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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离开了一个晚上,雪落又回到了她深恶痛绝的这个地方!
出嫁第一天新娘子便离家出逃,一向不喜欢多说的霍老太太也大发雷霆,再加上冯太太和冯茉儿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那三尺长的铜杖家法终于狠狠落在了她身上,她不记得究竟挨了多少下,先前还知道痛,可是慢慢地也麻木了,只有牙齿死死咬进唇中去,咬出了一圈血痕来!
霍展谦急急冲进客厅的时候她的脑中已经一阵一阵发昏了,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他慌忙挡住那长长的棍子,不断在做手势,向着又气又急的老太太,向着面孔冷淡的霍展鲲,雪落攒着那一丝力气咬牙冷笑,笑这大少爷真是惺惺作态,真的不想让她受苦的话也不会这头刚刚放走了她那头立刻就去通风报信了,霍展鲲动作这么迅速,钟师长动作这么迅速,如果不是他心有不甘去告密揭发了她信也不信!
那样盛怒的老太太也被霍展谦的几个手势给劝了下来,雪落知道老太太极疼爱这个身有残疾的大儿子,几乎是事事都顺着他,而那样霸气的霍展鲲居然也对这个听不到说不出的哥哥礼让几分,随着老太太一起来扶他,口中温言相劝,脸色慢慢变成了从未见过的和煦!
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在疼,雪落伏在地上,看到这一幅母慈子孝,兄弟情深的画面,眼中陡然便覆上了一层薄冰的讥诮!
霍展谦低下身来抱她,将她立都立不稳的身子揽进怀中小心翼翼地扶着走,她有气无力地依在那氤氲着龙涎香温润气息的怀抱中,微微转头便看到老太太阴鸷的一双眼睛,还有霍展鲲冷漠凛冽的眼神!
那般毒打她的霍老太太,那般狠逼她的霍展鲲,还有这虚伪做作的霍展谦!她的牙重重磨在一起,手上却更加扶牢了他,身子柔柔偎在他怀中,果真便觉出他的身体紧绷起来了!
她眼中突然光芒一闪!
是的,她被遗弃在这里,举目无亲备受欺凌,但是或许,她知道该怎样报复这些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这几天又很忙很忙啊,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初入侯门(七)
雪落受的只是皮外伤,在床上躺了几天也就不碍事了,这几天床前服侍的都是习妈,能干细心,人也和善,她本是专门伺候大少爷的,霍展谦的日常琐事主要都是由她负责的,照顾大少奶奶自然也是她的分内事。她的尽心尽力雪落也感觉得出来,况且她毕竟只是下人,所以对着她,雪落的面孔还是善意而感激的!
教她冷起面孔的自然是霍家的人,好在她躺在床上,霍老太太和霍展鲲也不会来烦她,唯一是那霍展谦一天几次,摆脱不了!
她养伤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新房,好在那大少爷还没有卑鄙无耻趁人之危,他单独睡在旁边的书房,不过经常会转过来看一看她,也不管她的眼神如何冷漠神情如何冷淡,他都静静站着,看习妈替她梳头,喂她吃饭,做些琐碎的小事,那眼神柔和,面庞温润,仿佛雨后远山般的清新宁静!
她看着却是厌恶的,拉下脸呵斥了几次也阻止不了他,于是借口打发时间找习妈抱来了留声机,然后指着那跳动的唱针向他笑声柔柔,一字一句说得字正腔圆:
“大少爷,这曲子可是名歌星白蔷薇最近正红着的新歌儿,百灵鸟叫着一般好听,要不要雪落也学几句以后哼给你听?”
话没说完便见习妈变了脸色,霍展谦身子一僵,只怔怔看着她,眼中也陡然被云雾氲住了,苍茫一片,看不清眼底究竟是什么样的色彩!
她依旧笑得甜美,心里是出了气的舒坦,还要再故意说一句:
“习妈,待会儿再帮我去表小姐那里瞧瞧有其它的唱片没有,多借几张过来,老太太那里、姨太太那里、二少爷那里,哪里有去哪里借,我可要好好学学呢!”
到处去说才好,闹得大家都知道才好!她就是要讽刺这大少爷!就是要提醒霍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霍家金贵的大少爷不过是个残废!就是要他们个个听着心里都不舒服!
霍展谦终于没有再看她,只向习妈做了一个好好照顾她的手势便转身走了出去,他淡蓝的袍子微微摆动,那浅浅的颜色,是悬在万里之上的那片夜空,静默的,沁凉的,孤寂的!
