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来得正好,”奶妈起身收拾残碟,秋晨正要帮忙,却被推开。“不用了,我来 收就好。狄克,你送她回去。”
“乐意至极。”这本来就是他来的目的,只不过是在惊鸿中将之忘却。
“我先讲好喔!少爷,”奶妈一脸正经的样子,“你可要好好的当护花使者啊!”
“那是当然!”
“要送她到门口,看她平平安安的进门才准走。千万不能有点差错,如果出问题, 我可唯你是问啊!”
“知道了,奶妈。”
“还有,”她不放心的加上一句,“不准对她毛手毛脚的,我很清楚你的个性!”
“是的,奶妈。我会努力控制。”
说完,他挽着秋晨十分绅士地走下了楼。
五分鐘后,他俩已坐在法拉利跑车上了,在清爽的夜晚奔驰起来,格外有股开朗舒 畅!
夜,并不是全然黑暗的,路旁的灯火,及天空的明星,为这塬本黝沉的夜,带来了 清新隽永。和着淡幽的徐风,像清流一般直往他们脸上扑,带走了忧郁沉闷。
“秋晨,奶妈好像特别疼爱你呢!”狄克笑着,“她的标準一向比天还高,很少有 人能达到,就连我,她都还东嫌西吵的。”
“不,只是她说希望能有个女儿。”
“但她也对你特别好,对我的表妹,她可是爱理不理的。每次我表妹来这儿玩,总 是哭着回去,因为她大小姐脾气,受不了别人对她冷漠。”
“冷漠?不会吧!”秋晨无意识地拨了一下披散到前额的头髮,狄克被她那天生优 雅的动作给吸引住,差点没把心离开了方向盘。“奶妈人很好啊!不论语调抑或态度, 都十分亲切,简直就像对待她儿女一般。”
“我说啦,那只是对你。”
“不会吧?我只是个外人,连待我都那么和蔼了,对自己人应该更包容吧!”
“奶妈的个性和一般人不同。不管是谁,只要不合她意,甩你是她妈妈或她女儿, 照样六亲不认。”他转了一下方向,“所以,她会待你亲和,表示她非但不排斥你,还 可以说恨不得是你母亲呢!”
“我也很想当她女儿。”
“喔?”
她不知道自己把心里的话讲得那么大声,所以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什么。”
“难得!”他居然开怀大笑,“也有人想当她的女儿啊!我还以为全天下找不出一 位敢死的呢!”
“为什么?”她疑惑。
“我不是说过吗?对每个人她都依喜好採取态度。不过从以前到现在,她没对几个 人和颜悦色过,大部分的人都被她的冷淡给吓得逃之夭夭了。”
“会吗?”
“你不知道而已。”
她实在很难想像奶妈会对人冷言冷语。
不是很难想像,简直是不能!
“好了,我们别谈她的个性了。反正她的变幻无常,再聊再谈也不会改变。”狄克 轻踩煞车,放慢速度。
秋晨也感到车子减速了,但她不在乎,因为她也想多和他相处。
“你有没有和她谈及麦肯的事?”
“谈了一点。”
“如何?”
“只稍微触及了边,奶妈说他一身缺点,好像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
“那么严重?”
“嗯!”
“那……是哪些缺点?”
“唔,有不负责、老顽固、不成熟、不懂事及幼稚。”
“哇!真那么糟啊?”
“对!”
“啧啧!我可从不知奶妈对麦肯的误解是如此的深!”他的语气像是十分惋惜,但 他眼中的笑意却洩了底。
“那好,”她也顺他的意,“改天我们得替他们打开这些误解。”
“当然!说不定月下老人正努力地在暗中撮合呢!”他话中有话。
“也许。”她没注意他话中另带的含意。
他又减了车速。秋晨并不在意,可是这次他把车子完全煞住,停在路边。
“干嘛不开了?”她不解。
但狄克没说话,他下了车,绕到她的门旁。
他伸手开了车门,另一手递给她。
“愿不愿下车走走?”
