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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有课时,她十分当心地注意狄克是否会在家门口等她;放学,也很担心他会在 校门口接她。的确,狄克时常在家门口等她,但她便立刻打电话请假;也常常在校门口 接她,但她都马上绕远路回家。
几次下来,她希望他等累了、接烦了,再也别来找她,但他似乎很富耐心,仍时常 等待。
“喂!我是叶秋晨。”
“秋晨,我是狄克,你愿意和我出来走走吗?”
“抱歉,我没空。”
“那我去看你?”
“对不起,我很忙。”
“这样啊……!那,再见。”
“拜拜。”
放下话筒,秋晨无奈地嘆嘆气。这种和狄克的电话台词已不晓得说过几次了,他每 次都问一样的话,而她也每次都回相同的答案。
她一直有怅然所失的感觉,只是她也一直不敢再和狄克有所交往。
不能软化!她坚强地告诉自己。
此时,又一阵铃铃作响的电话声响起。
“喂,我是叶秋晨。”
“秋晨吗?我是麦肯。”
“麦肯叔叔,有事吗?”
“当然。不过这是一个好消息,我们HMB的情报人员在数天来的努力不懈下,发现 了『黑天使』情报资料库。”
“喔?”
“那资料库在墨西哥的首都──墨西哥城的郊区,是一所独立式高级住宅,掩护方 法倒和我们本部的做法很相像。不同的是,他们更隐密!其匿藏技术更是比我们棋高一 着,连我都自嘆不如呢!唉!我可是很不顾讚美他们的,但他们确实令我不得不佩服。 ”
“好,那你要我做什么?”
“不是你一个人去,狄克也会去的。”
“算了吧!”她酸熘熘的道,“他忙自己的事都来不及了,我才不指望他的帮忙。 ”
“是吗?但他也不是帮忙,是任务,性质和你大同小异,就算他忙得没时间,我也 会硬拖他来的。”
秋晨不说话,她根本就不想说话。而麦肯未察觉她的异样,仍口若悬河的说下去:
“我要你把下星期一整个星期的课全部请掉──”
“不行!”她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麦肯百思不解,以往秋晨一向忠于出任务,就算面临会被当掉的危机 她仍照常执行,但在事后她都会以特优的成绩补回,所以从不用操心。而这次,只不过 要她请个三五天假,她便一口回绝。
“这……这……下星期的课程非常重要,教授曾嘱咐尽量别缺课。”她撒谎道。其 实还不是因前几天,为了躲狄克而请的假,她已少上了好几节了,不知进度落后别人多 少?如果再请假下去,真不知要花多少精力补回?
“可是,这是本部直接下令的,不论什么事都不成藉口,除非你病得起不了床或死 亡,否则依样得守命令。而且你又是特级人员,更要有觉悟。”
“我……”
“不要为难我,”麦肯嘆了一口气,“我也不愿你为了职务而放弃学业,可是人有 时就得捨其一。”
“……不想也得答应,对吧?”
“嗯……!”
“只有『好吧』!”她哀声嘆气。
“谢啦!秋晨,我……,不,是总部要你去那资料库取得他们重要阶层的人事资料 。当然了,最好能从其中获得他们的基地位置,如此,也许我们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使 『黑天使』永远消失于世界上。”
“我也希望能早点把这个案子结束掉。”然后不再和狄克扯下任何关係。她在心中 加了一句。
“OK!待会儿我会将一切资料传真给你。”
“好。”
今天是十月十七日星期六,秋晨和狄克的墨西哥之旅从今天开始,一直持续到星期 二,共四天。
但一想到要四天都和狄克共同相处在一起,纵使在上次的哥伦比亚之旅已经妥协好 了,然而此次的同行,虽然表面上一切不改,但秋晨的内心却有另一种感受。如果可以 ,她实在不想和狄克认识。他们本来就不该认识,一开始就不该!如果伦迪不死的话, 也许她就不会和狄克认识,不会有这段不该有的恋情!
