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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绣儿的事,会怎么样?会把绣儿沉到江底?会把绣儿架上火焰?还是会把绣儿孤零零地关在祠堂?他不能,所有伤害到绣儿的可能都是他要拒绝的。
“东篱我先走了。”不敢再看苏东篱,徐承儒匆匆起身走出学堂。
走在灼热的阳光下,徐承儒不能抑制地发抖,他不敢在心中做任何的猜想,因为他实在不能幻想一个美好的将来。他要自己想绣儿,想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喜她的悲。
来到门前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那熟悉的门却落不下手来,如何告诉她?她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会不安,会悲伤,会往种种的坏处想吧?
门里的程绣儿沉浸在思绪中全没有注意天已过晌了,玲珑带来了令她震惊的消息,江辰宇回来了,凤乔几千里寻去的江辰宇回来了!
上午,急促的敲门声惊得她的绣针一歪刺破了指尖,是谁?承儒不会这样早便回来了,也不会这样急的敲门。是谁?打开门,看到气喘吁吁的玲珑,还不待她问话,玲珑便把她推到了院里,关上门,急声说:“小姐,江公子回来了。”
江公子?哪个江公子?她识得么?
玲珑奇怪地看着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不过半年多的功夫,怎么真的忘记了江公子了么?
“小姐,就是成威镖局的江公子啊!”
“江辰宇?”
玲珑点头,却没有说什么,这段日子从不敢在小姐的面前再提起江公子,怕她受不住。本来是不想告诉了小姐的,可是,又怕不告诉她反倒惹了事出来。只是她也是听来的,不能全做准,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他回来了?玲珑?他没有死?”程绣儿有些木然地看着玲珑,是凤乔倾心的江辰宇么?是凤乔寻找的江辰宇么?天,你怎么做的天?你捉弄的人不够多么?为什么?在人世间造出这样多的阴差阳错?阴阳两隔?
玲珑只道这个消息震惊了小姐,细心地为她解释:“是啊,是前几日回来的,受了重伤现在正治着呢,大夫说皮肉伤已经好了,只是脑子里可能也伤到了,也说不准哪天能好,也许一觉睡来就什么都想起来了,也许一辈子也想不起了。我也是听镖局里的伙计说的,具体的也不知道得那样的清楚。小姐,怎么办呢?你还去看看不?若是江公子想起来了,来找你怎么办?”
“怎么力……怎么办……”程绣儿学着玲珑的话,凤乔你在哪里寻着呢?你知道他没有死么?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倾心的人也忘记了?为他抛却的性命的凤乔也忘记了?程绣儿的身形一晃,心中却什么主意也没有。
玲珑看在心里,却只道是小姐受不住这个消息。看着小姐恍惚的神情,玲珑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小姐,我还得回府去,我是找了个借口出来了,不能耽搁太久了。对了,老爷也知道了,千叮咛万嘱咐地要瞒住了小姐,小姐……你可要三思啊!”
看着玲珑不放心地离开,程绣儿颓然坐下,现在如何是好?那位江公子回来了,凤乔怎么办?心中辗转的问题又回来了,答应了承儒不再想啊,可是不能。从前只道江公子不在人间,所以凤乔的离去也是义无返顾的,如今他回来了,凤乔呢?程绣儿闭上眼睛,那日的小师傅说游魂是不受庇佑的,凤乔现在可不就是没有庇佑的么?他说会如何?若是地府收了,会在地府受罚,若是不去地府,那就只有烟消云散一途了……不,不要想了,不要想了,自己如何舍得下承儒,舍得下幸福的生活,不要想。
可是,当真让凤乔魂魄消散么?若不是凤乔自己现在也还在世间游荡,哪里做得承儒的妻?得到他的爱?过着这样快乐的生活?她怎么能只顾念着自己!
徐承儒亦定下心神举手敲门,不论前面的是什么,他们只能向前走,不能退缩啊。门开时迎上眼角留着泪的程绣儿,不待他张口说出无明大师的事,她便给了他一个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消息,凤乔倾心的江辰宇回来了。
坐在树阴下,徐承儒静静看着程绣儿忙碌的背影,如果可以他愿意生命在这里便终结,可是他不能,为了自家的父母他不能,为了凤乔他不能,为了绣儿他更不能。
“绣儿……”
转过身,他坐在不远处,却恍如天边一般的遥远,轻风过处掠起他鬓边的散发,那白色的衣衫反射着光线竟让她瞧不清,眼中无由地泛起星星的泪光,她是这样的眷恋着这个男人啊。
“绣儿,东篱说……无明大师已经圆寂了。”
“圆寂了?
