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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良机。如今若勉强为之,只怕胜算不大。”
钟会坚定地看着钟毓,问道:“兄长可是不信我?”
钟毓看钟会信誓旦旦的样子似已做好万全准备,回答道:“为兄既知你,焉能不信你?只是此言一出,只怕你就覆水难收了。”
钟会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覆水又何须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何况输的人又怎么会是我?”
几日后,钟毓私下拜见司马昭,说道:“稚叔听说大将军似想征蜀?”
司马昭朗然大笑,说道:“稚叔果然深知我意,我如今只是想想,没想到你就已经知道了。”
钟毓想了想,说道:“早在一年前,您就已封士季为征西将军,关中军事,稚叔便知您之用意。”
司马昭让钟毓坐下,说道:“旁人皆道我封赏士季是为了嵇中散之事,看来还是不及您之耳聪目明。”
钟毓摇了摇头,说道:“将军谬赞了,若不是舍弟之事,以我之智,定猜不出来。”
司马昭笑了笑,说道:“那稚叔可知我为何不封别人,偏封士季?”
钟毓顿了顿,说道:“我知道几年前,姜维扰境,您就曾动过征蜀之念,但群臣皆反对,唯独士季说此事可行,不知将军可是为此?”
司马昭点了点头,说道:“真不愧是兄弟!稚叔与士季之才智,真是不相上下!那不知稚叔对此有何看法?”
钟毓忙起身跪下,说道:“将军,我以为此事不可!”
司马昭脸上现过一丝惊异,挥手让钟毓起来,问道:“先生这是做什么?先生起来回话,此事又为何不可啊?”
钟毓并没起身,回答道:“若将军执意征蜀,请将军先罢黜士季,让其终身不得为官!”
司马昭忙起身扶起钟毓,但钟毓执意跪着,司马昭不解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钟毓说道:“我深知士季。他虽足智多谋,然其野心更盛,若将军让其征蜀,我恐他有不臣之心。”
司马昭听到钟毓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扶起钟毓,说道:“我当是何事,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用士季,便不怕其谋反。”
看到钟毓仍然跪着,又补充道:“罢了,我答应你,若士季真的谋反,我只治其一人之罪,不累及你钟氏一门,可好?”
钟毓见司马昭已然下定决心,便不再劝,说道:“既如此,稚叔也不便再劝,仍望将军多加提防。”
钟毓走后,司马昭疑惑之心反而更盛,他早年便看出钟会定有不臣之心,但碍于没有证据且觉得用到钟会的地方还多着,便没有对钟会下手。若钟会已有谋反的准备,钟毓必然会察觉,但他又何以会来提醒我?难道是他料定钟会必败,想保护其全族免受伤害?可是以钟会的性子,又怎么会勉强行无十足把握之事,又怎么会让其兄长有机会来通知我?
摇了摇头,司马昭淡淡说道:“士季,没想到多年后我竟然还是看不透你。”
钟毓从司马昭处回来后没几天便病倒了,这次病来的迅猛,竟似有病来如山倒之势。
钟毓缠绵床榻几天后,终于接受了钟会的求见,钟会见到钟毓后,为钟毓倒了一杯茶,送到床前,说道:“兄长,你这又是何必?”
钟毓咳了咳,让钟会扶自己起身,靠着床坐了起来,说道:“士季是问哪件事?”
钟会摇了摇头,说道:“你将我有不臣之心的事情散播民间,派人告知司马昭。而他既已想让我率兵征蜀,势必不能换掉我,所以只好把他对你说的保全我钟氏一族的承诺告诉给他人,这便已经足够了。你又何必自戕身体?”
钟毓听见钟会如此快地就猜到了自己的用意,笑道:“以士季之智,我本是不应该不相信你的。然我也知道,若士季此次只想征蜀,必成;但若士季在此次就想行不臣之举,则必败。”
钟会扶着钟毓喝了口水,说道:“兄长,你此次为何如此不相信我?”
