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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霍展谦,我没有耐性忍你。钟雪落,我说怎样就是怎样,你别无选择!还有,”
他顿一顿,盯着她,眼中再没有丝毫的波动:
“打掉孩子。”
那一刻羞辱的感觉也远去了,她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尖叫: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霍展鲲你休想!”
她发狂般地抓扯着他,怒喝:
“你这混蛋,这是你哥哥的孩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展谦不会饶了你的!霍展鲲你休想碰我孩子,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
“他如果在乎的话也不会写休书了!”他抓住她的手冷笑,“他连你都不要了难道还在乎这个孩子吗?明天我叫人送药来,孩子必须打掉。”
“休想!”她怒急攻心,只觉小腹的疼痛更加喧嚣起来,那脸色迅速便灰白下来,手上的挣扎越来越没力,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密密冒了一层,他见着不对劲立刻松了她的手扶住她:
“你怎么了?”
她只推开他,已经蹲了下去,紧紧咬着牙不说话,他那般胜券在握的此刻也慌了起来,一把将她抱到了床上,转头便喊:
“警卫,请医生,快打电话请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展鲲坏蛋!
取谁舍谁(九)
那疼痛来得猛烈,她心里又绝望又害怕,脑中乱成一片,耳边嗡嗡作响,似乎又听到霍展鲲在骂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后来那些声音也遥远虚浮了,当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觉得有人将苦涩的药汁往她口中喂,她猛然醒了过来,看也不看便将面前的药碗连着人一起推了出去!
碗哐啷一声砸在地上,给她喂药的小丫头惊恐站起来转头望霍展鲲,他脸色沉如阴云,却好像也在压着火气:
“去再煎一副药来给钟小姐。”
“不许去!我不会喝的,霍展鲲我绝不会喝你的药!”
他示意丫头去做事,沉着眼睛一步一步踱近,语气还是难得的温和:
“你知道刚刚医生怎么说吗,他说你动了胎气,已经有小产的迹象,这个孩子就算你想保也没那么容易……”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她尖声打断他,戒备地后缩,又憎恶又愤怒的样子。
他停下脚步,眉峰瞬间压低下来!
“钟雪落,我说过我不是霍展谦,没那么多耐性忍你,你不喝药可以,只是我不想要的东西,我绝对有办法让他消失掉!”说了两句他果然耐性用尽,眼神立刻肃杀,神态居高临下,一贯霸道强硬的口吻!
“你干脆让我也一起消失掉吧!”她恨极了,咬牙切齿吐出这句话,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如果你敢,我教你在地狱里也要后悔!”他说出那样的话,居然嘴角还有一丝笑,浅浅弧度带起了冰刀般的寒气,“所有你在乎的人,我都要教他们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所有的血都冲上头顶,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真恨不得此刻一刀杀了他!
“等下再送药来乖乖喝掉。”他吩咐,已经是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罢似乎也再不想见她这般脸色,转身便走了出去。
她抑制住心中愤怒翻涌,听那脚步声走远了立刻下床推窗查看,天隐隐放亮,雪停了,居然已经是黎明,自己是在三楼的房中,借着雪光可见小小院落和铁门,门外院中都有人把守,她正寻思出路,突然门被推开,她猛吓一跳,还以为霍展鲲又回来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习妈。
她立刻如同见了亲人一般扑过去,抱着习妈便哭出声来,习妈一同被劫来,这时霍展鲲让她来劝雪落喝药,她虽然平时不多言,心中却很是清楚明白,见着这样的阵势也明白了几分,只将雪落女儿般搂在怀里,长叹出来:
“唉,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哟……”
等雪落稍稍喘过气来,她才拉她坐到床边,依旧是紧皱眉头叹气:
“没想到二少爷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的心思,他向来霸道,看中什么是非夺到手不可,大少爷的东西全让他握在手中了,他竟是连你也不放过吗?”
雪落擦着眼泪说道:
“习妈,我绝不让他得逞,我一定要逃出去,只要找到展谦他肯定会护着我的,只要展谦收回休书霍展鲲就再也无话可说了,我一定要逃出去!”
“大少奶奶,门里门外都是人,别说是你,就是我这没用的老婆子都被看得紧紧的,要逃出去哪里那么容易啊,只怕二少爷雷霆手段,你还没有逃出去就已经被他逼迫着堕胎了!”
