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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冷嗤一声,“造反者死,这是必然的结果。”
“你不可以杀他!”皓月冲口叫道。
“就算你是朕最爱的女人,曌国未来的王后,也由不得你干涉朝政,这一点你该明白。”琅邪俊脸森冷,语出警告。“朕也已经说过好几次,容不得那些和朝廷对立的叛逆之徒,若不杀鸡儆猴,岂不是表示朕无能。”
皓月胸口一窒,“就算你砍了他的脑袋,还是会有别人代替他的位子,难道你要把有的百姓都杀光了,才能昭显你这君王的能力吗?”
“住口!”
她瑟缩一下,口气放软,“琅邪,没有百姓,就没有君王,以德服众比杀戮更要来得服人,请你再仔细的考虑。”
“什么都不用说,朕已经决定了。”琅邪听不进任何忠告。
她紧闭了下眼,“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吗?”
琅邪瞳眸微眯,定定的看了她半晌,似乎在揣测著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拚命的替他求情?”
“因为他救过我,还记得上回出宫受伤的事吗?就是他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了,琅邪,我求你不要杀他,我求求你好吗?”她含泪恳求。
他不为所动。“他救了你,朕很感激,不过他犯的可是死罪,除非他愿意跪在朕的面前,发誓永远效忠朕,朕也许会考虑放他一条生路。”
皓月的心沉进了谷底,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跪下来求你呢?”她问。
“为了区区一个乱党,一个想置朕于死地的叛逆,你居然愿意这样低声下气的求朕?”琅邪下颚抽搐,胸口燃起一把无名的妒火。“真的只是因为他曾经救过你吗?”
“什么意思?”
心口上有只名叫嫉妒的虫子啃咬著他,让他很不是滋味。“朕非常不喜欢你替别的男人说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她不肯就这样放弃。“琅邪,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你杀了他,只是逞一时之快,可是百姓心里会怎么想?他们只会惧怕你,却不能真心臣服于你,你永远成不了一位英明的君王。”
“够了!”琅邪俊脸铁青的大声咆哮。“朕已经听够你的教训,不要再得寸进尺了,现在就给朕回璎珞宫去,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踏出一步。”
“琅邪……”
子婴唯恐她再触怒天颜,连忙上前劝阻。“姑娘,你还是别再说了,不然事情只会更糟。”
皓月瞅著背对自己的傲然身影,似乎在两人之间隔出一道无形的鸿沟,只得咽下舌尖的话,带著满身的沮丧离开了。
待送她出了紫微宫,子婴才踅了回来。
“皓月姑娘走了。”
琅邪将双手背在身后,静默不语。
“王上?”
他旋过身来,神情肃穆。“宣太尉。”
“游街示众?”
秋筠听到同伴传回来的消息,险些晕厥过去。
“现在囚车已经来到大街上了,其他人都跑去看,本来我们是打算趁乱劫囚,不过戒备太森严,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我还听说……”
她急著拉扯他的袖子,“你还听说什么?阿耀,你快说!”
他抽噎一声,“我还听说游街示众之后,今日午时,秋大哥就要在城西的牌楼前当、当众处斩,呜哇……呜……”
“不……大哥!”秋筠哭喊著跑了出去。
阿耀急著跟上去。“筠儿!”
“大哥!大哥!”她一路喊著,哭红双眼只想见兄长最后一面。
街上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敢怒不敢言的目送囚车经过,在他们心中掀起了更大一波对当今朝廷和君王的不满浪潮。
挺直背脊坐在囚车内,秋纬的神情平静,一副慷慨赴死的态度。
“大哥!”
熟稔的呼喊终于让他产生动谣,脸色丕变,陡地侧身往后看,果然见到妹妹飞奔而来。“筠儿?”他最不希望她见到自己的死状。
秋筠努力想靠近囚车,却被押解的官兵给阻挡下来。“大哥!大哥!”
“快走!不要来看!”秋纬扬声叫道。
她哭得泣不成声,“大哥。”
阿耀连忙将她拉进人群当中。“你想找死啊?万一被发现我们是一伙的,大家都没命了。”
“你怕死我可不怕,放开我!我要去救大哥!”她激动的哭叫。
他用袖口抹去脸上的泪水,“谁说我怕死?可是单凭我们两个怎么救得了秋大哥?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看著大哥被处死?”秋筠心中悲痛逾恒。“天理何在?天帝为什么不张开眼睛?”