钟毓看着钟会的眼睛,慢慢说道:“因为我知道你的真正用意。其实我本次去见司马昭,根本不是想替你传你让我所传之话,而是想让他罢免你,这样你就无法行此不臣之举了。但没有想到他一意孤行,我便只好向他求得此承诺,一是为了保全我钟氏一族,二也是为了让他起疑反而不敢对你动手。然我知道我还是劝不动你,只能由得你去做这件事了。”
钟会叹了口气,说道:“那兄长又为何一心求死?”钟毓双目紧紧盯着钟会,反问道:“那你又为何一心求死?”
作者有话要说:
☆、甲光向日金鳞开
钟会从钟毓的房间出来后,长久地思考着钟毓的话,钟毓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我深知司马昭之为人,若是我不死,他必会悔诺,只有死无对证,他才能履行他的承诺啊!”
想到这里,钟会紧紧地闭上眼睛,兄长,对不起,是士季害了你!
钟会离开后,钟毓便将钟勇叫进了自己的屋子,说道:“钟勇啊,从钟晴那里算你当叫我一声哥哥,如今我人之将死,只有一件事拜托你,望你一定要答应。”
钟勇看着钟毓,坚定地说道:“我必万死不辞。”
钟毓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自士季出征后寸步不离开他身旁,无论他怎么说,你千万不要离开他,你听到了吗?”
钟勇点了点头,但还是充满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钟毓咳了咳,钟勇忙扶住他,钟毓说道:“你不必问我为什么,只要答应我就好。这不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是大哥对一个弟弟的嘱托,你可能答应我?”
钟勇低下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必不辱使命!”
钟毓听到钟勇这么说便放下心来,说道:“这就好,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钟毓轻轻地闭上眼睛,心中想着:士季,记得父亲去世前告诉我长兄如父定要照顾好你,却没想到只怕你权谋远在我之上,若你不想照顾好自己,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士季啊,为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几天后,钟会将一卷东西交给钟勇,说道:“你将这卷东西交给赵允元,他便知道该如何替嵇中散洗脱不孝之名。”
看见钟勇接过东西后,钟会补充道:“但告诉他切勿操之过急,待我出兵蜀国之时再去求见司马将军。我听说司马将军近日频繁提起嵇中散,竟似有替他平反之意,这便需要有一些切实的证据。这件事是合司马将军心意的,他需要借助太学的力量存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我们便成全他。不过司马将军这么多年对于我和嵇中散之间仍然疑虑未消,待我出兵后再向他提起此事,他便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钟勇刚要出去,钟会又说道:“这次我兵出川蜀,你就不必去了。”
钟勇想起钟毓和自己说过的话,转念一想若自己不想出理由来钟会是不会同意自己去的,忙说道:“少爷,虽然承蒙少爷和晴儿不嫌弃,我才得以高攀晴儿。但男儿岂能没有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之心,只有我在沙场建功,方能觉得自己配得上晴儿。望少爷答应我之请。”
说着说着钟勇便跪了下来,钟会看到后,怒道:“起来,男儿之膝,跪天跪地跪父母,谁让你跪我了?”
想到钟勇说的的确也有道理,而且钟勇在自己身旁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需到时候再让他回来即刻,便说道:“好,我同意了。你下去吧。”
推开门,又走到当年孔灵所住的庭院,一场大火之后自己便再也没有回来这里,却也没有人敢动,如今尽是断壁残垣。
孔灵,我虽构了个不孝的罪名让他得以见你和你的家人,但若他在这世间仍是个不清白之身,又如何能够配得上你?等我走后,赵浚便会想办法帮他平反,如此,你做他的妻子,才不会委屈了你。
“少爷,我不走,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啊?”小姜紧紧地拉住钟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钟会狠狠地甩开小姜,说道:“放开,别脏了我的衣服。”
李铭一步上前,瞪着钟会说道:“少爷,请你好好说话。”
钟会没有理睬李铭,对着钟勇说道:“把工钱给他们,让他们都走吧。”回身看着自己想要遣散的大部分钟府的仆人侍女领了钱后都走了,只有小姜坐在地上,李铭和李莞自然也陪在小姜身边站着。
钟会看着小姜,冷冷说道:“当初留下你,便是因为孔灵,如今孔灵已经不在了,我钟府不需要吃白饭的傻瓜!”
