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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清楚,我一回头只见一道黑影闪入安全门。”当时她慌乱得站不住脚,只好先倚墙坐下,让抽紧的心脏慢慢恢复平稳。
她是真的吓到了,第一次体会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只差一步她便与世永隔,
“就这样?”他冷眉上扬。
她默然了,不解他还想知道什么。
突然间,湛问天狠狠将她拥入怀中,并张口咬向她柔嫩的后颈。“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丈夫,我的怀抱随时欢迎你。想哭就痛快地哭,我保证没有人敢嘲笑你。”
“我……我不是爱哭鬼……”蓦地,她眼眶一熟,鼻头也酸了起来。
“谁说只有爱哭鬼才能哭!你当时一定吓坏了吧?”他心疼地将她按在怀里,让她紧贴着自己胸口。
白萦曼虽然很高兴他的安慰,彷佛自己终于也有了可依靠的人,但是……
“问天,不要对我太好。”
“为什么?”
“我不能依赖你……”她害怕再度失去,被人丢下的孤寂比死还可怕。
他听出她话中的害怕,心头一紧。“你不相信你的丈夫有能力保护你吗?”
白萦曼开心的笑了,眼眶却红了:“但是你又能保护我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难保哪一天,你不会厌烦地转身就走。”到时,眷恋他体温的她又该怎么重新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既然娶了你,你就是我的责任,我不会对你撒手不理。”这是他的承诺,他从不轻易允诺人。
“问天……”许多情感涌上心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心!”
话说一半,耳边忽然有轰隆的引擎声由远而近,白萦曼正想回过头一看,人已被扑倒在地,而快速飘过、近在咫尺的轮胎则辗过她手边的皮包。
“这……这是意外吗?”颤着唇,想起稍早差点跌下楼梯的惊险,她全身又不住地发抖,望着一辆无牌轿车逐渐驶远。
“你看车子踩了煞车吗?”他一脸阴鸷,神色戒慎地将她抱起。
“他想撞我?”她倒抽了口气,是谁这么丧尽天良?
湛问天低下头,眼神与她的平视。“你说是人为还是意外呢?当你在会议上说那些不要命的话时,你没想过后果吗?”
“老公……”她手提着他胸前的衣服,此时才深觉自己实在太鲁莽。
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做错了吧?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我。你就尽量利用我,现在我能保护你一时是一时,有空白找麻烦计较时间长短,不如多投注点心思在我身上。”
白萦曼这才破涕而笑,将头埋入丈夫肩窝。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走错公司了?还是春阳船运决定和日月船运合并,对方才来清算资产……”
接到杜仲梅一通语焉不详又语气急切的内线电话,让不明就里的朱笑眉以为出了大事,慌张得急忙冲向执行长办公室。
可是一推开门,她顿时傻眼地愣住在当场。
等她慢慢回过神,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差点把杜仲梅的近视眼镜抢过来戴。
果然是出大事了,她竟看到某个不该存在的“生物”,像入侵的外星人一样,占据她原本熟悉的执行长办公室。
“朱学……学姐,这不是幻觉,你也没有看错。”杜仲梅刚看到时也是吓了一大跳呢。
“你过来。”朱笑眉纤手一招。
“哦。”杜仲梅傻乎乎地跑过去,毫无防人之心。
“让我捏一下。”朱笑眉指尖一抓,直接朝可爱学妹肉肉的腮帮子掐下去。
“哇啊!”没有防备的杜仲梅大眼一睁,眼泪立刻飙了出来。
“痛痛?”