她顿时苍白了脸色:
“那怎么办,我绝对不能打掉这个孩子,展谦知道该心疼死了,他肯定会怪我的。就算是再艰难我也要保全我们的孩子啊!”
习妈想到刚才霍展鲲来找他时的阴沉脸色,知道依雪落的脾气肯定也将他气着了,她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
“大少奶奶一走杳无音讯,过得几天大少爷那边总会派人来找的,这里也不是密不透风,总有法子递出消息去的,所以现在只有拖住二少爷。二少爷虽然精明,但他对你存着心思,如果你不事事和他吵闹反而软语央他几句,说不定……”
她自然明白习妈的意思,这时不自禁低下头去,手搁到小腹上,竟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展谦教她的那句话:
静不露机,云雷屯也。
以退求进,如同云势压住雷动般不露机巧,一旦爆发,方能出奇制胜!
那时展谦殷殷解释切切嘱咐她也只是似懂非懂,可是现在身在困境,这样一想豁然便顿悟了!
后来丫头送来的药她自然泼了去,只将习妈守着做出来的饭菜吃尽了,下午还喝了一盅鸡汤,霍展鲲是晚上才来的,大概已经知道了她仍旧没有喝药的事,进来那脸色便像是外面厚厚的冰雪,她坐在床边不动,直到他挟着隐隐的怒火走近了才开口:
“你别逼得我这样紧好吗,霍展鲲,给我一点时间,别这样逼我!”
她说得恳切,完全不见了早上的锋芒,他脚步停下来,审视的目光往她身上看去。
“其实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我现在落得这步田地,早已经无路可去,霍展谦那么绝情,将我逼成这样,甚至他亲生的孩子都不想要,我……我也实在没必要这么执着。”
他眉头微皱,那探寻的目光落她身上实在锐利,她心中不断擂鼓,而口中话还要说得情真意切:
“虽然如此,这么多的事也不是我一时片刻就能够忘记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吧。至于孩子,习妈说吃了药会很痛,对身体也会有伤害,我很怕痛,而且现在身体也不好,等我身体再养好一点……”
她一直埋头不敢看他,只露着一段象牙般的白皙颈子,说着说着声音也低了下去,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却勾起了一种轻轻颤动的怜惜,蔓藤般伸出柔软触手来,酥酥在半空中拂动着。
他原本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寂静的空气中渐渐生出几分异样来,他突然开口,却与议题风马牛不相及:
“晚饭吃了没有?”
她本来一直紧张害怕的,可是听到他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已经放心了大半,立刻可怜巴巴摇一摇头,便听见他开门吩咐人送晚餐来的声音了。
这里的厨子显然是他专门调派来的,各色菜式都做得别致可口,晚餐菜也不多,一道松仁排骨,一道雪菜大汤黄鱼,清淡的便有一道炖菜核,另外两盅鸡粥鱼翅,就端到了雪落房间里来,真是看着漂亮吃着爽口,可是面前和她一起吃饭的人是霍展鲲,雪落哪里有心思品得出来菜味,只觉全身僵硬,送进口中的东西如同嚼蜡,那样静静地吃了片刻,突然一大块鱼腹肉落到她碗中来,她倒是颇为吃惊,霍展鲲从来潇洒自大,还没见过他做过为人布菜这种扭捏小事,这时不免诧异看过去,他尚未脱军装,只将领下的扣子解了两颗,有些懒懒意味,却依旧拿出往常的严肃面孔一本正经敲敲她的碗沿:
“看什么看,多吃点身体养好,我没耐性等太久的。”
她小声抱怨:
“可是我不喜欢吃黄鱼。”
他碗筷重重一放,她心中暗怒,却也只有咬着牙一点一点把那大块的黄鱼吃下肚去!
取谁舍谁(十)
其实像那样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是很多,霍展鲲来的时候都是晚上,有好几次都是深夜才听到铁门响,他的军装从未来得及换过,显然都是从军部直接过来的,雪落隐隐猜到近来一定有大事发生,虽不知何事,但是却巴不得越棘手越难缠才好,这样他就不会还有闲暇来纠缠她,可是也许习妈说得对,这两天他还存着新鲜,定不免来得勤一些,她打定主意委曲求全,虽然厌烦憎恶,却也只有隐起脾气时时陪上笑脸。
好在她怀着身孕,现在倒成了挡箭牌,也不会真教他占了什么便宜去,他大费周章将她软禁起来,可是除了每天来一趟,似乎也并没把什么心思放在她身上,没有什么好听的话好看的脸色给她,依旧是以前那恶劣模样,有时她都疑惑,他那一点莫名其妙的心思是不是就是单纯为了看她出丑逗乐子的!
