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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废?我不要。
这句也是白萦曼一开始想冲出口的话,但想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起冲突实在显得两人太热,最好的方法是快速吃完晚餐,结束今天这场意外,明天他们又可以像陌生人一样的生活,所以她淡淡的说“喔。”
湛问天看着她离开厨房的背影,心情意外的好。
他的妻子,一个精明干练、口齿伶俐的女强人,一个背后算计、心机深沉的女人,在今天、这个晚上,却让他觉得,她就像他娶进来的妻子。
虽然从进门到现在,她跟他开口说的话仍旧不超过五句——那还得加上“嗯”、“喔”之类的——但他就是觉得今天的她很不一样,让他颇感兴趣,尤其是那一脸冷淡,心里腹诽的模样。
白曼优雅的端着晚餐走进餐厅,但这缓步其实是无声的抗议她的不甘愿。
在餐桌前坐定后,她默默的吃着饭,没有开口的意思,内心却很在意,因为她不能继续看乡土剧了。
“我不知道你会煮饭。”他挑眉看了她一眼,直到埋头吃饭的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因为没必要让你知道!
“这没什么,蛋炒饭、蛋花汤都是很简单的东西。”她维持一贯冷淡的语气说话,却不知道表情已经悄悄泄了底。
“我看剩下的还不少,你是煮两人份的吧。”湛问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但他很乐意看她不满的样子,所以又说:“如果你先说,我会准时一点回家。”
这是冷笑话吗?她僵笑了一下,“剩下的是我明天的便当。”
“喔?那记得帮我带一份。”他看她脸色沉了,接着说:“你记得你会尽到妻子的义务吧。”
重点一,每天晚上她都有尽义务。
重点二,那所谓的便当早就被他吃了。
白萦曼握紧汤匙,隐忍着、咬着牙说:“好。”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
还聊?她以为他们这一整年能聊的话题都已经聊完了!
“工作告一段落。”这不是实话,这段混乱的时期,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每天都让她焦头烂额,但偶尔会这样,她会突然很不想努力,这时候她会放任自己轻松一下,虽然她只允许自己享受一个晚上的偷闲。
可惜,连这一个晚上都被打断了。
“你的工作有告一段落的时候啊。”这是肯定句,但调侃的意味非常浓厚,这也是故意的,他令天认真的发现,他还满喜欢她“生气勃勃”的样子。
喜欢?嗯,他不否认今天很适合用这样的词。
“你不是也在这里。”她忍不住斜睨他一眼。
“今天晚上本来有应酬,取消了。”他一副她该“谢主隆恩”的样子。
白萦曼完全没接收到对方传来的讯息,所以不可能有什么感恩的感觉,她只想快快结束这个混乱的晚上。
站起身,她开始收拾碗盘,暗自决定等等要装累,早早去睡觉。
湛问天看着她,有些不满她的反应,眯着眼说:“我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看乡土剧。”他是故意的。
收拾的身影顿了一下,才又假装没事的将洗碗工作交给洗碗机,淡淡的反驳,“我刚开电视。”
她在撇清,但他觉得有趣又好笑。他基本上只看一般新闻跟财经新闻,就算是刚开电视,那也是她昨天晚上转的台,根本不可能是他。
他不得不再次说,他真的喜欢她像个一般人一样的反应,让他忍不住想一再挑战她的底限。
“我累了,我要去睡了。”适时的,她把想说的话快速说完。
湛问天笑了,笑得让白萦曼起了鸡皮疙瘩。
他说:“关灯吧,我也去睡。”
“现在还不到十点。”严格来讲只有九点半,她从来没看过他在这时间睡觉的,而且他的语气让她很惊恐。
“我累了,跟你一样,”他用她的话反驳,顺便低声说:“或者,我们今天可以花比较长的时间尽一下彼此的义务。”
她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我……我MC快来了,有点不舒服,所以想睡,所以……”
“喔,那就睡吧。”他站起身,率先往楼上走。
看着他的背影,白萦曼突然打了个冷颤。
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但她又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安慰自己,明天就没事了,他们会回到昨天,前天,大前天……的样子。
昨天晚上,白萦曼睡得很好也不太好,很好是因为她难得的一觉好眠,不太好是因为她一早看到睡在隔壁的男人还没有起床上班。
两人居然像一般夫妻一样,一起梳洗、一起在餐厅吃早餐。
简单的煎蛋、煎火腿加两片吐司,老实说跟昨天蛋炒饭的食材差不多,而她也听话的做了便当——蛋炒饭。
原本她以为他会不太高兴,毕竟一直吃差不多的东西,但看湛问天就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让她的心不禁沉了几分。
她不是很满意这样的改变,这跟她经营这段婚姻的方针不符……也许她应该要再更冷硬一点。
第4章(2)
“吃饱了?”
