺,拨好放到一边。
抚着她瀑布般的秀发,竟然舍不得那份如丝般的质感,一抚再抚,仿佛已上瘾。
“哥——呀——”于慧大惊失色,一手推开傅博文。
傅博文也同样吓了一跳,眼内有着受伤的神色,
于惠惊恐得退到了墙边,她刚才以为那个是哥哥,只有哥哥才会用那种温柔的方式安慰她,所以她才……
“我只是帮你理顺头发,并没有恶意的。”
傅博文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解释,可于惠并不听他讲,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脸上惊恐的神色越演越烈,傅博文再也不敢靠近她,只好站在远远的地方望着她。
直到她看见于信,神色才恢复正常。
看来事情并不像他想象般的容易。
起初的几日,于惠对傅博文还心存芥蒂,但相处下去便发觉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无能、胆小、怕事,比她这个女人更具有被保护的资格,于是,于惠便开始放下戒心,对他的态度也日渐嚣张起来,谁叫他是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的弟弟,算他走“好运”了。
于是,干惠闲来无事就以折磨傅博文为乐,对他指指点点,呼来唤去。她最爱看他那俊逸不凡的脸蛋,因受惊过度而严重扭曲;又爱看他小媳妇似的为她倒茶递水,更爱看他极不情愿又极度无奈地为她把作业做得妥妥当当。在她内心深处,压根儿就有种强烈的好奇,想看看这个看起来斯文有礼、举止极度优雅的玉面小生忍耐力有多强,教养又有多好,但该死的,她就偏偏不能如愿。
他胆小怕事,这是她第一次见他便知,但她却不知道原来他不怕死。昨天,她才骂得他狗血淋头,吓得脸色发青,今日他又如此坐在她房里,依然是一派温和优雅,彬彬有礼搞得于惠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有被虐倾向,一定不是,否则她不就变成了虐待狂了吗?
砰!懒得理那娘娘腔,反正他在这里除了碍眼以外也没多大坏处,至少她就有了个能打的出气袋,受了冤屈尽管发泄,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开口、不会还手,事后更不会告状,这样一个好出气袋,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更何况他买零食又那么合她的味,泡的茶又那么好喝,做的作业又那么的无可挑剔。唉!算了算了,就把他留在身边吧,反正也正缺一个得力的跟班。
“唉——”于惠放下了玩了两个多小时的游戏机,整个人瘫在床上。
傅博文正在帮地处理整座山似的复习题,真的服了那些老师,有事没事就印几十张试卷,发几十本复习资料,也不想想学生是否应付得了、消化得掉。不过万幸的是她有一个非常得力的跟班,所以那些面黄饥瘦,双眼无神、皮肤糙粗、生理失调的可怕遭遇,压根儿跟她扯不上边。因此她,唉!有时真的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惠过人,选个跟班也这么高水准。
于惠翻身趴在床上,用两手撑着下巴,两只脚放在床上前后摇摆,好不悠闲
其实说真的,看着他做作业也是—种享受,不过别误会,她不是垂涎他的“美色”,而是独爱他“花色”。
每当他思考难题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来,紧抿着嘴唇,眼光也变得锐利。
此时,她就会直觉地把眼光溜达到他的右手上去了,她爱那只手,它不但能写出一手好字,还能玩出让人叫绝的笔花。
笔直的圆珠笔在他修长的手指带动下,来回翻转。于惠看着那支圆珠笔,从他的拇指转到了尾指,又从尾指转回了拇指,动作之成熟快捷,让于惠只能看得见一个个圆环,根本看不到笔是如何过渡,如何变化。
此时,他又在表演了,于惠当然是不会错过这良机,睁大眼睛,深深地为他那一流的玩笔花技术痴迷。
“姐——”
“啊——”
突然间撞入的于颖把专心致志欣赏表演的于惠吓得从床上弹起、
“你找死呀,进来也不敲门,一进来就这么大声,想把我吓死。”于惠一边骂就一边抚着胸口定惊。
稍稍转头的傅博文露出莫测的微笑。
“姐,我有事要告诉你。”于颖不顾于惠的指责,在她耳边说着,神秘极了。
“什么?看我怎么治她。”于惠利落地翻身下床,“走,你还坐在那干啥,下楼补习。”
“为什么要下去补习,这样我就不可以帮你做功课了。”傅博文不解地望着于惠。
“你说那么多于嘛,我叫你下去就下去。”说完便拉着于颖头也不回地跑下楼了。
傅博文亦只好拿着做了一半的习题尾随其后,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家师的姐姐。”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原木轻言巧语的傅嘉美眉头一皱,预感一定不会有好事。
“是呀,惠惠妹妹,特地过来看看博文教得好不好,怎么样,他没给你添麻烦吧?”傅嘉美客套地说。
“老师实在令我太满意了,你以后就不用再挂心。‘特地走过来看看博文教得好不好’了。”想钓我大哥也不找一个聪明的借口,于惠撇撇嘴。
“惠惠,怎么下来了,不在上面补习?”于信问。
“是老师说下来补习的。”干惠望着正下楼的傅博文眨着眼睛,暗示着“你如果敢说不是,就有你好看”。
聪明如博文,怎么会不懂于惠的意思呢?连忙点头称是,才免于被她的眼光杀死。
“既然是老师吩咐那就在这儿补习吧!”果然不出于惠所料,只要是老师说的,哥准没问题。
于信和傅嘉美在那边淡笑风生。
于惠和傅博文在这边拿着本历史书博古论今,好不融洽,讲着讲着,于惠突然义奋填膺,起来把眼前的历史书抓成一团,眼内燃起熊熊烈火,傅博文顺眼望去———
傅嘉美正整个人倚在于信身上,好不浓情蜜意,可在于惠看来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那女人是没腰杆,还是腰部有问题,干嘛整个人赖在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