“很痛……”小秘书痛得小脸皱成一团,好想反抗暴政。
“会痛就不是梦……”朱笑眉松了口气,惯有的桃花笑容又浮现睑上。
不是她眼花看错,也不是错觉,是确有其事……她大可安心了。
她看向庞大的黑檀木办公桌旁,原本正常尺寸的乳白色柚木桌如今一看却小得有些可爱,而上头坐的那位执行长正无奈的回视她。
第7章(2)
“他……呃,来借用几天……”唉,白萦曼真是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几天?”朱笑眉挑起眉。好抽象的说法。
“几天”可以是三、五天或是十几天,更甚者,也有可能是打算占地为王,没有期限地鸠占鹊巢霸着不走。
白萦曼语气艰难道:“日月船运的办公室正大肆整修中,他怕吵,影响办公效率,所以暂时要和我共用一个办公室。”
“他说的?”好个无耻龌龊的理由。
“不要瞪我,你自己试着阻止他。”她和他沟通了大半夜,结果……
想起春光旖旎的夜晚,白萦曼不禁微微撇开脸,不想让人注意到她发烫的薄嫩脸皮。
闺房内的私密事实在羞得令人脸红,昨晚两人不知怎地竟“沟通”到了床上,精力旺盛的他折腾了她一夜,直到天微亮才让她小歇一下……
“你有黑眼圈你知不知道?”朱笑眉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却又很不客气地瞄向好友颈间被人烙下的印记。
察觉好友的视线,白萦曼一怔,有些欲盖弥彰地呛咳了一下。“我……我昨天看公文看太晚,所以……呃,很晚才睡。”
“是很‘早’吧!”朱笑眉双手环胸,不客气的拆穿她。
“朱经理……”冰山美人顿时雪颜染霞,神情尴尬不已。
“虽然执行长还很年轻,可是纵欲过度还是非常伤身,请你多加保重,别被缺乏人性的禽兽带坏了,毁了你在我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形象。”朱笑眉调侃道。可怜的老同学,八成已被丈夫吃得死死的了。
这下白萦曼干脆装死不回应,无言地望着笑得可恶的女人。
她也没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顽固,决定要做就听不进任何谏言,一意孤行不给人拒绝的余地,还强行蛮横地“身体力行”说服她。
抬眼看了看偌大的办公室空间里挤进一组黑色进口义大利沙发,一张檀木桌,以及三个两公尺高的文件柜,令她原本旦象有品味的办公室风格全都走样,好似沦为拥挤的杂物间。连她平常招待来客的一组缇花布沙发都硬是被挤到最角落,想坐上去还得跨过一个茶几。
不幸的是她阻止不了这样的改变,因为某个专制的男人根本是法西斯,他只给了她两条路选,一是辞职,在家当家庭主妇,但他同意她用电脑视讯掌控公司连作,二是她搬到他公司上班,让他随时监控着。
辞职是不可能的,她有她的责任,而后者更是强人所难,毕竟她怎能自家公司不待跑到敌方地盘工作,徒惹一堆蜚短流长。
见她两个都不选,最后只好采取折衷方案,由他“委屈”地移樽,把男人面子放一边,妇唱夫随的来春阳上班。
她原本可以不接受这荒谬的决定,不过想到他是顾及自己的安全才来和她挤这间小办公室,她也就无法再强硬地反对了。
“你说够了没?有问题冲着我来,不要指桑骂槐。我耳朵没聋,听得见老母鸡的叫声。”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湛问天目光炯然地睇视她。
朱笑眉偷瞪了他一眼。居然说她是老母鸡?
这。个男人……
好,她忍。
“湛总裁,我想以贵公司的财务状况,应该不难租到一间临时办公室,如果你手边没有租屋资料,我愿意代劳。”
忍功不是很好的朱笑眉满肚子火就快要发作,可是当两道凌厉的视线射过来,她还是只得忍气吞声。
“你知道我老婆差点跌下楼吗?就在春阳船运员工餐厅的楼梯口。”湛问天突然说,口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内容却令人心头一跳。
“怎么回事?”朱笑眉惊讶地问,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继续说道,嘴边的笑容却越来越让人心惊胆寒。“之后又有一辆车子企图冲撞她,还没挂上车牌,你说这听起来是怎么回事?”
“曼曼,你……”朱笑眉怔住了,这情况非同小可哪!
“我没事,别担心,当时幸亏问天及时反应,那人才没能得逞。”白萦曼余悸犹存,不大愿意再回想命悬一线的记忆。
“他救了你?”