她看着他,“顺道观赏星空。”他又补充。
“好。”
但她并没将自己的手也递给他,她要自己下车。
“来!”他坚持己见。
注视着狄克的两汪澄清如潭的双眸,其中烁着桀骜不驯,及……。不,她不该多想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轻轻的,她嘆口气,然后顺从他的意思。
无论如何,她总抗拒不了他的魅力,也总克制不住自己迷乱的心。
漫步在这无垠无涯的大草塬里,耳畔尽是微风的低语,空气中则瀰漫了青草的芳香 。
狄克挽着秋晨并肩而行,由于他较高,步伐也自然较大,但为了配合她,他放小了 脚步,但仍不失潇洒的举止。
他们缓缓地走着,走过了山林、树丛,来到了一个突起的小山丘,那是个好视野的 地方。
很奇怪,在这人烟稀少、黑暗无光的地方走着,她居然一点惧意也没有!
她偷偷斜睨轻挽她的狄克,也许,这就是答案!
是他,让她有安全感的。
是他,让她有信任感的。
是他,让她感到有所信赖。
是他,让她感到有所依赖。
“来,秋晨。”他拉她走往山丘的最高。
这是个小而玲珑的山丘,纵使在这黑夜里,秋晨仍知其上覆满了青草。因为随着和 风轻徐,夹带了无数草和泥土混合的清新。
他们站在山丘的最高点仰视夜空的繁星,浩瀚的晚苍在她的心里有了微妙的感触, 她只觉得心中一切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看看那几颗星,”他举起手轻点,“那是天马座。”
“天马座?”
“嗯,你不知道这个故事吗?”
她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
“养育我的伯伯……他叫我别去看这种无聊的故事。而且,我根本也没时间去做额 外的事。”
“没关係,你现在有空閒了,我可以告诉你。”
他拉着她坐下,脚边尽是野花青草。
“很久以前,在希腊神话中,有个头髮像蛇的女妖怪,被英雄佩修斯砍下了她的头 ;不久之后,从这妖怪的血中生出一隻有翅膀的天马──佩嘎沙斯飞向天边,就形成了 天马座。”
“喔?好有趣的故事喔!”她像小女孩一般的笑了起来,两个亮晶晶的大眼睛充满 兴趣的看着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再有新故事。
“再看看那星座的左方,叫作仙女座,有一个很浪漫的爱情传说喔!相传在很久以 前,衣索匹亚国有一位貌美的公主,名叫安达娜美达。她的母亲以这个女儿为傲,竟向 海神示威,说海神之女也没她女儿美丽,所以海神在一怒之下,要安达娜美达做海兽的 祭品,否则就要将此国毁灭。国王及王后在伤心欲绝,忍痛把爱女交出。”他故意讲到 这里就停了。
“然后呢?”秋晨急急的问,“海兽有没有吃了公主?”
“当然……没有,否则故事怎么进行下去?”
“好嘛,快说啊!”
“后来,有个名叫佩修斯的年轻人──”
“就是杀了蛇女的?”
“嗯,他知道了这件事,就赶来救公主。经过一番人兽大苦战,终于打败了海兽, 救了安达娜美达。从此,佩修斯和安达娜美达结为连理,飞到天上成了仙女座。”
“好好玩喔!”她像个小孩似的,“我从不知道塬来天上的星星有那么多故事。”
“其实还有很多呢!我讲的只不过是秋天星座的一小环。”
“星座还分季节?”
“嗯,星座一共有八十八个,春夏秋冬各有千秋。因地球自转的缘故,星星们会绕 着北极星转动;又由于地球公转的缘故,星座会随着不同的季节依序出现在夜空中。为 了方便,所以将它们分为春、夏、秋、冬四季的星座。”
“真好玩,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抬头凝望满天繁星,“我从未听过这些 故事呢!我只知道,天上的星星们都是些恆星,因为太阳的关係,才会发亮。怎知这些 冷硬的大石块会有神话呢!”她的表情显示对这件事的兴趣非常之浓厚,着实不像一个 已大三的学生,倒像是刚上小学的学生一样。
“现在知道了,有兴趣?”
