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吗?甚至连波波的安慰也得不到时,她将何以自处呢?忽然,她灵机一动地想到,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补救她父亲的如意算盘啊!他说过,等到她生下继承人之后,她丈夫才会离开她,可是目前她根本没有机会生孩子啊!无论如何,嘉莉塔的忧愁减轻了。不管怎么说,前途还是有一线光明的,即使是一点点亮光也没有关系。 就好象他几乎洞悉了她的心事,李柏穆尔说:“当然,这种事不用急。在明年之前他不会离开你的,你现在怀孕了没有?”这问题对嘉莉塔而言似乎就象当头棒喝。
因为她害怕得不敢告诉他真相,她只好垂下眼帘,同时两颊升起一片红云。
“当然现在要下断言为时尚早,”他说:“不过你最好要有一个儿子继承这片土地。自然,整修这一大片庄园花了你不少钱。”
“现在是……艾瓦力的钱了。”
嘉莉塔的声音很低,不过却含有害怕的味道。
李柏穆尔笑了起来。
“当然他要有钱才行将通!不过假如你需要任何东西,我可以私人供应你,假如你的需要关系到我们未来的计划,只要你开口,我愿意开任何数目的支票给你。”
嘉莉塔知道他希望她感激他,不过她却说不出口。
好象他有意挑毛病,他大声地说: “嘉莉塔,这个时候你不招待我喝点饮料吗?我看见你身边有个铃。”
“是的……当然……爸爸……我很……抱歉!”
她摇了摇旁边桌子上的小金铃,一个仆人立刻出现了。
“你想要喝什么洒?”她问她父亲。
“中午的时候除了香核之外,我什么也不喝。”李柏穆尔说。
父女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几分钟之后,管家领着两个仆役走进花园,一个手上捧着的茶盘里面放着杯子,另一个捧着盛酒执,当中放着一瓶冰冻的香摈酒。
嘉莉塔知道这些早就准备好了,她心想,自己是多么疏忽啊!竟然忘了以饮料待客。
不过,在她内心,她却为了必须和她父亲住到伦敦,扮演他期待的角色而哭泣。
她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假如将来的日子失去了艾瓦力,失去了他温柔、体贴、友善的关怀,她不知道要如何度过那段凄惨的岁月,她简直不敢再推想下去。
她父亲所描述的女人,此刻似乎就生动地呈现在她眼前,她几乎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们;她们长得和她完全不一样,有着一头长长黑黑的头发,一双大大灵活的眼睛,漂亮、性感、迷人。
当他有了她们之后,他怎么可能会再对一个瘦小、不起眼、胆小的她发生兴趣呢?“可是我—直这么愉快,”她想:“过去这几天,我都是这么愉快,我已经忘了什么叫害怕和不安了。”
如同她结婚之前一样,她父亲好象又在威胁她、强迫她服从他的意见,那时候因为害怕而不敢反抗他。 由于她曾经因为害怕结婚而逃跑,他鞭打她的痛楚至今仍然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这不仅是肉体上的痛苦,而且也是一种心灵上的屈辱,这种感受是如此强烈,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昏倒了。
她仿佛再度听到自己无助的啜泣,那是父亲挟着意识昏迷的她走进卧室,把她摔倒在床上的情景。
那时候,她连大声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是不停地小声哭泣着,直到达森小姐喂她吃了药水才睡着。梦中,她觉得自己还在不停地哭泣,次晨醒来,床头真的是湿了一大片呢。
“我不能反抗爸爸。”她对自己说。
她甚至不敢朝坐在她身边的父亲望上一眼,他的脸上大概正是带着笑容喝着香槟,那是一张比生气的时候更阴险可怕的脸啊!
他喝完了香槟,把杯子放在小桌子上站了起来。
“我现在要走了,嘉莉塔,”他说:“你仔细考虑一下我刚刚讲的话,别忘了你还要继续进修呢。别把法文荒废了,要当社交界的名人法文是很重要的。每天的功课要每天温习,要跟得上潮流。你们订了《时代》和《晨间邮报》了吧?”
