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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童瑶吓了一大跳,惊喝一声,扑上去将就手上的薄被就往那女的脑袋上蒙。那女子被童瑶这么一嗓子吼醒,还没回过神来,眼前一黑,一条薄棉被笼罩下来,然后一双手臂从身后死死抱住她的身子,童瑶一边叫唤:“别干傻事呀,杀人要偿命的!”一边伸手去夺她手中的菜刀。
被薄被蒙住脑袋的女子看不见外面,又被憋闷得发慌,提着菜刀的右手触及前来夺刀的手臂,下意识地反抗,猛地划过去,突然听见一阵闷哼,接着抱紧她的手臂松懈开来,女子掀开被褥,只见童瑶面色苍白地半倚在旁边的墙壁上,左手按住不停往外流血的右臂,痛苦地半闭着眼睛,死咬牙关黯然忍受。
“你……”血腥的味道融入空气之中,强烈地刺激着人的神经,黑暗中看不真切,她探过头,想更进一步观察她手上的伤势。
啪!
童瑶突然伸手,按下客厅壁灯的开关,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挣不开眼,伸手遮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退出两步。
“不要做傻事。”童瑶收回鲜血淋漓的左手,看了一眼,又无力地按在被菜刀划伤的右臂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地说道:“喂,半夜三更的,你也闹够了吧?实在睡不着要不我也一闷棍把你敲昏过去怎么样?”
女子看了看壁灯开关上殷红的一抹,又转眼看清楚童瑶仍然在不停滴血的右臂,再转眼看见自己手中染血的菜刀……她突然一个激灵,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啊’地一声,甩手将‘凶器’丢出老远。
菜刀‘铿锵’落地,砸损一只边角,迸射出点点火花,又翻了一转,终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血腥的气味在鼻尖流淌,房间里霎时间沉寂得仿佛凶杀案事发现场。
童瑶死死盯住那女子的面庞,见她止不住双手环臂瑟瑟颤抖,知道目前的状况她大约也不会再继续干傻事了,这才吁了口气,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冲了半盆温水,童瑶忍着疼,小心翼翼地将汩汩流出的鲜血洗净。
伤口有大半寸长,不算深也不算浅,流血跟流水似的往外直涌,不一会便将半盆温水染成殷红的颜色,看上去十分吓人。
很疼。
刚刚注意力在突发事件之上,还不觉得怎么,这会子回过味儿来,才感觉到真的很疼!童瑶整条手臂又疼又软,想端起脸盆倒掉血污换盆水都显得那么困难,她才端起来,还没走两步,手一软,脸盆‘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血水四射飞溅,湿漉漉地撒了一地。
童瑶大半睡衣被溅得湿透。
她无力地蹲下来,伸手去拾翻倒的脸盆,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实在太凄惨了,怎么这天下不顺心的事儿一件紧接一件,跟触了霉头似的一股脑儿地往自己身上涌呢?
出门还没被车撞死也不知道是幸亦或不幸?
真倒霉!真倒霉啊!我这都是什么命呀,自从妈妈走了以后,我就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想着想着,又开始觉得鼻子发酸。童瑶蹲在地上,将脸盆埋进膝盖里,努力抑制住呜咽的声音,咬牙将苦水往肚子里咽,拽着袖口悄悄地一个人抹眼泪。
“你怎么了?”方才的女子闻声过来,看见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脚下一只翻倒的脸盆,地上一汪染血的清水……
那模样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被冷漠的路人无助地推倒在地一样。
“很疼吧?是不是很疼?”她急忙将手上的菜刀物归原位,伸手去扶童瑶,这才发现她半身湿透,又急忙拽着泪眼婆娑的她回到自己卧室,七手八脚翻出一件睡裙递给她:“喏,你穿这件吧。”顺便又塞给她一条干净的浴巾。
童瑶垂着脑袋,摇了摇头,一翻手腕,露出方才洗净的伤口,只见上面又是一片斑斑血渍。她转过身,往自己卧室走去:“我那里有云南白药和绷带,你先帮我包扎一下吧。”
那女子显然不适合扮演‘护士’的角色,若不是童瑶强烈反对并数次纠正,她一准得将她的手臂绑成粽子。
幸好除了这件,其他还好。趁着童瑶换衣裳的功夫,她收拾了厨房,并重新烧了一壶开水,看这样子,似乎一顿折腾过后也从醉酒状况中清醒了不少。
在童瑶的坚持下,对方十分勉强地将那名被丢在地板上的男子又再度搬上沙发,并且将童瑶抱出来那床薄被给他盖上。
听她说一会还要拖地善后,这半夜三更的,童瑶累得实在睁不开眼皮,看这情况似乎已经不会再发生‘惊魂事件’,这才打了个呵欠,慵懒地答应一声,转回卧室自己先去睡了。
