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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苦、平淡。”童瑶伸手抓了抓脑袋,“说实话,不算很好。”
“……”
又是一阵沉默。
侍者送上咖啡,童瑶自助加入砂糖,搅匀,不浪费地将剩下半块蛋糕也一并吞了下去。
从头到尾,丁翊杯中的咖啡只被他拿来当做暖手,纹丝未动。
窗外风雨交加,连咖啡厅内亦浸出一丝冰凉。
可是身子很暖和,两人彼此距离这么的近,四周如水般寂静清凉,耳畔有音乐声传来,空气中弥散着可可的香味,奶油的甜味,柜台上栀子花那种沁人心脾的花香……气氛温柔平和,略带浪漫的气息。
正当童瑶沉浸在这种唯美气氛之中的时候,丁翊放下咖啡杯,认真地承诺道:“啊瑶,你放心吧,从今往后,我会当你是我亲妹妹一样对待,其实……”
亲、妹、妹!!
童瑶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突然被浸入冰冷的水中,整个人‘哧’地一声冒出一股稠密的白烟。
他接下来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幸亏这时候该吃该喝的都下了肚,不然估计也是吞不下去了的。
童瑶扭过头,拿注视陌生人的眼光凝视着他。
丁翊多说了两句,见童瑶没啥反应,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只首饰盒,放在咖啡桌上,当着她的面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条造型极其漂亮并镶嵌着红宝石的纯金项链。
“送给你的,”丁翊将首饰盒推过来:“嗯,欢迎回来。”
童瑶冷漠地注视着他,一转眼,又将那种冰冷厌恶的情绪转嫁到那条一眼看去就让人能感觉到价值连城的项链上面。
“我不要。”她轻轻合上首饰盒,又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丁翊诧异不已,又推过来:“特意替你挑的。”
童瑶看都不看一眼,又推回去:“谢谢,我不要。”
“……”丁翊默然,抬眼瞅了童瑶一眼,又倔强地将首饰盒推过来。
童瑶二话不说又给他推回去。
丁翊又推过来。
童瑶‘嚯’地一声站起来,抓起首饰盒劈头盖脸往丁翊脸上砸去:“我说我不要!你这个人有毛病呀!拿着你的项圈去套你那些如花似玉的母猪去,别来烦我!滚——!!”
一句话吼完,童瑶转身就往咖啡店外冲了出去。
首饰盒从丁翊鬓角掠过,‘碰’地一声跌落在红木地板上面,丝绒外壳受到撞击弹开,红宝石项链从里面滑落出来,‘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丁翊好像突然被人当面狠狠扇了两大巴掌似的,整个人傻愣愣地呆在当场。
当然这段时间并不长,然后他回过神来,抓起雨伞冲入雨中,飞奔上去一把拽住童瑶的手臂,强行将雨伞递进她的手中。
童瑶本能地就想要摔开,可转念一想,又懒得跟这人鬼扯,干脆痛快地接过来,撑开,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
丁翊松了口气,面对童瑶渐渐迷离的背影,他痴痴然站在雨中,好像失魂落魄了一样。
钟佑璟才从车库中发动车子开出来,还没走远,就看见童瑶一个人从另一条马路快步走过去,回过头一看,发现丁翊竟跟着了魔似的,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被滂沱大雨淋得浑身湿透。
雨水,顺着他形容姣好的眉眼、鼻稍、唇角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那小子疯了吗?他在做什么?!”钟佑璟情不自禁怪叫一声。
朱瑛忧心忡忡地摇下车窗,略往外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见他就那么站着,紧抿双唇,容颜凄楚,眼中隐隐透露出悲惨的光芒。
“……就好像快要哭出声的小孩子一样。”
第二十五章 困境少女
姜筱梅回到家的时候,表姐早已经回去了,爸妈在客厅一边烫脚一边看电视连续剧,她心里仍然压着一口恶气,连饭都没吃,只洗了个脸,就直接冲上了自己在二楼的卧室。
不理会楼下父母的担忧地呼唤,她自顾自换过衣裳,怒气冲冲地在床沿坐了下来。
左思右想,瞻前顾后,始终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哑巴亏一样,今天去了一趟‘流金岁月’酒吧,简直就好像送上门被那叫‘童瑶’的丫头活生生羞辱了一顿似的。
真是一想起来就让人冒出一股无名的鬼火!
