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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妁言泯着唇,没有说话,这样的丁丁,让她从心底里害怕。
“一定很疼吧!这么长一道伤口。——但是,你可知道我心里的伤,比它更疼。你的伤口,只要上了药,过了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痊愈的,可是我的,就算此刻你敷上世界上最好的药膏它也好不了了。它已经碎了你知道吗?碎了,就再也拼不起来了。”丁丁精神恍惚,一阵低喃。
“何妁言,刚刚你还对着我说,要我抓住自己的幸福,可是现在,我的幸福被你抓住了,你叫我怎么办?”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假惺惺?”
此刻,小腿上传来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何妁言的整颗心思,都在丁丁的这句‘何妁言’身上,这是她们认识的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这么唤着自己的名字。何妁言觉得心口微微发疼,煞白了脸,呆愣在原地。
“你知道我曾经多么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同时遇见你们,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可是现在,却让我在同一时间一起都失去了!”
“何妁言,这么多年来,我最怕的人就是你。你比我聪明,比我漂亮,所有赞美的眼光都围绕着你转,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一点都不介意。我不介意你掩盖我的光辉,我不介意这个世界都围着你转,而我只能成为你身边的一朵绿叶。可是只有乜羲,他是我唯一想要的,唯一想要爱的,你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可是就是他,我不愿意,唯独乜羲,我不愿意让给你,也不能让给你!让给你的话,我的心就空了,不然,这里会很难受很难受的。”丁丁指了指自己的心,喃喃道。
“丁丁,对不起,我……”
丁丁没有再去看妁言,只是埋下头盯着自己的脚踝。许久,丁丁抬起头,恢复了以往的那个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丁丁。她的眼里闪动着何妁言所看不懂的流光,笑着问道:
“你喜欢我吗?”这一次,丁丁问的是乜羲。
乜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何妁言,幽幽的说道:“我的心,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给了另外一个女孩了,怎么可能还装下别人?”
喜欢上你,所以连同你的小脾气一样的喜欢。
喜欢上你,所以会担心你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好。
喜欢上你,所以会嫉妒每一个靠近你的异性。
喜欢上你,所以会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光。
喜欢上你,所以会因为你把我推开而独自一个人生着闷气。
喜欢上你,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你。
喜欢上你,就是喜欢上你。
其他人,我都不要。
所以,请你,不要再将我推开,
我的心已经给你了,
那里已经满了,
别人都进不来了。
“所以,你不喜欢我对不对?”丁丁暗哑着嗓音,盯着乜羲,再次问道。
“嗯。”
“所以,你喜欢她对不对?”丁丁指了指何妁言,问。
“嗯。”
“所以,你不会再喜欢上我了?”这一次,丁丁没有再去看乜羲,只是愣在原地。
乜羲点了点头,虽然不愿意伤害丁丁。
“很好,那我也不再喜欢你。”丁丁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不再看他,倾斜着身子,把目光转向何妁言。
乜羲下意识的挡在何妁言身前,却被何妁言推开。何妁言慢慢地往前走了去,此刻,她只想去安慰她最在乎的朋友,虽然自己带给她的只有伤害,但是她还是很在乎她,她不愿意丁丁难过。
“很疼吧!很疼就哭吧!”何妁言捧起丁丁的脸,温柔的唤道,“丁丁,想哭就哭吧!”
丁丁的目光变得锐利,她紧紧的盯着何妁言,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你可满意?”
望着丁丁的目光,何妁言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不!”
丁丁见状,往前逼近了过去。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局?!现在成功了,你可开心?”
“丁丁我没有!”何妁言想握住丁丁的手,却扑了个空。
“丁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这么想。”何妁言想要辩解,却只是被丁丁逼的节节退步。
节节退步的,除了这,还有何妁言的脚步。
退一步,再退一步。
继续往后退着,直到——
无路可退……
“丫头!”乜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何妁言甚至能感觉到,乜羲声音背后那丝颤抖的尾音。
而她又何尝不知道身后已无退路,可她也没有办法。丁丁一步步的逼近让她不得不往后退去,“丁丁你听我说,我不想伤害你,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乜羲的想法,我送你水晶鞋是真心的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伤痛,如果是因为这个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丁丁!”
“哈!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你说怎么办?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想到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应该要拉你陪葬吗?!”丁丁身子前倾,拉近自己和何妁言的距离。何妁言分明能感受到丁丁身上浓烈的酒味。
月光下,她的面容如鬼魅一般狰狞。
何妁言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丁丁,她在说什么?她要自己陪葬!
