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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别再假正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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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她嘴角上扬了,又露出招牌的甜美笑容。
  费斯浓眉淡拧,端详著问:“你为什么要这么笑著?”语气迷惑中带著苦恼。
  骆莉雅一怔。“我在笑吗?”
  有时,笑是一种保护色,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一种自然而然的骆莉雅生态,她习惯去运用,洋溢著愉悦青春,已不必经过大脑慎思谨行。
  就算她真的在笑,那又如何?
  “那你呢?为什么不这样笑?”不答反问,将了他一军。
  他沉吟了几秒钟,高大的体魄有意无意地挪近,把午后渐微的阳光全遮挡住了,背著光线的五官刷上淡淡的朦胧,那对褐眼却显得格外俊锐,正仔细地、别具深意地瞅著她。
  骆莉雅双手撑著草地,短靴被丢在一旁,男性清爽的气味夹在秋天里,竟协调得令她心中悸动。
  感觉心脏像是非洲草原,有成群结队的羚羊狂奔飞跃,不由自主地,她上身往后微仰,脑中想什么,话已脱口而出──
  “我知道的,你不喜欢笑,就……就跟小荷丽不喜欢开口说话的原因是很相像的。你心里一样有个结,生了根似的扎在心头上,有时连自己也没办法察觉出来,只是下意识的去排斥某件事情,然后夜以继日地对著大脑催眠,告诉自己天性就是这个样子──”
  蓦然间,他神色微变,下颚的线条显得僵硬凌厉。
  “安娜丝对你说了什么?”
  她抿住唇瓣,猜想自己是不是无意间侵犯到他的隐私。
  “她应该对我说什么?”鼓起勇气,她直视著那对抑郁的男性眼眸,声音低且轻:“昨天她带著人到罗马的饭店,我请她喝茶,是我从台湾带来的包种茶叶,她喝著,想起一个人,说那个人是她的第四任丈夫。”
  两道利眉即时纠结起来,他眉峰成峦。
  彼此静默了几秒钟,骆莉雅忽然轻声问著──
  “你会学中文,把中文说得那么好,跟你母亲的第四任丈夫很有关系吧?你母亲说,你受他的影响很大。”
  就在瞬间,毫无预警地,那一桶费心呵护的玫瑰被他过大的动作给挥倒,水迅速地渗进上壤里,而成束的花朵已然散开,杂乱无章。
  “我的花!”骆莉雅反射动作想去抢救,却被他一手攫住臂膀。
  “你知道什么?”他声音低而瘖哑,向来沉静如海的双眸燃著两簇火把。
  “你知道什么?!”他又问,似乎极力地压抑住胸口剧烈的起伏,大手忽地用力,几乎将她整个人提到鼻下。
  一种被刺探的窘迫狠狠攫住他,内心的不安感如潮汹涌,逼得他要以张狂的方式来巩固自己的城堡。
  骆莉雅倒抽了口凉气,盯住那张铁青的峻脸,一时间脑中空空洞洞,找不出话回答。怔了好一会儿,没半点血色的唇瓣终于挤出话来──
  “你说得对,我、我能知道什么?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你,只是听到一点因由就胡乱去猜测而已……你、你不想听,那也不必说了,反正是我多事、鸡婆、得寸进尺,自以为了不起,都是我不好可不可以……你、你放手啦。”说到最后,她声音竟微微哽咽。
  费斯并没放开,她也不懂他为什么不放,自己明明都认错了,他又想怎样?
  前一分钟还这么安详,她甚至以为两个人能再对彼此踏出一步,却没料到会见著他突如其来的怒涛。
  噢……她不哭,绝对不哭,她才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
  拚命地吸气、呼气,她挣扎著想扳开他的掌握,突然腰部一紧,一股力量将她带入男性强壮的胸墙里──
  “干什唔──”
  灼热的气息占领她的呼吸、剥夺她的言语,男人深切地吻住她,饥渴而强烈,像在原野上点燃了一把火,燎原而去,熊熊燃烧。
  头好晕,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晕机了。
  她错愕的表情慢慢缓和,清澄的眼睛罩上迷蒙光辉,半梦半醒著,模模糊糊地想著……
  他真的吻她,他真的吻她……
  可是,他们不是正闹得不愉快吗?他莫名其妙地绷起脸,又莫名其妙地吻她,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要──”她开始挣扎了,小小头颅努力往后仰,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双唇,但腰身还是被他牢牢锁在健臂中。
  两人皆气息不稳,胸口相互震撼激荡著,他垂眸俯视,目光神采锐利得犹如寻找猎物的鹰,瞧得骆莉雅禁不住轻轻发颤。
  “你……你……”她倔强地仰起小脸,以为正用著最狠、最“恰”的眼光瞪人,没察觉自己的脸蛋又热又烫,什么气势都没了。
  “你为什么吻我?”她恨恨地推著他的胸膛,气不过,又用力推了一下,“你到底什么意思啦?!”