“午时问斩?”皓月脸上一片惨白,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听到的消息。
宫女有些后悔告知实情。“姑娘,你还好吧?”
“现在是什么时辰?”
“就快午时了。”
皓月娇躯晃了晃,不假思索的便往外冲。
她必须去阻止,不能让秋纬就这么被斩首示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她费尽心思想要阻止百姓和朝廷之间的对立,可是最终还是走向毁灭的命运,是她的力量太薄弱了?还是历史根本无法改变?
心脏仿佛被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姑娘,你不能出去!”宫女慢了一步,没能拦住她。“王上有旨,不准你踏出璎珞宫,姑娘。”
才冲出寝宫,皓月就被一双铁臂抓个正著。
“你要上哪儿去?”
他就猜到她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皓月仰起忧急参半的小脸,不待喘口气,反手揪住他的衣襟。
“琅邪,现在还来得及,我求你快下旨停止行刑,你不能杀了他,我求求你,你要是现在杀了他,反而会激起百姓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你是在逼他们造反,你知不知道?”
琅邪目光闪了闪,“那也是朕该烦恼的事,你不需要担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三思孤行?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是改变不了你?”她痛哭失声的捶打著他,无力感和挫败戚的双重打击让皓月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到底为了什么?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她救不了任何人,那么为什么要选上她?
他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还是忍住。“就算你恨朕也好,他是非死不可,何况就算现在下旨也已经太迟了。”
皓月刷白了脸,娇躯剧烈颤抖,猛力推开他,笑得苦涩。“我错了……我以为改变得了你,原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就因为秋纬有张和死去的父亲同样的睑孔,所以对他总是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希望他能代替死去的父亲好好活著,可是这一刻她却救不了他,强烈的内疚和自责击溃了她。
“不许你再责怪自己,朕会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琅邪扣住她的肩头,用力摇晃。“你要相信朕!”
她奋力挣开他,哑声大喊,“不要碰我!”
一步一步踉跄的后退,在泪眼蒙胧中看著自己所爱的男人,居然是个草营人命的刽子手,皓月心痛到无以复加。
“我要离开你。”她幽幽的说。
琅邪俊脸一沉,“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离开你。”即使她再爱他,可是在她道德感甚重的观念里,他的所做所为都是错的,皓月无法说服自己嫁给这样残暴不仁的男人,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跟他共度一生,她永远忘不了那些无辜冤死的人。
他抽紧下颚,嗓音冷冽。“你再说一逼。”
这回她的口气更坚定。“我要离开你!”
“你真的想离开朕?”琅邪用著冷漠的口吻问道。
皓月决绝的迎视他的瞪视。“对!”
两人互瞪著对方,像是在等待对方先妥协。
“好,朕就成全你!”他咬牙低咆。
她满眼惊痛地看著琅邪恼怒的拂袖而去,颤抖的抬起小手,捂住逸出啜泣的双唇,最后再也撑不住,蹲下身来嚎啕大哭……
“王上真的舍得把她赶出宫?”菀妃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爱娇的偎在睽违已久的男性胸怀内。
琅邪低哼一声,“朕已经受够她了。”
“那么两个月后的立后大典……”
他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爱妃想当朕的王后吗?”
“王上是说……”菀妃受宠若惊的睁大媚眼,声音因太兴奋而打颤。“要、要立臣妾为后?王上不是在开臣妾玩笑吧?”
“朕像是在开玩笑吗?”长指勾起她堪称绝色的花容月貌,邪气的调侃。“怎么?爱妃不愿意?”
菀妃忙不迭的起身,然后盈盈的跪拜。“臣妾……谢王上恩典。”她就要成为曌国的王后了,终于让她等到了!
“过来。”琅邪一把将她绵软无骨的丰润身躯搂住,半敛的睫羽下,是双冰冷的笑眸。“爱妃可别让朕失望了。”
她唇角骄傲的上扬,“臣妾会全力以赴,成为一位贤德仁慈的好王后,绝不会让王上失望的。”
“贤德仁慈?哈哈哈……”他狂笑不已,只有自己听得出笑声中饱含著嘲讽。“好!说得好!”
