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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抡紧拳,两潭黑眸燃着危险的怒火。
“不管是谁带走她,我都会让柚罗平平安安的回来。”
***
有什么比一觉醒来,看到两张陌生男人的脸孔还可怕的事?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捉我?”辛柚罗头还昏昏沉沉的,她昏迷前嗅入的迷香似乎没全退,但她记得自己遭一群黑衣人掳走了,这两人或许就是主谋。她防备的往后缩,手拿着枕头当武器。
“我是谁?小美人,你不知道我是谁?”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听到这句话乐得很,哈哈笑了起来,可他头戴着官帽,身穿宫服,是……
辛柚罗陡地想起在她陷入黑暗前所听到的,他们要狐君来救她,她不由得瞠大双眸,“难不成你是……曹县令?!”这不无可能,阿智说曹县令曾被他们教训过,因此对狐君怀恨在心。
被说中了,曹县令的脸倏地狰狞起来。“要怪就要怪宋君澜,是他自找的,要不是他惹毛本县令,我也不会捉你。”他派人在辛府外埋伏好久,好不容易等到她出门,才有机会逮到她。
她厌恶地瞪着他不知检讨的嘴脸,愤愤不平道:“是你自找的才对,你干了太多人神共愤的勾当,狐君才会惩治你!”
“死丫头!”曹县令恼火得想一巴掌挥过去教训她,但一抬手便见到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他神色倏地一变,改为轻柔的抚摸,吓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大力拍开他的手。
邓师爷看得出曹县令起了色心,急着劝阻,“县太爷,辛小姐是我们用来牵制狐君的工具,要是太刺激她,让她咬舌自尽就不好了……”
他是怕死又懦弱没错,这几年来看着曹县令干了不少坏事都不敢吭声,但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家被玷污,曹县令曾强掳民女为妾,让那姑娘在新婚之夜刎颈自杀,当时的惨状至今仍让他头皮发麻啊,况且他自己也有女儿,实在于心不忍。
曹县令被邓师爷的一句话给说服了,扫兴的哼了声离去。
邓师爷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暂时保住她,匆匆跟着追出去。
没一会儿,又有人踏进房,是婢女来送饭菜,可辛柚罗哪敢吃,她只要想到曹县令那淫秽的眼神就全身发冷。要是饭菜又被放了迷药怎么办?
她只能打起精神苦撑,一定要撑到君澜来救她……对,她相信他会来救她的,一定会……
***
当宋君澜单枪匹马来到字条上指定的地点时,立即感觉到四周有无形的掌风朝他袭来,他利落闪开,一拳劈向后面偷袭的人,再拔起剑想自卫。
“别动!你不怕辛柚罗小命不保吗?”
他浑身倏地凛住不敢动,唇抿得死紧,暗自细数着从暗处窜出来包围他的人。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需要派那么多人捉他吗?他心里讽笑着。
“把剑扔下!”
他想都不想地扔下剑。
“很好,这样才听话……快,把他的眼睛缚住!”
宋君澜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任他们遮住双眼。
视线一陷入黑暗,他凭着感官本能察觉到一阵拳风,但一想起辛柚罗的安危,他不敢躲,这一下就让他的肚腹硬生生挨了一记重拳,他不禁疼得弯下腰,抱住腹部。
“多打几下,让他没力气玩花样!”
黑暗中有人如此残酷地说,然后他便遭到一阵拳打脚踢。
可恶……但为了柚罗,他只能咬紧牙,把这份屈辱忍下。
混乱中,不知是谁一个闷棍打到他的头,他顿时昏厥过去,昏迷中隐约感觉有人缚绑住他的双手,又拖上了马车,一路的颠簸让他极不舒服,整个人半昏半睡。
直到一道冷水兜头淋下,他才真正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
宋君澜侧躺在地上,全身都剧烈疼痛着,加上他双手被缚在身后,根本无法动弹。
此时遮住视线的眼罩已被人取下,他冷眼睇着四周,这似乎是在一个议事的厅堂里,两旁有带刀护卫,正前方有张很高又铺着红巾的桌子……
“抓起来!”
他被人粗鲁的拖起身,再按下肩膀强迫跪下,终于看见高桌后头坐了个人。可恶,抓走柚罗的人果真是曹县令!