第二天童瑶习惯性五点半醒来,虽然浑身又酥又软,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可多年来晨练的习惯一时要改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换上运动服,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来回扭着脖子,她轻轻将左手抚上仍然疼痛的右臂,迟疑片刻,又觉得没可能因为这点理由就赖进被窝,遂讪笑一声,又回头望了望客厅对面紧闭的门扉和沙发上酣睡如斯的男子,揣了钥匙,轻手轻脚地出门晨练去了。
今天天气不错,明媚的艳阳一大早便露了一小脸,为整个世界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连空气都仿佛清新透明得染上了橘红的暖色调。
这座城市自古便醒得早,大清早的便有中年妇女出来遛狗,也有少年少女出来跑步锻炼的,不过这些都是少数,更多的是老爷老太,或手持折扇,或提着宝剑,背着背包,三五结伴地去中心广场晨练的身影。
童瑶一路慢跑,沿途观光,路过步行街中心广场的途中,听见各晨练队伍录音机里传出来的歌曲声此起彼伏,每队三十到五十不等的晨练队伍看似优哉游哉地随着各自领队比划出各式各样的动作,放眼望去,只觉得老爷老太们仿佛年轻了十岁似的,眼神炯炯,满面红光,又淳朴又健康,十分有意思。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高声叫唤她的名字。
童瑶微微一愣。
她才回来不过数日,也没多少认识的人,会是谁这么一大清早地叫住她呢?
第十三章 过街老鼠
原来是正在广场上练剑的房东太太。
就整体气质形象看来,童瑶估摸着胖胖的房东太太实际年纪大约已入暮年,可如今她那副春光满面的模样,在朝阳的光晕下竟折射出不输于少女般的神韵,远远望去,朝气蓬勃,走近了再看,便更显得光彩照人起来。
“阿姨,这么早啊!”童瑶主动向房东太太走去,额头上挂着晶莹汗珠的少女红扑扑的脸庞上面带微笑,一身简单的素色休闲着装让她更加绽放出青春亮丽朴质的气息。
房东太太乐呵呵地招呼:“妹子,你也很早呀,从老房子那边过来要三站路呢,你跑过来的?”
童瑶抹了抹额际的热汗,呵呵笑着:“是呀。”一边说一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和脸颊上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哎呦,真是能干呀!”房东太太拉着童瑶的手跟旁边一队练剑的老太太们介绍:“这就是我前两天和你们提及的那个姑娘,小小年纪就自力更生,又聪明又能干,哎,我那女儿要够上她十分之一,我都要乐开花了。”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愁眉苦脸地抱怨一句:“也不知这两天那丫头都跑哪儿鬼混去了,打她手机她也不接,真是让人担心啊!”
童瑶见状,于心不忍,便好心告诉老太太:“阿姨,您放心吧,其实昨天晚上您女儿就已经回来了,只是当时喝多了些,又是半夜三更的,这才没打电话过来向您保平安。”
“什么?”房东太太大吃一惊:“你说她半夜三更回来的?还喝多了?”说到这里又顾虑地回眼望了一眼旁边一个个都巴巴伸着脖子听好戏的三姑六婆们,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扭腰过去和领队打了声招呼,便拽着童瑶走到旁边不起眼的地方,这才放开了心思刨根问底:“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在外面喝多了,一个人回来的?半夜三更多危险呀,这丫头,才几天没在她身边就这副模样,真是太让人操心了……”
童瑶听了急忙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其实……嗯,其实是有人送她回来的。”
“有人送她回来的?”房东太太两眼圆瞪,一挑眉跟连珠炮似的追问:“谁呀?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多大了结婚没有?可别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才好。”
“……”天哪,妈妈桑,这警察局查户口也没见您这么仔细的~童瑶汗颜不止,又犹豫了半晌,捱不过房东太太一个劲地催促,她也不是那等善于说话说半截能中途拐弯自圆其说的那种人,被逼急了,也只剩招架之功,只得一五一十地‘从实招来’。
童瑶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老太太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时不时还掠过黑压压的阴沉颜色,童瑶曾尝试着好几次将话头岔过去,结果都没能成功,最终被这位精明老辣的房东太太将整个事件的详细经过都从她口中榨得一干二净。
童瑶暗骂自己实在没用,同时又不得不佩服现在的妈妈桑关于经济价值观的那思维运转之神速简直让他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望尘莫及。
说完之后,房东太太不好当场发作,勉强忍着,又假意与童瑶闲侃了两句,这才转过背收拾收拾,背起背包,菜市也不去了,直接摸出零钱去前面乘车,她的矛头所指,童瑶自然一清二楚。
可即使一清二楚她也爱莫能助啊,谁让昨晚半夜三更的,那不请自入的一男一女如此彪悍极品呢?