姜筱梅将自己埋进蓬松柔软的大床中,仔细将自己这两年来盘踞校花宝座上积累下来的各种人际关系分门别类地整理着,一条一条细数出所有可利用资源。
她算计过来算计过去,脑海中陡然冒出一条毒计。
然后她又根据自己所构想的毒计,具体分析整理,并且进一步设计完善。
这一过程她足足思考了将近一个钟头。
最终敲定方案之后,她这才抓起手机,翻出熟悉的电话号码,拨打起来。
所有人际脉络中,有三家地下聚赌**场所,平日里各走各的阳光道,互不来往,不过现在她需要他们的帮助。
“喂,六爷呀?我是筱梅,呵呵,您老生意兴隆……嗯,那好,那我就有事说事了:是这样,我想问下你们那里最近有没有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因为家庭困难,嗯,比如,负债、高利贷、医药费等等,而走上绝路的?嗯……要求也不高,容貌清秀,身体不能有大缺陷的……当然聪明伶俐点的更好,呵呵,嗯,好,有消息您再联络我,我自然有礼金供奉,先谢谢了,拜拜。”
以上通话内容又换汤不换药地打给了其他两家。
然后姜筱梅躺下来,这才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丁翊,你够毒,你够狠。
赶我走?好,我可以不在你面前晃悠。
但并不代表我会就此罢休,咱们走着瞧吧!
·
方箐咬着牙,伸手进去,费力从垃圾桶里掏出两只废弃的冰红茶塑料罐,甩干溢出瓶口的残汁,放进左手提着的大口袋里面。
大口袋里面装载着各式各样的瓶子,玻璃的、塑料的、铝皮的、包铁的……十来只,足足装满大半口袋。
方箐默默拿手指点着数了数,一、二、三……十七、十八,还差得远呢。
“唷,唷唷唷~高二(三)班那个拣渣滓的小姑娘又出现啦!”一群勾肩搭背的男生走出建设二中大门,肆无忌惮地冲方箐叫嚣着,有人抓起外套在空中挥舞,有人则不怀好意地对着她大吹狼哨。
方箐脸色一阵发白,她咬了咬下唇,默默地扭过头,自己走自己的路。
“喂,叫花子,你要瓶子呀?”其中一个追上来,讪笑着拉了一下她的手臂,说:“我有,你等着。”说着,他打开书包在里面翻找起来。
方箐老实地在旁边候着,眼巴巴地瞅着那名男生的动作。
那男生找了半天,猛地从书包里抓出一只小白鼠来,一把拉开她的衣领,将那小东西往她衣裳里面硬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鼠被男生恶作剧地贴着肌肤塞进她的衣裳里层,受惊地‘吱吱’叫着,在里面做剧烈运动。吓得方箐跟丢了魂似的,一把将手中的大半袋空瓶子往外一甩,发了疯似的尖声惨叫起来,一边叫着一边努力抖动着衣服,希望能将那恐怖的小动物快点抖出来。
男生捂着肚子在旁边仰天大笑。
方箐差点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将小白鼠抖出衣裳,她尚未惊魂落定,又有人使坏地一把抓起她及腰的长辫,将一只又肥又软的菜青虫从背后丢进她领子里。
菜青虫在她的脖子上缓慢地蠕动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这回真的被吓得不顾一切哭了起来,双手奋力乱抓着,拼了命地将那恶心的大肥虫子往地上拍。
一群男生没良心地叫着,笑着,乐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方箐在路边蹲下身来,抱着双膝无助地大哭起来。
她家穷,三岁死了父亲,一直是和母亲相依为命扶持着长大的。她成绩本来很好,小学时一直是年纪第一名,可惜家里交不起名牌中学的学费,只好来读这所不入流的烂学校。
没关系,这些她都可以忍,大不了自己多温习功课,努力从书本上学到更多的知识。可是没想到不久之前妈妈又生病了,胆结石,需要住院开刀,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别说开刀,就连让母亲住院的钱她们家都拿不出来……
妈妈本来在私人老板那里打工,这一生病,谁还管你?老板给了她两个月的遣散费,这么一来,工作也丢了,家里顿时陷入揭不开锅的窘迫境地。
生活的重担一夜之间落在了刚满十七的少女身上。
除了每天上学,她还努力争取到了多份工作:早上骑自行车挨街给人送报纸,中午最忙的时候去学校附近的餐厅打工,晚上放学还要去工厂充当描花女工,因为未成年,做得再多再好,钱也比别人的少拿百分之二十。
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又要将一天收集的各类瓶瓶罐罐积累起来卖给附近的垃圾收购站,然后再去超市买菜,回家弄给妈妈吃。