白萦曼神色转柔,凝视身旁的丈夫。“嗯,是他保护了我,我才能毫发无伤地逃过一劫。”
朱笑眉吁了口气,展露和善笑容。“我一直以为湛总裁冷血无情,显然是我看走眼了。”看来可以放心?他有把她上次说的话听进去,好友这段商业联姻的结果不算太差,如今就像倒吃甘蔗般渐入佳境。
“我对虚心认错的人向来宽大为怀。”他可不像心眼小的女人般斤斤计较。
眸一眯,朱笑眉又觉得他可恶了。“湛总裁自信满满是好事,可是一个大男人保护自己的老婆本就是天经地义,也没什么好得意。”
“我这是得意吗?睁大你的眼瞧清楚凭你们几个年轻女子就想跟那些阴险的老家伙斗,才是志得意满过了头。”论及正事,他的笑瞬间敛起,俊颜冷厉。
“我……我们……我们没想到对方如此泯灭人性……”她们想得太天真了。朱笑眉嗫嚅地回话,难得慑于男人的气势,少了平时呛辣的气魄。
“自以为是是最大的致命伤,你们想占上风,先将人家一军,别人又何尝不是相同想法?人为财死,他们的心狠手辣绝对超乎你们想像。”他对她们的天真轻敌仍不以为然。
“你少说风凉话,我们也知道要防备,要出其不意地先下手为强,但是现在你强行霸占执行长的办公室又有什么用?只会落人话柄。”朱笑眉也不甘示弱地同道。现在他这么做,总经理底下的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大肆口伐的机会,会故意滋生事端。
更何况同行相忌,不是小职员,不是送便当的小弟,而是赫赫有名的湛大总裁,有谁会让敌对的竞争对手入驻自家地盘的?就算是夫妻,做事也要分轻重,眼下虎视眈眈的豺狼在一旁伺机而动,他的行为不是正好正中对方下怀,给了他们兴风作浪的借口?
“总比你们什么也不做的好。有我在,至少对方会更谨慎行事,不敢轻易出手。”这场战役比的是耐性,谁先沉不住气谁便落了下风,只要对方有所行动,他就能揪出幕后主使者。
“你……”朱笑眉明知他说的没错,可是这也不能合理化他进驻春阳船运的行为。
“朱经理,不用白费口舌丁,湛总裁的专制你见识过的,想要他懂得体谅他人的难处,比登天还难。”就像对牛弹琴一样徒劳无功,白萦曼试过了。
好友眼中的莫可奈何和纵容,朱笑眉看在眼中明白了几分,如今大概是夫唱妇随了。“但执行长怎么向白总解释?他可是等着见缝插针,挑我们的错误。”
“就用刚才的理由吧。”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了,白萦曼相信总有办法解决的。
“很烂的理由。”朱笑眉撇了下嘴。连她都说服不了,那些老奸臣岂会接受。
“笑眉……”白萦曼只能苦笑。
唉,她的为难处在于有个任性的老公,明明说好不介入,事实上却又处处干涉,以夫妻为名对她设限许多,她的反驳只是白费工夫,迁就他总是最后的结果。
“有问题叫他们直接来问我,谁要是骚扰我老婆,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在外的风评相信应该没人不知道才是。”湛问天再度出声。
“问天,你这是威胁,而且你搞错了一件事,我才是春阳的负责人。”白萦曼啼笑皆非的警告他别越俎代庖。
湛问天将唇一勾,似笑非笑地一哂。“老婆,你似乎也忘了一件事,我是你丈夫。”
“公归公,私归私,不能混为一谈。”他的公私不分让她为难。
“如果你不先把自己推向险境,容得我执行身为丈夫应尽的责任吗?我对我们的婚姻状况还没不满到见人朝你砍一刀而不去挡。”她不经思考以自身作饵的愚行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只有他解决得了。
实际上,就算是夫妻,面临自身生命有威胁时也会迟疑,大难来时各自飞,没人愿意平白送掉一条命,何况他们是互蒙其和的联姻,并非两情相悦地结婚。
口口声声说责任的湛问天,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他以为他只是以丈夫的身分维护妻子,见她有难出手援助是很自然的事,可是却没察觉自己做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他原本对“妻子”这个身分的预设范国,而是像对待深爱的女人一样,他会为她挂心,担忧她的安危,不舍她超时加班,甚至主动想帮她排除困难,让她心无旁骛地安心工作……
他的所做所为,早已不单只是责任而已,在日渐亲密的夫妻生活中,钢铁般的心不自觉逐渐变得柔软,为了另一个人而改变。
又是责任……白萦曼眼神微黯,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