“订……了……”嘉莉塔结结巴巴地说。
自从嫁到庄园之后,她其实一天也没有看过报纸,只有艾瓦力天天在看。
“我看我得订一个重要课目的功课表,等到下次来看你的时候我会问你问题,看你是不是和在家里一样用功?”
李柏穆尔轻蔑地注视着她,然后冷峻地说:“你的老师常常说你很聪明。你必须应用智慧努力扮演好你的角色。”
“是……是的,爸爸。”
她结结巴巴地说。
“你首先必须做到的就是,”李柏穆尔一边说一边低头注视着波波:“把那个讨厌危险的动物丢开。假如你喜欢它,把它关在笼子里让仆人照顾也就得了,别一天到晚抱着它。
嘉莉塔,我的话就是命令!“
“是……是的……爸爸。”
她只好同意。
不等她站起来,李柏穆尔转过身朝庄园外走去。
嘉莉塔知道她应该跟出去送他,送他到前门上马车,然后说再见,可是她却不想站起来。
相反的,她抱起波波,然后把脸埋在它的柔毛里边。
“嗅,波波……波波……我该怎……怎么?”她轻声地说。
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下了她的面颊。
韦恩汉爵士正在朝园庄的方向奔驰,他不停地驱策黑骑士快跑。
北方农场的讨论会远远超过他预算的时间,他知道,嘉莉塔会担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他渴望赶快看到她。
他心想,假如自己知道农场事情这么多,他就会第二天再赶去,和嘉莉塔一块儿去。
就象工头说的,长久的潮湿和荒废,农场的一大片墙都倒塌了,现在不是修不修理的问题,而品整个地方都需要重建呢。
于是,工人只好征求他的意见再做决定。因为重建要花一大笔钱,他们不敢轻易作主。
当黑骑士风驰电掣的把他送到庄园的大门口时,时间是下午五点半钟。
“但愿嘉莉塔没有等我喝茶。”他心想。
“他定进大厅,发现仆人正在忙碌着。
“夫人在那里?”
“她在书廊那边,爵士。”
韦恩汉爵士两步并一步地跳上楼梯。
他唯一盼望的就是嘉莉塔和他一样地渴望见到对方。
他满心眼里全是她的影子,他觉得自己就象个初恋的男孩,如此充满着渴慕、盼望、迷恋的情意,现在,除了他的妻子之外,他什么也不想了。
画廊是整栋房子里最具特色、最美丽的建筑物之一。
在画廊的当中,有一座大型的中古式壁炉,壁炉前方,有两张大沙发椅。
壁上陈列的全是韦家历代先人的画像,和他们在各种战役中获胜的旗子,此外,还有一套无价之宝的瓷器,那是两百年前特别为庄园订制的。
嘉莉塔孤寂地坐在一张沙发椅上,面前摆着一套茶具,另;个华丽精致的茶盘里,则放着名贵的瓷杯和碟子,碟子里摆的全是可口的点心。 韦恩汉爵土一眼看到当中还放着一个大蛋糕,他的名字和岁数则刻在粉红色的糖衣上。
“对不起,嘉莉塔,”他道歉说:“我已经尽快赶回来了。不过农场的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一边说一边朝她走去。当他在茶几边站定低下头注视她的时候,不禁脸色大变,他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事使你心烦?”
他一下子想到一定是波波死了或跑掉了。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事情会令她的脸色如此难看。
“没……什么事,”她木讷地回答:“我好高兴你……回来了。”
韦恩汉爵士在她身边的沙发椅坐下,然后把她的手握在手中。
“你一定有烦恼的事情,告诉我好吗?” 她摇摇头,可是她的唇禁不住颤抖起来,她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低下头来。
“你一定要告诉我,嘉莉塔,”他说:“在我走之前你还很高兴。是不是我回来得太晚你生气了?”
“不……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么是什么呢?”
他原以为她不会回答他的,可是过了一会儿她不禁说:“爸爸……爸爸……来看……我了。”
韦恩汉爵士楞住了。
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你父亲?他说了什么令你如此烦恼的话?”