习妈脸上显出心痛来,却到底不敢责难雪落,只是叹一声:
“其实大少爷人很好,处久了,大少奶奶就知道了……”
她不易察觉地哼出一声——处久了?难道还真要她和这个残废将就一辈子吗?
她不由自主会想起钟师长的那些话,他说他一定不会委屈她跟着个残废过一辈子,他让她先忍一忍,他说他已经联络了几个叔叔想办法!
她是恨他的,可是脑中总在盘旋着他的这几句话,还有他抱住她时的温暖,他脸上焦急的神情,他说“你相信爸爸!”——他终究是她爸爸,他终究给了她这一点渺如萤火的指望,到底也是个指望!
她的伤一好,老太太那边就直接来人将霍展谦的东西全部搬到了新房,并放出话来,如果再让大少爷睡在书房就罚她去跪三天三夜的祖宗牌位,她冷笑一声,自己抱了被褥铺在皮制沙发上,他一动不动站了很久才又将她的东西一一抱回床上,在那沙发上铺了自己的被褥枕头!
那天晚上她久久不进房门,深夜了还在花房里拨弄那些花花草草,所有的人都睡了,到处都安静下去了,马路上的煤油路灯透过高墙投了融融的光到花园里来,照起了一片影影绰绰,外面警卫皮靴踏在地上巡逻的声音在深夜里听得清清楚楚,花房的灯幽幽地亮着,光晕一圈一圈地落下来,她回头,便在朦胧的光晕下看到披着外袍的霍展谦,手上抓着银亮的电筒,直直站在更深露重的夜色里,站在花房门口望着她,也不做手势,就那样远远地望着。
她笑了一笑,从花丛中回过身来向他走去,他的眼神蓦地亮起来,竟比那电灯的光亮还要灼热些,她从他身边走过,摁灭了花房的灯,他亮了电筒,光圈打在前面为她照路,可是她不需要那光圈,她走得飞快,他也加快了脚步要将那墨黑的楼道为她照得清楚,那样风似地走着,她到底先走到那流泻着灯光暖气的卧房,跨进去,顺手便将那门死死关上了!
脚步声停在外面,沉默了片刻,轻轻的两声敲门响起了,如同是雨打在窗上的声音,轻得只有她才听得到!
有人在敲门吗?没有吧,因为敲门声没有惊醒任何一个仆人,自然也叫不醒她,门外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她,她睡到迷迷糊糊的,怎么知道那怪僻的大少爷半夜三更走出去自己把自己锁在了外面?
她缩回被窝,鸭绒的被子真是暖和,片刻便将身上的寒气祛尽了,她关了台灯闭上眼睛,清晰地听到门外那微弱的声音又响了两声,仿佛是蹦上岸的鱼垂死再扑腾了两下,再也没有动静了,她在黑暗中笑起来,霍大少爷,老太太说再让你睡书房就罚我跪三天三夜的祖宗牌位,天地良心,我真没有再让你睡书房,至于你今天要睡哪里,找你的好娘去,找你的好弟弟去!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被威胁了,赶快更!唉,不是我不想更,没更文我心里那个难受得也像猫抓一样,只是这段时间真的太忙,再过几天我就可以解脱了,到时一定日更(如果不卡文的话),呵呵呵呵!再次对大家说声对不起呀!
初入侯门(八)
这是这几天睡得最安稳香甜的一夜,早上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睁开眼睛,开台灯掀开了帐子瞧,挂钟上打出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了,雪落披衣起床,自己去盥洗室梳洗了,刚好习妈在外面敲门,进来见她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了,便替她挑出月牙白的一件衫子来,外面配淡绿色水纹的一件开襟小袄,穿在她身上青春妍丽又不失庄重,雪落在穿衣镜边照,从镜中瞥见习妈手上忙碌着,脸上却神色有异,显然是心中有话隐忍不说,她自知缘故,这时便故意问一句试探她:
“对了习妈,看到大少爷没有,怎么一大清早睁开眼睛就不见人影了?”
“大少奶奶……”习妈轻唤她一声,眼睛在她浅浅笑着的脸上转了转,终究没说出其它什么话来,只嚅嗫道,“大少爷去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那边传的话,让少奶奶收拾完了也赶快过去!”
果然大清早就去告状了呢!她心中冷笑,略略再齐整一下便由习妈陪着,绕过清水红砖柱廊走到花园洋房一楼的大客厅,远远便看见饭厅中佣人穿梭,正将早餐的杯碟撤下来,冯茉儿眼尖看到了她立刻叫了一声:
“哟,大表嫂也起来了!”