这日子已经过得如此清苦了,居然还有人经常无缘无故欺负自己,方箐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悲哀痛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描述出来。
她现在唯一的发泄方式,就只剩下哭泣。
也不知一个人蹲在路边哭了多久,她终于止住了悲声,站起来,一边拿袖子拭去眼泪一边将那一包被她抛洒得滚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又重新拾起来,然后发现玻璃瓶打碎了两只……
方箐啜泣着,只好将它们捡起来丢垃圾桶里,然后提着大口袋继续往前走。
路上又沿街捡到了两三只易拉罐,本来还有一只五百毫升百事可乐的大塑料瓶,被环卫扫大街的给抢走了,她没来得及……
华灯初上,小姑娘落寞地提着大袋塑料瓶走在车水马龙的繁华大街上。
路过某家装饰一新的KTV娱乐厅,不知怎么的,她下意识地在门口停顿了片刻,听见里面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大河向东流呀,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她突然有一种十分羡慕的感觉。
“妹妹,我们店里正在招收服务员呢,”身后突如其来地被人拍了一下,方箐吓了一跳,跟受了惊的小白兔似的回过头,看见一名四十来岁的花裳女子正温和地对自己笑着,问她:“你要不要来试试?”说完,她又顺手指了指KTV门口的招揽服务员的牌子。
方箐低头一看,只觉得牌子上‘时薪一百’四个字仿佛会闪闪发光一样。
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本该即刻落荒而逃的双腿却不知怎么的,生了根似的,愣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薪一百时薪一百时薪一百时薪一百时薪一百……
钱!
突然之间又觉得面红耳赤起来。
钱,她需要钱,非常非常非常需要!只要有了钱,妈妈可以住院开刀,可以不再那么痛苦,她也可以不用起早贪黑每天那么辛苦。
有了钱,不会再有人瞧不起她,不会再有人欺负她,她也会得到幸福的。
“我,我……”花裳女人浓妆艳抹,看上去绝非善类,可是,可是,老师不是说了吗,人不可貌相,再说,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端茶送水、陪客人聊天而已,轻松得很。”女人见方箐犹豫不决,一双狭长妩媚的凤眼登时弯出眉飞色舞的形状,殷勤地笑着,煽风点火地唆使道:“来来来,做不做没关系,妹妹先进来看看吧。”
“可是,”方箐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垂首瞄了一眼手中大半袋空瓶子,窘迫地问:“我,我这个样子,也可以?”
“哎呀,瞧你说的,这什么话啊!”花裳女人嗔怪地斜睨了她一眼,又急忙亲热地双手拉起她空闲的左手,拍了拍,笑呵呵地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淳朴善良的小姑娘,你看你,花儿一般的年纪,又生得这么漂亮,怎么能将自己美好的青春浪费到这种事情上去呢?哎呦,别说我看不过去,便是老天爷见了,也要流泪的呀!”
“是,是吗……”方箐身子虽然略微往后缩了缩,可听见有人赞美自己的容貌,身为少女的她还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她虽然家境清贫,可从小就生得清秀水灵,十分招人喜爱,又刚好是十七岁花一般的年纪,身段容貌无一不招蜂引蝶,可又因为穷困,学校里那些半大的男生们通常将对她的兴趣转换成恶作剧的形式表现出来,反而更加让她痛苦不堪。
“来来来,进来进来,”花裳女子见方箐心动了,急忙不失时机地拉着她往KTV里面走去,边走边说:“你别怕,我知道你是平日里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总觉得好像是魔鬼洞窟似的,对不对?哎,其实啊,这又有什么?现在哪个年轻漂亮点的女孩子,不将自己打扮得时尚前卫呢?在我看来,她们连你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我今天一眼看见你这个样子,你不知道,我那个心疼呐,真真是觉得上苍不公平唷,这么好的女孩子,竟然……”说到这里,又十分形象地叹了口气,不堪入目般摇了摇头。
方箐睁大眼睛认真地听着,身处被人大灌迷药的状态之中不可自拔。
第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