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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云峥
作者:胡清减
文案
偷偷去看比剑的红甜回来告诉我,那天战罢,舒钰持剑指着师父,冷漠道:“孤凌,你白白舍了一个徒弟,亏是不亏。”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云峥舒钰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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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我未曾料到师父会来参加这场宴请,紫衣侯府与峨眉向来是没有来往的。
五年前裴思豪向朝廷示好,得了个紫衣侯的封号,那时江湖人大多不大瞧得上他,师父也一向不掩饰对裴思豪的鄙夷。此番她不但接下紫衣侯府的帖子,而且亲自赴宴,这着实让我有些讶异。
裴思豪此人,武功并非上乘,但其人善于钻营,逢人见面三分笑,加上背靠朝廷这颗大树,五年来在江湖上倒也占得了一席之地。除了他与朝廷往来密切这一点让自诩逍遥的江湖人诟病之外,行事所为倒也无可指摘。
三月初五这天,我与师妹红甜跟着师父出现在紫衣侯府,贺紫衣侯五十大寿。裴思豪亲自到门口迎的我们,言辞间对师父很是敬重。
雕栏玉砌,琼楼玉宇。甫一进侯府,红甜便啧啧不断,被师父赏了好几个白眼。莫怪她这样,她是在峨眉山上长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奢华。饶是我闯荡江湖多年,见过些许大场面,也忍不住暗想,这侯府果真是气派。
我酒量极差,席间却被红甜捉弄,饮了一口果子酒。酒意上头,满脸通红,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只得往侯府深处去散散酒气,顺便也能清净些。
遇到舒钰其实并不意外,我曾经想过,以他这两年在江湖上的地位,侯府的这场宴请怎会少了他的位置。
梨树下,那个满脸娇羞正在跟舒钰说话的姑娘好像是唐门最小的千金,叫什么来着,我敲敲自己的头,不可能记性这么差的,前段时间在嵩山大会上见过一面的。
唐如芸,对,是叫唐如芸。可想不想得起来又有何关系。我转身,想要离开,以免打扰到那二人。
饶是刻意放轻了脚步,还是惊到了人。
唐家千金见有人来,更加不好意思,脸红更甚,低低说了一句:“那下月十五我在唐家堡等舒大哥来。”说罢,娇羞地转身离开,经过我身边,头都不敢抬。
我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我闯进来的。我侧身对着梨树那边微微点头:“抱歉,打扰了。”转身也准备离去。
“是峨眉的陆姑娘吗?”这一句成功地止住了我的脚步。
这是什么意思,当年那一剑划的是他的左腕,并不是心口,更不是脑袋。他见到我,不该是怒目而视,或是横眉冷对的吗?他是那样小心眼的人,事实上在最初的一年,我以为他会直接提剑上峨眉来砍我。
可他怎会如此彬彬有礼,怎会如此客气,客气得那么生疏,客气得让我心口隐隐犯疼。
方才涌上脸的酒意已经退了,我忽然觉得有些发冷,掐着手心,强迫自己转身,对着舒钰点头道:“是。”
舒钰摇着折扇走近,微微笑道:“许久不见,陆姑娘一向可好?”
我这时才真正看清他,他比从前更淡定优雅。如果说两年前的他是意气风发的舒公子,那么现在的他真正当得起江湖人称道的玉剑客。
瞧见他拿着折扇的左手挥动自如,我松了一口气,心下也放松些:“很好。”
只是那一句“舒公子”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
“当年多亏陆姑娘手下留情,才保住了在下的左手。在下要多谢感谢姑娘。”舒钰说罢,将折扇一收,竟然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
我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惨白。
“舒钰……”低低地唤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紫衣侯府这席酒要摆三日,侯府人来人往太多,我要留意着红甜别让她闯祸,加上有意避开,此后我再也未曾见到舒钰。
第三日晚间,散了宴席,师父来找我。我本与红甜同房,她不知跑哪里去了,师父也不过问。红甜的师父是掌门师伯,师父向来不管。若不是掌门师伯拜托,师父本不愿带她下山的。掌门师伯知晓师父的性子,便叮嘱我照顾着红甜。
我以为师父要交代明日回峨眉的事。她坐在案边,灯火将她面容印得有些恍惚。犹豫片刻,她将一张泛黄的牛皮纸递给我。
我将那纸打开,好像是一幅图。确切地说,那好像只是半张图的涂鸦,看得出来有一半被撕走了。
线条断断续续,勾勾点点,云里雾里。
手上的这半幅的涂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半点也看不懂。
“师父,徒儿愚钝,看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朝廷给裴思豪的藏宝图,半张你收着,还有半张在另一人手中,你无须知道。”
我一惊:“师父为何要交由我?”