“你疯了!快点住手!”乜羲冲着丁丁吼道。向丁丁所在的方向跑了两步,又退了回去。一是怕丁丁会因为他的逼近做出更加疯狂的行为,二来是因为……他怕高。
“怎么?不敢过来了!这里才五楼诶!你就不敢过来了?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她的吗,那就证明给我看啊!”丁丁笑靥如花,在月光下,神情如同鬼魅,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乜羲苍白如纸的脸。
我要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她。那样,我才能彻底的——死心。
“丁丁你不要这样,你越这样我就越心疼!”何妁言看着丁丁,眼泪忍不住留了下来。现在,她最好的朋友正在痛苦中挣扎,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丁丁一手抓着何妁言的肩膀,一手拉着天台的栏杆,回头看着乜羲,如恶魔般俯瞰着人间,月光洒落,丁丁的神色变得扭曲。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能赶过来救下她,那么我就把她推下去;相反,如果你救下她了,我便跳下去。”
不爱我,那就让我去死。
——因为我是在用生命来爱你。
要不她死,要嘛我死。
丁丁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件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如果说刚才乜羲的脸色苍白如纸,那么现在,便是瞧不出任何神情。乜羲低着头,半跪在地上,双手垂地,关节被握的发紫。
“一”
“……”
你知道失重的感觉吗?那种在月球上失重的感觉,踏不到地面只能悬半在半空的失重感觉。那种感觉,因为你,已经很多很多次了。
“二”
“……”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即将离开你,我梦到你哭着对我说,求我别离开。我多么想告诉你,请你好好活着,活的开心。我甚至希望你从此不要再想起我,我只希望你快乐。我想叫你不要放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却还是发不出声。
“三”
“不要!我过来。”乜羲喊道。
丁丁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没有说话。
乜羲一步步地朝前走着,他恐高,可他更怕失去她。
乜羲走到丁丁面前,低声的说道:“我选……”
丁丁没有听清,想让乜羲再说一遍,可却在同一时刻,乜羲一手抓住丁丁,一手拉着何妁言。
对于丁丁——他也不想失去。
可就在他用力抓住何妁言的那一刹那,望着楼底下的草坪,乜羲的头开始晕眩。千钧一发之际,丁丁挣脱开乜羲的手,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一个踉跄,结果踩了空,竟径直往下掉落!
“不要!”何妁言面色大惊,下意识的去抓住丁丁的手,结果却被一同拉了下去——就像掉线的风筝。
那一刻,乜羲只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望着空空的手掌,乜羲感觉自己好像丢到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可是是什么?乜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有个地方空空的。
空旷的竟让他流不出眼泪。是眼泪吗?丢到的那个东西,是眼泪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的……绝望。
与此同时,与丁丁一同下落的何妁言闭着眼,耳旁是呼啸的风声,脑海里竟一片空白,只留下零星的一点记忆。一个是家人,另外一个,竟是那个背影!随着身体的不断下落,何妁言只觉得心脏失重的难受,一股力量突然把她拉近,睁开眼一看,何妁言顿时呆了。
丁丁在与何妁言下落的同时,用力的拉住何妁言,把她拉到自己身上,而丁丁自己,却翻了个身,压在了何妁言的下面。
她要干什么!
何妁言没来由地感到一种恐惧,一种前所未有地恐惧。即便是刚刚下落的瞬间,她也没有这种念头,可就在丁丁挡在自己身下的那一刹那,何妁言竟觉得那么的害怕。
睁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丁丁,而丁丁,只是冲着她展露了一个笑容——一如最初相识的那个笑容。
离地面越来越近,近到何妁言感觉自己就要贴着地面的时候,一阵怦然响声传了出来。
“砰!”
你听到了吗?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它意味着,你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并且要一辈子的处在恶梦中。
“砰!”你没听见吗?
可是何妁言却听见了。
随着声音的传出,何妁言只觉得强烈的撞击,通过丁丁的身体传到她的四肢百骸,内脏在那一瞬间经过了强烈的碰撞,像是随时有可能分崩离析。可是这一切感觉,在她看到满地的鲜血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多、好多的血。
好多好多丁丁的血。
真的,有好多……
响声终是惊动了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等大家赶到花坛外面,都被眼前的景象所惊住。眼前的两个人身上全是血,连她们的脸也被鲜血所掩盖,唯一看得清的,便是何妁言露在外面的眼睛。
多年后,在场的宾客回忆起那日何妁言的眼神,都会忍不住颤栗,那种眼神,即便过去多年,也始终无法忘记。该有多少绝望才会有那种眼神?这一点,却是不得而知,只是那种空洞的眼神,仿佛丢失了灵魂般的眼神,令人怎么也无法忘却。
何妁言闭上眼,不忍再回想当日的情景。
那一日,几乎让她崩溃;
那一刻,铺天盖地地恐慌席卷这她;
那一秒,她几乎以为自己会随着丁丁一起沉寂,除了心跳,竟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那一秒,何妁言以为自己死定了。
那一刻,丁丁救了她。
那一日,丁丁为了她,成了植物人……
望着抢救室不断亮起地红灯,丁丛生夫妇、乜羲、何妁言守在抢救室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医生的结果。
何妁言靠在医院的墙上,没有说话。现在的她已经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了过来,只是在那之后,便一言不发地守在医院里。本来乜羲要拉着她去全面检查一下的,毕竟从五楼摔下来的,不只是丁丁。从来到医院开始,何妁言就像个不声不息的布娃娃,可是就在乜羲靠近的时候,竟像是发了疯般,任是乜羲如何哄劝,也无法安抚何妁言平静下来。乜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妁言,退到一旁守候着她,发现她暂时没有什么不适,也便没有再次试图靠近。
丁丁抢救室外的红灯亮了一夜,何妁言在外面也守候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当抢救室的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并告知他们丁丁成为植物人的事实后,何妁言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等她醒过来,却是在第三天的傍晚。
当时,乜羲正为何妁言买完粥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刚刚苏醒的何妁言冲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