李铭听不下去了,忙说道:“少爷,你如果再这样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钟会看着李铭冷哼一声,说道:“你若不想干了,也可以一起滚!”
钟勇吃惊地看着钟会,实在不知道钟会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一旁的李莞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钟会,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铭听见钟会这样说,便扶起小姜,说道:“小姜,我们走,他不要你我要你,跟我回我的家。”
小姜看着李铭,双眼含泪,李铭握紧小姜的手,此时此刻他终于想通,不管小姜是不是喜欢自己,自己都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此时她在我身边,我便好好保护她,若日后她喜欢了别人,我便放手让她走。
小姜起身时看着钟会,感觉到钟会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歉意,小姜走向钟会,李铭忙拉住她,她回身对着李铭笑了下示意他不用担心。她逐渐走近钟会,说道:“少爷,小姜这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但是,少爷,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李铭听见小姜的话,抓住小姜的手,说道:“小姜,他能做什么傻事啊,他只会做狠心的事。不要再理他了,我们走吧。”
小姜意味深长地看了钟会一眼,最终跟着李铭和李莞走了。
出门后,小姜本想拒绝给自己的工钱,但李铭却把自己连同小姜的工钱接了过来,说道:“他给的钱是我们本应得的,我们凭什么不要?”说完之后还冲着钟会坐着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莞忽然说道:“也许小姜说得对,少爷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才会这样的。”
李铭一手拉住李莞,一手拉住小姜,说道:“你们啊,就知道为他说话。不管他,我们回家吧。”
他们走后,钟勇看见钟会好像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少爷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便问道:“少爷,你为什么……”
还没有等钟勇问完,钟会便伸手示意他不必再问,说道:“过几日便要出兵了,你好好收拾行装吧。和你无关的人事,你都不要多管。”
钟会看着小姜消失的地方叹了一口气,小姜,原来这世间懂我者,竟然还有你。
下午,钟会便去了兵营,看到自己训练了多年的死士营,战士们身披铠甲,□□在手,阳光下竟显得金光奕奕。
钟会朗然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么多年来,我钟会感念各位为我钟家出生入死。几日后,我便会出兵川蜀,此次不只是为我钟家一战,更是为我大魏而战,若你们何人有其他考虑,不愿随我入蜀,此时便可站出来。”
钟会看着士兵们,却无一人站出来,突然一个士兵喊道:“为将军而死,又有何怨!”
士兵们一起喊道:“死而无怨!死而无怨!”
钟会看着他们,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向前一步,说道:“我钟士季记得当年一诺,我曾说过必不带你们打无十足准备之仗,今日便是我履行诺言之时。此一役,我必身先士卒,绝不后退一步!不取成都,我誓不还!”
士兵们大声喊着钟会的名字,钟会蔚然立于点兵台上,铁甲在身,昂然挺立,如若天神。魏蜀之间,必有一战,那就让我钟士季去结束这一切吧。但我答应你们,此次定会让你们带着战功全身而退。
景元四年,司马昭命钟会统兵十万,从斜谷、骆谷进兵,征伐蜀国。
行兵路上,钟会闻听了其兄长钟毓的死讯,司马昭追赠其为车骑将军,谥惠侯。
钟会策马慢慢地行走着,想起小时候和钟毓一起学书法,那时自己还小,但钟毓于书法已颇有造诣,父亲对他们其实很宽和,但唯独在书法一方面要求很高。自己初学书法多有稚嫩便经常被父亲责骂,后来钟毓便每次都故意写错几个字,让父亲把关注点放在他身上,这样父亲就转而去责骂他了。
想到这里,钟会心下黯然,如今算起来,父亲责骂兄长的次数,只怕要比自己还多。
后来长大了些,父亲还是宠爱自己多一些,但钟毓从来不会妒忌,反而更加维护自己,有时还故作一些无能之举显出自己的不凡。
想起那时文皇帝曹丕还在世时,父亲曾带兄长和自己去拜见过皇帝。兄长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突出,便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