“明日你先行出发,我们在南疆的苗家寨会合。”
这便是分担风险的意思,我们这便是要去寻宝吗?
“可是……师父,我们峨眉向来不与朝廷往来的。掌门师伯……”
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师父打断了:“我自有主张。”
“是。”我低低地应声,师父行事向来古怪,我一向是摸不透的。
她顿了一下,又道:“明日还有几人与你一同上路。”
“是什么人?”
“明日你便知晓。”
我点点头,想起一件事:“师父,那红甜是与我一道,还是与您一道?”依着师父的脾气,红甜大约是与我一同出发的。
师父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我会遣人送她回去。”
“哦。”我心里暗想,依着红甜这丫头的性格,师父怕是不能如意了。
师父起身离开,我将她送到门口,到了走廊拐角处,她突然回过头:“你见过舒钰了?”
拐角处的灯被风拉扯着,忽明忽暗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我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却清楚她的用意。
低下头,不想骗她,也不愿泄露自己的情绪,我答了声:“嗯。”
再抬头时,师父已经走了。
虽然已是季春,夜里还很凉。我只着一件薄衣,倚着门框站着,手脚冰冷。可我不愿进屋,这凉风吹着,便觉得这冷不是心里来的,而是风带来的。
红甜果然是不肯回峨眉的,师父由不得她撒娇,点了她的穴道,托裴思豪遣人送回峨眉。
与我一同上路的,有裴思豪的儿子小侯爷裴允之,裴家的故交之子谢松,公主楚玉,还有……舒钰。
临行前,唐家三千金唐如芸噙着泪水来给舒钰送别。她眉头微蹙,一双眸子似水如雾,仿佛有说不尽的情谊。
舒钰轻柔安慰她:“我虽下月不能去给唐大堡主贺寿,但近日总会路过蜀中的,到时定去看你的。”
唐如芸这才破涕为笑。
记忆中,舒钰怎会有这样的耐心。这姑娘,他怕是放在心尖上的吧。
站在身旁的裴允之低笑着在我耳边说:“估计舒兄这一去蜀中,怕是再也离不了了。”
我瞥了他一眼,一声不发,径自翻身上马。
一行人刚出了紫衣城,果然便看到红甜牵着一匹马蹲在路边草丛里拔草。看到我们来了,脸上笑开了花。
“师姐,我好不容易才下山,才不愿回去呢。”她嘟着嘴对我撒娇,眼睛里却是眯着的笑意。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早就料到了:“走吧。”
她欢天喜地地翻身上马,走着走着,便紧挨着那谢松去了。
我又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大约是看上那个书呆子了。只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呀。
那剩下的半张羊皮纸不知道在谁的手里,是在师父那儿,还是剩下这几人当中,我不愿也不想去打听,只需遵师父命令,将我手中的羊皮纸安全送达即可。
只是出行的这些人,我却是搞不懂,这谢松身子单薄,怕是连武功都不会,若真是遇上袭击,会拖累大家的。还有那个朝廷的楚玉公主,我虽不曾与她有过交集,言辞间也看得出是个刁蛮任性的性子。临行前裴思豪曾拜托我照顾这个楚玉公主。过后几天我才看出来,这楚玉公主原来是冲着舒钰来的。
我有些头疼,我们这帮人,都什么跟什么呀?
又想,这么多年来,舒钰招蜂引蝶的本事真是更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这篇要开始运动啦,我发誓是真的!
