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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蔡:“……”
“不愿意?”程琳觉得怪不好意思,瞧瞧她自作多情了,以为王蔡有多喜欢自己呢,自己就是个离异女,还有个拖油瓶,“那也好,咱们一直当朋友也挺好的。”
“不是,等等,”王蔡抓紧了她的手,“你让我想一想。”他坐正了视线往下看着暗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约过了半分钟,他问:“怎么忽然想这样?”
程琳因为愧疚,所以答得很认真:“累了。就想找个关心我的人过下半辈子。你知道他,他永远不可能喜欢我,我、我想断了自己的念想。也许跟你在一起,我也会喜欢上你呢。”
王蔡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高高地伏起又落下:“那好吧,谁叫我喜欢你呢,你就是我的女神……哈哈……那我们算在一起了?”
程琳总觉得心里不安,点点头。
王蔡笑得像个傻子,伸手想揽住程琳的肩,差一点距离的时候又犹豫了:“可以吗?我……我只是……”
程琳:“可以。”说着自动把头靠在王蔡肩上。
王蔡比莫梓崡瘦,肩头的骨头搁人。程琳靠得不舒服,把脑袋往上挪了挪,可还是不舒服。
王蔡的手已经放上来了,有温度,是热的。可是那热也热不到心里去,跟一根木头似的没有感觉。
程琳鼻子有点发酸,告诉自己不要急,是这样的,慢慢来,也许会有感觉的。
王蔡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也不安分,渐渐地往她这边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比她大,手指应该比莫梓崡要细长一些,将她的手整个都包住。她感觉到他略显紧张的急促呼吸,觉得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一样,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冲冠
看完电影出来,王蔡拉着她的手没放。走廊里挤满了要出去的人,王蔡把他揽在怀里,生怕别人撞到她。
是这种被小心呵护的感觉,可惜不是莫梓崡。
出来时已经十点多了,王蔡站在电梯上问她:“直接回家?”
“我先去越溪那儿接蕊蕊。”
王蔡嗯了一声。电梯到了,他在程琳前面出大门。出去后明显地一愣,程琳没有看着王蔡,所以也不知道地跟着出去。
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在寒冷的夜风中,掌心相互取暖。
王蔡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她疑惑地抬起头来,就看见王蔡向远处呶了呶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金饰店巨大的招牌下面,莫梓崡穿着灰厚羊呢的大衣靠在路灯下面,短短的头发根根分明地耸立着,侧脸线条刚毅如刀削。
他正看着她,眼神沉沉如同黑色的海底。而后他弹掉手中的烟向她走过来,步伐又大又迅速。
她不由自主地向后缩,王蔡却拉着她毫不放松,并迈开脚挡在她的前面。
莫梓崡被王蔡挡住,小麦色的脸上神情看上去更加暗沉:“过来。”
她知道他是对她说的,但是她不愿意过去,所以摇头。
“莫先生,”王蔡开口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莫梓崡刀锋一般的目光射向王蔡,半晌才笑出来:“你女朋友?她前几天才跟我上过床,是你女朋友?”
王蔡的神色变了变,一时没说话。
莫梓崡伸手过来拉程琳。程琳往旁边躲,王蔡也帮着程琳挡住莫梓崡。莫梓崡发怒,扬起拳头一拳砸在王蔡脸上。
王蔡捂着脸摔倒在地。
程琳吓得惊叫。
幸亏是晚上,人不太多,但也足够吸引行人伫足观看。
莫梓崡打完以后拳头仍然捏得死紧,盯着程琳,眼里是没来及得收敛的盛怒:“跟我走。”
程琳被盯得害怕。
“你是想我再打他两拳?”
程琳连忙摇头,上前两步走到莫梓崡身边。
莫梓崡伸手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车上走。
王蔡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肿起来的左脸,悄悄地快速地接近莫梓崡。却不防莫梓崡突然转过身来,眼神冷得像冰一样:“如果你希望你家被永远赶出莫氏,可以打我试试。”
程氏被莫梓崡吞并之后,所有资金流入莫氏,因为牵连人数太多,且都是当地颇有权势的人,莫梓崡并不能将他们赶尽杀绝,即在莫氏也分出相应股份按照一定比例赔给他们。王家也在其中。
王蔡一下子顿住脚步,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看向程琳:“琳琳,别跟他走。”
程琳比起王蔡来更加被莫梓崡吃得死死的。
莫梓崡都不用说话就直接拉着程琳上了车。上车之后莫梓崡一脚油门踩到底,飞快驰上马路朝前驶去。
程琳抓住扶手,拐弯时有种要被甩出去的感觉,不由害怕:“要去哪儿?”