宋君澜再也无法冷静,愤怒咆哮,“柚罗在哪里?她是无辜的,你这狗官凭什么捉她?有种就冲着我来!”
“住口!”有名护卫见他对曹县令不敬,像想讨好县令般的痛踹起他。
他吃痛着,倨傲不驯的气势却仍在,毫不屈服。
“够了!”曹县令出声喝止,心想要是打死了就不好玩了,他可是要好好享受折磨狐君的乐趣。
“有个叫秦慕的家伙告诉我,你跟辛家酒馆的大小姐关系密切,看来是真的,我才刚抓了她,你就自动送上门了。”
宋君澜瞠大怒眸的想冲过去,却被护卫按住肩膀动不了,只能威吓道:“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就是不准动她!”
曹县令看他如此在乎辛柚罗,扬起畅快的邪笑,“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谁要你惹毛我的?让我受到那样的耻辱,这辈子我都不会饶过你!”
他冷哼,“你压榨百姓、苛征税收不说,还强掳民女为妾,害那姑娘不甘受辱刎颈自尽,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给我住口!你凭什么大放厥词?你从向家的迎亲队伍里劫走新娘,干的事不也跟我一样?”
宋君澜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
“狐君,不,宋君澜,我等这天等很久了,今晚我要好好审判你的罪行,该怎么折磨你好呢?”曹县令像在算计什么,阴恻恻地笑了。
知道他不可能放过自己,宋君澜已做好最坏的打算。“放了辛柚罗,我这条命随便你。”
“为了情人,你当真连命都不要了?”可真痴情啊,愚昧。
“但我要先见她,确保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宋君澜眼眸锐利如鹰,气势万钧,曹县令完全被这股气焰压制住,仔细想想他武功高强,若全力抵抗,他们不一定挡得住,因此不得不先答应。他恨恨地想,反正有那女人在,还怕制不了这嚣张之徒吗?
不一会儿,辛柚罗便被两名护卫搀扶过来,听到宋君澜来救她时,她一心期盼想快点见到他,但当她被带了过来,看到他双手被缚绑着跪在地上,衣衫还渗着血迹时,她尝到了泪水的咸味,宁愿他不要来救她……
“君澜……”
“我很抱歉,是我连累你的。”他内疚地看向她,还仔仔细细地检视她有没有受伤。
辛柚罗摇头。“我不怪你,真的。”要怪就怪这个丧心病狂的曹县令,竟因为私仇就罔顾王法的捉了她。
“还要眉来眼去多久?”曹县令倏地出声,“人你都见了,满意了吧?”
“现在就放她走。”宋君澜对上他,字字气势凛凛的说。
曹县令却放声大笑。“宋君澜,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话啊?等我审完你,再考虑看看吧。”
宋君澜气得咬牙,真想杀了这个卑鄙小人。
他之所以束手就擒,就是怕柚罗会遭到不测,既然这人打一开始就不想放过柚罗,那么他又何需一忍再忍?何不豁出去背水一战?
“说!你曾抢夺过我的马车,带走车上的珠宝银两,你可认罪?”
“县太爷忘了问了。”他突然谜样的笑起来。
“什么?”
“你肚皮上的‘淫贼’两字是我写的吗?”宋君澜唇角泛着邪恶的笑弧。
“混账!掌嘴!”曹县令怒气冲天,拍桌吼道。
“不!”辛柚罗激动大喊,却阻止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君澜被打歪了脸,唇角溢出血丝。
然而就算处于下风,他仍是最剽悍的狐君,很快转回被打歪的脸,目光狠厉地直射向曹县令。
被他这么盯着,曹县令不自觉有些瑟缩,恼羞成怒的命令,“行刑!将他的手指全一根根砍掉,留下一根能画押就好!”
辛柚罗吓坏了,惨白着脸求情哭喊,“不!不要……”
宋君澜倒是不吭一声,他趁着方才这短暂片刻养精蓄锐,只要休息够了,他经过运功就能震断绳索。不过,如果曹县令意图砍他的手那更好,这样便会先松绑绳子了。
曹县令见他如此冷静,又打消了砍他手的念头,也想到要是在松绑绳子时,被他逃走就糟了,他睇向一旁辛柚罗落泪的美丽容颜,心里突生邪念。
“停!你们都出去。”
两排护卫听令撤出不忘阖上门,独留邓师爷以及两名看守宋君澜的护卫。
宋君澜看似冷静,心里却是冷汗直流,曹县令是想做什么?
