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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的,反正只要看见这张脸,就开始培养挨骂的情绪准没错。
“张胜男!”看见女儿一副无辜状,陈芬芳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孩子,居然会和一个不知来历的男人共处一室达十多天之久,她这个做妈的却毫不知情,若非眼尖的邻居告诉她,也许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张胜男轻轻应了一声,依然低垂着头,她不想再挑起母亲更大的怒火;若脸上的表情稍有不慎,非但会引起母亲更大的怒气,而且下场绝对是淒惨无比,因为四位姐姐搬出去住的风波尚未平息,如今家里唯一的出气筒只剩下她。总之一句话,她翅膀未硬,羽翼未丰,必须忍耐。
“你说,和那个男人交往多久了?”想起这件事,陈芬芳忍不住大声吼叫。
“什么男人?”老妈真的有点不对劲。
在母亲严密的监管下,连沈芊慧都被排拒在门外,更别提和男同学交往,哪还会有什么男人?
“你还装迷糊?给我从实招来!”迎上她迷惘的表情,陈芬芳气血翻腾,立即欺身上前,不由分说地赏了她一个大巴掌。
“我做错了什么?”张胜男摀着火辣辣的脸颊,表情凝重,对突如其来的惩罚她心有不甘,尤其近几个月所受的无理要求,让她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如今又没来由地挨打,她再也无法忍受。
“你还有脸问?林太太说你和一个男人在楼下的空屋同居……你……让我颜面尽失……”说着说着,陈芬芳掩面嚎啕大哭,歇斯底里的胡乱骂起来。
天!受不了这群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同处一室就叫同居?她们的同居定义未免太狭隘了。
“妈,我天天都回家报到,何来同居之说?”不晓得大人的同居定义如何界定?
“你是承认有这回事啰?”陈芬芳根本不去细思,她只听见张胜男承认的这一段。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张胜男暗叫不妙。言多必失向来是她的座右铭,果然出事了。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又是怎样?”陈芬芳忽然头晕目眩,彷彿全世界将毁于一旦,所有的指望都化为乌有。
张胜男不知道该如何向盛怒中的母亲解释。早该在救尹寒之时就想到后果,如今不仅为他情伤,还让母亲误以为自己和他同居。
“我只是救了他一命,偶尔去看看他,其他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张胜男以最简单明了的解释方法,试图让母亲明白。
“就这样?”陈芬芳的心直落谷底。女儿愈是说得云淡风轻,问题就愈严重!为什么?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让她连生了五个女儿,大的那四个翅膀硬了就离开家,然后,胜男的成绩一落千丈,接着又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
陈芬芳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瞧着女儿,怎么她的肚子微凸,近来食欲不振、精神不济……莫非……
“真的,就是如此而已。”她担心地打量母亲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非常明显地,母亲并不相信她。
“告诉我这是什么?”陈芬芳拿出留在空屋里的东西。
该死的尹寒,竟然没把这些东西清理掉。看着沾了血的床单、卫生纸,张胜男不必猜也知道母亲心里的想法,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算了!既然老妈要那么想也没办法,多争辩是无济于事的。说实话,她老早就想气气老妈,但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既然母亲自己找到大好机会,不用白不用。
“你都这么认为了,我无话可说。”张胜男完美的演出,让陈芬芳深信不疑。
“你没家教!”又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张胜男脸上。
挨了第二个巴掌,张胜男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生活全在母亲的控制下,无从捉摸她的喜怒,只能将心思寄託于书本,以求不惹怒她。但在忍受这许多年后,她有些恨,还有一肚子气,任凭成绩再好,也不曾听到半句出自母亲口中的讚美;但只要稍有退步,却少不了一阵打骂,还得低声下气装出一副知错能改的模样,好平息母亲的怒气。
“有没有家教应该问你自己。”很小声,还是让陈芬芳听见了。
“反了!反了!天地都颠倒了!好,你行,你厉害,小小年纪就会藏男人。你滚!给我滚得越远越好。”陈芬芳口不择言地大骂,扭曲的脸、疯狂的叫嚣,让张胜男心生畏惧。
爸爸还没下班,姐姐们又全搬出去了,她真的害怕母亲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急之下,她夺门而出。
第3章(1)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振作?老大都说要帮他摆平,为什么他偏偏不肯放宽心?云龙盯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寒龙,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
他知道寒龙无法忘怀尹家给予他的羞辱。明明可以是一个身分、地位超然的集团负责人,却沦落成外人眼中的黑道份子,这中间的转折,没有亲身经历,旁人绝对无法想像。
其实寒龙是个非常多变的人,旁人无法定位他是灰暗、丑陋、冷酷、无情,或是开朗、浪漫、天真、多情?时常觉得他像拼装车,又像是寄居人体的无生命怪物,一遇到瓶颈,他总是缩进自己的壳内封闭自己,而正常的时候又看不出他的病态。
此时的他是委靡不振、彻底被打败、完全被摧毁的。回首受过伤、流过泪的日子,他应该对今日的成就存着无限的感激,若不是老堂主的收留,几番的困厄、失败,早就让他萌生怯意。当时他如果退缩,失去了面对挫折的勇气,将见不到现今辉煌成就的骄傲!