他们一家子内人也好外人也罢,这要打要骂要砍要杀要剥要刮她童瑶一介租房子住的,也管不得这等闲事不是?
心平气和地跑完五站路,围着街心花园绕了一圈,又原路返回。
一直跑到小区附近,还没进院子呢,就遥遥听见一阵杀猪似的鸡猫子叫唤。童瑶大约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忍不住‘噗嗤’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果然只见小区院子里正上演一出好戏。
昨夜对房东女儿妄图有不轨之心的青年男子如今正双手提着裤子,被挥舞着宝剑的房东老太太追得满院子乱跑,房东太太一边追嘴里还一边叫骂着:“好你个小兔崽子,有种你别跑!狗东西的,看老娘今天不阉了你——小杂种,你给我站住!”
青年男子被房东太太逼得跟狗急了跳墙似的乱窜,本来就刚睡醒邋遢不堪,昨晚又被房东女儿割断了皮带,如今只好双手拽着裤腰跟玩猫捉老鼠似的被追得跳脚,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自然而然地让童瑶想起一句俗话:过街老鼠,那是人人喊打呀……
小区周边好几栋楼,从一楼到十二楼,出来劝架的一个没有,却不约而同地都有好事者看稀奇看古怪地探出脑袋作壁上观。
要不是考虑到太不雅观,童瑶真想抱着肚子在旁边大笑个饱。她一回眼,瞄见房东的女儿正好整以暇地一手端着盅子,一手拿着牙刷,站在大门口一边刷牙一边看热闹。
估计这位心里正巴不得那男的被她妈大卸八块呢,瞧她那副架势,看来是绝不会从旁施以援手的。
闹剧似乎已经上演了好一阵子,那男的跟无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兜了好几个圈子,终于找到出口,面露惶恐之色地往童瑶这旁冲过来。
眼见这也实在闹得不成体统了,童瑶也不便加以阻拦,颇识时务地侧身让过,从背后冷冷地拿眼神扫视那名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家伙,心想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相信这样一只‘排骨’架子还敢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来。
房东太太追过来的时候,童瑶则义务性地拦了一下,劝道:“阿姨,别追了,可别累坏了您的身子,啊。”见她还不甘休,又好言安抚说:“您看呐,这事儿若闹到大街上去,被人议论起来,丢的可不还是您家的脸么?”
胖阿姨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恰巧这时旁边房东女儿冒出一句:“算了吧,妈,这种人,日后我自然会好生收拾他,您都这年纪了,别再追了,您女儿我是这么好让人占了便宜去的人么~”
是唷,也不想想昨天半夜三更的,是谁被人骑在身上扒光了衣裳?
想到这里,童瑶若有所思地转眼瞄了她一眼,这一眼瞄过去才发现:啊哈,我说这是谁,原来竟是她。
——昨夜酒吧里遇见的那名女记者!
一直以为她是短发呢,没想到是将长发盘成不起眼的发髻束在脑后的,加上昨天半夜三更见到她的时候,她又是一副披头散发的邋遢模样,当时她情绪这么激烈,浑身上下哪里还找得出半分酒吧中那名女记者的谨慎与冷漠?
刚才她漱口的时候侧着脸,半边长发遮住了面颊,也看不真切,这回走近了,两人才算正式在光天化日之下对面瞅了个明白。
对方似乎早已认出童瑶来了,点了点头,微笑着向她伸出右手:“你好,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江名慧,A市早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