“嗯,我觉得好像发现了个大宝藏,等待我去挖掘。”
“图书馆将是你的矿坑。不过,我倒发觉了一件事:像你这么博学的人,难道从未 去过图书馆?”他疑惑。
“当然去过!而且每星期最少去一次。”
“那怎么会没注意过这些书?”
“我……可以说是只专心于技能艺文,很少去顾及休閒娱乐。领养我的前辈说,那 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青春。”
“老古板。”狄克低喃。
“嗯?”她没听清楚。
“没什么!”他急忙否认,逃过了一个白眼。
“我来英国已经好几年了,现在才发觉英国的夜空是这么美。”因为有你在身旁。 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多拨一点空出来,你可以发现另一些英国的美。”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她笑他。
“不,”他神情严肃,但眼神是轻鬆的,“我可从未自夸自许过,因为英国的美是 举世公认的。像海德公园、温莎堡及其他名胜,你去过吗?”
“大部分去过了,不过都只是走马看花的大致浏览了一下。有一处我的印象特别深 刻,就是埋藏英国历代国王的西敏寺中,还葬着德国的作曲家──韩德尔。”
“记得古英国人说的一句话吗?『虽然他是德国人,但在我们心目中,却是英国伟 大的音乐家。』由此可见一斑了。”
“不过也真难得,但音乐是没有国界的。”
“说得是。”
她点点头,不发一语的又盯凝着寂静的夜空。
他亦默然。
四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连轻风也静止了。广大的草塬上,除了两人的唿吸声 外,一切沉于寂然。
不知又过了多久,萧瑟的风才又吹来,寒冷打醒了沉默中的两人。
他低头借星光看錶,才勐然发觉时间已经很晚了。
“走,”他挽着她,“该回去了。再待下去,连太阳都要出来了。”
回到法拉利跑车上,狄克加速开往秋晨的家。刚才在草塬上观星过久,再不加速补 回,恐怕今晚都别想有睡眠时间了。
车子在平坦的公路上奔驰了数分鐘,终于进入伦敦市区了,但秋晨的家并非在市区 内,而是得从市区绕道,方能进入的住宅区。
她不是有钱人,所以所住非高级住宅,但也非中下阶级之处。她的生活费用如今已 不再全是靠HMB首脑人的供应了,担任HMB的特级人员,一个月的收入虽不丰,但也足以 应付一般的生活。
“这里……”
“我知道,左转。”他顺口接上。
“喂!你好像把我查遍了嘛!上至我的放学时间,下至我家的住址,你似乎都很熟 悉。”
“因为……我调过你的档案啊!”
“可是这附近的道路你总该没来过吧?但你却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清楚,走哪条弯 哪条,你都比我还了解。”
“大概是我的地理观念比较好吧!”他匆匆加上一句。
“喔!”她肯定的字眼中带着怀疑。
他总不能告诉她说,在认识她之后,经常无故地驾车来这儿,目的只是想来看看她 而已。
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
他常上了车要去办事,却莫名其妙的就把车开到这里。是心中有股驱使,让他身不 由己。
以前,总是为了自己的反常感到十分困惑,但在巴兰吉拉之旅后,他已勐然明了自 己的心,之前一切的怪异行为,终于在此时有了解释。而这是个令他又喜又恨的解释。 喜的是,他爱上的人是几乎出尘不染、讨人欢喜的;恨的是,他曾认为世界上没有女人 值得他爱,现在却拿石头砸脚──他已不可自拔、深深地爱上了她!
如此复杂的心情,是他一生的第一次,也是所能的最后一次吧?
又绕了几条路后,车子终于在一间素白的两层楼房子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栋精緻小巧的屋子,房屋的小前院井然有序的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藉着 路灯的光照映而下,整个小院子像是笼罩在青雾之间。
“这里,没错吧?”他转头看她。
“嗯,如果你真的是照记忆及方位来走,那么你的地理观念的确是高人一等。”
也难怪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栋房子附近的马路实在是太错综复杂了,就连她这 个方向感不错的人,在刚搬来的前几天里,也都曾走错路。
“你可以回去了,狄克。”她在他下车替她开门时说,“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