“师爷,你说,要怎么做才能使一个人痛不欲生?”他冷不防地问起站在一旁的邓师爷。
看向县令的眼神,难不成……还对这姑娘不死心?!真是造孽啊!当然,他哪敢说出县令的心声,连忙摇头。“恕属下不知。”
“不知吗?”曹县令冷笑,将瘫坐在地上的辛柚罗强拉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淫秽,令她打从心匠发颤。
“姑娘,我对你够好了,帮你将大部分人都遣了出去。”
宋君澜看出他的目的,脸色倏地一沈,狠狠吓阻,“不准你碰她一根寒毛!”
曹县令得意扬笑。“宋君澜,你就好好看着吧,尝尝比死还痛苦的滋味。”说完,他大力将辛柚罗拖往他的桌案。
“不!放开我!”她挣扎着,无奈没有进食的她力气不大,一下便被曹县令抱上桌,欺了上去。
“放开她!你这禽兽!”宋君澜愤怒的嘶吼,想要往前冲,肩膀却被人用力按住。可恶!这可恨的绳子,他要快点挣脱。
禽兽!邓师爷也在心里大声辱骂着,但他不敢有作为,县太爷一捏就能捏死他了,他最好什么都别做……可是,如果连他都不管的话,他也一样是禽兽啊!
挣扎着,邓师爷不知从哪生来的勇气,豁出去道:“县太爷,辛小姐跟向家的关系匪浅,这样不好……”
“她都跟向家退婚了不是吗?”曹县令凶狠地瞪着邓师爷,怪他打扰了他。
邓师爷鼓起勇气又道:“可是辛小姐她是无辜的,就放她一马吧……”
“你这家伙,何时变了性子,竟敢跟我顶嘴?!滚出去!”曹县令发狠的挥拳揍过去,邓师爷被打得直往后退,再往后退,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宋君澜。
两人跌成一团时,宋君澜手中不知被塞入了什么,眸光一变。
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他听到这位师爷这么对他说。
瞧护卫靠来了,邓师爷才慢吞吞站起身,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好、好,我滚。”离去前,他特意看了宋君澜一眼,希望刚刚那一撞自己能帮得上忙。
在这县衙里做事,他老动不动就受到县太爷打骂,哪天就算送掉命也不意外,所以他习惯带小刀防身,现在给了这年轻人,不管事情有没有成,他都最好早早辞官回乡,免得被清算。
宋君澜感激的握紧小刀,见护卫想拉他起来,他故意装痛,他们大概是同情他,没强押他起来,他赶紧利用背对他们的优势,俏俏从刀鞘里抽出小刀割着绳索。
快!快断啊!他心急得好几次都刺到自己,但顾不得手疼,更加用力割。
此时的曹县令只顾着跟美人快活,完全没去注意堂下的事了。
辛柚罗眼见曹县令那张臭气冲天的大嘴就要朝她亲来,她心一狠,拔下头上的玉簪就往他手臂上刺下。
“啊……”
大量的鲜血喷洒而出,哀嚎声跟着响起。
这画面太血腥了,辛柚罗一时也怔吓住。
“血……我流血了……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曹县令大受打击,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个女人刺伤,恼怒的拔起玉簪朝身下的女人刺去。
那染上血的玉簪在上方闪着妖艳的红光,辛柚罗不想死,高举着手紧紧握住往下刺的玉簪,不让它刺入她的心脏。
“去死吧!”曹县令爱极了她这垂死的挣扎,狞笑着更往下压。
就在辛柚罗力气不敌曹县令,即将被玉簪穿心毙命的千钧一发之际,宋君澜终于成功已割开绳于,打倒护卫,纵身飞往堂上,及时扣住了曹县令的手腕。
然后,一个使力扭住曹县令的手,在他发出鬼叫声时,将人打飞到墙边,再飞扑过去揪起他的领于,发狠痛揍。“你找死,竟敢碰我的女人?!”
辛柚罗怕宋君澜真会打死人,过了会后抓住他手臂劝道:“好了,我们快走吧。”
他恨恨的放过曹县令,拉着她要一块离开这地方。
“别想跑……”曹县令都被揍成猪头了,还伸长手想阻止他们逃走。
宋君澜一个转身,朝他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