无妨,便是见着了无明大师又如何?
“承儒,我……”
吻上她,没有激情,只有一种沉到骨子里的痛,浸到心里的寒。他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他知道,只是他们情何以堪?
靠在他的怀中,把手探进他的衣衫,感觉着掌心下那强劲的心跳,她住在这里,她知道,凤乔回来她也会住在这里。取下胸前的桃木符,为他挂上,“承儒,我爱你,走了……我也是爱着你的。凤乔寻了几千里,如今江公子回来了,也是要找她回来的时候。”
“要怎么找她?去哪里找?”
“总会找到的,前几日不是还见到了她?总是找得到的。”
想起那时拥着没有知觉的她,自己的心中是怎样的慌乱,“绣儿,你要应我,不要不告诉我便走了,好么?让我送你走。绣儿,你去哪里呢?东篱说翼轸守着你,鬼差接不走你的,那……你是不是就待在这里?在我的身边?”
是的,我哪里也不去,就守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看朝阳起夕阳下,陪着你经风雪度春秋,或者再寻来世的你,或者与你同入轮回。
心中想着的,口里却不能说。
“不,承儒,我已经不是那个拥有翼轸的程绣儿了,鬼差应能接得我。承儒……这次离开,我想我能进轮回了吧。这一世有你的情爱,我便知足了,记得那时你应了我的那些话么?莫要忘了。”
他的喉咙中发出一种被压抑的咕咕声,他不能留她,但他又怎么舍得她走?怎能让她走?
应了她的话?应过她的什么话?他记得应过爱她,好好地待她,还应过什么么?
“承儒,你不记得了么?那日……”
突然怕起来,伸手遮住她就要说出口的话,下颌抵在她的头顶,这样的感觉真好,她就在自己的怀里,她柔顺的长发握在自己的手中,她身上那种特有气息索绕在鼻端。不言不语地听着树上不歇声的蝉鸣,他突然想笑,若是她不在他一定会笑出来,笑到痛哭,自己许给她的生同衾死同穴啊,哪里与她同穴去?她早已是尘土了,他要去怨谁恨谁?他曾以为到底是爱了一场,就感激上天的吧,如今才知道不,只空留遗憾罢了。若他放弃了性命,可能与她生死相随么?不能,不到寿路的他会受到惩罚,他不怕惩罚只怕再不能与她相遇。
“绣儿……我应该怎么做?我想同你一同去,一同上望乡台,一同进判官殿,一同下转生崖。我们约好来生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人也罢,鸡鸭也罢,花鸟也罢,或者是两块相临的石头,相守一生便好。”
她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襟,灼痛他的心口,他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与她一世的相守。
“不,承儒,你不能……我等你,在奈何桥边,等你一同去阴曹地府。无论多久都等你,十年我等,二十年我等,三十五十年我都会等,直到你走尽这一生去地府,我一定等你!你要代我幸福,在人间幸福。娶一个真正的妻子,生一群可爱的孩子。”
这些是她期盼的,却也是她不能给他的,是她最大的遗憾!可她不悔,她不能毁了凤乔的幸福啊。
“你若想我,便瞧眼这木符,自五岁那年从会缘师傅那里得来,便一直带在身上,从不曾离开过我,成了凤乔它也带在我的颈项间,想来它是有灵气的吧,会缘师傅说它会保人平安,只愿它能保你一生的康健。”
娶别的女子做妻子?不,他做不到,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是她了,哪里再能容得下别的女子?他应过她这些么?是的,应过,只是那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不忍看她焦急,所以痛快的应了下来。
“不,绣儿,妻我已经娶了,是你,就是你,也只是你,再不会是任何别的人。我应你不会自了性命,因为,我还求与你的来生,我应你幸福,好好的过每一天,就如你还在我身边的样子,可,绣儿,再不要求我更多了……我要想着你,我要念着你,我不能也不会忘记了你,你又能忘记了我么?你莫忘了在奈何桥边等我……不,不要在那里,传说那儿阴风极烈,你不要待在那里,你……饮了孟婆汤吧……”
“孟婆汤?你要我喝了孟婆汤,你要我忘了你?”