这时,子婴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
“禀奏王上,皓月姑娘她……”
琅邪撇了下嘲弄的嘴角,“她又想做什么?”
“皓月姑娘想来跟王上辞行。”
他下颚紧了紧,“不必了,朕不想再看到她。”
“是。”脚步声再度离开。
菀妃佯装识大体。“王上何必这么无情?”
“爱妃真的要让朕去见她?”琅邪笑谵的将她压在榻上,俯下头颅,将嘴抵在两片微噘的红唇上,“朕早就厌倦她了……”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唇舌交缠的口中,层层的纱幔被宫女垂放下来,遮住满室春意。
而在飞燕宫外,皓月眨去满眶的泪水,想说句话,才发现喉头梗住了。
“王上正陪著菀妃娘娘,姑娘还是尽早离开王宫吧!”
子婴的话让她明白他们之间的爱已成往事,既然缘分尽了,再说什么也是枉然,脚步虚软的走回璎珞宫,皓月的眸中流不出半滴眼泪,旋即开始收拾简单的随身用口……
“姑娘,我们真的要去房宿城?”
携带仅有的家当,坐上雇来的马车,随行的宫女不安的问。
皓月也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裳,脸上有著淡淡的哀伤。“如果你们不想去,现在回宫还来得及。”她故意忽略心口的阵阵抽痛,不愿再去回想。
“那怎么成,奴婢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求王上点头答应让我们跟著姑娘出宫,现在要是回去,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她实在有些不解。“你们在王宫里待得好好的,有得吃、有得住,为什么要跟著我在外面吃苦?”
马车上下颠簸,让另一位宫女险些摔了出去,只得抓紧牢固的东西,不过还是晃到头都晕了。
“那是因为奴婢眼光好,看准姑娘将来一定会成为我们曌国的王后……哎呀!这车夫是怎么驾车的?到底行不行啊?”
“奴婢也认为王上并不是真心要让姑娘离开,姑娘又何必非走不可呢?”她们真是想不透。
皓月涩然一哂。“不走还能做什么呢?难道还要继续留在宫里看他处死更多的百姓?或者亲眼看著别人杀了他吗?”
“姑娘根本是在逃避现实。”宫女随口说道。
她心头一震。
逃避这两个字宛如箭般笔直的射中皓月的心窝。
没错!她是在逃避,逃避无形的罪恶感、逃避沉重的压力,她不是什么天女,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自然也会有软弱胆怯的时候,当内心无法承受时,自然就会想要逃避。
可是她不禁要扪心自问,自己真能抛下这一切吗?
答案是不能,即便琅邪不再爱她,她还是无法不去担心他的安危,如果真的无法改变历史,他依旧难逃一死,皓月也想陪他到最后一刻。
原来自己这么爱他……
皓月将泪湿的脸庞埋在掌心思付。
“姑娘,是奴婢说错话了,你不要再难过了。”宫女见她如此痛苦,不忍再逼她。“既然要去房宿城,得多带点干粮才行。”
另一名宫女搭腔。“待会儿在路上买就好了。”
“我们不去房宿城了。”她陡地扬首宣布,小脸上闪耀著光芒。
主人,你要听从自己的心……
尽管再伤心难过,你也要勇敢的撑下去……
荧惑的话匆而在脑中响起。
“我要留在这里!”
两名宫女异口同声的大叫,“什么?!”
她不再哭泣,决定做最后的努力。“我们就在城里先租间屋子住下来,不过千万不要曝露了身分。”
第八章
一个半月后——
“……再过半个月就是立后大典的日子,听说曲国、需国和望国的君王也会派遣使者前来祝贺,不过王宫里的气氛听说怪怪的。”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几个坐在一块喝茶的客人闲聊著。
“怎么说?”
那人故意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音,“我有个亲戚因为家里穷,就把儿子送进宫里当太监,前阵子获准回家省亲,不小心说溜了嘴,好像是王上身体不适……成天都待在寝宫里,连早朝也不上了。”
背对著他们的纤柔身影陡地僵硬。
琅邪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