莫梓崡并不答,只继续将车开得飞快,超过一辆又一辆的车。有些车主以鸣笛作为怒火,有的直接伸出头来骂:“赶去死啊……”
莫梓崡一概充耳不闻,将车开向城西的别墅。
就是程琳以前的家。
三年的时间,S市日新月异,很多建筑都变得更高更大。程琳还是认出这条路,看着莫梓崡问:“去那里干什么?”
“你不想回去看看?”
程琳想了想,摇头:她一点都不想回忆起以前。
莫梓崡嘴线绷得笔直,这已是他极不爽的前兆:“为什么做王蔡的女朋友?”
程琳一下子就紧张了。
“说话。”
“为了忘记你。”
“忘记我?”
程琳:“……”
莫梓崡:“为什么要忘记我?”
“因为你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程琳偏了偏头:“我就是知道。”
莫梓崡把思路调整了一下,不让自己被这个笨女人绕进去:“那就是说你现在还忘不了我,还喜欢我?”
程琳愣了一下,抓紧了拳头。
别墅里有人看管,莫梓崡把车开到门口,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一个穿着深蓝色毛衣的中年妇人。
车大灯打得亮,程琳一下子认出她来:“孙姨?”
孙姨就是以前一直照管着她的女管家。当初程家散了之后,孙姨也走了,现在看见熟悉的房子和人,到底觉得几分感慨,毕竟在她生命里的,除了莫梓崡,还有这些不相关的人和物。
莫梓崡把车窗放了下来,程琳立刻探出头去:“孙姨,你一直在这儿?”
孙姨笑得很谦逊:“是的,我回老家没多久,莫总就把我叫回来啦。”
程琳愣了愣,忍不住回头看了莫梓崡一眼。莫梓崡也正看着她,并不大的眼睛里有一些她看不清楚的东西。
孙姨:“你们快进去吧,这里风大。”
莫梓崡把车子开进去,停好了下车。程琳有些犹豫,下了车畏颤颤地站在车边不敢上前。莫梓崡走过去拉起她。两人一边走,程琳一边就问:“这房子当初不是抵给银行了?”
莫梓崡的背看上去宽阔又结实,淡灰色的羊呢给人温暖又可靠的感觉。他没说说话,但是程琳觉得非问不可:“你把它买回来的?”
莫梓崡:“……”
“你买它干什么?”程琳只觉得千头万绪,心里乱成一团。
已经被莫梓崡拉着上了二楼,卧室的门打开,莫梓崡把她用力一把拽进来,关上门将她推在门上就吻了下来。
吻得特别霸道又热情,舌头不由分说地就钻进来,搜刮着她的口腔与舌尖。程琳瞬间如同被电击中,麻麻的触感令她浑身都颤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神享受着莫梓崡给予的激烈。
这才是鲜活的,才是真实的,才是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吻着她,手下飞快地解开她的外套,手钻进T恤里,隔着内衣揉搓着胸。他的呼吸更加深长且浊重,吻得她嘴巴发疼、胸前也被他揉得很疼。
他的动作鲜有地显得急燥,好像要把她揉碎似的,下半身与她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她能够感觉到他蓬勃待发的欲望。
脑子不够用,身体会选择。被抱上床被扑倒都是顺其自然的事,莫梓崡做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也很少发出声音,但他却喜欢把程琳弄出声音。他沉默地进攻,根据程琳的反应时重时轻。
程琳受不了了会小声地说“不”,他会停下来、亲她抚摸她,但忍不了多久就会继续。他们在一起的次数很少,扳出手指就数得清,程琳还是放不开,迎合比享受占的成分大多了。她不敢看莫梓崡的眼睛,也不知道把眼睛闭上,往往就只盯着莫梓崡的脖颈或者胸膛,不然就会看着天花板。
莫梓崡高潮的时候不管他们是什么姿势,他都会调整到跟她面对面。她是十分害羞的,根本不敢看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是在看哪里,只是偶尔瞟上一眼,昏暗的室内,他的眼睛半眯,眼神涌暗,鼻端会哼出一声短促又舒服的叹息。
激情过后,当神智渐渐回归到大脑,就会出现迷茫。莫梓崡依然会拿纸巾给她擦干净,她看着他的脸依然可以找到一丝赫然的痕迹。
突然觉得特别迷茫,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自己这样又算什么。心里乱得像五指抓心,抓着被子竖起来。
莫梓崡立刻抬头问:“干嘛?”