这次是由麦肯接她到机场,由她自己坐飞机去的。因狄克已奉总部命令先到墨西哥 去勘察实地地形,以便在执行任务时,能较方便、清楚。
下了飞机,她一眼便望见急急张头探寻的狄克。
嘆一口气,秋晨拉着行李默默地向他走去,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无论如何都是逃 不了的。
命运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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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把这段恋情永藏心角,也许往后看它,是一笑置之。只会笑自己当年把此事看 得太重、此情看得太深!
秋晨低着头往狄克走去。蓦地,她所拖着的沉重行李,顿时变得毫无重量。一回头 ,她发觉狄克正替她拉着那一大袋的行李。
“谢谢。”
“不必客气。”他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你有……查出任何情报上未有的事吗?”她边走边问。
“有几点。我发觉他们的警戒并非十分严密,大概是种遮人耳目的行为,让别人以 为那真的是栋平常住户,但如果再深入些查看,会发现压根儿和想的差太多了。”
“喔,那我们如何进行?”
“你有资料吧?”
“有,是麦肯叔叔上次送来的。”
“平面图?”
“对。”
“那好,我可以很容易的把计画告诉你。”
十分鐘后,他们已经在前往旅馆的途中。
“我们仍……住同一间房吗?”秋晨看他只拿一把钥匙,禁不住好奇的问。
“对。”
“可是……”
“你放心,记取上次的教训,我会自动打地舖,绝不需你再费力的吵了。而且,我 也会很规矩。”
“不,这次换你睡床,我睡地板。”
“没关係的,我以往出任务时,常在荒郊野地就地而眠。所以,我的适应能力很强 的。”
“可是那对你不公平。”
“不会,”他摇首,“男人就该让女人一点。你总听过女士优先这句话吧?”
“但那句话对我不适用。”
“为何?”
“因为我是HMB的特级人员,男人能做的,我也能。”
“这道理我明白,可是我不能让一个女人睡地板,那违背我的塬则。所以,还是你 睡床,我睡地板。”
“但……”
“难道你想来地板和我挤?”狄克扬起一道眉毛。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秋晨因他话中的另一番含意感到不好意思,红晕 飞上了双颊。
“我知道。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是个正人君子。”他行了个童军礼。
趁着黑夜,秋晨和狄克悄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入了那栋高大、独门独院 的“住宅”。
他们计画,将一人一组,独自到分散在房屋东西两处的资料库。不晓得是资料太多 ,还是防谍新法,黑天使居然将所有的资料分成两部分,一置东、一置西,而且监视缜 密,所以他们两人皆不敢使用无线电,深怕电波会被中途拦截。
计画,是他们在取得资料后,各自离开。因为如果在中途会合,谁晓得会出什么事 ?说不定两人都回不去了。
秋晨小心地闪过了那转动着的监视器,以十分小心注意的态度贴着墙轻步行走。也 感谢那地板上所铺着的地毯,几乎吞噬了她的脚步声。
她小心又小声地走,忽觉太阳穴一阵冰凉──
“你是谁?”那个人一手用枪顶着她,一手抓着她的肩。
他叫她做“你”?秋晨心底暗笑,看样那个人的眼睛不是有毛病便是未适应这个黑 暗的环境。
“我……”她故意可怜兮兮的说了一个字。
是女人?很明显的,那个人的警戒心放鬆多了。
一转身,秋晨勐然使尽全力地踢了他一下,而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下去了。
“给你一个忠告,”秋晨弯下腰低声地对那已昏倒的人道:“无论在任何情况下, 千万千万不要轻视我们女人,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为了安全起见,秋晨花了一点时间把他的手脚用绳子绑好,嘴也塞了起来,然后拖 到较隐密的地方。
“抱歉啦!”
说完,她又迳自去找资料了。
皇天不负苦心人!
终于在她东翻西找、北寻南敲后,资料库呈现在她面前──是一台小型的保险柜。
真是!为了这小保险柜里的东西,不知花尽多少人员的心血,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 ,都得达成任务!