他开口说话,打断了白萦曼的思绪,她愣了一下才点头。“嗯。”
“待会我送你上班。”这句话一说,湛问天自己都有些讶异,不过经过昨晚,他发现自己想再多了解妻子一些。
“不用了,我有车。”
有进步,回答了六个字。
他面不改色地说:“它送修了,你只能坐我的车。”
“送修?”她抬起头,望了眼他身后的窗户外面,她的粉色系小车依旧停在中庭。
“你有意见?”他挑起眉,等着她和自己大吵一顿。
“没有,只是我认为这么做没必要。”她回绝他的接送,不想依赖他。
他不悦地加重语气道:“偶尔也要做做样子,让人以为我们婚姻美满吧?”
“……我知道了,麻烦你。”她想了一下,最后点头应允。
让他到春阳露个面也好,毕竟日月船运总裁的头衔还是挺好用的,大概能令目前公司内部倾向总经理派的墙头草小有惮,不再明目张胆地找她麻烦,倚老卖老用各种借口暗讽她能力不足,示意她早该让位。
她已经不指望有个为她出头的丈夫,因为湛问天的心早给了她无瑕可爱的妹妹,他们两人的婚姻为的不过是利益。可她懊恼的是,当新婚夜时听见他唤了妹妹的名字,竟令她在意得不得了。她终于明白自己不该徒劳无功地奢望,以为幸福总有一天会找上她,事实证明结果只会令人心碎。
现在,她只想把春阳整顿好,其他一概不放在心上,实在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同时应付另有所爱的丈夫和有意无意引起纠纷的叔叔。
既然湛问天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也没必要去自找苦吃,相安无事的平静生活,正是她目前所需要的。
她是有心想完成和丁胜风的协议,不过也自认力有末逮,只好等她充分运用资金获利后,再以高于银行的利率分期偿还借款。
这是她退而求其次的打算,丈夫不在她列好的计划表中,她相信,没有她他会过得更快活。
“你只有这一句话吗?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问我?”他现在给她机会,她最好懂得把握。
她转头看向他,但冷然的眼眸出现不解,显然无视他的暗示。“需要吗?不就是假装恩爱的戏码?”
全是假的……这场欺瞒世人的联手好戏,她演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假装恩爱的戏码……”他重复她的话,眼神一沉,心里的火苗隐隐跳动。
“时间不早了,该出门了。我早上要开会,不能迟到。”白萦曼认真说。她要身先士卒,做好榜样,才能蠃得员工的尊重。
在公司,她是一人独大的执行长,纵使有董事会牵制,但凭着股份的优势依然占有不轻的分量。只不过光她一个人的力量要扭转局面,仍是困难重重,尤其躲在暗处扯她后腿的人,即使她防得再严密还是无孔不入,让她在经营调度上多有不便。
湛问天无法再忍受她轻慢的态度,脸色难看地捉住她的手。“不许你继续用冷漠对待我,我是你丈夫,不是毫无关系的外人。”
她默默地看了他一会,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不就是你要的生活吗?我不过配合你而已。”
“你……”他拉不下脸否认,不甘地由鼻孔哼出一声气。“哼!用不着太过火,我可不想一回到家就面对你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她好似会意地一点头。“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常加班,见不到面就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她想这点自己还做得到。
闻言,他的脸色更沉了,“你敢让我回家见不到人,就等着春阳船运成为日月船运的子公司。”
“什么意思?”她皱起眉,这下真的茫然不解。
他们早协议好,要当对没有情爱的假面夫妻,如今她二话不说地按照着约定好的演,从未表现出不耐烦,让人发现他们实际上是貌合神离、各过各的日子,那他现在的反应又是怎样?