他不会在她房间里过夜,但偶尔来得稍早一点,简直就将她这里当成了办公室,翘腿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可以一直看两三个时辰,完全当她是透明。他这样一个大男人坐在她房间里,即使一声不吭那气场也是迫人的,她无事可做,又万分尴尬拘谨,不禁心中暗暗骂他,真不知道是这房间风水好还是什么的,看个文件他也要大老远从军部坐车到这里来。他不说话,她自然也不会去招惹他,可是也不敢自己闷头睡过去,更不想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只得在床沿边正襟危坐,眼睛左转右转,往往转了几圈眼前便渐渐模糊起来,头点得小鸡吃米似的,不知晕乎了多久似乎听到一声轻笑,她立刻醒神,连忙看一眼他,依旧埋头看得仔细,不曾有半分注意到她的样子,她拍拍脸,挺直脊背又坐好,坚持不了一刻便小鸡吃米故态复萌,啄着啄着突然又听到一声笑,这次听得分明,她霍一声便站起来,那边的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她看着也不免半信半疑起来!
那样折腾了几次她便留了心眼,故意倚在床边假寐,时不时偷偷虚起眼睛看,果然见他片刻后便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嘴角分明便要弯出笑来,却陡然严肃了脸色,喝道:
“装什么睡,过来给我倒茶!”
她吃了一惊,也不敢反驳他,只得乖乖站起来倒茶,他倒似乎突然来了兴致,文件放开,二郎腿换了一边跷起,眼中似笑非笑的:
“你刚刚在偷看我?”
简直是贼喊捉贼,她忍住气闷哼:
“没有。”
“你以为我没看到吗?”他突然一拍桌子,她吓一大跳,手上一抖那瓷壶哐啷一声便掉下去,立刻便磕掉了几块瓷渣下来。
“钟雪落你知道这东西有多贵吗?”他顿时怒起来,眉毛都竖到了鬓脚去,“这是汝窑的天青釉彩瓷,乾隆年间从宫里流传出来的珍品,把你卖了十次也买不回一个茶壶盖子,现在给你摔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听说是这样贵重的东西她倒也着急起来,生怕摔了他的宝贝他又将火气撒到她身上,连忙蹲下去捡起那磕残的瓷壶查看,她虽然不懂什么珍贵瓷器,可是手中这物事看来看去也和寻常东西没有两样,难道宫里流传出来的宝贝,什么汝窑的天青釉彩瓷就是这么个模样?她转来转去居然在茶壶底座下看到了印着的一行小字——民国1912纪念,她楞了一下,而那边的笑声已经肆无忌惮响了起来。
她蓦地站起来,再也忍不住怒喝:
“霍展鲲你——”
他也一立而起,手将她一拉,她站立不稳撞在他怀里,他嘴角噙笑,不等她反应已经俯身吻住那蔷薇花似的薄唇。
这几天他本来还算规矩,是以这一幕她完全是猝不及防,那不由分说便要攻陷她的霸道动作和展谦的温柔怜爱完全不同,辗转吸允中铺天盖笼罩下来的烟草气息让她惊恐害怕,倍觉受辱,她弓起身体不断挣扎,却哪里敌得过他紧箍着她的有力臂膀,她心里狂风般唤着展谦,眼中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粗喘的呼吸终于离开了她的唇,却还极近地扑在她的面上,他的眼睑垂下来,冷冷看着她脸上那一片水光,突然在她耳边极低地念出一句话:
“男婚女嫁,再无瓜葛。”
她激灵一颤,那休书上的最后几个字,仿佛是剜进她心头的长长血刺。
“白纸黑字,已成事实。”他接着在她耳边低语,情人般亲昵,却是不容抗拒的森冷,再没有半分刚刚那展眉而笑的明朗,“有关霍展谦的一切你必须给我清理掉!我给你时间,你可千万不要教我失望。”
那话里的威胁意味她自然听得出来,她垂泪不语,看似委屈可怜,心中却将他骂了千遍万遍!
要我忘掉展谦然后来做你的小猫小狗摇尾乞怜吗?霍展鲲,我一定会逃出去的,我和展谦一定不会因为这些误会就这样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