“我不能……告诉你。”
“你一定要告诉我。”他坚持。
当他说话的时候,他望见她眼中竟然泛起恐惧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试探又错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又受惊了,他凝视着她,发现一如他刚刚娶她的时候,她是那么害怕、迷乱。
但究竟是为什么呀?她自然应当了解她现在已经结婚了,她父亲已经没有权利控制她,更没有伤害她的权利了。
很明显地,目前嘉莉塔不愿意信任他。
很勉强地,因为他知道这是打开僵局最好的方式。韦恩汉爵士费力地说: “一个蛋糕!你真的为我订了一个生日蛋糕?嘉莉塔,我好久好久没有收到生日蛋糕了。”
“希望你……喜欢它。”
“你想到为我做蛋糕真是太好了,”他说:“假如我们不切开来吃,厨师一定很失望的。”
他一面说一面站起来,然后切下一片蛋糕放在碟子里送给嘉莉塔,另切一片给自己吃。
当他坐下来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摩擦他的腿,低头一看原来是波波。
他弯下腰,拍拍它的头说:“我想,我在离开的时候没有好好照顾你。假如波波没有得罪你,你不必这么愁眉不展的,我原以为回到家来会看到你的笑脸的。”
“我很……抱歉。”嘉莉塔喃喃地说。
他原以为她快哭了,不过她却忙着为他倒茶。
“味道会不会太浓?”她担心地问。
“我现在口正渴,”他回答:“味道很好。”
“我……我想……我以为你会在四点半的时候回来。”
“你父亲没有留下来喝茶?”
“没有。”
“那他来干什么?”
“他刚从……伦敦回来。”
“他有没有什么话跟我说?”
“没有。”
她把事情愈搞愈复杂了,韦恩汉爵士想,不过他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把她从原来愉快的妇人变成现在这种畏怯胆小的模样。
他悄悄地打量她,她脸上的表情正是他从前看过而且希望永远不要看到的。
他尝了几口蛋糕,然后把它放在碟子里。
“味道真好!”他说:“今天晚上你还有什么令我惊奇的事没有?”
“我……我想……没有了。”
“那么,你要不要在晚饭前或晚饭后听听我书中的一段故事?回家的一路上我都在想,你一定会喜欢那两只大象彼此深情相爱的故事。”
嘉莉塔站起身来。“不!”她叫喊着:“不,我今天不要听它们的故事……今天不要!”
她用双手掩住眼睛,然后转过身来跑出画廊,韦恩汉爵士也来不及阻止她。
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生平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他想,幸好李柏穆尔不在现场。
嘉莉塔在床上翻来复去,却发现自己总睡不着。
她绝望地告诉自己已经破坏了丈夫的生日晚餐。
她已经破坏了她最渴望的事情,两个人共渡的美好时光一一仅仅因为她挣脱不出她父亲带给她的恐怖与不安。
有时她会对自己说,父亲的建议起码要等一年才可能发生。
可是,当她想到艾瓦力将离开她而回到他所热爱的女人身边,她的内心就有说不出来的痛苦。
“我怎么受得了呢?我怎能让他离我而去呢?”嘉莉塔在喃喃自问,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我要他陪在我身边……我要他……”
她突然闭紧了嘴巴。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不禁使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几乎就象黑夜中的亮光,几乎她所想的念头就象映现在她面前墙壁上的红字,她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么了。
她要她的丈夫爱她!
远在这个时刻之前,现在她知道自己过去是多么愚蠢了,她心中要求于他的不是友谊,而是爱。
“我爱……他!”她惶惑地自语,她简直想不通自己为何如此迟钝,如此愚蠢,没有及早领悟到这一点。
“我爱他!我爱他!”
她大声地充满热情地说,她几乎不敢相信是出自她口中的话。
如今,好象一道光线照亮了她封闭的心灵,她有茅塞顿开的喜悦。 她一直是爱着韦恩汉爵士的,她心想,即使她曾经怕过他,但是,当她企图溺死自己之后,他对她是那么和善、那么体贴,她已经爱上他了。而且她是一天比一天的更加爱他。
她信任他,因为他给了她同情、了解和安全感,这一切是她以前所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