“想了那么久,是不是该听老大的话,到国外散散心?”云龙适时地提醒。
“那也叫散心?”老大简直是在利用他。洛杉矶分部起内讧,每个都是狠角色,虽然是让他去找沙包练练拳,但是如果倒楣一点,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至少比你在这里天天买醉强。”云龙苦口婆心的劝道。
“大家真认为我离开比较好?”其实人在哪里,对尹寒而言根本没有差别,只是他心中挂念着一个人。
这两个月对他来说实在很难熬,自从母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尝过期盼的滋味。那一点点心慌、一点点着急,都不是他所能拥有,他时常觉得自己的生命如同流水般周而复始的平淡,没有任何值得悲伤或庆祝的事,直到遇见张胜男,才让他重拾期盼的感觉,希望有一天他会不经意的出现在他的住处,但却一次一次的失望。
他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等张胜男考完大学,他一定去找他。
一股莫名的恐慌慢慢袭来,充满孤寂的感觉令她渐渐迷惘。无可否认的,张胜男正处于极度惊骇中。
她和自己开了怎样的一个天大玩笑?竟然让母亲认为她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是那些高喊只要性高chao、不要性骚扰的女性让母亲害怕?还是青少年的性开放吓坏了家长们?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匆忙之间,她身无分文地夺门而出。此刻天色已晚,今夜她要在何处栖身?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爱和她作对,让她心中充满怨恨、愤懑,却又不得不承受,让她受尽煎熬。
凉凉的夜风轻拂着她,张胜男摸摸脖子上的钥匙炼,终于让尹寒说中了,今夜恐怕要到他那儿避风头了。
张胜男照着牢记在脑海里的地址走进一条巷子。黄黄、红红的灯光让整条巷子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门口聚集着一些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在她经过的同时,有人开始叫嚣。
“少年郎,里面坐,小姐都是辣的哟!”原来这里是特种营业区。她心中虽然不害怕,不免也低着头走在路中间,自己的功夫可敌不过人多势众,还是识相地快步走过。
应该感谢自己长得人高马大,没让他们认出她是女儿身,否则不免让那群混混骚扰一番。
来到门口,她在考虑,该按门铃或者自己开门进去?
最后她终于决定自己开门进去。
旋开门把,一阵漆黑袭来,她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不确定这样做会有何后果。
她没有开灯,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摸索的坐上沙发,蜷曲着身子,静静的等待尹寒归来。
时间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流逝,一阵开门声让她倏地紧张起来。
醉醺醺的尹寒摇摇晃晃的进来,门也没关的就躺上床。之后,又悄然无声。
张胜男顺手带上门,替他脱下脚上的靴子,走进浴室拧条热毛巾慢慢擦拭他的脸。
轻轻解开黑色丝质衬衫的釦子,她决定卸下假面具,做一个快乐的坏女人。而帮助她成为坏女人的元凶,就是欠她一条命的尹寒。
她带着笑意,发现体内的邪恶因子蠢蠢欲动,她被眼前刺激的感觉迷惑了,现在她才看清自己,她天生就是个爱玩火的女人,尤其此刻又有人点燃引信,而引信的火焰又如此诱惑人心,她怎会轻易放弃?