  他的注意力被她润泽的香唇吸引,喉咙里忽然发出诡异的呻吟,骆莉雅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两片唇瓣再次沦陷──
  费斯一手揽住她的身体,另一手插入她的发中,固定住头颅,这个亲吻来势汹汹,比上一个更加狂猛放浪。
  骆莉雅只能唔唔地抗议著,近距离望进他的眼底,那片深褐海中的阴郁似乎淡了,换上的是微微自满的得意,甚至还过分地对她眨眼,彷佛这个火热的吻是你情我愿,让人沉醉。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一点也不懂得尊重,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气愤和羞辱的情绪紧紧抓住了她,那些甜蜜美妙的幻想顿时完全破灭,骆莉雅激烈地扭动挣扎,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会弄伤自己,而狂跳的心好像被谁狠狠掐住,痛得她眼眶发热。
  费斯抱著她,顺势倒在草地上,男性先天上的体格优势让他轻易地压制住她,小心翼翼地,他离开她的唇,鼻尖仍顶著她的,而呼吸灼热得吓人,轻轻喷在她脸上。
  “你哭了?”
  听到他近乎怜惜的询问,感觉他舌尖似有若无地滑过肤颊,舔去了泪珠,骆莉雅整个人清醒过来,身躯不由得一颤。
  未经大脑思考,她一手已扫向男人脸颊,可惜因姿势的关系没办法使力,只勉强将他的脸推偏。
  “你、你你起来!”她嚷著,小脸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试著用双脚踢人,但效果不彰。“放开我!你放开啦!你到底要怎样啦?!”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原来他也这么“卢”。
  费斯定定地看著她,额前的淡色鬈发又孩子气地垂了下来,竟有些无辜。
  “我没想要对你怎样。”
  存心要睁眼说瞎话吗?他没想要对她怎样?
  好,那他亲她、吻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社交活动吗?
  “是突然想吻你而已。我以为你也喜欢这个亲吻。”他语气微闷。
  突然?而已?以为?也喜欢?
  骆莉雅听了他的话,气得眼前一片黑。
  “你、你少臭美!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的吻?!你的吻技很高超吗?你、你──”一时间头痛、心痛,胃也痛,本来她对他有好多、好多的好感,现在却全给毁得乾干净净了。
  “很多人吻过你吗?”他语气更闷。
  “要你管!”骆莉雅嘟起嘴,抬手擦掉颊上的泪。
  他脸色阴沉,细眯的双目中闪动著危险的光芒。
  此时,拘儿的吠叫清楚响起,竟然就在他们身后的橄榄园里,它不知在兴奋个啥劲儿,一阵乱吠外,喉咙中还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然后是奇怪的骚动,有人正叽哩咕噜地和那只狗打商量?好像想赶它走,它偏偏不走,还以为人家在跟它玩。
  费斯终于“好心”地抬起上半身,皱著眉回头望去。
  而骆莉雅更是趁著这个机会迅速地坐直起来,她喘著气,手指梳著凌乱的长发,下意识随著他的视线抬头,这一看,她整个人又傻了──
  橄榄树林里躲躲藏藏好几个身影,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似乎就是上一次“佛罗伦斯大逃亡”里的那群原班人马。
  那名带头追赶的女士正跟一只大麦丁牵扯不清,她骂了一句,手中的水晶皮包从狗头上敲了下去,又伸出三寸高跟鞋作势要踢它一脚,狗儿“该该”地叫了两声,便跑去纠缠其他人。
  费斯用义语诅咒了一声,迅疾翻身站起,拉著她不由分说就往坡顶上跑。
  还要跑去哪里呢?
  为什么总是要躲开自己的家人?
  他心里那块不让人碰触的地方,到底藏著什么思绪?
