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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颂,吃定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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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颂收收桌上的文件,转身准备离开。
  “学妹。”楚辅仁喊住她。“丰先生这种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可颂的脚步顿了下。“我才不管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以我的立场,我只在乎如何为我的委托人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楚辅仁看着她,沉默了许久。“你的个性还是没变。”还是像在校园里一样的真诚、负责,一旦答应的事,不达目的,誓不罢手。
  “或许吧!”可颂朝着他笑笑。“请你转告丰先生,在开庭之前,我等他的回覆,随时都可以。”
  对丰儆棠来说,一天二十四小时绝对不够用!
  特别是他自祖母的手上承接起谨联集团之后,别说是二十四小时,他甚至希望一天能有七十二小时。
  “丰先生,楚律师上楼来了。”桌上电话的内线键一亮,传来秘书何凯文的声音。
  “让他进来。”合起手上的资料,丰儆棠抬起头来。
  不到一分钟,办公室的门板在轻敲了三声后被旋开,楚辅仁快步走了进来。
  “怎样?她愿意接受我提的条件吗?”没等人来到桌前,他已先问。
  “没见到洪小姐,今天只有她的委任律师前来。”想起可颂,楚辅仁实在笑不出来。
  在同一个领域几年,虽然这是两人首度交手,但他已暗中打听过关于她的事迹。
  邬可颂的资历虽浅,但可是顶着律师高考榜首的光环进军律师界,一些同行长辈对她都赞誉有加,关于离婚的诉讼官司,她可还未吃过败仗。
  “这样……”放下手中的笔,丰儆棠站了起来,绕过桌子,直接走向几步外的沙发旷“我提出的条件,她愿意接受吗?”
  指着一旁的沙发,他示意楚辅仁坐下。
  “呃……”楚辅仁坐了下来,面有难色的盯着丰儆棠瞧了一眼。“洪小姐的律师还是相当坚持要六十五亿的赡养费,还有……她说洪小姐想在法院之外的场合见你一面。”
  “要六十五亿,还要见我?”丰儆棠笑着摇摇头。“她真这么说?”他会怀疑,除了了解洪百蕙不是这样的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因素。
  说来,他这桩婚姻的结合相当草率。
  两年前,当他已届适婚年龄,在祖母的百般催促下,他点头答应,娶了祖母安排的女子为妻。
  其实娶了谁,对他来说都一样。因为从出生起,他就注定卖给整个集团,集团的壮大对他来说,才是生活的重心、生命的重点,其余皆不重要。
  “是的,洪小姐要邬律师传的话。”楚辅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丰儆棠,想由他的表情中瞧出点端倪,以判断该不该说出可颂想见他的要求。
  丰儆棠仍旧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你有跟对方说过我的底线吗?”
  说实在,若不是那日他的妻子闯进办公室来找他,他几乎已忘了有个妻子存在,也忘了她长得是何模样。
  “说了。”不过以当时可颂笃定的神情来看,对于上法庭,她似乎信心满满。“丰先生,关于委请专业人员拍得的那些照片……”
  洪百蕙急于提出离婚诉讼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怀孕了,而孩子的父亲当然不是他丰儆棠,所以……
  “辅仁,别提起照片的事。”丰儆棠浓眉一扬,接着说:“关于能恢复单身,我很乐意,至于赡养费给多给少,我全凭道理支付,这段婚姻耽误了百蕙两年的青春,一年以一亿台币来计,两年两亿,我想应该很合理。”
  楚辅仁无话可接,怔愣了会儿,才顺颐嗓子开口:
  “丰先生,要不要……”他偷偷地瞄了丰儆棠一眼。“要不要……见见洪小姐和她的律师?”
  可颂是个讲道理的人,或许她能帮忙劝劝洪小姐也说不定。
  “为什么?”只手撑着俊脸,丰儆棠蹙紧眉结。“辅仁,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多余的时间。”
  “这……”他当然知晓。
  “去吧!就照着我的意思去办,必要的时候,找凯文帮你,你私下约百蕙出来谈谈也可以。”抬起手来看了眼手表,丰儆棠挥挥手,表示时间已至。
  由沙发上站起,他转身走向办公桌,留下陷入沉思的楚辅仁。
  可颂的话百犹在耳——
  我们倒是可以拭目以待,看看是你的坚持准确,还是我的方法较绝。
  唉,那个难缠的女子,真不知会使出何种手段?