☆、第二
一路上行程不紧不慢,我怀疑这其中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任务是将藏宝图送至目的地的。裴允肯定会知晓,红甜肯定不知晓。至于谢松与楚玉公主,我猜测是不知晓的。
而舒钰,我却是看不出来。
只是一路上我却看出,什么淡定,什么优雅,与从前的他和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交集。初见时的正经,让我以为这些年他已经内敛许多。毕竟江湖人人称道的玉剑客,不该再是那样放荡不羁的性格了。
我冷眼看着,他一路上几乎都是在与楚玉打情骂俏的。
从前,我遇上他,他也曾是这样的。只是,我们在一起后,他便收敛了。
我承认如今就这样直视着他与楚玉,我其实是做不到的。于是常常策马走在前面,想要离那两人远些。只是那些嬉笑调情,随风入了我的耳里,如同魔咒搅得我不得安生。
陆云峥,事到如今,你还在期待什么。我狠狠地告诉自己,不可能了,你要清楚地知道,永远也不可能了!
就这样,一路上如游山玩水,以龟速行进着。我本来很焦急的,但记起临行前师父的叮嘱“以舒钰的安排即可”,便想着既然他是带头的,我又何必操那份心,护好我怀中的东西便好。
真是搞不懂,何必安排这么一大帮人,真是误事,如我单枪匹马,十日便可到达苗家寨。
这日,刁蛮的楚玉公主看中了山林间的一汪碧潭,硬是要在潭边戏水,舒钰竟也微笑纵容。我冷眼看了会儿便觉无趣,寻了棵苍劲挺拔的椴树,飞身上了树冠,看着一望无际的树木,盘算着今日能否走出这森林。
本来一直走的官道,那楚玉说是官道无趣,硬要走这森林,美其名曰,既能赏景又能抄近道。深闺中的公主怎会知晓,这林丛中不知有多少险恶暗藏其中。
清脆的笑声和爽朗的声音透过层层树叶传了上来,那是舒钰的笑声吧,很久没有听过了。我终究没忍住,拨开树叶,往下看去。
那两人在潭边正嬉闹着,楚玉捧着水往舒钰身上撩,他身上却分毫不沾,楚玉浑身湿透,当然不答应,一心要拉舒钰下水。这公主,难道真的天真得不知男女有防吗?
碧潭另一侧,却是相反的,红甜浑身干爽,而硬被她拉至潭边的谢松,一脸尴尬,身上已经湿了一大半。也是,谢松那书生,半点武功也不会,怎能躲得过红甜。
身侧树冠微动,我反手一挥,手臂被挡住,裴允之坐在我身侧。
“陆姑娘似乎过于警惕了。”
“江湖险恶,不能不防。”我与他并不熟稔,也不是一道爬树看风景的交情,说罢,便要下去。
他却向我一抱拳:“陆姑娘是爽快人,若是允之有哪里冒犯了姑娘,在此先向姑娘赔个罪。”
这样说着,我反而不好走了,走了倒显得我不爽快了。
平心说起来,裴允之举止有风范,样貌堂堂,行事光明磊落。我虽对裴思豪有些微抵触,却觉得称他儿子一声裴少侠,是值当的。
“裴少侠客气了。”我淡淡应了声。
他叹道:“这样走下去,也不知何时能到苗家寨?”看来他对那楚玉公主的行为也是颇有微词。
“只是,父亲说此次远行,虽然目的地是要去南疆与他会合,但途中不必着急,尽管陪着公主游玩就好,一切听从舒大哥的吩咐。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置喙了。”
我试探道:“裴少侠可知,我们是要去南疆做什么?”
“孤凌师太没有对陆姑娘说吗,朝廷想与南疆交好,让父亲先去做个使者,父亲便请了江湖上与南疆王有交情的几位前辈一同前去。”
与南疆王有交情?师父并不曾与他打过交道啊。难道裴思豪并未对他儿子道出实情?
“至于我们,”他挠了挠头,“那公主吵着要去南疆,我们就当陪她游玩。舒大侠为人稳重,父亲便拜托他照应。”他虽有些不满,却还是知晓分寸的。
说罢,他朗声笑道:“所以,陆姑娘,且放宽心,我们无甚要紧事。”
看来他果真是不知道实情的,这样也好。
我与裴允之相谈甚欢,不由感慨,这样耿正的青年,如今江湖上已经很少了。
红甜在树下唤我们时,天色已经不早。下了树,他们已经烘干了衣裳。我无意间瞥见面色不虞的舒钰,暗道奇怪,许久不曾见他这样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