经过了昨天,他发现自己再也不满足于原本的生活,他有些故意的想激怒她,想再看见那个被她隐藏起来的她。“意思是,我懒得到外面找女人,你是我的妻子,就必须随时随地满足我的欲望。”她养刁了他对女人的胃口,令他除了她之外,对谁都没“性致”。
都是她的错,这世上能比得上她的女人确实少之又少,她聪明而不咄咄逼人,有才有貌又不浮夸,尤其是床上的配合度更令他十足满意,几乎找不出她的缺点。
她的美是内敛的,艳而不俗,媚而不腻,浑然天成的冰冷气质更是勾人,没有一个男人不为此心痒难耐,想要征服她,欲将她占为己有。
虽然他无意当个外遇老公,可他绝不会让她知晓自己的想法,他要她时时吊着一颗心,多花点注意力在丈夫的身上。
只是……他似乎用错方式了。
“身为一个满分的妻子,我不会委屈你,如果我不在时你有需要,就打通电话给我,我想我能帮你找到令你满意的女人。”只要他不来烦她,她也不会剥夺他享乐的自由。
“你……”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眯起黑眸,射出一道凌厉冷光。
“我真的快迟到了,如果你改变主意不想送我,我可以开着‘维修中’的车子自行出门。”她是真的不介意他如何待她,因为自那心死的一夜后,她便对他从未再有过期望。
妻子不需要自己的事实,重重打击了湛问天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他神色阴沉地起身,拿过车钥匙率先走在前头。
察觉他在生气,白萦曼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就算不晓得原因,她不想也不愿开口问。毕竟两人的交集越少,她所受的伤害也越轻。
她不会忘记他在新婚夜朝她心口砍下的那一刀,既然她的幸福不在他身上,她又何必去付出,让自己的一颗心被伤得鲜血淋漓,伤痕遍布?
不去在意,就不会受到伤害,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因为过去在真姨的挑拨下,她一颗心不知已痛过多少回,每回都像刀割一样的难受,她已学会如何避免受伤。
车子飞快地行驶着,坐在车内的两人都没出声,气氛沉闷得有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湛问天气得不轻,他没想到不但没达到原先的目的——看见更多她不同的面貌,还发现了她不想靠近他的事,他油门踩得极重,一连闯过几个红灯,完全无视行车安全,刻意想引起妻子的惊慌,让她主动求和。
但当他眼角一膘,便为她的反应气得想杀人,只见白萦曼比他更冷静,拿着一份公文正目不转睛地端详上面内容,对他的举动丝毫不以为意。
“到了吗?多谢你载我一程。”感觉车子停止行进,她开始收拾会议用的资料,准备下车。
“你哪只眼瞧见你的办公大楼?前面发生车祸,塞车了。”他幸灾乐祸地说道,扬起的嘴角似在得意她赶不及上班时间。
“塞车了?”她微带忧心地拧起眉,伸长头子眺望前方车辆的堵塞情形。
“当个老板的好处,就是不用事事亲力亲为,跷个班溜达溜达也不会有人敢说话……”骤地,他那看好戏的飞扬神采又因她的举动而消失殆尽,“你在干什么?”
只见白萦曼抱起塞满文件的公事包打开车门。“赶开会。”
“赶开会?”他两道浓密的剑眉几乎打结了。
难得他有闲情逸致想来个婚后约会,让她彻底感受自己无违弗届的男性魅力,怎知她却满心都在公事上。
一步错,步步错,湛问天不禁有些懊恼,他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报复心而自食恶果,那一句“玥儿”划开了他与白萦曼的距离。
即使夫妻两人并没有深厚的感情,可是他想没有一个女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