即便需要冒着被烫伤、被灼伤的危险,她也愿意冒险。
“谁?”尚有些微弱意识的尹寒轻问一声。
张胜男毫不犹豫的凑上红唇,堵住发问的嘴唇。
尹寒本能的回应送上门的香甜,男性黝黑的大手覆盖在浑圆的臀部,柔软的ru房俯贴在结实的胸膛上,炽热的触感让她全身酥软,带着难耐的痛苦与渴望的欢愉,让初尝情爱滋味的张胜男无力招架。
酒精的发酵加上张胜男的诱惑,尹寒体内的欲望在柔软身躯的驱策下,发出男性的嘶吼。
隐藏十八年的火炬,在尹寒的带领下勾出猛烈的火花,那些埋藏太久的冲动顷刻间彷彿泄洪的洪水般,吞噬了她的理智。
一切变得迷乱无章,激情掩盖一切流窜张胜男的全身,她忘了她报复母亲的计划,沉沦在这场激情风暴里。手指轻缓滑过他的唇边,她紧盯着他的脸,她要将他镌刻在记忆里,从现在到往后的永远……
良久,张胜男紧盯着熟睡的尹寒。时间如飞般的掠过,从她的指尖悄然溜走。如果手中的时间加起来是她全部的一生,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在虚掷生命?
不!在她的生命里,每一件事都是她的唯一,尤其是现在,更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唯一,一生只有一次的唯一。
她不后悔。这会是她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即使这是为了报复母亲而做。
舞龙堂里兵荒马乱,大家都让尹寒的暴戾吓呆了!
可恶!那个女人竟然无声无息的闯进他的住处,与他一夜欢爱之后消失无踪。
他脸色超级难看的瞪着他的兄弟们。“我真不敢相信你们会做这种事!”真正有良心、有义气的道上人物,有个不成文的共识,玩归玩,绝不糟蹋处女,可是他昨晚却不明不白的毁了一个处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云龙昨晚和他喝了一夜的酒,现在尚处于昏沉中。
尹寒指着云龙的鼻子大叫:“昨晚是你送我回去,就属你的嫌疑最大!”“寒龙,我拜託你,收起你的冲动,先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苍龙双脚横在桌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银色飞刀。
“这要怎么说?”尹寒瞬间变得有些靦腆。
飞龙双臂环胸,锐利如鹰的眼专注于寒龙的表情,一双剑眉飞扬。
“你该不是失了身,找不到事主可以负责,就回总部发火吧?”寒龙的一张脸倏地千变万化,不知该如何反应。
云龙夸张的爆笑出声。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非常不可思议。
“有什么好笑的?”寒龙以怒气掩饰不自在。“想办法帮我找到她。”“行!姓名、特徵呢?”天龙打开电脑,等他回答。
只见寒龙怒得涨红脸,头也不回的跨出会议厅。
天龙愣了一下。“什么情况?莫非他让不明人士强歼了?”云龙叹了口气摇摇头。“昨儿个一起喝酒,怎么我没碰上这种天外飞来的艳福?”老天独厚寒龙了。
苍龙紧皱着眉头,手上擦拭银刀的动作没停。“这么说,那个女人是挑上寒龙,而非临时起意。”尹国忠想尽办法要让寒龙屈服,会不会又是他们的伎俩?寒龙一直无法从小时候的梦魇中走出来,一旦碰上与尹家有关的事,他只会以打架、自残伤害自己。这件事若是尹国忠的计划,只怕寒龙会一蹶不起。
飞龙知道苍龙的想法。“不可能,如果是他们,岂会一走了之,让寒龙有申辩的机会?”“我想他遇上倾慕者了。”这是天龙唯一想得出来的解释。
“但是昨晚我替他开门的时候,门锁并没有被破坏的情形。”云龙不赞成这种说法。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要以最快的速度送他离开台湾。”飞龙做了最后的决定。
七年后尹氏企业忽然宣布,总裁尹宇翔在美国病逝,即日起由尹氏总经理,也就是尹宇翔的大儿子尹国忠接任总裁。
这个消息震惊商界。尹宇翔身体一向健朗,住在美国遥控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