  戚晓娟提着可颂的公事包,跟在她的身后,进到办公室。
  “可颂姐,要不要来杯冰红茶?”将公事包放到办公桌上,晓娟就急忙贴心地问。
  “也好。”可颂对着她一笑,有点疲惫的摘下眼镜,揉揉酸涩的眼睛。
  晓娟咚咚咚地跑了出去,不到两分钟,就端着一杯冰透的红茶回到可颂的办公桌边。
  “谢谢。”坐在办公桌后,可颂接过红茶,不吝啬的给了一记微笑。
  “可颂姐,是不是很多有钱人都很难搞?”看她就口喝着红茶,晓娟终于捺不住心头的好奇。
  她到这家联合律师事务所上班,大约有半年的时间了,以往只负责内部的文书处理工作,最近才跟在可颂身边充当助理,偶尔也随着上法庭。
  “怎么说?”放下手中的杯子,可颂睇着她。
  晓娟拉开一旁的椅子,很自然的坐下。“比如我们今天要见的人,我们已经去过那个集团三次了,但见到的还是只有对方的委任律师。”
  “这是自然的。”嘴里虽这么说,但可颂的心中承认,那个叫丰儆棠的男人,确实很麻烦。
  “自然?”晓娟掩藏不住心里的疑惑,大声地说:“我怀疑!我们都亲自去了那个集团三次了耶!不会刚好三次都不在吧?而且,我才不信他真有那么忙,忙到没时间见我们!”
  “或许吧!”瞧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可颂不以为意地一笑。
  “可颂姐,是你水准佳、气质好,换作是我,早就劈里啪啦先骂一顿,气死了。”
  “你如果真的气死,不刚好正中对方下怀?”可颂笑睨着她。
  晓娟偏头想想,“也对。那……可颂姐,这官司要怎么打?”
  “时间到了,一样上庭。”可颂说得云淡风轻。
  “可是那个丰大老板会出庭吗?”她怀疑。
  “一定会。”嘴角噙着笑,可颂柔亮的眼瞳中闪过一道黠光。
  “真的会吗?”晓娟挺担心的。
  洪小姐一再表示希望能私下与他见面,但丰大老板就是不见她。
  唉,好怪的婚姻关系!老婆要见老公居然得上法庭?难怪这段婚姻要宣告终结。
  “会的。”可颂笑着,回得笃定。
  上午十点三十分。
  丰儆棠脸色难看地低头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公司里主持一级主管会议,但此刻却被迫坐在法院的证人席上,供人盘问。
  “丰先生,请问你和丰太太结婚几年了?”站在他的面前,邬可颂骄傲得犹如一只展屏孔雀。
  他不想以当事人的身分出庭是吧?那么以证人的身分传唤他,不也一样?何况,审理这案件的法官,刚好是她最敬重的学姐,两人平日私交就甚笃。
  “大约两年吧!”丰儆棠口气不耐。
  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个胆大的女人,至少她敢惹他。
  不过也因为这个关系,她让他打破了这些年来的习惯——从接手谨联之后,就不再去注意与工作上无关的人。
  “大约两年?”可颂勾唇一笑,转身向着坐在庭下的洪百蕙走近几步。“洪小姐……喔,不,也许现在我还是称呼你为丰太太,会比较合适。”
  洪百蕙点点头。她坐在庭下,纤细的身材穿着一件浅水蓝的保守洋装,看来不仅单薄,更有几分的楚楚可怜。
  相较于证人席上器宇轩昂的丰儆棠,她明显地被归类到弱势的一方。
  可颂的策略成功,她顺利的营造出这段婚姻中的强弱关系,任谁一眼都可看出。
  “丰太太,请问你和丰先生结婚几年?”她的眸光由洪百蕙的脸上挪开,睇了丰儆棠一记,有几分的挑衅。
  她承认这个男人很优秀,本人甚至比报章杂志上所刊登的还好看,而或许也正因为他过于优异的条件,才会将女人视为无物,对良善的妻子视若无睹!