  她果真不了解他啊,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个体,无意间交错的火花或者奇异美丽,但终究一闪即逝,想找一个伴侣、走一段感情路,不单是有缘无缘那样纯粹简单。
  醒醒吧,趁著尚未深溺,才能完全摆脱。
  她是成人了,不适合再作童话般的美梦,梦里的王子太过遥远,只能藏在虚幻的境界;而现实里的玫瑰太过脆弱,她想捧在手心里呵护,却害怕会被茎上的细刺扎得痛彻心扉。
  骆莉雅轻声叹气,出其不意地甩开了他的手。
  费斯急忙煞住脚步车转回身,似乎有话要说,但她比他更快开口,意兴阑珊地笑了笑──
  “我不要去你的酿酒厂了,我想回罗马……你放过我吧。”
  她芳唇上的笑,在男人阴沉的注视下转为忧伤;心脏猛地一阵刺痛,来得又快又急,全然没有道理。
  没道理啊……
  第七章
  秋天刚过,台北的初冬就飘下丝丝细雨。
  骆莉雅打开粉饼盒,从里头的小方镜审视脸上的妆,一根不听话的刘海飞翘著,她伸手拨了拨,让它们看起来更为自然。
  右边角度OK,左边角度也OK,“啪”地一声收起粉饼盒,放进包包中。
  可能是怕玻璃起雾,计程车里的冷气开得挺强的,她拉拉身上的外套,下意识看著窗外的雨景。
  冰冷的空气,水色的景物,她轻轻呼吸,心上那份沉甸甸的感觉缠绕了好几个白天夜晚,难以挥去。这清冷的季节里,她的一小块记忆留在那片秋末暖阳下,已经弄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
  没道理啊……她对著窗上的反影苦笑。
  “小姐,你不素那个什么……GH环球幸福的空姐吗?”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冲著她笑,台湾国语听起来很爽朗,“阿偶一看你的制服就珠道。”
  骆莉雅回过神来,对著他点点头,空姐必杀绝技自然出手──笑得亲切。
  “运将大哥,你很厉害耶,大部分的人只认得出华航和长荣的制服,我们这种进驻台湾的国外航空,如果不是坐过我们的飞机或常出国的朋友,通常认不出是哪一家公司。”
  计程车司机看著路况,又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开始有聊天的兴致。
  “没有啦,偶以前都嘛素跑桃园中正国际机场的,看多了自然就会分啦。”
  “哇,难怪运将大哥的车子这么干净,坐起来又舒服。”在国际机场排班的计程车一定要通过特定的检验相筛选,不是想排就能排的。
  “还好啦。”他熟练地操控方向盘,跟著又问:“阿小姐,你不素应该企机场上班吗?为什么今天会装制服跑到饭店企?”
  骆莉雅有问有答:“我们航空公司和一家酒商合作,今天在饭店召开记者会,现场有五百瓶顶级葡萄酒试饮,我是临时被调来帮忙作招待的。”
  “喔,你们还可以这样调来调企喔?偶还以为你们只会在灰机上工作说。”
  骆莉雅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她今天本来是排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的Home  Standby,但一早就被台湾分公司的电话从被窝里挖起来,因为排定好接待的一位同事家里出了状况,没办法前来,分公司的人直接就从Standby的空勤部门调派援手。
  过了七、八分钟,计程车开进五星级饭店前的长坡,直接来到正门口。
  骆莉雅付完车资下了车,对著替她开门的饭店人员轻声道谢,在大厅处看到“环球幸福航空公司”和台湾代理酒商共同竖立的招牌,匆匆一瞥,照著箭头方向搭上豪华的螺旋梯,二楼闹烘烘的,整个区域全被包下,会场布置得很有义大利风情。
  “喂喂喂──瑟西!”前头舞台上的男人在麦克风试音,正巧见到骆莉雅在那儿东张西望。
  “张哥!”她挥挥手跑了过去。“好像弄得很热闹耶。”
  这位张君本来是负责华籍空服员每月的班表调度,以及机场临时状况处理,一个月前刚升上督导一职,所以跟空动部门的同事十分熟稔。
  “不热闹成吗?罗马总公司每天照三餐打电话来关注,台湾的代理商更夸张,在场的这些人手全是他们派来的。”他跨下舞台,看了看腕表嘟哝:“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
  骆莉雅有点被搅乱了。
  空勤的工作范围相机场地勤或者有关,但是和台北分公司内部人员基本上没什么交集,所以公司地面上相关的活动内容,如果不刻意去注意,通常只知个大概而已。
  她环顾著会场,挑了挑眉。“张哥,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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