饭厅中坐的正是霍老太太、霍展谦,还有冯太太母女,这时眼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她瞥到霍展谦脸上,见他神色是一贯的温和,只那眼睛黝黑暗淡,似裹住了烟雾一般,与她目光一接,立刻又转开盯着桌布上大朵的花纹,仿佛不曾看到她进来!
她也只作看不见他,清了清嗓子,抢先便要将早早背好的托词再背上一遍,却突然听到老太太开口问她:
“吃早饭了没有,厨房里有新鲜的牛乳和蛋糕,想吃其它的什么也可以叫他们现做。”那皱纹的脸上居然松了几许阴霾,眼神也是柔和的,正正看到她身上!
她楞了一楞,刚到嘴边的话头立刻又让冯姨妈给截了去,冯太太也会察言观色,见到老太太这般神态马上笑道:
“展谦这孩子也真是的,新婚夫妇同房第一天也不多陪陪新娘子,一大早便来瞧我们这些老太太,这下可好了,现在新娘子看也不看他,今天回了房可有他好受的!”
那句话说完,四周的人都暧昧笑起来,老太太眼角的皱纹也淡淡弯了一点,脸色更加和煦,只有霍展谦仍旧微垂着眼睛,似乎看那桌布看入了神去!
雪落微一思量已经大致猜了出来——这霍展谦居然没把她故意关他在外面的事说出来,那他到底又给这些三姑六婆比划了什么,让她们一个个眼神暧昧,笑得这般花枝乱颤的?看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这一家人以为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是吧!
这就是这卑鄙骗婚的一家人乐见其成的结果吧!不过这兴高采烈的一大家子人,如果知道他们的哑巴大少爷昨天连房门都没进到不知又会是怎样的面孔?
她嘴角带着淡漠的笑,忽然开口说道:
“姨妈说笑了,可不是我不看他,是大少爷他不稀罕我,昨天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里,他可是整晚都没回来过呢!”
那句话仿佛是突然吹过的冻风,将那些来不及收回的笑冻结在脸上,冯茉儿最先惊诧叫起来:
“什么,你昨晚没让大表哥进房?”
雪落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茉儿表妹,你搞清楚,不是我不要他进房门,是他一夜未归不想见我!我不嫌大少爷残疾的,可能大少爷嫌雪落质陋配不上他吧,他不进房门,我又有什么办法?”
霍老太太眼睛蓦然成了毒钉一般,几乎要在雪落身上钉出几个透明窟窿来,然后马上看向她的宝贝儿子,变成了又惊又痛:'网罗电子书:。WRbook。'
“展谦,展谦,你为什么不告诉妈,是不是钟雪落不让你进房间的?你这傻孩子,昨天那么冷,你的东西全搬到新房去了,你居然也忍着不吭声,你是怎么捱过这一晚上的?”
冯姨妈手叉在腰上,也气轰轰拨尖了嗓子叫:
“哼,展谦是什么性子我们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是你在中间捣鬼他会不进房门?钟雪落,他可是霍家大少爷,出了一点纰漏你钟家没人担待得起!”
是,他是霍家大少爷,是你霍府上的心尖肉,出了一点纰漏我钟家也没人担待得起,我钟雪落就活该为他受罪!她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去,眼神冷冽,嘴角却有笑:
“姨妈,你这话可冤枉死雪落了,怎么会是我不让他进房,那天的家法早让我学得乖乖的了,再不敢对大少爷说半个‘不’字。而且你想想,大少爷本在房间里,他那么大个人,如果不是自己要出去难道我还拉得动他?你们疑心是我关了房门,如果是那样的话怎么没有哪个佣人听到打门声,他只是听不到说不出,难道连手也不会动一动么?”
“钟雪落你给我闭嘴!”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一齐都震了一震,可她到底没有霍展鲲那样的霸气,雪落还能淡淡笑得出来:
“老太太,霍家统领三十万易军,肯定不是倚强凌弱,事事还是都讲个‘理’字的吧!您是长辈,今天要打要骂雪落都受着就是,可是中间的道理我一定要说清楚!我刚刚说的那些难道谁可以辩驳吗?如果你们听不进去雪落的话,可以再问问大少爷,要是大少爷也说是我的错,那雪落就认了,就算你们要按军法打死了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大表哥,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护着这女人,她心眼坏着呢,你再护着她她以后净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