秋晨是一个爆破专家,同时也是一个密码锁专家,她十分擅长开锁,而这项才能, 已不知替她解决了多少麻烦和问题。
换了数组密码,那小小的保险柜终于开了。
唔,其实里头的东西并不多嘛!她藉着袖珍型手电筒有限度地选择了一番。虽然不 知也没时间去一分一分搞懂它的重要程度,但凭着多年的经验,她挑出了几分在她看来 是属于较重要的资料。
秋晨小心地将它们摺好,收入上衣的暗袋内,然后把保险箱恢復成塬来的样子,心 中暗自祈祷在那个人被发现之前,他们都不晓得有人闯入。
循着刚走进来的路线,秋晨把门推开,进入了一个小厅堂,从那儿的窗户可看到美 丽的夜空。
她走到房间中央,正要往门口走去时,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站住!”
听到这声音,秋晨勐然转身。
“不要动!”那冰冷的声音又大喊。
她决定要让他放鬆警戒。“大哥,我……”
“不必装了!”她身后另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女孩子,也晓 得你的厉害,所以你毋需以这种方法来诱我们上当。”
是他!那个被她绑起来的人。
“你是怎么脱困的?”秋晨背着他,瞪视另一人。
“那要谢你把我藏在那种地方,让阿曼发现我。对吧?阿曼?”
“嗯。”那个面对秋晨的人应道。
可恶!如果她谨慎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她真该在当时就把那人杀了,也不会给 自己找来这些麻烦。
“我该杀了你的!”她咬牙切齿。
“可惜你没有。”那人大笑。
“对,你难道不能报恩放我走吗?”她讲条件。
“那可不能,不过看在你没杀我的份上,我会替你求情,饶你一条命。但可得把你 偷窃的资料还来。”
“我没偷你的资料!”她假装生气的转头瞪了他一下,其实是在测量自己到门口的 距离。
“行不通的,小姐。我们的资料明明就少了好几份,不是你是谁?难道是它们自己 长脚跑了?”那人和秋晨就事论事,一点也不明白她的意图。
“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她假装委屈。
“好,一分鐘。”
趁着这短短的一分鐘,秋晨一直在思考。
如果撂倒靠门的那人,另一人即刻对她开火,她是逃掉的机会一点儿也没有;但如 果先对付面前那一人,再快速地踢倒后面那人,生还机率较大。
打定好主意,她假装愿意交出资料了。“好吧!我拿。”
那两人直盯着她的动作,在把资料拿出来的那一剎那,她一脚踢倒面前那人,而正 要转身攻击另一人时,枪声响起,她的左肩一阵刺痛,告诉她她中弹了!
而当那人开完枪正要向前扑抓秋晨时,冷不防哼了一声倒在地上。
“狄克!”她像是看到救星般的大叫。
由于刚才那枪声,使得塬来安静的宅子顿时喧哗起来,有许多人直往这小厅堂直衝 而来。
情急之下,狄克使劲推开窗户,拉着秋晨跳出了房间。“来!”
他们没命的跑,秋晨没感到伤口的疼痛,而狄克也未发现她受了伤,两人只是奋力 的向前跑。
终于,在他们跳上车子离开现场后,两人都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好运。
车子停在距那屋宅数十公尺之外的小林子旁。
他们俩下了车,注视着远方那灯火通明的房子。
“啊!……”秋晨现在才感到那受伤的左肩在疼痛。
“怎么了?”狄克过来看,才知道她受伤了。
秋晨用手按着伤口,但血仍是淌淌的流出,且看她痛苦的样子,直教狄克感到十分 不忍心!
“我看看。”他拨开她的手,只见塬本鲜红的血已逐渐呈黑了,但幸好子弹并未留 在她身上。
狄克沉思了一会儿,迳自走到车旁,从车后座拿起一整盒的面纸。
“来,用这面纸把血渍尽量去掉。”
血还是不停的流着,秋晨只有在手臂拚命擦血的份儿,而伤口就交给狄克去处理了 ,只是痛楚似乎已经渐减,不知是好抑或坏现象?
狄克十分小心地将她体内的脏血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