要她忘了自己?他不想啊,只是,奈何桥边多少冤屈鬼魂,那样的阴冷要她受几十年么?他不舍,他宁愿她忘记了自己,来世自己再去寻她,也不要她在那样的地方等几十年。“嗯,忘了我吧,却不要不等我,没有了记忆没有了思念日子会过得快些吧?”
伸出手反拥着他,他给了自己怎么样的深情?他愿一个人独自活在世间,只为了来世与自己的相遇相爱相守。他愿一个想着自己,却不要自己想着他,只为了她的日子好过些。他一个人在世间多孤单,自己便只是一个鬼,若他知道她在身旁也会好些吧?想到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不走了,承儒,我便留在人间陪着你!”
“不走?你留得么?”
“留得吧,翼轸的法术还没有人解,应该留得住我吧。我能留在你的身边,可你却见不到我也听到不我,这样的我,你也要么?”
“要的,要的。”
她的话让他充满了希望,只要她能留下来,就什么都有可能的,绣儿不是在一个她也说不清的地方见着过已经是鬼了的凤乔么?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看到绣儿。他的要求不多,他不求日夜相对,他不求同床共枕,他求的是感知得到她。
“我要你,绣儿,你是人我要你,你是鬼我也要你,只是你在我身边,总会有法子相见的。”
第八章
成威镖局,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光,程绣儿的手心里全是汗,冰凉的冷汗,她突然胆怯起来,突然后悔起来,她紧紧地握住徐承儒的手,紧得有些颤抖。
感觉到她的紧张,他又何尝不是,只是能表现出来,他若是也慌乱了,这趟怕是白跑了,总是要面对的,总是要解决的,拖,决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只对镖局的人说自己同江辰宇是朋友,听得他回来了,又知他受了伤,特前来探望,那人也未曾怀疑,便引着他们来到了镖局后院,镖师们的住处。
“辰宇,这两位是你从前的朋友,听说你回来了来看你。”
看到那依窗而立的人影,仿佛心弦被什么拨动了一下,这个背影好熟悉,看着这个背影竟有要流泪的冲动,仿佛盼望了很久的一个人终于见着了,怎么会这样?
那人回过身来,轻声叫了起来:“徐兄!”
“江兄!”
原来这江辰宇却是那日搭车的江至平。
江辰宇走上前来,拉着徐承儒的手,“徐兄,原来我们是旧识的么?那日在车上徐兄没有认得出我来?……这位是?”
目光看向程绣儿,江辰宇感到一阵恍惚,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闪过,仿佛这女子是自己极熟悉的,是自己极怜爱的,压住揽她进怀里的冲动。她是谁?怎么让自己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也是自己的旧相识么?必定和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吧?她是谁?
“是徐某的内子,姓穆,闺名凤乔。
盯着江辰宇的表情,徐承儒看到了一种触动,他或许已经不记得凤乔了,但是凤乔的容貌和凤乔的名字仍带给他不同的感觉。
“江兄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遣走了旁人,江辰宇带着些疑惑看向程绣儿,他知道不应这样注视着陌生的女子,更何况这女子已是人妇,只是,他控制不住,目光就这样不听话的飘向了她。
“听说江兄受了伤?”
“是!大概半年前吧,我掉下山崖跌进江中,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昏睡了七天七夜,救我的方叔还道我活不成了。后来,休养了两个月,身上的伤好了八九成,只是从前的事几乎都忘记了,因为我的身上有一块刻着‘平郡。成威镖局。江’的牌子,才猜我可能姓江,与成威镖局有关系。所以,我一路走回来,只想记起从前。徐兄,我们是旧识么?”
徐承儒摇摇头,“不,那日路上相遇之前从未谋面,也不曾听人提到过江兄。”
江辰宇眯着眼睛,充满戒备地看向徐承儒,不认识?那为何来看自己,又骗人说是自己的旧识?
“江兄请听我说,我是从未与江兄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