她左右找了找,最后抓着自己的长T恤套上,快速小跑着去了浴室。
浴室里巨大的镜子里面,映着一个红唇如血的女人,是被亲成这样的。程琳摸了摸有些肿的唇:刚才有亲得这么厉害吗?
摇了摇头。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说不开心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自从被他谋害,已经不知道单纯的开心是怎么一回事,他给予的,都是痛,就算开心,也都是在痛里面仔细寻找出来。
所以心里乱,又甜、又涩,还有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感觉。
冲着水,按捺住砰砰直响的心脏,理清自己的想法:首先,她喜欢他的碰触,也喜欢跟他一直保持床上关系,生活这么平淡,偶尔激情一次真的很美妙,至于什么终生大事,什么男朋友之类,那都是以后再去想的事,遇到他,她就会一团糟。其次,不能喜欢他,不能依赖他,因为他不喜欢自己。虽然想到这里心里很痛,但已经痛得习惯,所以也甘愿继续承受。
程琳洗完了澡,决定去和莫梓崡说清楚。
莫梓崡睡在床的右侧,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程琳刚把头发吹干,拨弄着头发打开衣柜,很自然地发现柜子里一件衣服都没有,于是只能继续围着大浴巾躺上床。
刚躺好莫梓崡就翻过来,右手一伸就把她捞进了怀里,同时低低地发出一声叹息。
听上去他的心情不错。
“莫梓崡?”
“嗯。”
“我们谈谈吧。”
“嗯。”
程琳吞了口唾沫:“你觉得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莫梓崡:“……”
“炮友?”程琳笑了一下,“其实我觉得炮友也不错,你看你做的时候也蛮开心的,我也差不多……”话没说完就被莫梓崡的大掌捂住了,“唔……唔……”
莫梓崡光捂住她的嘴,又不说话,害她等了半天,气闷地把他的手用力扳下来:“我说真的。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老是跟我……”她想了想,想起莫梓崡是用“办事儿”形容做 爱的,“办事儿?我开始嘛,以为你是想抢蕊蕊才故意接近我的,后来我又想了想,觉得你要是不喜欢跟我办事儿犯不着这么难为自己。嗯……再说……”
莫梓崡好长一声叹息打断了她的话。
她抬起头,他正睁开眼,唇角略微翘起,标准的莫氏讽刺笑容:“你在乱想什么,我接近你,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他说的“喜欢”也许根本不是你所认为的“喜欢”。心脏不要跳这么快,也不要觉得这么高兴,记得现在有多开心,以后就有多痛!“喜、喜、喜欢?”
莫梓崡把她的头压下去,揉了揉:“睡觉,我好累。”
啊,她忘记莫梓崡做完之后都会立刻睡觉了,这一次还听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已经很难得了耶。
说她贱她就真的是贱,明明知道不该开心,明明知道不该高兴,可就是忍不住满心欢喜,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莫梓崡胸口,右手伸过去揽住了莫梓崡的背,在上面摸了摸,好光滑好紧致。哇,这具身体她真是爱死了!
她愉愉笑了笑,像小兔子似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感觉到他的手掌在她头上又揉了两下,很开心地闭上眼:别乱动,莫梓崡要睡觉。
唯一
当我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问明天,不问原因,不问将来痛得撕心裂肺,只要这一刻是好的、这一刻是满满的幸福,就如同飞蛾一样扑得毫不犹豫。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样,反正她是如此。
只是睡了很短的一觉,醒过来时莫梓崡还在睡,保持睡前的姿势没有动。她慢慢地轻轻地抬起头,看他被晨曦映照得朦胧又温柔的脸,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线条。她曾在想像中、梦里无数次地描画。
伸长脖子在他唇上印下轻吻,愉窃的甜蜜令她嘴角高高扬起:享受当下,是她想出的爱莫梓崡的唯一方式。
在床上睡睡醒醒,一直近中午,莫梓崡才低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饿不饿?”
他的声音嗡嗡的,没睡醒的感觉。程琳轻笑:“饿过了。”
“饿过了?”
“我天天吃早饭的啦,而且早上吃得最多。”
“吃得最多?”
“嗯。也不是多,就是最饱。”
莫梓崡翻了个身:“那怎么不叫我呢,去陪你