  虽隔着厚重的镜片,但丰儆棠还是清楚瞧见了她那对清澈的眼里,绽着倨傲的光芒,光芒中带着讥讽的味道。
  微微地皱起眉心,他也同样的凝视着她,两人隔空展开了第一波的交战。
  “两年一个月又七天。”洪百蕙小声地说,眸光拉向证人席。她的表情平静,看来对他全无恨意,甚至有点敬畏。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说,是两年一个月又七天。”可颂走了回来,嘴里看似与庭上的法官说话,但双眸却仍是紧紧地锁住丰儆棠。
  “两年一个月又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何以我的当事人会将时间记得这么清楚,而不是像证人席上的丰先生一样,只概约说了二这个数字呢?”
  看出了她的误导是想将丰儆棠置于无情的形象中,辩方的楚辅仁终于忍不住开口:“抗议。法官大人,控方律师有误导我当事人形象的意图。”
  可颂将眸光拉向他,朝着他摊手耸耸肩。“如果我让楚律师有这样的误解,我道歉。”
  楚辅仁抿着唇,一时无言,有些气愤地坐了下来。
  看着她唱作俱佳的表演,丰儆棠略眯起了眼,一手撑颚地看着她。
  对于这个女人,他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除了那对晶亮的眼瞳之外,她还有一副好得不得了的口才。
  “法官大人,对于我的当事人诉请离婚,其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可颂走到桌案下,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一份文件往上递给法官。
  法官将文件翻开,眸光在字里行间穿梭,随着一字字映入眼瞳,她的神情时而惊讶,时而猜疑。
  “依照民法第一千零一条,夫妻互负同居之责……”可颂想再往下说,前方的法官却突然抬起脸来,打断她的话。
  “邬律师,你上前来一下。”她朝着她挥手,要她上前来。
  可颂走了几步,来到桌案下。
  “你这当事人的陈文中说的,可是真的?”法官小声地问。
  “尹学姐,你知道我的个性一向是有多少证据说多少话。”可颂小声地说,将声音控制在只让两人听得见。
  “看不出来耶!”看了她一眼,法官将视线拉向证人席上的丰儆棠,脸上明显写着可惜。
  可惜呀,这样一个集财富和外貌于一身的男人,居然……
  “那你现在诉请的是……”陈述中的理由似乎不构成离婚成立的条件。
  “我的当事人说,这个情况是由结婚开始一直至今,当初被告并无尽到告知的责任,所以可以诉请判定婚姻无效,然后赔偿我的当事人两年来精神和肉体上的损失。”可颂不疾不徐地说出民法九百九十五条的条文。
  “这样……”法官揉揉眉心思索着。“楚律师,你来一下。”如果判决成立,绝对是大新闻一件。
  楚辅仁不敢迟疑,马上站起,大步走过来。
  “你看看这篇陈述,是邬律师的当事人写的。”法官将文件递给他。
  楚辅仁一接过文件,目光才扫过几行,就忍不住扬声抗议:
  “邬律师,你怎能这样诋毁丰先生?说他没履行同居义务就算了,现在还说他、说他……不能人道!”
  不能人道!?
  这抗议声一出,现场抽气声四起,马上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丰儆棠。他的脸色在刹那间转为铁青,额角隐隐浮现的青筋,说明了情绪上激烈的波动。
  那个女人居然说他不能人道?
  “法官大人,这根本是污蠛、是人身攻击,我要抗议、抗议。”没等丰儆棠有任何反应,楚辅仁率先发难。
  他快步的转身,走回座位前,由桌上操起一份资料,又火速走回来。
  “法官大人,这也有份资料,请你先过目。”往上一递,他选择漠视老板的话,完全豁出去。
  法官接过资料,打开后,从头到尾看了遍,眉间的皱褶不自觉地加深。
  “邬律师,你要不要看一下?”这个案子,绝对可挤上她审过的案件中,“雾煞煞”排行榜的前三名。
  可颂接手,认真的看着,气氛在刹那间陷入沉默。
  怎会这样?这份病例资料里清清楚楚载明,她的当事人洪百蕙小姐目前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至于孩子的父亲,依照基因比对,绝对不是证人席上的丰儆棠。
  “你们认为该怎么办?”法官两眼分别看着两人。
  这种事,恐怕较适合私下协商。
  可颂暂时沉默,目前还陷在洪百蕙怀孕的震愕消息中,尚未回过神来。
  楚辅仁则也不敢随意回应,唯有让沉默弥漫空气中。
  又过了一会儿,坐在证人席上的人终于出声打破了僵滞的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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